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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土地所有制】传闻中的曾祖父曾祖母

明朝洪武三年,德行公郑氏父子八人同谢将军奉旨征辰蛮,父亲德行公卒于湖南沅陵莲花池。七子破锅分家,各执一片作为后人相见证物,故被称为“破锅郑”。七子中福三、福七留在湖南辰州(今沅陵),其他兄弟或返原籍江西、或迁外省。

福六公征战多年,几经辗转后定居湖北荆州,繁衍生息。世道变换,家族迁徙,到清朝后期,福六公其中一支后人定居湖北随县,勤于耕种,家境逐渐殷实。

这便是我的家族变迁史。

我的曾祖父生于民国元年,时局不稳,混战不断,曾祖父兄弟三人在家族的庇佑下平安长大,在私塾读过几年书,年龄最小的曾祖父尤其写得一手好字。18岁时,曾祖父娶了城南张家的张殿兰,便是我的曾祖母。曾祖母娘家家境不俗,祖上是个举人,虽然到他们这辈已经没落,但是仍能依托祖业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曾祖母有两个兄弟,都上过新学,是当时的进步人士。

曾祖父虽然是个地主,但是心地善良,从不仗势欺人,族内婚丧嫁娶,他都出钱出力。有几个丧父的侄女是从曾祖父家里出嫁的,曾祖父每个人都赠予了丰厚的嫁妆。以至于她们有的人在后期被划为富农受到了批斗。

曾祖父子女众多,但是半数都早幺。家里有个姓周的长工祖上是个阴阳先生,他虽未继承衣钵,但是据说略懂阴阳秘术。他告诉我的曾祖父,曾祖父前世在曹操手下当过兵,做过挖坟掘墓的勾当,所以此生子女缘薄,要多行善事。我的曾祖父信以为真,以至于为了积德行善几乎散尽家财。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为了满足了农民的土地要求,中国共产党就在革命根据地开展打土豪、分田地、废除封建剥削和债务的土地革命。1931年春,毛泽东总结土地革命的经验,制定出一条完整的土地革命路线。即:依靠贫农、雇农,联合中农,限制富农,保护中小工商业者,消灭地主阶级,变封建半封建的土地所有制为农民的土地所有制。

随县的地主和富农听到风声后,纷纷低价抛售家中田宅,以保平安。彼时,我的曾祖父已经驾鹤西去,留下曾祖母和四儿一女,在他过世之前,已经陆续失去了四个子女。

曾祖母为了恢复家族往日荣光,在别人疯狂抛售田产的时候,她不顾两个哥哥的阻拦,大肆买进。没过两年,共产党占领随县后,开始打土豪分田地,而我的曾祖母因为坐拥近千亩良田,被划为了附近几个村里唯一的地主,此后数十年,家中子嗣因为地主后人的身份,饱受迫害和牵连。

因为地主成分,我们家被抄了家,颠沛流离中爷爷的四个哥哥姐姐也陆续离开人世。至于死亡原因,一直是个谜。直到曾祖母去世,她才告诉爷爷,她怀疑她的子女中至少有一半是被那个周姓长工害死的,只是她没有证据。

而彼时曾深受曾祖父信任的周姓长工却作为贫农代表,成为批斗我们家的带头人。解放之后许多年,周家的后人突然之间就发了家,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村里人都说他们家的财富是从我的曾祖父手里通过诱骗和偷盗得来的。

至于传闻的真假,早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已无从考证。

而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爷爷那唯一活到成年的姐姐被曾祖父嫁给周姓长工的长子后,在斗地主的过程中暴病而亡,她唯一留存人世的女儿也在出嫁后不久上吊自杀了,尸体在房梁上悬挂一日,无人去管,还是我的爷爷亲自抱下来安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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