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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朵】乡土散文:冬雪

雪是冬的使者。一场雪落不尽冬天的冷漠,却能诠释冬的颜色,渗透谁的心。虽然雪下冬寒,冰封千里不算完,万里银蛇处处乱,但雪成就了清寒,完成了冬最后的夙愿。

雪下得很大,就像天女洒下的金枝,玉叶和银花,不信你看,落雪片片连,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像柳絮,像棉朵、像鹅绒,像梨花瓣,像梅花萼,飘飘忽忽,荡荡悠悠,让人心起伏难着落。雪花不是花,而是冬天的精灵,不妆空散粉,妖娆无限,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独飘花;好大一片羽毛,纯净的白,晶莹剔透,抓到手中,凉凉的,易碎,碎成一个个小五角星、六角形,若让其落在大地上也从不生根发芽,但很快就消失在掌心中,飞扬思绪,为何就是留不住它,不免让心惆怅,遗憾难忘,至今未曾收藏。这也许正是雪原有的本色——“雪是水之精魄,更是水赋予的另一种生命形态,能洗濯肮脏的世界,直抵大地”。

落花飞絮茫茫,入眼一片洁白,处处诉说着寂静,但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声飒飒的乐曲,隐隐约约的,又好像在昨天;天空各种各样的白精灵,千般婉转,万般姿态,尽情飞舞着,熙熙攘攘,竞相坠落着,仿佛要回到母亲的怀抱,或清秀,或妖娆,让人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想起过往。抬头,空中的雪花一朵朵、一丛丛,有的挂满树枝,有的把房屋遮掩,有的欲把沟壑填满,广场、草地已不见了踪影,积雪洁白如玉,大地银装素裹,万物沉寂。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浑然一色,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装饰而成的;碎影拂过,皆为银花洒脱,迷人眼睑,美不胜收,也许这才是冬天该有的颜色。

不知雪儿分朝落,疑似天女散花多。雪本是天上之雪,却成为大地之衣、人间之雪,纯银白羽绒素锦,给人多了几分质感,也多了许多遐想。细看不是雪无边,而是天风轻舞浅,纷纷扬扬的,带着自由处处欢,伴着冰凌调皮玩。看那原野,唯空一片银白,鹅毛般的雪花毫不吝啬地在纵情高歌——“悠悠飏飏,做尽轻模样,即使落了雪,也在书华章,却还是不逝样;冰合大河,有我帮忙;野桥装扮,皆为我赏;一丘一壑,皆逃不脱;埋藏埋藏,着我颜妆”。这首雪之歌是那么美妙,动听,不仅只是冬天特有的乐曲,更是每个人的人生之歌。是的,雪在装点冬的落寞,让冬的故事富有韵味,更增添了诗情画意——“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而且,雪作为冬最纯白的灵魄,已超然于冬之上,成为人间的希望之花——“瑞雪兆丰年”

雪中行,感受不一样的风景。脚下,一片片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纯,飘飘洒洒,互相亲吻着,看得叫人不忍心踩上去;身侧,雪花像翩跹的粉蝶,欣喜地闪耀着她的“翅膀”,萦绕飞舞,好像在阐释着什么,更把晶莹的絮片挥撒向大地,让大地孕育新春的生长。人在雪上走,身后无脚印;地白风寒,树上雪儿大如莲,还有那粘满霜雪的树挂,像是一根根银条伴着飞蛾炫耀。试问:

白雪纷纷何所以,

撒花空中差可拟;

似与不似皆有奇,

为谁醉倒为谁弃。

此时,雪花就是任性,随处可去又可见,哪怕你掩门,也让你断魂。雪霏霏,绕空飞,层层覆,漫漫舞,不厌其烦让人堵。冰雪襟怀,冷处偏佳。掩面旁观,起伏沟壑,像白蛇静卧,像白龙蜿蜒盘旋,像白鹤独立,像雄鹰展翅,千奇百怪,震撼心弦;看那一片松林,雪儿就像给他盖了一床薄薄的鹅绒被,还头顶白纱,白里透着绿,正如“雪著林身,不同桃李混芳尘”,依然挺且直,犹如即将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默默等待着什么;远处的苍山已与天空同色,模模糊糊的轮廓犹如天上宫阙,想来“青山原不老,为雪白了头”……这也许是岁末年初中雪给冬的一种讯息、一个信念,更是一种畅想——“一切的美皆令人为之向往;生活原本就是这样,莫轻负好时光”!

不知不觉满头雪,蒙蒙轻霜鬓上合,白雪附身急聚下,雪花似掌欲遮眼,风力如刀不断愁,不得不还家。风一程,雪一层,深一脚,浅一脚,茫茫回路已不晓,此时此景谁难料。不由心嘀哮:

大雪昔年未曾见,

今年方始胜往年。

漫漫长路,终归来处,

此生自负功名晚,

空想前路雪不愿。

片片吹落,欲行蹉跎,

几度寻觅孤影薄,

那堪寥落惆怅多。

当下,雪声激切悲枯,悲欢不如归兮;足深知雪重,折枝堕峥嵘。试想,雪为冬之主角,但雪景却是冬天独有的高潮,从中催生着冬天独有的诗韵:

有冬无雪不精神,

有雪无冬难作为。

雪催人归,盘缠欲回,

重重雪幕遮乾坤,

此心化作雪云归。

杳杳谁知,断肠人急,

不与夙愿待日期,

潇潇欲歇雪中人。

谁知晓,冬在落尽繁华见真淳,而雪作为冬的寻觅者,很美,但当它落下来的那一刻,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审阅:高杰

简评:在诗情画意中欣赏雪,感受雪,触摸雪。眼中尽是轻盈、美丽与冷冽。雪是冬的使者,冬的精灵,也是水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孕育什么,传递春的消息。

终审:严景新


作者:文兰佃,笔名宇文化吉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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