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上海野生动物园发生了严重的熊受伤事件,一名职员死亡,引起了广泛关注。
这样的动物园惨案,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面对频发的悲剧,如何保护好工作人员和游客的人身安全,不让悲剧再度重演,成为动物园管理的最重要课题。在日本,也曾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熊吃人事件——三毛别罴事件,造成了7人死亡,3人重伤。此后,这起惨案被创作成小说、漫画、舞台剧和电影,因此被家喻户晓。
惨案发生在1915年12月9日到14日之间,北海道留萌苫前村三毛别六线沢,是北海道西边的一个山地小村,由于当地居民们都是从外地迁入,因此村民在当时被称为 “开拓民” 。然而,原本在这片村落周围生活的棕熊,因缺少食物无法顺利冬眠,便下山觅食,与受到惊吓的村民多次冲突负伤逃走,因此激起了棕熊报复的念头。12月9日,棕熊潜入了第一个受害者太田的家,吃掉了太田的幼子和妻子。太田回到家中后,发现了孩子的尸体,妻子却不见踪影,顺着血迹寻找,在雪地中找到了被棕熊埋藏待吃的妻子残骸。
此后几天,棕熊没有停止肆虐。12月10日夜里,白天去报警支援的明景和齐藤,还没有归家。齐藤怀孕的妻子和孩子来到明景家,和明景的妻儿一起集中避难。谁料这头棕熊恰巧选择了明景家,以为棕熊怕火的她们向棕熊扔去火把,却被棕熊一把推开。此举反倒激怒了棕熊,大开杀戮,儿童全部遇难。齐藤怀孕的妻子躲在角落,但棕熊依靠敏锐的嗅觉找到了她,在齐藤妻子慌乱的求饶下,棕熊依旧将其与腹中的胎儿残忍杀害。就这样,5名妇女儿童被熊杀死,3人重伤逃走。
12月12日开始,村民被集体转移。北海道厅连续三天派出军队和警察支援人员共计600人,阿依努狗10头以上,严阵以待四处搜寻,这是空前的猛兽讨伐队猛兽追击队规模。但在村庄无人的情况下,棕熊更是肆无忌惮,几乎吃光了数户人家中的过冬囤粮,破坏了八座茅舍。
北海道厅听闻捕熊队失败,又支援了60支猎枪送给村民。此时,一位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山本兵吉,因为枪法精准,被当地村民请来,担当起猎熊的重任。12月14日,山本兵吉带领由村民组成的猎熊队,经过漫长搜寻,终于在一棵白橡树边发现了正在休息的食人熊。山本兵吉设法接近到熊的二十公尺内,对准熊的心脏和头部射出两发子弹,终于,高达2.7米,重340公斤的巨熊被山本兵吉击毙,山本兵吉也成了当地的英雄。
事后所有的村民搬离了这个伤心地。为了纪念三毛别罴事件,人们用模型复原了当时的棕熊和茅屋的场景,惨案发生地也建立了纪念馆。不远的三浜神社,还竖立起了惨案受害者的悼亡碑。
熊吃人,并不仅仅只是封存的历史,而今熊出没伤人事件依旧频频发生。19日上午,日本石川县加贺市一头熊闯入了一处大型商场,当地警方紧急出动防暴警察,在历时约13小时30分钟后,当地猎友会终于成功将其捕获。截至10月,当地已接到了462件目击到熊的报告,创记录新高。
根据日本放送协会的汇总统计,日本2020年“熊出没”事件频发,从9月至今约2个月的时间里,全国至少已有63人遭熊袭击受伤,其中2人伤重不治身亡。包括新潟县13人,受伤人数最多,其他受伤人数较多的地方还有石川县(11人)、岩手县(9人)、福井县(8人)等。
不包括北海道在内,这2个月日本各地“熊出没”事件至少有4097件。如果跟2019年相比,单是9月的“熊出没”情报件数,2020年就有2471件,比2019年多出312件。
熟悉熊生态的日本东京农业大学教授山崎晃司指出:“今年熊出没如此频繁,原因是部分地区山林食物不足,熊为了觅食才会到人居住的地方。而随着人口高龄化及居住密度愈来愈稀疏,本来属于人类使用的地方,会渐渐地退耕还林,这种情况也会让熊栖息的区域扩大。”
日本动物学专家表示,熊可能会沿着灌溉水路等进行移动,呼吁各地采取修剪树木、设置通电栅栏等措施,分隔熊与人居住带,阻止熊进入市区。家长们也要给经过山路上学的孩子们,配备驱熊铃。
此外,日本科学家发明了一种仿真野狼,这种狼双眼会发出红光,发出的声响也和狼的叫声相似,用于夜晚驱赶熊的出没。北海道龙川市的民众,大量安装了这种仿真狼,用以吓阻黑熊对民众的威胁,效果非常明显,黑熊到达居民区的事件明显减少。
其实,熊并不是以肉食为主,植物才占据着主食的地位,约为98%;比如竹笋、当归、板栗、玉米、猕猴桃、覆盆子等等。而它们2%的蛋白质类摄取,通过分析粪便,主要是来源于昆虫、鱼类、鸟类、腐肉等。
至于为什么熊会放弃食用植物,开始攻击人类?动物学家指出,熊下山的目的并不是吃人,而是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遇到了人,处于自身安全考虑,才会对人进行攻击。如果此时向熊扔火把,更是会被看作是挑衅行为,引起熊的攻击。
顺便说一句,日本熊本县的吉祥物熊本熊可是无辜的。熊本熊的胸前没有白色月牙,从外形上看,严格意义上属于攻击性并不强的美洲熊。牛津大学动物学家曾指出,亚洲熊比美洲熊更具有攻击性。这是因为亚洲熊野生状态下,和老虎共存,而老虎又特别喜欢叼食熊幼崽,为保护幼崽,亚洲熊就形成了天生敏感易攻击的特性;而美洲几乎没有野生老虎,因此美洲熊的攻击性相对较低。
所以,针对不同国度、不同品种的熊,防范措施也有所不同。如果在亚洲碰到棕熊,很多动物学家建议是不要和它对视,假装没看见。至于躺下装死,对于好奇心比较重的熊来说,可能反而会上前去舔一舔、抓一抓。而如果遇到相对胆小的黑熊,要面对它果断举起双手,发出吼叫跺脚,身边有石头棍子要立马捡起来扔过去。
但以上做法并没有得到所有动物学家的共识,被权威认证的唯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防熊喷雾,原理和防狼喷雾相似,成分都含有辣椒素。所以野外攀爬,或者去的地方有熊出没,那么一定要记得带上防熊喷雾。在野外遭遇熊时用防熊喷雾喷熊的头部和眼睛,趁熊暂时失去视力快速离开,已被证明对保护生命安全十分有效。
回顾上海野生动物园事件,有媒体评论,一些动物园由于资金不足,往往不能给动物提供足量的食物,这也为野生动物失控伤人埋下了隐患。
而人类应该怎样更好地和野生动物和谐相处,可能也是今后必须要引以为戒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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