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岭中学一毕业就去了爸爸所在的单位上班。
那时候曼玲年轻,只有20岁,在单位上,像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参加工作的还不多。曼玲看上去倒不像是个学生妹,已经很成熟的样子。她的头发染得金黄,描眼影,涂口红,衬着婀娜曼妙的身材,很有几分妩媚动人。三年中专生活,曼玲文化课没学会多少,谈情说爱倒练成了老手,只是校园里的爱情总是不靠谱,那种海市蜃楼般的爱情随着毕业后的离散,也终究无花无果,无疾而终了。
然而曼玲注定是那种不甘寂寞的女孩,她走到哪里,浑身散发出的青春的气息,如同妖冶的玫瑰般吸引着那些采花的蜜蜂。造物主赋予女性独有的特质在她身上展露无遗,只是这方面有的人比较含蓄内敛,有的人比较热情豪放。曼玲恰是后者,她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
参加工作仅仅一个月,曼玲很快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位男人是她的班长,或者说是师傅。一般说来,男人们的这种身份,总是为他们俘获不谙世事的少女的芳心,提供了天然的便利。男人叫江枫,一名30岁的已婚男子。自从曼玲认识江枫以后便没来由地喜欢上了他,她未必不知道江枫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可是只要自己喜欢,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好比飞蛾扑火,纵然明知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在工作中,江枫手把手地教曼玲一些业务上的小技巧,同她聊天,逗闷子。这让曼玲充满了感激和快乐,况且江枫俊朗修颀的外表、幽默机智的谈吐正是她仰慕的男生类型。江枫住在单位的职工宿舍里,老婆和孩子住在乡下。下班以后有事没事曼玲总去江枫的单人宿舍找他,给他捎去一些零食和好吃的。
江枫是个什么人呢?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这两年一直与几名妇女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只不过他的这些勾当一直瞒着乡下的黄脸婆罢了。很快江枫与曼玲便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了。
关于两人的一些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曼玲的父亲老张的耳中。老张在单位上也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自家的姑娘整天跟一个有妇之夫腻在一起,成何体统呢?老张深知江枫的为人,曼玲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不是羊入虎口吗?一想到这些,他忧心忡忡,吃晚饭的时候,赶巧曼玲不在家,老男人冲老伴发了火。
“你说吧,这死妮子都是你惯坏的!那么多年轻的小伙不好找,她偏偏去找一个结过婚的!”
“这事咋能怨我呢?你昨天不是提醒过她吗,可是,有用么,她听你的吗?这会儿不定又是去找江枫那小子了!”老伴有些委屈地说。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如果我们不管,不定以后会闹出怎样的丑事,到时候你我的老脸真的没地儿搁了!”老张忽然语气严厉地说,像是要做出一个什么决定。
“可不是吗,再这么下去孩子可就给毁了,你说一个姑娘家不清不白跟一个有妇之夫混在一起,将来还怎么嫁人呀?”
“我看这个班她明天也不用去上了,你明天就把她关在家里,让她哪儿也不能去!”
“唉,要是曼玲不乐意咋办?”老伴不无担忧地说。
“这一次由不得她了!她再去找那个畜生,看我不打断她的腿!唉,这妮子咋这么倔呢,真糊涂啊!”
“她那倔脾气还不是随了你!”老伴没好气地说,“就算老是这么关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赶紧托人说媒,早点嫁了,也好让她断了念想!”老张胸有成竹地说,像是一位高屋建瓴的指挥家。
“也只能这样了!”老伴讪讪地说。
第二天,老张夫妇果然锁了门,再也不让曼玲出去。曼玲又吵又闹,骂老张封建专制,骂她母亲是帮凶,不近人情。可是无论她怎么哭闹,老两口不为所动。曼玲急得给江枫打电话,希望他能帮助想想办法。
可是中年男人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与曼玲的关系本来为世俗所不容,男女间的这档事情倘只是地下情倒也罢了,一旦公开,他一定会受到道德和舆论的谴责。
事实上曼玲被她父母关起来这事本身,对他而言已有敲山震虎之意,这个时候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去“救”曼玲呢?所以后面曼玲再给他打电话时,江枫索性关机了。曼玲气得直咬牙,大骂江枫薄情寡义。
两个月以后,经过熟人介绍,曼玲与邻县的一个小伙子见了面。这一段时间曼玲呆在家里,她前前后后想了许多,觉得父母是对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自己太年轻,太任性了。
通过彼此的接触与了解,小伙子对曼玲很满意,一见钟情。曼玲为自己难堪的过往感到羞愧。小伙子肤白魁梧,举止洒脱,家世不错,她与他年龄相仿,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虽然对于这种相亲的方式,她感到老套,可是只要能找到生命中对的另一半,至于是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年五一节的时候,曼玲便结了婚。她后来生了一个儿子,据说生活很幸福。
这期间原单位里发生一件事。有一天晚上,江枫被一帮男人截住。那伙人对他拳打脚踢,他伤得很重,下体被打残,从此丧失了性功能。公安很快介入调查,抓捕了有关肇事者。原来,因为江枫长期跟一名妇女保持暧昧关系,出于嫉妒和报复,那名妇女的老公策划了这起事件。尽管事后有关人员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江枫从此也落下终身残疾,让人唏嘘。
【作者简介】 姚建林,网名冬月之恋,湖北黄石人。业余喜爱写作,喜欢小说、散文和诗歌,作品散见微刊。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