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da 文|鹿鸣
有些人适合从0到1，有些人适合从1到10，还有一些人适合从10到N。
过去几年，唐岩带领陌陌（MOMO.US）完成了从0到1、从1到10的蜕变；去年，陌陌告别唐岩，迎来王力；2021年陌陌再次站上浪尖：5月11日探探创始人王宇和潘莹宣布退出公司具体管理事务，陌陌CEO王力暂任探探CEO一职。
被收购一方创始人离开，在国内市场互联网企业并购案中并不新鲜。初步完成整合的标志通常都会是处于弱势一方的创始人退场，新一轮权力格局被重塑。
这一点在陌陌与探探身上同样成立。
2018年2月23日，陌陌方面宣布收购探探。当时，陌陌以7.6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后者100%的股权。陌陌当时市值约为79亿美元。为收购探探，陌陌花费了自身市值的十分之一。
这对买家来说，是一笔非常值当的买卖。
探探选择女性，就是选择了流量。互联网行业中，流量便是王道。有了流量，变现是迟早的事情。相比之下，选择男性用户的陌陌虽说曾在2020年创下两次分红超过20亿的纪录，但一直不能体现成长价值——哪怕在收购探探时也出现暴跌。陌陌也因此成为中概股中投资最具争议的公司之一。
上市7年，陌陌股价几乎重回IPO，约29亿美元的总市值相较鼎盛时期的百亿美金，已跌去七成。
步入“中年”的陌陌疲态显现。
而今新王上位，能否带队杀出个黎明？
“股价有点低，别的都挺好”
“2020年对于我们是艰难的一年”CEO王力在财报中承认。
直播行业在2020年可谓流年不利，多数平台都出现了营收大幅下滑、用户增长停滞等问题。虎牙、斗鱼在腾讯的主导下合并抱团取暖，昔日直播第一股映客则努力寻找新的增长点。而YY、触手则选择以或出售或关停的方式退出了市场。
陌陌同样面临业绩压力。2020年第四季度，直播服务营收23.279亿元，相比去年同期的33.835亿元减少31.2%。早在第三季度的财报电话会议上，陌陌就提前打过了“增速可能放缓”的招呼，事实也的确如此。其在净营收、净利润、活跃用户、付费用户等均出现不同程度下滑。
“我们公司除了股价有点低，别的都挺好。”王力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随后又补充道：“当然，这有可能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王力的乐观确有理由：事实上，如果抛开增长不谈，陌陌已经连续24个季度盈利了。据2020年第四季度财报显示，陌陌获8.364亿元净利润，全年净利润高达28.962亿元。其次，陌陌账上的现金充足。年报显示，截至2020年12月31日，陌陌持有现金、现金等价物、定期存款和短期存款、限定性现金为164.823亿元。这一盈利能力相当吸睛。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持续6年赚钱的公司，为何在资本市场频频遇冷？答案依旧隐藏在陌陌的财报中。
从中不难发现，陌陌业务比例非常单一，仅有直播收入和增值服务收入。其中直播收入占了大头，且这两项业务线非常脆弱。
财报数据显示，2020年12月，陌陌月度活跃用户为1.138亿，而早在2018年下半年，陌陌的月度活跃用户就已在1.1亿左右，这也意味着近三年来陌陌不仅已无法大规模获客，还要担心用户流失问题。事实上，近年来陌陌MAU增长一直处于下降态势，从2014年Q4时22.2%的MAU增长，如今则下探至0。
传统互联网公司盈利模式单一、缺乏未来想象力的通病在“中年”陌陌身上得到体现。单单是直播风口红利，陌陌一吃就是五年。而当秀场直播开始出现颓势，陌陌却仍视其为主要收入来源，这也是其近年来绩红价冷的主要原因——毕竟投资者不仅看重业绩，也看重企业的未来发展。特别是在社交软件、直播行业等各赛道日益拥挤的当下，陌陌的上升空间只会越来越有限。如不尽力狂奔，谋求破局，陌陌或将持续困在增长乏力的“困扰”中。
票子、身子和孩子
翻开王力的简历会发现，他做过编辑和专栏作家。
38岁的王老板文笔了得：去年他在一封全员“内部信”中，将陌陌比喻为一位中年人。而中年人关心三件事：票子——能不能挣钱；身子——能不能持续赚钱；孩子——未来怎么挣钱。
因此，这家曾解决超过 1 亿中国人孤独感问题的互联网产品，为了解决未来怎么挣钱的问题，开始寻找新的刺激点——两位创始人里，一个专心搞电影，一个管理公司的闲暇，余光瞄准“边界赛道”。
过去的三年，唐岩每年只来公司开几次季度会，每天10 个小时投入陌陌影业。王力则开发了几款新产品：Cue（半开放通讯录的社交产品）、对眼（视频形式认识附近人的社交产品），只不过，这些新型社交软件没能溅起多少水花。
陌陌试图尝试抓住每一个新风口、开辟新玩法，但始终逃不出自己是陌生人社交的本质。
从某种程度上讲，抖音、B站也具备陌生人社交属性，但他们拥有足够多的价值信息进行覆盖，而被贴上“约炮神器”的陌陌，难以打破与拓展外界的思维定势。
收购探探之后，陌陌和探探也曾有过进军婚恋市场的计划，还推出了对对、牵手恋爱两个婚恋交友业务，但业务发展依然有待观察。
黑钻会员要价5万遭戏谑
除此之外，陌陌也在持续打响着业绩保卫战：2021年1月23日的陌陌直播合作机构交流会上，副总裁王太中提出：“陌陌2020年养身子，2021年赚票子”会上表示，陌陌2021年不会放下秀场直播，而是会继续加大投入，进一步提高同户规模，挖掘流量，更大力度扶持中尾部主播。但其并不好看的年报背后，证实秀场直播红利的天花板已至。
而在突击战打法方面，根据企查查显示：陌陌影业有限公司已于2016年11月11日成立。其能否成为突围利器还有待观望。
在一系列尝试和操作之后，陌陌“赚票子”的重担还是落在了探探身上。面对业务增长与盈利双重难题，王力表示将会“加强陌陌和探探的统筹，来确保竞争优势的延续”。这其中就包含会员订阅以及虚拟礼物增值服务。只不过，这次在探索探探商业化道路上，王力走得颇为艰辛。
一个探探的黑钻会员要价5万。这一定价一经推出便引发网友戏谑，直呼此操作是土豪“线上选妃”。在探探，买会员和非会员完全是两重“意境”。因为，绝大多数功能均需开通会员方能使用，如“超级喜欢”、“任意修改定位”、“查看消息是否已读”等。
5万元会员费，几乎与传统线下相亲机构费用相当。但探探并非严肃婚恋平台，不涉及用户个人详细资料，也没有择偶指标。设立如此高额的会员付费门槛，是为吸引更为高端用户群体活跃生态的考量。
王力的“边界”在哪里
在陌陌集团，探探一直是流量的代名词。但如今，在陌陌用户增长出现停滞的情况下，探探不得不直奔变现主题，在商业化层面更为大胆激进。对此，有金主用户表示，他们更愿意在直播和游戏中花钱，但不愿意在探探上开通一个千元豪华会员，这一豪华会员身份很容易让对方产生“浪子”的误解。
事实上，早在2019年，探探就曾尝试提供会员单价的增值服务，包括礼物、装扮、土豪排行榜、豪华会员等项目，但收效甚微。运营数据显示，2020年第4季度，陌陌公司直播服务与增值服务付费用户去重后总数为1280万（包括探探付费用户380万），环比出现下降。不过从探探财报看，2020年第4季度净营收从2019年4季度的3.698亿元增至7.405亿元（约1.135亿美元），净亏损为880万元（约140万美元），上一年同期净亏损为1.302亿元，亏损继续收窄。由此可见：真正决定平台营收的，依然是金字塔顶端少量愿意付费、打赏的多金用户。所以，即使用户增长总数出现停滞，甚至流失，但营收依然可以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事实上，无论是直播业务还是虚拟礼物类增值服务，均已经被国内各大陌生人社交软件视为变现的必经之路。“后浪”们乘着利炮坚船兵临城下，吃了十年荷尔蒙社交红利的陌陌，亟需抵御“外部入侵”。
王力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陌陌）原来的边界就是社交。我要做的话，会想办法拓展边界，不拘泥于社交。我刚开始做CEO，希望对公司的定位，未来不只聚焦在泛社交、泛娱乐，而是聚焦更长远的发展，去思考业务的边界在哪儿。”
当平台用户增长停滞，抖音快手相继入局施压，每个人都很关心，王力谈论的“边界”究竟在哪，用户会还为他的“边界”买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