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是电影天堂原创,作者:兔子斯基,请允许转载。
不知道他们是否在《海街日记》的温暖中清醒过来。
毕竟娶大姐做老婆,和二姐谈恋爱,有三姐那样的妹妹,生个小妹那样的女儿,已经成了人生赢家的新法则。
前两天有网友问,有没有《海街日记》的男生版啊?也福利女生一把啊!
作为一个有求必应、不耻下问、思敏好学的好青年,影妹这两天一直把这位网友的心愿记挂在心,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这部电影!
《醉·生梦死》
《海街日记》男版,但是,好像打开方式不太对,变成了《海街日记》的反面。
到底,其中三位男主该如何担当你的家庭角色,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哈~
《醉·生梦死》,2015年柏林影展“胜利柱奖”。
阴暗、鬼魅、恋母情节、同性、阉割、凶杀、色情。
单凭这些词语就足以产生10个撸片的理由,而且重点是,片子并不出自腐国,而是小清新圣地台湾拍的!
影片获得第52届台湾电影金马奖10项提名,最终获得最佳女配角、最佳新演员、最佳剪辑、最佳原创音乐4项大奖,以及台北电影奖媒体推荐奖。
被柏林最大同志杂志《Siegessäule》选为最佳影片。
醉、生、梦、死分别对应戏中的四个角色。
醉——母亲
戏班出身,因生活苦闷而终日酗酒的单身母亲、落魄的妈妈桑。
生——姐姐的男友硕哥
牛郎店的头牌,终日游走在各类女人身边,在台北夜生活的欲望洪流里挣扎,四处寻找救命稻草。和诸多基佬打得火热,他结过一次婚,有一个女儿,割过一颗肾给情人。
硕哥是英俊的猪头,优雅的躲在敢爱敢恨的表姐怀里。
梦——大哥上禾
同性恋,gay吧妖娆舞男,昔日的学霸,去美国追随男友被甩后曾自杀,回国后沉迷在情欲中无法自拔。
死——二弟“老鼠”
双肩上各刺有东、西方死神的图像。爱上人人嫌弃的哑巴妓女,见证了一家人走向衰落、死亡的过程。
导演张作骥,是继侯孝贤、王童之後,成为第三位获台湾国家文艺奖的电影导演。
现在身陷囹圄。因性侵一名女演员被告上法庭,张作骥本人不服审判几次申诉,但是案件最终成立。
2000年之后,台湾电影开始从低谷走向复兴。
先有杨德昌的弟子魏德胜用《海角七号》吹响了攻占市场的号角,
后有侯孝贤的弟子钮承泽用《艋胛》大杀四方,
而与大师侯孝贤可以并排的张作骥却死心坚持自己的创作风格。
张作骥的电影通常聚焦底层边缘人物的生活上,特别是破碎家庭,故事总是阴暗无比,一针见血、一剑封喉!
2010年张作骥执导的《当爱来的时候》,获得金马奖十四项提名,荣获当年金马奖最佳影片、最佳摄影、最佳美术指导、以及观众票选最佳影片等四奖。
《醉·生梦死》也不例外。
片头一个《将进酒》,先是杀了我个莫名其妙。
不过看到结尾,你会发现,戏曲配乐是神来之笔。
手持镜头的晃动,让人焦躁不安。
幽暗的小巷、肮脏的菜市场。
本是边缘人群的醉生梦死,导演却把最脏乱的台北写成了诗。
片中有很多隐晦的意向表达。
“蚂蚁和蛆”共舞的同时镜头转向大哥和硕哥共舞,讽刺、寒冷,邪魅、却有点刺激和期待。
“老鼠”和吴郭鱼的对话,表示自己渴望自由、压抑苦闷的心理状态。
梦魇般的结尾,“老鼠”将困在自己家臭掉的吴郭鱼放生,暗喻着对自己的救赎。
还有疯狂、痛苦与欲望相互纠缠的男男性爱场面。
两位主演为了真实演绎情欲,在片中的激情戏完全真枪实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二人也积极培养感情,甚至因为太入戏,和同剧组的女友感情生变。
这场戏之后,演员因为太过投入,眼角泛泪。
大哥为了逃避妈妈的唠叨,决定出国,他的成就是母亲的美梦,他的性向,则是母亲的噩梦。
母子之间一段撕心裂肺的对话,也是母亲死亡的前兆。
虽然电影阴郁黑暗,但是也有偶尔闪烁其间的少数明亮。
“老鼠”和哑女吃一大捧不要钱的香蕉,比赛喝益力多,天台上拿酒精烧出love的蓝色火焰。
导演将自己一直置身在故事之外很难得,岌岌可危的人生,没有救赎、也没有坠落,只是摇晃着向前,该终结的终结,该宣泄的宣泄,该结束的结束。
醉里乾坤大,藏生藏梦藏死。
台北电影节评论:《醉·生梦死》除了剧情、故事,竟也传达了彷佛怪兽般的伤痛,连配乐鼓声、南管大师王心心的咏唱也强如心跳脉搏、悠似血浆体液。
张作骥自己说:电影中的人物和这些动物都有对照,我写剧本的时候希望通过这些动物表达一种悲观的生活态度,从某种程度上刻画当代台湾青年双脚离地,却又不得不苟且偷生的境遇。但在电影里,我把人物和动物的一一对应弱化了,我想让观众有不同的解读,甚至不同性别取向的观众会看到不同的东西。我很看重在电影中的留白,不要说透,包括电影主题曲《将进酒》,我也拒绝把歌词打出来。我无所谓柏林的观众是不是听得懂这首歌在唱什么,它只负责营造一种意境而已。
2015年4月10日,张作骥第一天收监服刑,同一天,《醉•生梦死》作为开幕片在台湾金马奖奇幻影展首映。
导演仿佛也顺应了影片中人物宿命,不可避免又顺其自然地走向绝境。冥冥中仿佛真的有造化一说,就像张自己说的:“生活即戏剧。”
电影里饰演母亲的吕雪凤甚至没有酬劳。
当时,正是张作骥性侵案最风风雨雨的时候,因为二人的老交情,她马上答应拍摄。
张作骥也没有能力给她酬劳,后来她自掏腰包十万块,协助张作骥入狱后安置工作室新人。
吕雪凤在《醉·生梦死》但牺牲极大,其中一个镜头她扮尸体,身上爬满了蛆,她形容“比死还可怕”。
张作骥没有刻意,却拍出了今年最好的华语同志电影。
生活的步履维艰,感情的伤害至深,欲望的难以满足,凑成了生活的凌乱不堪。
把草根的悲戚和情感的复杂性撕给你看,少一点勇气都做不到,全中国恐怕只有一个张作骥了。
影片结束,残酷的生活带来的巨大痛楚阴魂不散。
生活不易,也包括导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