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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港之夜歌词专题之当年,李谷一的《乡恋》和苏小明的《军港之夜》曾引起轩然大波

改革开放初期,随着国门打开,流行音乐开始进入内地人民的生活,以邓丽君为代表的港台流行音乐逐渐成为都市青年追逐的时尚。多少年来人们听到的大多是“高、硬、快、响”的歌曲,流行音乐的婉转抒情让大家有了一种跟过去完全不同的感受,听众们被深深地吸引了,陶醉其中,争相传播。

几乎与“流行音乐”在民间传播的同时,主流音乐界却兴起了一片讨伐之声,言辞激烈,不绝于耳。“流行歌曲”从一开始“被禁”到悄然“解禁”经历了一个艰难曲折又不乏戏剧性的过程,其中李谷一的《乡恋》和苏小明的《军港之夜》就极具代表性。


李谷一在83年春晚

83年春晚(首届春晚),为唱不唱《乡恋》,总导演黄一鹤请示坐镇现场的广播电视部部长吴冷西。一开始吴冷西并未答应,但面对一盘又一盘写满《乡恋》的点播条,吴冷西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一度摘下眼镜,擦拭汗水,甚至开始小碎步转圈,最终才放话———“唱”! 

1979年底,电视风光片《三峡传说》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很快在观众中引起了极大反响。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部电视片大受欢迎的同时该片中一首由李谷一演唱的插曲《乡恋》却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李谷一在演唱中进行了创新,采用了“气声”唱法,给观众听众带来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受到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的狂热追捧;1980年元旦,李谷一演唱的《乡恋》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每周一歌》栏目播放,突然火爆起来,风靡大江南北,成为一首流行歌曲。但与这首歌曲火爆的同时,社会上指责和批判声也纷至沓来。

有的说:这是“港台明星的唱法,不符合社会主义艺术规律”,典型的靡靡之音,是不正经,是离经叛道。

一听就觉得:“娇声嗲气呀,矫揉造作”,“完全是毫无价值地模仿外来的流行歌曲”,“很像目前海外歌星们演唱流行歌曲的路子”。

有的说:“让一位古代的巾帼英雄唱这样靡靡之音,有损于人物的形象”;有的说:“用电吉他去配长袖曼舞的王昭君,不伦不类”。还有人写打油诗借以讽喻说:“昭君丽君都是君,不抱琵琶抱电子琴!”

“格调不高,在气质情趣和人物的品德等方面都不够健康。”

还有人说:“这首歌同咖啡馆、酒吧间、歌舞厅、夜总会等资本主义的娱乐生活是一个味道,是灰暗的、颓废的、低沉缠绵的靡靡之音”。


李谷一

就这样,一曲《乡恋》,使李谷一从受人欢迎的“歌坛新秀”一下子变成了“黄色歌女”,变成了“大陆上的邓丽君”。有文章甚至说她是“资产阶级音乐潮流和靡靡之音的典型代表”,是“腐蚀青年人的罪人”。

1980年3月25日,李谷一在《北京音乐报》上发表文章《在实践中探索》,对在演唱中运用轻声还是气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她认为,轻声的运用,是表现歌曲内容和情绪的技术手段之一,这种手段在西洋唱法和我国戏曲、民歌演唱中都是存在的,不能与外来的和港台的流行歌曲相提并论。显然,很多人听不进她的辩护。

不久,音乐界就《乡恋》召开专题座谈会。会上,音乐界一位负责人点名批判《乡恋》:词和曲的问题都不大,毛病就出在唱法上。他还告诉作曲家,如果找人重唱,可以开放绿灯,同意在电台和电视台上播出。

李谷一在发言中据理力争,反驳了一些横加在她身上的“罪名”,并且提出了声乐技术创新的主张和思路。但一边倒的批判会上,李谷一的声音极为微弱。

接着,音乐界一些权威人士在中央一家大报上组织专题讨论,题目:“关于当前音乐创作和表演的讨论”。有位专家评论:“有些歌唱演员为迎合少数观众的低级趣味,亦步亦趋地模仿某些港台歌星的庸俗风格。对此,一些人非但不帮助人们分辨真善美与假丑恶,反而大加赞扬,似乎这才是当今中国乐坛的正宗,这就使得通俗与庸俗、轻快与轻佻、洒脱与放荡、委婉细腻与矫揉造作等混为一谈了。那些庸俗的捧场和廉价的喝彩,不仅污染了我们的音乐论坛,也会使被捧者误入歧途。”由此可以映射出,那时代人们的禁锢思维状态。

此后有一天,中央乐团的一位领导让人给李谷一捎话,警告她如果再这样走下去,这里便没有适合她表现艺术才华的土壤了,只好请她找适合她发展的地方去。这无疑是一个最后通牒,份量之重谁都能听得出来。


李谷一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也被炒作出来,有的人含蓄委婉地讲李谷一因感情不合与金铁林离婚的事,说是她就是因为生活上的曲折才把所有的歌儿都唱得过分忧郁、感伤;更有甚者,说她“要结一百次婚”。

某个相声演员也跟着蹭热度,说有个家庭妇女专爱无事生非地饶舌,逢人便讲:“你知道吗?李谷一又结婚了!嫁给百货大楼的张秉贵,两个人的结婚照都摆在照像馆橱窗里了。”有人去照像馆看过之后对饶舌妇说:“那不是结婚照,橱窗里的照片是分着摆的,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饶舌妇听了一撇嘴说:“哎,你们不知道,昨天又离了!”可谓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除了这些限于艺术范围之内的争论外,还有人刻意向其他方面延伸,把社会上出现的嗽叭裤,港式头和青少年犯罪等等,都与李谷一的歌声连到一起,一时间李谷一几乎成为“低俗”的代表人物。巨大的批评声中,《乡恋》这首歌被禁了。

不过,时代毕竟在进步,虽然她的歌声在“官媒”上被批被禁,但在民间依然“红火”,盒式录音机的普及使大街小巷响遍《乡恋》;李谷一参加演出时,不唱《乡恋》就下不了台。有人回忆李谷一一次在上海体育馆的演出盛况:

“今天中央乐团在这里演出,人们听说有李谷一参加演出,深夜2点就冒着细雨排队买票。一般的音乐节目很少在体育馆里举行,因为场子太大,如果卖不出那么多票,场上稀稀落落的,效果便不好了。但是那天,18000个座位的上海体育馆,全场爆满。”

李谷一后来谈她的演唱感受:“每一件新事物出来,对我都有很大的启发和教育。我们不要一看到新事物就反对,而是应该研究一下,看值不值得保留。如果值得保留,我们就要鼓励和帮助它。只要宣传的是正能量,是真善美,我就坚持!我就是那个湖南人性格,吃得苦,耐得烦,霸得蛮!”

1983年春晚(首届春晚),有观众点播环节,在零点报时之后,有不少观众打电话到演播室,要求点唱李谷一的《乡恋》。虽然点唱的观众很多,但总导演黄一鹤不敢擅作主张:“因为这是禁歌。禁止的东西如果在电视里播出去,特别是在春晚上播出,那是捅破天之罪。”


吴冷西

到底唱还是不唱?黄一鹤只能请示坐镇现场的广播电视部部长吴冷西。一开始吴冷西并未答应,但面对一盘又一盘写满《乡恋》的点播条,吴冷西左右为难,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一度摘下眼镜,擦拭汗水,甚至开始小碎步转圈,最终下了决心———“唱”! 导演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主持人报最后一个节目《乡恋》时,现场和电视机前的亿万观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禁歌吗?春晚这样的舞台上居然敢唱《乡恋》?

在现场观众期待的目光中,李谷一身穿深红色的长裙,最后一个走出来。她虽然步履轻盈,姿态优美。她的歌唱得很动人,歌声一起,台下便悄然凝虑,针落有声。她倾吐出来的,是人们都能感受到的活生生的真实感情。

歌曲结束,场内观众情绪达到了沸点,掌声如春潮一般在大厅里激荡。李谷一只好像运动员似的绕场一周,以答谢观众对她的一片盛情。

谈到演唱《乡恋》,李谷一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首特别精湛的歌曲,只是真实地抒发了人们对家乡故土的依恋感情而已。我在演唱时,根据词曲创设的意境,采用了轻声和气声的唱法,加重了人物的感情深度,因此受到了广大观众的喜爱。有人指责这种唱法是简单地模仿港台流行歌曲,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事实上,轻声和气声在西方歌剧和我国古代戏曲,甚至某些民歌的演唱中,都使用过。西方歌唱家常用叹气的声音使气息保持一定的深度,使喉头放松达到声音松弛的程度。至于轻声,在我国戏曲中就更为多见。在《乡恋》中,我更多地采用了轻声,是因为轻声更能够表达王昭君离别时的忧伤和怀念的情绪。这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港台流行歌曲相提并论。有人说我拼命地学港台歌星。我怎么学呢?每月工资只有49元,连一台录音机都没有。再说,一天到晚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想学也没功夫学呀!我今天之所以还有勇气唱《乡恋》,主要是因为有广大群众的支持。我每天都能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信。广大观众和听众对我的支持,便是最大的鼓舞和力量。”


李谷一

在由苏小明演唱的《军港之夜》所引发的巨大争议声中,时任海军司令员叶飞明确表态:“《军港之夜》反映了海军部队的生活,有海味、有兵味,不错。海里有大风大浪,也有轻轻摇的海浪。革命歌曲也不一定非得都是进行曲,都是硬邦邦的口号,表现形式可以多种多样。”

1980年中秋节,由《北京晚报》主办的“金秋新星音乐会”在首都体育馆举行。海政文工团歌唱演员苏小明代表海政参加演出。

当时还有“军队新星”不能公开唱港台歌曲的顾虑,海政紧急为苏小明专门谱写了《军港之夜》。由词作家马金星作词,作曲家刘诗召作曲。歌词意境深长,新颖别致;旋律优美、质朴感人、……,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苏小明和《军港之夜》大获成功,轰动全国,成为传唱一时的热门歌曲。

当时,苏小明与《军港之夜》被安排在音乐会的最后,压轴登台。

朴素而柔美的歌声、口语化的演唱方式、浓厚的深情,瞬间就触动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第一段刚刚唱完后,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整首歌演唱完毕后,现场更是立即淹没在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声中。

苏小明还在观众热情的呼声中,连续返场6次,创下了一个“小记录”。一时间,这首《军港之夜》几乎人人都喜欢,人人都会唱。而苏小明也因此成为了一代歌坛偶像、一代人共同的回忆。


苏小明在演唱《军港之夜》

虽然《军港之夜》风靡军内外,广受欢迎,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革命歌曲多以进行曲占据主导,苏小明“柔中有甜、甜中有情”的演唱风格,也招来了一些非议,遭到一些领导、权威的严厉批评。

他们怒斥这首歌曲调软绵绵,没有革命气势,是模仿“港台腔”不健康的“靡靡之音”,一位《解放军歌曲》音乐刊物的老编辑直言:军队的歌曲应以反映部队生活为主,内容应该是革命、健康和向上的,《军港之夜》格调不高,当兵的就要提高警惕,怎么能唱海军战士睡觉呢?

对苏小明,上级部门提出要求海政文工团领导找专人“好好帮助她,在演唱上处理处理”,并明确要求她参加元旦、春节演出时要改唱《十送红军》。

海军机关的一些领导更是反应强烈:这样的演员,部队不能留,要处理。甚至就连海军的部分首长也表达了对歌曲的反对。


苏小明

1980年年底,这场争论达到了高潮,许多部门多次不点名地批评海军,批评歌曲。一些领导和相关媒体认为,改革开放不是什么歌曲都能“放”的,《军港之夜》带有极“右”倾向。《人民音乐》还发表文章,指出:军队的歌曲在内容方面,是要革命的、健康向上的。苏小明的歌曲,显然是软弱无力的。

这场争议叶惊动了时任海军司令员叶飞上将,1980年6月,年已66岁的叶飞,因心肌梗塞而住进北京301医院。一天,一位秘书来告诉他:最近,海政歌舞团的年轻女歌唱演员苏小明,因唱一首叫《军港之夜》的歌曲,引起社会和军政界的极大争议。秘书还向叶飞汇报:海军某基地俱乐部一名战士,因在有线广播中播放了苏小明的《军港之夜》而受到处分,关了禁闭。

叶飞听了汇报之后,没有立即表态,他觉得应该先征集相关专家的意见。之后,他先叫来夫人王于耕(时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原福建教育厅厅长,从事教育管理工作多年,也是一位新四军老战士),让她出面邀请军内和地方上部分对音乐比较懂行的老同志,一起观看苏小明的演唱录像,征求大家的意见。王于耕按叶飞的要求,找了相关人员看了苏小明的演唱录像。大家普遍认为:苏小明的《军港之夜》,贴近战士生活实际,曲调优美,饱含深情,唱出了战士的心声,是一首难得的好歌曲。


叶飞上将

得到反馈后,叶飞心中有了主张。他在病房里特意接见了海政歌舞团的领导和苏小明。对苏小明的演唱,给予充分的肯定和表扬,他说:“《军港之夜》的带子我听过了,反映了部队的生活,有海味、有兵味,不错!革命歌曲不一定非得都是进行曲,都是硬邦邦口号,表现形式可以多种多样。毛主席的文艺方针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都一种风格,一个模式,文艺舞台怎么繁荣?”

不久,海军部队传达了叶飞的指示。接着,叶飞对海军部队的文化工作谈了意见:“现在是改革的年代,各行各业都在改革,文化工作也不例外。由于长期受‘左’的影响,大家对事情的看法不一致,有点议论,这也很正常的。部队文工团为部队服务,为战士服务,只要战士喜欢、部队喜欢、广大群众喜欢,就可以大胆地演,大胆地唱!”

叶飞当年对《军港之夜》的肯定,不但平息了海军内部一场争论,而且也为流行歌曲的发展指明了方向。这位当年在华东战场威震敌胆的战将,以他不凡的胆识和眼界让苏小明与《军港之夜》解禁。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此后的几十年,《军港之夜》已成为中国军旅歌曲的海军经典代表曲目。

音乐能够见证历史的发展经历,也能够折射一个时代的面貌。《乡恋》和《军港之夜》这两首歌曲从“禁止”到“解禁”的曲折历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改革开放初期人们新旧观念、新旧思想的冲突;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人们慢慢地摆脱了过去的思想禁锢,文化观念也悄然发生变化;中国人不仅看到了经济腾飞,而且看到了流行音乐以其时代节奏的节奏打动人心,这种文化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中国公众,让人们的思想更加开放更加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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