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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燮】席间说字·燮:以力制柔,打铁还需自身硬

压金妙刀:酒耳朵热的时候,刀哥喝醉了,眼睛模糊,喜欢说汉字,是一种惬意的自我享受。(莎士比亚)。

酒后记之,命曰“席间说字”,博君一笑耳。


郑燮,扬州八怪之一,人称板桥先生

金卯刀有朋友叫克刚,有位历史名人叫克柔。柔以巧克刚,刚以力制柔。叫克柔的这位是郑板桥,原名郑燮,“扬州八怪”之一,其诗书画,世称“三绝”,人称板桥先生。今日席间说燮。

燮 字形演变

此时,一众人等正在看图说话。挂在墙上的,正是燮的甲骨文,一幅手拿着一个什么物什放在一堆火里的图画。甲骨文真是很有意思,脑洞有多大,联想的空间就有多大!

人群中七嘴八舌了起来。吃货说,这是烤羊腿;炊妇说,这是拨火棍;铁匠说,这是在打铁;狱卒说,这分明是烧红烙铁嘛……

燮:烤羊腿说

吃货的看法轻易捕获了吃瓜群众的心。后世就有不少学者支持把燮字理解为“烤兽腿”,连许慎在《说文解字》里也说:

“燮,和也,从言从又炎。……云大熟也,从炎从又持辛”。

羊腿烤熟了,皮色金黄,油油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真是一幅令人垂涎欲滴的画面呀。

但吃货在啃完羊腿后,一边剔着牙,一边喝着玫瑰红茶,心中未免还是有些疑惑,不禁喃喃言道:燮为什么还有“协和”“调和”的意思呢?

一位厨师跳将出来说道:你们不知道做饭也叫烹调吗?所谓烹就是掌握火候,所谓调就是调味。老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烹小鲜就是要控制好火候,火小了不熟,火大了就烧焦了。烤羊腿也要掌握火候啊。一名资深的吃货应该知道什么样的炭火最适合烧烤。因此,作为烤羊腿的燮,既要调理火势掌握火候,又要调适位置以防半生半熟,这难道不是调和、协和吗?!

有厨师的撑腰,吃货目光扫过炊妇、铁匠和狱卒,甚是得意。

燮:拨火棍说

炊妇平静地说道:厨师说的正是我要说的,但烤什么显然并不重要,关键是火势大小的掌握。怎么掌握?不就是靠我手里的这根拨火棍嘛!这才叫调和。各位,燮并不是烤羊腿,是拨火控制大小。

燮:烙铁说

狱卒冷笑道:你们听说过燮理阴阳吗?没有我施以刑罚,这个社会能阴阳平衡吗?我用通红通红的烙铁在犯人身上留下深刻的烙印,他将一辈子都不会再犯错了!

燮:打铁说

一直没有吱声的铁匠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想多了!燮的确是烧铁,但并非刑部老爷所言,烧铁是为了打铁,锻打成人们需要的工具,比如镰刀铁榔头之类。所以燮由锻打引申为治理的意思。治理的最高境界就是阴阳调和,所以,燮从治理又引申为调和。

一时之下,各说各的理,乱哄哄闹成一团。金卯刀已驻脚围观多时,由衷感叹群众的智慧。

“打铁还需自身硬”

烤羊腿说虽然深得人心,但明显不靠谱,以刀哥的阅历,尚未发现兽腿入字的先例。拨火棍说,很有道理,但那根拨火棍为什么是三角形呢,甲骨文里表现棍棒的,一条线段足矣。红烙铁说,三角形倒还真像烙铁,但说理牵强。打铁说应是合理的,三角形的铁块应是某种工具的粗坯,烧的目的是为了下一步的锻打定型,这就是民间俗称的“打铁”。而时至今日,打铁都是国家治理的一个代名词,比如那句名言:“打铁还需自身硬”。

打铁-治理-调和

也许有人质疑,甲骨文年代有铁可打吗?不妨先来翻翻书。中国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冶炼铁器,是甘肃省临潭县磨沟寺洼文化墓葬出土的两块铁条,距今3510年—3310年之间(公元前1510年—公元前1310年)。根据甲骨文大家董作宾(字彦堂,甲骨文“四堂”之一)在《甲骨文断代研究例》中提出的五期划分,甲骨文一期指商王武丁及其以前诸王,也就是公元前1254年前后100来年。由此断定,甲骨文时代是有铁可打的。而燮的甲骨文是一期的,由锻打铁块引申到治理,再引申到调和是成立的。

其实,郑燮字克柔,已经透露了这个信息。金卯刀曾多次说过,古人的名字,字很多时候是对名的解释或平衡。郑燮的燮,这里用的是本义,即锻打,“打铁还需自身硬”,所以以力制柔,所以字克柔。

如果脑洞再打开些,那块三角形的铁块最终被锻打成什么呢?是这把明晃晃的金卯刀吗?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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