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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鸟——翠灵,甜蜜短暂的一生

(一)

“山顶有花山脚香,桥底有水桥面凉,

心中有了不平事,山歌如火出胸膛……”


一声声优美的歌声,正缓缓的回荡在银杏村里祠堂外上空,而歌声的出处正是名震十里八乡的翠灵口中。


此时的翠灵正站在村里临时搭建的唱台上 ,身姿灵动地放声歌喉,翠灵人如其名,歌声如百灵鸟一样婉转动听。


乡亲们都爱听她唱歌,平日里只要办喜事都会请她上台唱上几首,翠灵最擅长唱的就是刘三姐的山歌,而她的长相歌声也确如刘三姐转世,聪慧机敏,面容端庄秀丽,歌声清脆婉转,被乡亲们亲切地称呼为“百灵鸟”。


今天村里正在办喜事,一对新人穿梭在桌与桌之间,向前来祝贺他们喜结良缘的亲朋好友敬酒,感谢他们百忙之中来喝他们的喜酒。


台下觥筹交错,台上歌声优美动人。


“再来一首《对山歌》”,翠灵一曲已毕后,酒席上有一乡亲提议。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众人附和。


“好,那再献一次丑,但这《对山歌》需有个男性上来对唱,还望乡亲们推举一人上来。”翠灵亲切地微笑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了坐在酒席边上的阿康。


“阿康,你上去。”有一人提出。


“对对对,阿康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和翠灵以前不是搭个戏台吗?你现在上去和她对唱,最有默契。”大家一致推荐阿康上台。


于是,阿康红着脸被大伙推上台,站在戏台上,有些害羞地望了一眼翠灵,又仿佛烫着一样立刻移开视线,低下头小声说:“那咱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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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嘿…什么水面打跟斗?嘿了了啰,什么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翠灵响亮清脆的歌声划破长空。


“嘿…鸭子水面打跟斗,嘿了啰,大船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阿康一扫刚才的紧张也动情的演唱着,他看了一眼台下听众后,便转头瞧一旁落落大方的翠灵,眼神悸动中带着丝丝深情,看着翠灵明艳动人的脸,心生欢喜。


他俩在台上忘情地你唱我和,虽然容貌不是一等一的俊俏,但毕竟年轻水灵,台上的一举一动竟也十分养眼。


台上唱的动听,台下听得入迷。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曲,时不时地小饮几杯,此等情景,此等待遇,竟不比达官贵人差几分。


一刻钟以后,翠灵已完成今天的任务,被主人家请到贵宾席位吃饭,按照惯例,翠灵吃过饭,接过出场费,拜过谢,便可以回家了。


翠灵家住张家村,离银杏村有五里路,家有一老母,母亲在生翠林时受了点磨难,子宫受了伤,无法再生育,而翠灵从小天资聪颖,能歌善舞,十岁就敢登台献唱,因此翠灵很得老两口的宠爱,都尽可能把最好的留给她。


父亲又在大队做会计,每月有60元工资,在70年代初,有份每月领工资的工作,那相当于有了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在同村其他女孩需要上山砍柴,打猪草,种田插秧,辟柴挑水,帮着大人做所有农活的时候,翠灵则到处疯野,爬树摘果子,下河抓鱼,拿着网兜追蜻蜓,和小狗比赛跑……无忧无虑,一路欢笑。


长到8岁,翠灵便和其他小伙伴一样,开始上小学了,上学的第一天,便扎着小辫子,穿着崭新的衣服,挎着小帆布书包,拉着爸爸的手,走进学堂,跟着老师牙牙学语,开始了为期四年(5、6年级要到乡镇上)的小学生涯。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四年小学即将结束。


父亲却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晕倒被检查出癌症晚期,突来的打击如晴天霹雳,吓得母女俩六神无主。


平静的生活变得兵荒马乱,母亲到处求医问药,两年时间的上下折腾,终究没有留住父亲的生命,在翠灵14岁那年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三)

父亲走后,母亲深受打击,精神萎靡不,时常生病,翠灵便开始学做家务,照顾母亲,学着大人的样子打理这个逐渐颓败的家。


同村一戏曲老先生看着她们孤儿寡母,着实可怜,于是便收翠灵为徒,教她学唱曲。


翠灵原本就有唱歌天赋,师父教得很快便上了手,两年的功夫,就成了乡里有名的角,山歌还是翠灵背着师父偷偷学会的,在无人空旷的山顶上,翠灵高兴时便会哼上两句。


这个因为父亲走后变得势单力薄,变得颓败的家,因为有了翠灵瘦弱肩膀的承担,有了翠灵唱曲费的补贴,而渐渐有了生机,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一年前,在银杏村的一次演出中,翠灵和阿康有了第一次的相识,从此,阿康便在心里埋下了对翠灵爱慕的种子。


这一次又是同台演唱,阿康面上羞涩,其实内心早已欢呼雀跃,开心的手足无措。


在吃完酒席后,阿康便红着脸问翠灵,“等一下我可以和你同路吗?我刚好要去张家村办点事。”阿康找借口试探道。


翠灵抬头望了一眼阿康老实忠厚的脸,想了一会,便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好不好?”阿康搓着手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翠灵问,那表情像极了小孩提出要求后迫切地等待大人的肯定答复。


“噗呲…”翠灵看着阿康傻傻呆呆的模样,终究没忍住,低着头捂着嘴呲呲笑了起来。


阿康看着翠灵红扑扑的脸蛋,心痒痒,忍不住想握住翠灵的手,无奈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惹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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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吃完饭,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张家村方向走去。


一路上,翠灵在前,阿康在后,两人始终保持三两米的距离,阿康看着翠灵瘦弱的身形,总有一种想去保护她牵住她手的冲动。


走到一处坑坑洼洼的小路时,翠灵一不小心踩到深坑崴了脚,两人只好坐在路边查看。


阿康帮翠灵脱去鞋袜,露出一截红肿的脚腕,他端详了一会,便用巧劲把崴到的部位正了回去。


“唉哟,痛痛痛……”翠灵大声叫着。


“崴到了脚腕,有些红肿,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你起来看看能不能走?我扶着你。”阿康呼出一口气说道。


翠灵试着走了两步,身体歪歪斜斜,看着要摔倒的样子。


阿康忙扶稳:“这样走只会加重伤情,还是让我背着你回家吧。”说完便用询问的眼光望着翠灵。


翠灵皱着眉感受着脚腕传上来的一阵阵痛感,想着还有一半的路要走,于是便羞涩地点了点头。


而翠灵趴在阿康宽厚的脊背上,体味着阿康薄衣下传来的温度和空气中不时飘来的淡淡发香,像极了儿时趴在父亲背上的感觉,让她莫名地感到踏实和安心。


阿康背上翠灵轻松地走在坑洼的小路上,仿佛背上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捆柴垛。


他俩边走边聊天,一路优哉游哉,终于在太阳落到地平线之前回到翠灵的家。


母亲看到翠灵的肿起的脚,心痛地说:“怎么这样不小心呀?伤筋动骨100天,这可能要在床上躺上好些时间咯!”


阿康把翠灵安顿好后,便在翠灵母亲邀请下,坐在灶台旁的一张四方桌边,喝水歇息。


阿康环视着四周,半旧的三间房连在一起,一间厨房,两间睡房,厨房墙壁上挂满紫薯和玉米棒,柴火堆已快烧完,灶台边放着一只大水缸,水也快用完了,看看满头白发的翠灵母亲,再看看因脚受伤被迫躺在床上的翠灵,低下头微微叹气后,迅速喝完碗里的水,二话不说,便挑起水缸边上的木桶去院子的水井打水。


翠灵母亲忙拦住,“第一次来我家,怎么好意思让你做家务?”


“没事大娘,我年轻有的是力气,况且现在翠灵脚痛也挑不了水呀!您身体又不好,还是让我去吧!”说完,便向院子走去。


挑满水后接着又去后山捡了一捆柴剁,份量足够她们母女俩烧上三天。


做完的这些,翠灵母亲极力挽留阿康吃晚饭,阿康推辞说还有正事要办便匆匆离开了翠灵的家。


此后每隔三天,阿康都会来翠灵家帮做家务和农活:挑水,劈柴,收割地里的番薯,紫薯,把庄稼地翻土播种,浇水施肥,凡是粗活重活,阿康都抢着干,母女俩拦都拦不住,次数多了只好随他去。


而此时她们能做的,便是把自家最好的吃食都拿出来招待阿康,以此来感谢他对母女俩的照顾,热情致极,弄得阿康都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月以后,翠灵的脚已好全了,能下地干活了,阿康也逐渐融入了这个缺少劳动力的家庭,母亲俩已完全不把阿康当外人看待了。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翠灵对阿康的感情也在与日俱增。


每每看着阿康忙进忙出的身影,翠灵心里便会生出一些异样的情愫,母亲劝她说,“阿康为人老实本分,做事勤快踏实,对你也有情有义,不如就嫁给他吧!”


“娘,我们才相识几个月,不用这么着急,多观察观察,嫁人的事明年再说吧!”翠灵羞红着脸说。


“你这孩子,还害羞了,娘老了,但眼睛不瞎,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信娘的没错,况且家里没个后生也不行啊!”翠灵母亲语重心长地说道。


其实一个多月下来,翠灵母亲早就相中了阿康这个后生,心中早默认他做自家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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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秋去冬来,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冬天。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翠灵家院子里的桃花却悄悄爬满了枝头,一朵朵晶莹剔透,粉娇欲滴,给萧条的寒冬增添了一抹亮色。


临近年关,张家村里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物资,空气中飘满了各种腊味的熏香和油炸的气味,院子里晒满了拆洗的被套和厚衣物,人人忙上忙下,一派热闹的景象。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过年啦……”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放起了鞭炮,爆竹声声一岁除,在这除旧迎新时刻,到处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阿康和翠灵两人的关系年前就已确定,俊男靓女,岁数相当,门当也户对,两家老人都十分赞同这段姻缘,于是决定来年春天摆酒席。


自从两人的关系公开以后,就常常像连体婴一样粘在一起,平日里你追我赶,下水嬉戏,山歌对唱,你侬我侬,空气里都能嗅出甜蜜的味道。


“抢新娘子咯,抢新娘子咯……”一群小屁孩欢天喜地的跟在阿康身后,手舞足蹈。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阿康穿着崭新笔挺的中山装,推着二八杠,胸挂大红花,一脸喜气地走在迎亲队伍的前列,后面跟着的乐手喇叭吹得震天响,再后面是按照乡俗礼数的挑担队伍,哗啦啦一字排开十几米,场面十分喜庆热闹。


此时的翠灵正一脸娇羞地坐在娘家的床头上,穿一身大红喜服,头饰步摇两边各插一支,嘴唇用红纸涂抹,简单却不失妩媚,眼神中一直闪烁着喜悦的光。


一阵热热闹闹的吃喝敬酒祝福闹洞房过后,月亮已钻出云层爬上树梢发出淡淡的银光,正是洞房好时刻。


阿康走进婚房,看着坐在床边脸色红晕的娇人儿,一阵心痒难耐,此时无需多言,脱衣关灯,拥抱入被,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久之后,翠灵怀上了,这可把家人乐坏了,翠灵立刻成了全家“保护动物”,平常她除了负责自己吃喝拉撒睡,其他的一律不准动手,翠灵觉得家人对她的好有点过头了。


而阿康还是以前的那个阿康,不同的是已娶妻,而且快当爸爸了,心里的那个欢喜塞满了胸膛,春风满面的,下地干活都有使不完的劲,阿康觉得,此时的他,幸福的都有点让人嫉妒了。


临产期将近,阿康如临大敌,紧张的准备着产妇和胎儿的日用品。


翠灵怀孕期大多数时间都闷在家,偶尔阿康会陪着翠灵去散心,在阿康下地干活时,他就建议翠灵不要一个人出外活动,怕摔倒,而翠灵也听从了阿康的建议,所以整个孕期下来,因缺少运动又吃得好,翠灵的身材已完全走了样,当初的玲珑身姿早已不见踪影。


一个星期后,腹中胎儿开始发动,阿康忙把乡里有名的的稳婆带到家里,稳婆轻车熟路,怎样呼吸,怎样用力都手把手教翠林,旁边放的是用开水烫好的剪刀和消过毒的毛巾,只等胎儿一出来,便用剪刀剪掉脐带,用毛巾擦洗胎儿身上的羊水。


“翠灵用力啊,深吸一口气再用力……”几个小时后,翠灵仍旧疼的嗷嗷叫,稳婆也在旁边一脸热汗地给翠灵加油,还不时地伸手进去查探情况。


六个小时后,依然未看到胎儿的头出来,稳婆走出产房,决定和在客厅跺来跺去又喜又急同样汗水直流的阿康商量。


“胎儿胎位正常,可能是胎儿太大了,翠灵骨盘窄小,有点难产,阿康,我们得快点把翠灵送去乡镇卫生院,翠灵可能需要做手术。”稳婆用手帕抹了一脸汗,焦急地说着。


阿康也觉得送去卫生院保险一点,毕竟是头胎比较难生,于是商量好后大家分头行动,家人收拾衣物,阿康借来一辆板车,众人合力把翠灵抬上板车,一起推着车把翠灵送去卫生院。


在一个小时的艰难行走中,稳婆,阿康和家人终于到达了卫生院,翠灵已无力呻吟,气息渐弱,下身已流出一滩红,医生看到这种棘手的情况,立即建议阿康把产妇转到县城,因为卫生院医疗设备简陋,应对不了这种凶险的病情,院长立即叫来司机开着卫生院仅有的交通工具——拖拉机匆匆往县城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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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众人坐在车斗上,拖拉机以最快的速度行驶在颠簸的马路上,阿康把渐入昏迷的翠灵垫到自己的大腿上,哆嗦着嘴唇不停地叫唤着翠灵,颤着双手抚摸翠灵被风吹得又白又冷的脸,心里在不停地做祈祷,“希望老天保佑翠灵母子。”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拖拉机“突突”的声音划过夜空,而此时的翠灵已完全陷入昏迷。


一个半小时后,拖拉机终于抵达县城医院,一下车,阿康便大声呼救,“医生,快来救救我老婆孩子,医生,快点来啊!”声音大到整个医院都能听见,坐诊医生护士急忙冲过来帮忙。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翠灵被抬上手术床,在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阿康跪了下来,哭着对医生说,“医生求求你,一定要全力救她们母子。”


“我一定尽力。”医生一边挣脱被阿康死死拽住的手一边转身回答道。


阿康看着鬼门关一般的手术门关上,瘫软着坐在地上,睁着红肿的眼睛,盯着手术门上方红色的手术灯,任由眼泪流下,阿康不想擦,也无力气擦,此刻的心如同掉进了无边的黑洞,既害怕又恐慌,伸手想抓住一点支撑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抓住。


手术室内医生正全力抢救翠灵母子,医生剖腹取出胎儿,胎儿已无生命体征,连接翠灵身上的心电监测仪上的心跳频率线已成直线,医生命令:心肺复苏,除颤仪准备。


几轮胸外按压后又进行电除颤,一下又一下的电流攻击着翠灵的心脏,可心跳线依然毫无起伏。


几个忙得满头大汗的医生,看着那条一直毫无变化的直线,无奈地摇头叹气。


主治医生快速净了手,走出手术室,向翠灵家人宣告这个令他们痛不欲生的死亡消息。


阿康听到翠灵已离世的消息后,再也抑制不住悲伤,一边放声痛哭,一边扑进手术室。


翠灵母亲随后赶到,听闻女儿已去世,便直直躺倒在地。


医生七手八脚把翠灵母亲搬到床上休息,片刻后,悠悠醒过来,反应过来后又立即呼天抢地,“翠灵呐,我可怜的女儿,你怎能抛下妈妈走了呢?”哭得肝肠寸断,老泪纵横,哭声响彻夜空。


本是一桩喜事,结果却变成一尸两命的丧事,阿康悲伤过度,精神恍惚,几天不见就像苍老了十岁。


因天气变热,三天后,阿康不得不下葬翠灵和孩子。


翠灵便从此安眠在地下,结束了幸福且短暂的一生。


(完)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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