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人面水深不奇怪
我们的属性,首先是动物,然后是智人,或者封神。
反观自身,察言观色,明辨是非,审时度势,识人待物——“辩性”,是第一要务。因为动物性、人性、神性,都可能互动于需求对象,形成“对应关系”,潜移默化生理、心理惯性,生发“暗驱力”,驱动我们的意识、言行、作为等——属性分辨不清,生的远大,活的糊涂,死的虚无。在从动物跨越到人的阶段,我们的内心,常驻四类价值:一是生物价值,二是造物(人的)价值,三是物质价值,四是人文价值。以什么价值为主导,定型我们的性格。如何获得以上价值,形成相应心理、行为惯性,左右我们主观深层次的的是非、善恶、正邪。如何综合运用、体现及创造以上价值,决定我们将来成就何等的人生。
个人的一生,浓缩人类进化过程,好似一部浓缩的人类简史;如果再往前追溯,还似宇宙自大爆炸之后演化的缩影。这从外到内、从生理到心理都有表现:生理方面,一个细胞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地球需要几十亿年时间,由氨基酸、核苷酸等生命小分子聚合成生命大分子的化学进化过程,为细胞分裂准备了所需要的全套复本。每个人从受精卵开始,在母体中十个月就完成了地球需要十多亿年,从真核单细胞进化到高级哺乳动物的历程
行为心理方面,婴儿分娩出来,最初的几年概括了从爬行到直立行走、手足分工,从无语言到语言,从形象思维到抽象思维,历时数百万年,从类人猿进化到人的过程——我们从幼儿园开始的十几年学习,则跨越了数千年文字发明以后的发展历程。
深层次心理方面,卡尔·荣格(1875—1961)早就提出了“集体无意识”。他认为此类意识包括本能和原型,是代代遗传的先人记忆,以一种不明确的形式积淀在人的大脑组织结构之中,在一定条件下能被唤醒、激活。其中积淀的原始意象是艺术创作源泉,使人们看到或听到人类原始意识的原始意象或遥远回声,并形成顿悟,产生美感。
将个人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来来去去对映生命演化历程的认知或宏阔远达,或刨根纹底,都有道理。但是人们普遍忽略、遮掩的另一方面事实是,每个人在后天成长的过程中,其动物性与上述四类价值交错,相对于所有需求对象即时或长期的交互作用,深受相应社会心理及风俗、风气的影响,沿此形成固执、僵化的个性及从众化的心理、生理惯性。
这令所有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通常侧重其中某类价值,以之为主导,因之识人待物,发生言行、作为,体现出千差万别,但有规律可循、有秩序可依的蒙昧、愚蠢、教条、偏执,或开明、睿智、进变、包容的心理及行为特征——扩而大之,人类社会及文明的演变,也是以这四类价值为内核的社会心理此消彼长的过程。如何引导、树立并形成何等的风俗、风气、社会价值观(感)等,从主观方面奠基并体现了社会发展、文明进步的程度。
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这一人类对自身的基本定位,意指人类高于任何天然物质、非生命自然物,及其它生物——除了“神”。基于这一基本定位,任何个人都不肯被他人视为智人物种以外的它物,无论是冥顽不灵的石头、榆木脑袋,还是笨如猪、蠢如狗,凶如豺、恶如狼等。
如果说有人乐意被他人称道为站如松,坐如钟,动如脱兔、猛虎下山、白鹤亮翅、飞龙在天等,那是因为史前的“图腾价值”一直延续,而且以上动物在特定情境下被赋予了人人称道的挺拔、稳重、矫捷、勇敢、超逸、高贵等人文价值——由此,“万物之灵”成为人人认可、推崇的普遍价值。在当下人类社会,它比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等更加“普世”,拥趸者涵盖所有人。
不过,人类从类人猿进化而来,动物性是每个人根深蒂固的本性,是除了把个人意志从身体里抽离出来转存于其它载体之外,目前谁都斩断不了的存在之根——既然斩断不了,又鄙视自己的动物出身,人们于是用尽方法掩盖、粉饰,或克制、净化各自的动物性。
但是,动物性是什么?人性是什么?两者有何异同?时至今日,人类社会普遍没有认识清楚,或界定、区分得表里不一、言辞闪烁——这就留出了模糊、歧义空间,制造出极大的迷惑氛围,令人类在普通动物、智人两类属性之间摇摆,世世代代人兽不分地活着,还经常有人把自个儿或他人误当成“神”。
动物性有哪些基本体现?一是追逐“下三层六类需求”,具体表现为吃、喝、拉、撒、睡及玩的需求满足;二是遵守“同类不相食”的原则,同类之间互不相食、相杀;群居动物中的强者还引领、保护弱者,弱者则依附、陪伴强者;三是异类动物之间弱肉强食,恃强凌弱;极少数互助共生——死后都被微生物分解,被植物吸收,或归于天然物质。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也有些动物“同类相食”。但生物学家经过深入研究,大多将其归于进化原因,包括物种成本效益、精子竞争和神秘的雌雄淘汰计划等。也就是说,这些动物之所以如此,归根结底,是为了本物种能更具性价比地繁衍,赢得进化优势。个别物种的动物个体可能会在极度紧张或饥饿、面临生存绝境时把同类吃掉,那是属于精神错乱的特例了。
三者都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服务于各物种的个体数量持续增多,以及所有物种优胜劣汰,整体向上繁衍、进化的“公益”——这在各物种的基因指导动物个体成长、繁殖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并与外部的客观环境及其中具体事物辩证互动着演化、突变、异化。
在自然法则的规范下,一条条“食物链”,自微生物开始,由低到高,虽然互有交叉、纠缠,但整体如单细胞生物的“生命律动”,或如高等动植物的“新陈代谢”,有条不紊、生生不息地循环往复,形成多样、多重、多级轮回的开放态势——每一种动物都极力追求生存、发展,争取挂在“食物链”上面更高一环,多些猎食对象,少些天敌侵害。
还有一些人类选择性忽略的体现:比如高等动物都很在乎自己的“身份”。在无关食与被食、尚未面临侵夺威胁的前提下,它们若受到轻蔑的挑衅,会愤怒地咆哮、攻击。群居动物各有其王、后,分出不同等级、工种的身份,遭到越级的挑衅也会如此。
这是明显的对身份价值维护的行为,属于心理的“归属”与“自尊”需求满足与否的表现。在此价值需求满足与否的基础上,高等动物相对于价值对象,会发生“感情”,因之得到而欢呼雀跃,因之失去而悲伤、流泪,因之被威胁、侵夺则同仇敌忾、勇于牺牲——无数人为之困惑:动物怎么和人类一样?——并非把自己视为“万物之灵”,就真是了。很多动物还认为自个儿比人类高等,其表现如故意把人吓得哇哇叫、胡乱跳、拼命跑,甚至以人为食。
从古至今,以上动物性的体现,人类都极力体现,大部分做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个别做得不如普通动物。在衣、食、住、行、性、玩等“下三层六类需求”的满足方面,人类一来针对的需求对象主要是人工出品,二来需求满足的方式、方法、形式等方面,比普通动物丰富、繁杂、花样翻新的多,三者,人类赋予需求对象及其满足与否以彰显三六九等的不同类型身份的价值——如此,人类就比普通动物高等了吗?
本质上看,这些都是动物性需求的满足。具体需求对象、方式、方法、形式、价值等方面的差异,只能表明以之满足的人是富余、精致、优雅的动物,还是贫困、粗糙、粗鲁的动物——人类在满足以上需求的时候,由于过分追逐自我的适宜、刺激、享受等,违背自然法则而摧残、灭绝其它生物,破坏自然、社会环境,因此体现的动物性还不如普通动物。
在“同类不相食”方面,人类表现得更加倒退。撇开食人魔、杀人犯、杀手类特例不算,从古至今连绵不绝的战争,史书上记载的两脚羊、大屠杀、种族灭绝、死亡工厂等,都是人干的事。而且,史载的食人、杀人,少则过万,动辄几十万,甚至成百、上千万。隐在其背后的是,少数人把大多数人世世代代压迫在生死边缘,驱赶、圈禁、奴役,薅毛之如对羊群。一旦加上天灾,白骨露野,千里饿殍,瘟疫横行,人间地狱。这类降自天灾、实属人祸的作为对人命的戕害,不亚于战争、种族灭绝。
是人类的基因不如普通动物的先进吗?绝对不是。表面看,人吃人,人类自相残杀,完全违背“同类不相食”的原则。透过表象看本质,又基本符合:因为人吃人、人杀人的时候,根本没把对方当人,而只当成利益和价值对立,魂灵与外观截然不同的“异类”。其本质在于人与人、人群与人群之间,吃或被吃,杀或被杀,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鲨鱼吃鲑鱼,鲑鱼吃虾米”,或“老虎吃豹子,豹子吃狼,狼吃羊,羊吃草”似的,自然界“食物链”的体现。
“弱肉强食,恃强凌弱”方面,人类早就做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由于底层民众不间断地抗争,“强食”变得越来越迂回、繁琐、温和,讨巧,同时越来越隐秘、细腻、绵密、紧锢,如“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样,将大部分人心甘情愿、洋洋自得、欢欣鼓舞地浸淫其中。其余少部分人是食人者——历代社会精英都把这称之为“文明”。一些人偶尔提出疑议,也只是为了优化、调整之,而非推倒重来、改弦更张之。
6.6.2 不虚伪 难做人
动物性的整体体现是个类物种侵夺、占有其它物种,践踏异类的骸骨,顺着“食物链”往上爬——鲁迅先生象征性地将人类的此种社会性行为概括为“吃人”——人人如此,人类社会不就成了原汁原味的“动物世界”了吗?这可是任何“万物之灵”都无法由衷接受的。万幸的是,社会约定俗成了将人类从其它动物轻易区隔出来,并显摆得高高在上的价值标准。
这些标准,最初主要包括以下方面:首先,人类穿衣戴帽,遮羞,藏身,其它动物不是。其次,人类吃烹饪的熟食,喝酿造的美酒,健康、养生,其它动物不是。再者,人类住房子,在床上做运动,隐私、安全,其它动物不是——还有更高级的,人类读书、习字,说话,文绉绉、质彬彬,其它动物不是——若能载歌载舞、吟风弄月,写诗、作画,迎着亭台楼榭、湖光山色唱和,便是才子佳人,文采风流,别有韵味,别开意境,可谓天人了。
如此装扮之后,人类发现自己的直立行走也独一无二:体貌因此和谐、调顺,步态因此矫健,轻盈,身姿越看越顺眼——面色发肤、四肢百骸、五官九窍、皮肉筋骨都远超其它动物,简直是神的杰作。因此,经历过图腾崇拜阶段之后,人类一直相信自己是神照着自身创造出来的(图腾崇拜时期,万物有灵,各人类群体都自以为是动植物或非生命自然物的后裔),其它动物不是。
在自认为得天独厚的基础上,圣人陆续问世。他们致力于限制、清除人类的动物性,塑造人性,分别主张慈悲、无为、仁义、法治、慎战等,直至后来提出“存天理,灭人欲”、“致良知”。但是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无论圣人的主张多么文明,立论多么庄严,论证多么肃穆,“吃人者”总能恩威并施的,将其主张据为己有,服务于改进自己“吃人”的套路,致使吃相越来越从容、精致、优雅,如电影《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博士一样——还名正言顺,冠冕堂皇。
如此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吃与被吃,上行下效。人类于是在“吃人”之外,体现出又一普遍的典型特征,那就是——虚伪。由于人人如此,被吃的固然惨不忍睹,也纷纷竭尽所能,拼却性命,扒着“社会食物链”往上爬。力不从心,便寄望于后人,督促、鞭策他们吃奶往上爬,直至行使“吃人”的便利,享受“虚伪”的荣光——吃人、虚伪,于是成为所有人认同并推崇,仰望或相互以上等人为待,界定智人属性的高阶价值标准。
如此,人类社会不是成了衣冠禽兽横行的“半人动物社会”了吗?相应人类文明史不是成了“半人动物史”了吗?是的。人类进化、社会发展、文明进步必然要经历这么一个阶段——人类原本就是不劳而获、靠天吃天,寄生、采摘、或捕食为生的动物。在生存资料匮乏、生产力落后、社会分工成型的客观条件下,靠产出、交换物品谋生,自然不如靠劫掠、侵夺他人、它物,积聚物质财富,来得快、来得便宜、来得富足、来得香火不断、福袏绵长。
劫掠、侵夺他人,不是动物行径吗?而且针对同类、同胞、同袍,杀熟,还不如“同类不相食”的动物!事实如此,但还要看人的属性怎样界定,相应价值原则、取向、标准及评判等怎么规范——靠此积聚富余身家,再使财唤物用人,把权谋制变、驭人有道、盘剥有术、聚敛得法、挥霍无度、骗人无痕、杀人不沾血,以及细皮嫩肉、娇娇滴滴、衣冠楚楚、文质彬彬、显赫家世、高阶身份、锦衣玉食、家财万贯等,界定为人上人的,把蓬头垢面、扶犁黑手、麻衣葛服、粗茶淡饭、走街串巷、汗流浃背等,界定为下等人的,不就成了!
生利的富不过争利的,生产的赚不过行骗的,辛劳的贵不过坐享的,埋头苦干赢不过欺世盗名,温良恭俭争不过贪得无厌,仁义信善斗不过心狠手辣、反复无常……必然如此。而经济基础又决定上层建筑。于是,图腾崇拜阶段之后,大大小小的国家在世界各地陆续建立。分分合合,掌握政权的,从来是一些既具兽性,又扮做人样、神样的“半人动物”,而不是身心俱疲的造物者,品行高洁的大哲先贤——偏偏是那些“半人动物”,一直掌控界定人的属性及其分等的最高话语权。
如此用语不是刻意贬损历代政治家、门阀、权贵。1532年首次出版的政治学巨著《君主论》中,作者马基亚维利就认为君主应该运用人性和兽性,兼备狐狸的精明和狮子的残忍。1651年首次出版的另一部政治学著作《利维坦》中,作者托马斯·霍布斯认为“人与人的关系恰如狼与狼”……也就是说,直到世界史的近代,欧洲最杰出的政治思想家都认为:人如兽;治理国家的人光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妇人之仁不行。
其时,只有“半人动物”,才能将分散的个人驾驭为“团体”,发挥人类能群的伟力,自保图存,攻伐扩张。而他们建立的国家、社会制度,也只能是“等级式”的,非此无法做到号令万众如身使臂,如臂使指——人的属性界定,相应以“半人动物”为高阶标准。其原则性的标准之一,是将既吃人又虚伪的,衣冠禽兽的“半人动物”,标榜为“高人”。
从界定人之属性的价值角度看,“穿衣戴帽”、“在床上做运动”体现的,既是生物价值的延伸,又是物质价值,还有人文价值。熟食、美酒既体现物质价值,也体现人文价值。“读书、习字,说话”属于人文表征,体现人文价值。
体貌、步态、身姿等直接体现生物价值。它们经文人墨客旁征博引地修饰、描摹后,还具有参差不齐、美不胜收的人文价值。若是作为宠物、私藏、玩具来用,则能体现物质价值——很多人被下半身的躁动激扬上头,动不动便“敕封”自己或他人以男神、女神的价值。
“价值”由人界定,罔顾“实有”,则具有极大的主观随意性,以至于心理在价值需求虚拟满足的时候,轻易跨越情感、美感层级,抵达景仰,产生“崇拜感”或“崇高感”——慈悲、无为、仁义、法治、慎战,以及天理、良知等,被我们的先人尊崇为至高无上的人之修养、神之高格,体现卓尔不凡的人文价值。但是本质上,它们都是人心因向往而投射的文明镜像,引人“高山仰止,景行景止”地以为自个儿因信奉它们而超凡脱俗了。
由此可见,“半人动物”掌控的人类社会,一直标榜的都是个人(镜像)价值。这类价值选择性忽略了自身的动物性内涵及“吃人”的秉性和实质,而对映空中的镜像,无限推高徒具人文表征的人文价值,令其在造物师创造的生物价值、身外之物的物质价值的装潢、妆扮、烘托之下,越来越朝着虚伪、浮夸、空洞的方向发展。
尽管众星拱月,虽然高高在上,看似地久天长,对于“半人动物”来说,一个显而易见、只不过人人失语的绝症从来都潜伏在他们体内,那就是若无“以物克物,与物交融”的造物意志、造物出品,以及相应造物价值的支撑,他们会失源、失本、失柱,随时坍塌;散落满地鸡毛,一无是处。
曹雪芹先生参透了这一“太虚幻境”,苦心孤诣地创作《红楼梦》以警醒世人。兰陵笑笑生眼见市民阶层越来越浸入如此幻境,撰写《金瓶梅》以供世人参照。红楼梦醒,宝二爷除了乞讨、出家,别无生机;金瓶梅落,西门家破人亡、妻离子绝——两位大家描摹完波澜壮阔的画卷,跋文对“半人动物”家族及社会所做的终极预言异曲同工。
庶民身处其中,即使慧眼看穿所有空洞,又能如何呢?要么随波逐流,同流合污;要么远遁避世,孤芳自赏。除此之外,只有庸碌一生,辛勤劳作,天天为庙堂显贵们的洞房花烛做嫁衣,随时为他们的功名利禄当炮灰。反正不学会装神弄鬼、弄虚作假、虚张声势、攀龙附凤,想独立自主、真情实意、心口如一,自始至终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地站在“半人动物”横行的人世间,万难。
最大的问题还不在于此,而在于“半人动物”罹患的绝症极具遗传性、扩散性和传染性。这绝症发作于身体,不过令个人张牙、舞爪、抖金、炫富、走光、放电、撅臀、扭胯、壁咚、生扑,或免冠、徒跣、暴走、裸奔、乱交、乱伦、咬狗、行凶、杀人、放火等;发生于心理,则能借助言论、文章、诗歌、书画、号令、布告、仪仗、名望等,灌输教条观念、树立忠孝榜样,打造财富光环、标榜世家荣耀、封堵悠悠众口、扼杀自主意识、固化从众行为、扭曲社会风气……将少数人的绝症,代代强化的,扩散、传染给亿万人。
6.6.3 不忘初心 方得始终
从个人的成长历程来看,每个人从诞生时起,就具有并展现生物价值。紧接着,个人应该具有并体现造物价值。在此基础上,个人产出、创造造物出品,或自用,或交换,同时积累,逐渐提升并展示自己的物质价值——所有生物、造物、物质的价值,既具有人文表征,又符合公共标准,从而体现人文价值——扩而大之,社会的各方面价值据以有序、持续提升,越来越往更高等级文明的形态发展。
结合人类进化的全过程看,人类及人性由制造并使用工具,从事生产劳动,产出人工出品发端。自此直到旧石器时代晚期、图腾崇拜出现的数百万年期间,人类虽然一直“造物”,但主要由自身的生物价值支柱着延续——具体体现比如耳聪目明、身轻体健、动作矫捷、力量大、跑得快、性选择特征出色、生育能力强、耐受力强的个人及家族,能够赢得更多生存、发展的机会,得以子孙繁衍、开枝散叶。
随着工具改进、生产力水平提高,造物价值的支柱性作用逐渐凸显。擅长造物的人们赢得更多认同和尊崇,生存、发展的机会更多。经典体现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一举封神,抟泥造人的女娲成为始祖,钻木取火的燧人氏举世敬仰,辨别食药的神农氏万代推崇,制衣造车的黄帝一统华夏,开弓射日的后羿因功封神,分流治水的大禹受禅天下等。
当生存资料在群体范围内出现盈余,累积最多物质财富的人们,活得最适足、安稳、长久,相应物质价值的支柱性作用一再提升——生活适足而人格独立的人们,才有条件用人文价值彰显各自的优越性,并基于现实的,努力追求形而上、超现实的——人文价值越来越成为他们生理、物质及心理的支柱。
以生物价值为支柱,处在普通动物的水平。所有动物在出生后不久,经过父母的短暂哺育后,即需学会捕食、建居、御敌等,相当于其支柱性价值由生物提升至“造物”。有些类动物不得不靠储藏食物度过生存资料匮乏期,物质价值成为其支柱——至于“物文”级别的价值,个类动物吃饱、喝足、睡踏实后,把蜡巢雕琢得更精致,把洞穴打理得更干净,把腹垫扒拉得更细软,把树巢梳拢得更齐整,以此“自乐乐,共乐乐”,也算体现得与人类的“神似”了。
如上所述,四类价值的发生先后有序,层递有别。个人成长体现的,与人类社会演化体现的,以及普通动物体现的,大体一致。其顺序依次是生物价值、造物价值、物质价值、人文价值,其水平大体依此顺序,由低到高的具有本质差别。
但是,人类的“神操作”是,少数人为了迅速爬高,在“社会食物链”的上环居高临下、迎风招展,同时为了逃避造物的辛劳,更便利、贪多地劫掠、侵夺他人、它物,轻易绕过造物价值,凭借前人及他人创造的物质价值,变相拔高生物价值,直接攫取人文价值,以标榜自个儿,顺带纠结一小撮人拱卫自己——表面上他们高了、飘了,实质却盘桓在了造物价值以下的生物价值。
这类做法无疑是生存、发展,赶超他人的捷径。且不管它是否属于动物性的施为;是否由于群体的认同、推崇,而浸入群体的心理及行为惯性;是否被装扮上人文表征,界定为体现人种属性的价值,而成为群体追逐、拼抢,彰显面子、荣耀的对象——关键在于,人类社会至今没认识到,这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的饮鸩止渴做法——过程很刺激,后果很严重。
为了练成神功,所向无敌,挥刀斩断的是造物价值,成就的是个人价值——倘若体貌、口舌、脑瓜子一般,家境一般,现成的生物价值和拥有的物质价值很普通,成就的主要是人文价值——在个人成长过程中,如果人文价值内涵的谈吐、仪态、文采、学识、才艺、学历等,被教导着一直服务于“以物克物、与物交融”的造物还好,这毕竟能虚拟地提升个人的造物意志。但是实际上果真如此吗?
从入学到成人,学子的长远目标始终被导向赢过同侪,争过对手,斗过敌人,成为社会的人上人。具体包括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高官厚禄、光宗耀祖等。更有皇帝老儿(指宋真宗赵恒)直接下场,赤裸裸地引诱天下读书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其价值导向,无论顺着“社会食物链”往上爬,还是黄金、美人,都从属于个人(镜像)价值,实际上是引人往猪羊牛马圈里钻,倒退回圈养、而非野生的普通动物。
书中不乏损有余而补不足、独善其身、兼济天下、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替天行道的大道理,也有射、御、书、术等专业知识。它们既是造物的储备,也具造物意志的人文内涵。但是它们若不能一直与造物实践及其出品相辅相成、辩证互动着提升,发扬造物意志,灌输在学子脑海里的便只有“镜花水月”。在实际应用中,它们很容易被个人的动物性需求结合个人价值取舍的“内驱力”驱散。
人性是类人猿在动物性基础上,经造物发端,以造物出品体现,因造物价值而在人与人之间相互认可、推崇,贯注造物意志而持续提升并超越、超脱之的社会性存在。不懂、不屑、不事造物的人,即使具备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文表征,其个人价值中包裹的也主要是动物性及相应“下三层六类需求”、爬高“社会食物链”、“同类相食”的饥渴——人性必然缺失甚至丧失。
启蒙到成人阶段,是个人的心理及行为惯性养成,相应价值观、价值感定型,以至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性格、兽格或人格立基的阶段。在这期间,以个人价值架构心性的学子,即使将来靠造物谋生计,也很难全身心投入,创新、领先造物,据以通天、封神,成就广阔作为——对于引刀“自宫”,又令后人一代更比一代“自宫”的人们来说,如此走向的趋势和结局是铁定的。
从大背景看,生产力提高,生产关系优化,社会发展,文明进步,必然推动人性越来越普遍地提升。虽然以上要素中各个隐藏着拖人性后腿的一面,令它们呈现出连锁反应的阶段性倒退——比如生产的机器化、自动化,生产关系的等级化、圈属化,社会价值观的个人化、表面化,社会文明的虚拟化、镜像化等——但整体趋势是螺旋向上的。
也就是说,不管个人及其家族处于何时、何地的社会背景下,该社会背景涵盖的群体的人性是整体提升的。与此同时,“自宫”的人们尽管可能出身、权势、财富、名望等节节高,其人性却是以个人价值为心理内核,奔着人文表征装潢动物性的方向,整体持续梯级坠落的——越来越进步的造物者及其人性必然彻底淘汰越来越形进实退的“镜中人”及其动物性,是造物师既定的铁律。它比套在俄狄浦斯王身上的命运枷锁强大亿万倍,谁都挣不脱。
从人性需求层级的角度看,在“归属”与“自尊”需求层级,以个人价值为内核并定型的人们,互动于客观环境及具体需求对象,人性朝两个方向固化:以优势的生物价值、物质价值、人文价值为倚仗的,偏执“自尊”一线往上;势弱的则偏执“归属”一线往上。
由于斩断了造物,两者互动于价值对象,得到的只有虚荣、虚情、虚美、虚高,实际需求的满足都往“下三层六类需求”沉降。于是,前者越来越被众星捧月着呼朋引伴、自我陶醉、妄自尊大、胡作非为,如傲慢的孔雀;后者越来越追星逐月地自惭形秽、失魂落魄、攀星附贵、摇尾乞怜,似被逐的家狗——他们的内心早已拜金、拜物、拜性、拜祖、拜虚,既不懂己心,也不明人心,更与造物及其过去、未来隔靴搔痒;只扒住实物沉沦,盯着镜像沉溺,还越来越死脑筋,僵化、模式化,成为殊途同归的“套中人”。
在“下三层六类需求”满足的基础上,真感情只在人的(造物)价值彼此交互的过程中发生、发展。傲慢的孔雀看似特立独行、招蜂引蝶,实际上比任何人都需要别人的点赞、追捧,只是优势的生物、物质、人文价值令她有条件任性取舍。被逐的家狗看似温存驯服、忠心耿耿,实际上比任何人都需要多人的认可、欣赏,但出于劣势,他舍此无它——前者不珍惜特定的人及群体,而撩拨所有人;后者只黏缠特定的人及群体,但渴慕所有人——他们的心理需求满足终归会落脚在“封闭”式“依赖”,以得到相应“安全感”和“依托感”。
人性与动物性此消彼长是如蚁穴溃堤、聚沙成塔的渐进过程。其整体趋势涵盖的人群范围越大、社会结构越复杂、历史沉淀越久远,周期性越长。对于个人来说,其断然“自宫”后,只要不走火入魔,一旦练成“神功”,所向披靡,大有可能后来者居上地迅速非富即贵、名利双收。旁观者以为他鸿运当头、犹如神助,很容易视其为天人。实际上这只是还没等到“俄狄浦斯环”收紧,他已经走到人生尽头的缘故。
家族的兴衰,周期性长些。《孟子·离娄章句下》早就指出:“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后世将其演绎为“富贵传家,不过三代”。中国自春秋战国以后,王朝新立,最多传承三百年左右——砖家从史书中总结出了土地兼并、贫富分化、裂土分封、外戚专权、藩镇割据、宦官擅政、朋党争势、异族入侵等经济、政治、社会等方面的原因和规律,却选择性忽略了人性与动物性消长在其中发挥的决定性作用。
自西汉之后,中原王朝的寿命缩短,很大程度上由于权贵阶层主导的“自宫”行为越演越烈。明、清王朝之所以都拉长至接近三百年,因为皇家从未忘记汲取历史经验,一直针对导致历代王朝“亡也忽焉”的痼疾,在国家制度、权力结构、经济体制、皇族姻亲、文化禁锢等方面进行调整、优化。
近代以来的门阀贵族之所以延续两、三百年还“欣欣向荣”,如众多巨型章鱼盘吸全球,涉及原因更复杂、多面,与科技爆发、能源井喷、全球化、制造业跨国转移、历史经验汲取等都有关系——但只要造物价值还被人类社会范围地阉割,“俄狄浦斯环”就必然勒出个后果。如果造物价值还阳了呢?造物者将迅速接天通地,其造物意志如阳光普照,会相对和平地驱散他们的海市蜃楼。
综上可知,引刀自宫,一时痛快;虽然因此显赫,却必遭反噬。对于当事者来说,“现世报”也显而易见,那就是练成神功的人,个人(镜像)价值越超凡脱俗,缠绕他们的越是虚情假意。看不透人心,陶醉其中,必被蚕食;若能洞透人心,他们自然越来越投桃报李地刻薄寡恩、冷酷无情;空虚、寂寞、冷到极处,只好以孤家寡人自嗨,还不忘拿“人在高处不胜寒”安慰自己——终局如何?无情必将被绝情吞没,拥 “有”终归散入虚无——这才是造物师设计“俄狄浦斯环”的真义。
人类的“初心”发生于图腾崇拜时期。之后,“初心”三位一体的支点“它有”、“它创造我们”、“我(作为它的后裔)也要有”,逐渐演变为“他有”、“他创造我们”、“我(作为人群的一员)也要有”,至当代蜕变为“他有”、“他光芒万丈”、“我(作为个人)也要有”——实际上蕴含了“初心”从发生、发展,由盛转衰,到消亡的过程。
“它”指动植物及非生命自然物形式的图腾,后来整合为少数既具有动物性,又兼具人性,还神通广大、拥有自然伟力的人文形式——最典型的是中国的龙、凤。崇拜“它”的先人,使用旧石器、新石器,展示了造物意志,但造物及出品很微弱,体现的属性主要是动物性。
不过,那时的先人普遍竭诚努力地做人——因为凭借碳基生物体与蛇鼠虫蚁、鸷禽猛兽、狂风暴雨、严寒酷暑、山洪雪崩、地震海啸等鏖斗,生机很绝望,前景极渺茫。只有手持工具、善用物力,艰苦卓绝、群策群力地造物,他们才能心有灵犀,感应到群体和希望。
“他”从天神,历经神人(现实人物因卓越而封神)、圣贤,演变为偶像(明星、名人、权贵、巨富等)——崇拜天神的前人,甘心做神的仆人,努力造物使自己越来越强大,供奉造物出品,祈求神的庇佑。只有极少数食用致幻药物想啥来啥、迷瞪魔怔的,才一门心思追求飞升,妄图位列仙班,呼风唤雨、与天同寿。
神人凭造物、造福世人的功业封神,圣贤借道德文章列位。崇拜他们的前人,造物意志、造物及出品由实转虚,由行转知。越来越多的前人忽略圣贤教导的与民同耕、同劳、同苦,开始完全靠搬弄圣贤语录,妆扮圣贤粉丝,捉笔卖文、鼓舌摇唇、贪权弄术、玩智耍诈地争名逐利、抢功夺权、劫贵掠富。
崇拜偶像的人,身处生产力十分发达,科技相当先进,物质产品极大丰富,精神文化作品无比泛滥的当下。他们被偶像重挫、震撼而心折的,主要是偶像的体貌、名气、财富、权势、圈属等光环,渴慕偶像挥金如土、流光溢彩、极乐宝鉴、周游世界、高不可攀,捎带些偶像秀才艺、捐钱物、玩产业、射导弹的伟绩——这类视角聚焦在偶像如日中天的生物价值、物质价值、人文价值上,令他们心心念念、魂牵梦萦,日益沦陷而无法自拔。
他们倾心的价值的属性,基本上归于“镜像”,与“造物”不搭噶。比之先人,他们活在人类主导的文明社会、钢筋水泥丛林,吃穿用度、休游娱购十足人文,内心向往“他有”,以“他”的“光芒万丈”做标杆——为了“我也要有”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却与造物越来越隔膜、疏离,越来越跪拜在内心的虚拟设定里。也就是说,他们的主体看上去全是人性,竭诚努力的,却是怎么做蜂王、蚁后、孔雀、狮子王、功夫熊猫、猫和老鼠一样的动物——“初心”在他们的内心,基本湮灭。
总的说来,造物、能群令人类如“神”强大。但在由弱转强的过程中,人类的内心把曾经崇拜的动植物的生物价值、非生命自然物及其自然力的物质价值、造物价值及出品,以及将它们意象化的图腾、天神、神人,逐渐替换为人类自身的代表,如圣贤、偶像。它们则成为人类烘托自身的个人价值的装饰、陪衬、工具——人类内部,群体崇拜心仪的个人、内心向往之成为普遍现象。
“初心”归根结底,是由造物支撑着,从人类的动物性中逐渐提升出来,日益混杂了越来越丰富的生物、造物、物质、人文价值及相应价值对象的心理存在。自始至终,它从未将动物性需求及其对象、个人(镜像)价值及其对象、人的(造物)价值及其对象明确区分开来,只能由着它们与客观环境及其中具体对象交互着此消彼长、此生彼灭,并发生“内驱力”,驱动人的思想、言论、举止、行为——所以,“初心”一直人兽不分,是非混淆,左右逢源,模棱两可。
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漫长人类演化的过程中,“初心”令兽形的类人猿怀着造物意志,挥舞旧石器一路朝着“人”、“神”的方向披荆斩棘、夺路狂奔。如今的人类,翘二郎腿,坐高铁穿梭地球;刷屏、躺赚,跨时空网联世界;扫码、下单,足不出户购遍世界;天眼扫描、超算无极、编程操控,探测外星,探索宇宙……“初心”却如行尸走肉,令人形的人类揣着黄粱梦、女儿红、绿钞票、病毒株、核弹头,如彗星撞地球穿过大气层似地,加速向动物性坠落。
从物种属性的价值水准角度看,生物价值处在普通动物的水平:孔雀开屏、猫咪舔身、海豚立行、雄鹿秀角、骏马扬鬃、鸳鸯戏水、哈巴狗摇尾、百灵鸟亮嗓……令人赏心悦目。如今的人们,极力追逐、比拼自个儿与他人的生物价值,不惜月光、透支、借贷也要美美的、白白的、翘翘的、高高的,打赏之、追捧之、飞奔之、跪舔之——搭配上价格震颤的物质价值,妆饰上国际时尚的人文价值,生物价值仿佛出神入化。然而,其底子还是百亿年不变的碳基生物。
数千年的国家文明阶段,百姓确实被文明镜像压榨得悲惨;吃的只有粗粮,穿着只能布衣,住房不能用砖瓦,出行全部靠俩腿,玩的只有泥巴,用的只是粗陶……如今强加在头上的等级式禁锢都被打破了,龙、凤、麒麟、朱雀、玄武的图案随便用,山珍海味、飞禽走兽随便吃,绫罗绸缎随便穿、随便盖,皇宫、大殿、王府、禁苑随便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谍盗妓骗、凶匪赌恶随便演,还演得活色生香、靓帅酷艳、美轮美奂……
民众压抑已久的需求空前爆发,恨不得把前人失去的用尽毕生之力吃回来、穿回来、住回来、轿回来、性回来、用回来、玩回来。这是社会发展、文明进步、时代腾飞、盛世浩荡在横向的、普及化方面的体现。但是纵向看,曾经的造物者正整体、迅速地沦落为“镜中人”。
要知道,支撑民众祖祖辈辈繁衍至今的,是前人的造物意志、造物及出品。终结历代没落王朝,把人类社会无数次从螺旋倒退的旋涡中挽救回来的,主要是社会底层的造物者及具有造物意志的进步精英。如果底层造物者都集体倒退回徒具人文表征的“半人动物”,人类的命运将如何?
本节开篇,我们已经指出,个人的一生,浓缩人类进化过程,从外到内,从生理到心理——生理方面,在受精卵阶段,如果人为将细胞中的氨基酸、核苷酸剔除,该受精卵仍旧孕育成胎儿降生,未来会长成啥样?
价值观、价值感是人类心理的内核;造物价值等于人的价值。人类数百万年进化,因人的(造物)价值托底而提升人性、健全人格——以个人(镜像)价值作为心理内核,打造镜像文明,只有数万年。以人文价值作为心理内核架构观念、信念,树立信仰,凭人文表征划分等级、区隔身份,只有数千年——将人的(造物)价值从心理剔除,片面追求人文表征包裹的个人(镜像)价值,心性、性格会长成啥样?
当代,人类社会的发展已经抵达一个亘古未有的新关口。前人至少寄身家族,家族必须依附族群,才有生机,谋发展,难得自主。如今,社会以家庭为基本单位,个人仅依托家庭即可顺利成长、成人,无需被列祖列宗、族规、族老羁縻。
社会稳定、开放,商品自由流通,信息公开、透明。物质产品既丰富,又便利,无需囤积大量物质财富以维持温饱,度过荒年,纾难解困,物质价值的支柱性作用因此消解。人文价值“虚”到极致,其支柱性作用亟需回到与时俱进的造物价值中反刍——造物价值的支柱性作用循回到螺旋上升、长远提升的一面——个人据此,倘能有所依凭,独立自主地潜心造物,达到创新群体的物质价值,推高社会的人文价值,立身、入世、谋发展,机遇已到,前景无限。
混淆视线、迷惑心灵的镜像倘若能被内心释放的造物意志震碎、掉落,“实有”尽现,人类会洞见,造物以“无”生“有”即“他有”,造物塑造人性、人格即“他创造了我们”。致力于造物,即使作为微不足道的个人,依托家庭后盾,凭借一己之力,也能接天通地,与人“壹心”,实现“我也要有”,甚至心智抵达“无我”,自由穿梭于过去、当下,及未来——担心傻傻地造物,造不出成果,竞争不过高高在上的“资本镜像”吗?那是因为还没有感应到造物的大能,个人的潜力,并据此看透它们的纸弱,参破它们的虚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