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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琳琳,干货看这篇!范琳琳:28岁嫁恩师,对母亲有亏欠,两枚军功章陪伴去世父母

我第一次见到朱一公时,范林林忘了自己是否在音像公司。

那天,她跟在同学后面,东张西望地看着狭窄的地方。

一方面,随时攥着口袋里剩下的几张毛票。

今天和同学见面之前,她在一个小卖铺里问了,

那种散装的方便面,一块只要五分钱。

范琳琳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

不但同学的脸面无处搁,就连回大连的车票也买不起。

身上的钱,只够吃几顿那种散装的方便面了。

这是1987年的春夏之交,北京正是多风多沙的季节。

范琳琳一边焦急等待,一边看着窗外被风舞动着的树。

树杈上点缀着的新绿,似乎也无法扫除此刻她心头笼罩着的阴霾。

“来了!来了!”一旁的同学小声提醒着她。

她看到一名高高大大的男子正向这边走过来,紧绷着的面容,

不免又让范琳琳的心头泛起一丝紧张的情愫。

同学到底是在北京发展的,比她有眼力。

范琳琳心中还在忐忑之际,同学就疾步上前,忙着和朱一功打招呼了。

她站在一旁,那种紧张的感觉越发厉害,剧烈的心跳,仿佛都到了嗓子眼。

范琳琳也跟着含混不清地打了招呼,对面的朱一功仿佛并不介意。

他是中国国际音像公司的主任编辑,

在他手下的,是刘欢、谷建芬、毛阿敏以及徐沛东等这些大腕儿。

“那咱们就开始吧。”朱一功直奔主题。

来之前,同学就跟范琳琳说了,这次见面,主任就是听听你的唱功和歌声。

在朱一功的带领下,三个人走进了一间钢琴房。

他坐在钢琴对面的椅子上,摆出考试的架势,让范琳琳边弹边唱,自由发挥。

同学推了她一把,范琳琳怯怯地坐在了钢琴旁边。

按说她从沈阳的音乐学院毕业,童年的时候就弹得一手好琵琶,

弹奏一首歌本就不是难事。

可那天范琳琳实在太紧张了,在接下来的弹唱过程中,

她一边盯着钢琴的按键,一边不时抬头,用余光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朱一功。

五官周正的他,坐在那里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态。

弹唱到最后,范琳琳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唱得太难听了。

同学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试图替范琳琳说点什么。

朱一功没有什么太大的神情变化,或许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太多了。

第一次,总归会紧张的。

朱一功告诉她:等你练好了再来录音吧。

他还专门给了范琳琳四首歌。

虽然朱一功不满意范琳琳的表现,但好歹给她留了再试一次的机会。

范琳琳从小就学习声乐,骨子里透着不服输的劲头。

她彻夜练习那四首歌曲,希望能尽快获得通过。

第二天下午,范琳琳再次走进了约定的地方。

这次做了准备,而且也经过了练习,她正常的水平才真正发挥出来。

唱到尽兴处,她甚至还超常发挥了。

对面坐着的朱一功,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范琳琳偷眼看到,他笑起来是那么的自然而舒服。

“果然,你同学说的一大堆的好话都没错。”

朱一功起身过来,夸赞起了范琳琳:“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你的实力了。”

他伸出了手,范琳琳也急忙起身,握住了对方。

“怎么样,我们马上就签订合同吧?”

听到朱一功的这句话,范琳琳总算如释重负。

24年了,这一天的等待是如此的漫长。

动身来北京的时候,范琳琳揣着两百块钱。

除此之外,就是她这些年来录制的三张专辑。

新人新气象,她不但下定了决心,出发时还把过去的一头长发剪短了。

到餐馆里去刷盘子,睡地下室,最坏的打算她都曾经想好了。

所幸遇上了朱一功,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范琳琳很快和公司签了合同。

一个月后,谷建芬在北京举办音乐会。

朱一功的安排下,范琳琳也在那场音乐会上亮了相。

紧接着,第二届百名歌星演唱会在首都体育馆举行,她同样也被带上了舞台。

初出茅庐,范琳琳需要舞台和机会。

而朱一功在心底,确实也是一直想着她的。

一天在公司,他把一首新歌给了范琳琳,希望由她来唱。

范琳琳虽然和朱一功接触的时间还不长,

但她能强烈地感受到,对方是一个知识极其渊博的人。

一首歌曲,朱一功不但理解乐理,对歌词背后的东西理解得也非常深刻。

渐渐地,范琳琳总是喜欢跟朱一功交流。

这首新歌交给范琳琳时,朱一功希望她能仔细琢磨琢磨,

看看能否从全新的角度把歌唱出来。

那时候,她住在公司统一安排的宿舍,和毛阿敏还是室友。

夜里,毛阿敏没有回来。

辗转睡不着的她,索性爬起来又一次琢磨起了那首歌。

室外恰巧起了风,在原本寂静的夜晚,风的呼啸,扰动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呜咽中又如万马奔腾,进而又是翻江倒海。

就在这奇妙的声音中,范琳琳顿悟了。

风声就是音乐,这大自然的节奏不但奇妙,而且雄浑有力。

那首新歌,她改掉了原本舒缓平静的演唱方式。

第二天,当朱一功听她唱的时候,范琳琳的声音变得奔放而高亢。

于是还没有唱完,一旁的朱一功就不断向她竖起大拇指。

摘下耳麦后,朱一功就问她:“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范琳琳笑了:“风是我的老师。”

看到朱一功一头雾水的样子,她又加了一句:“你也是!”

就这样,北京夜晚里的西北风,吹到了八十年代的歌坛。

范琳琳无疑是这股风的风眼。

而她和朱一功,在一年多的交往中,成了亦师亦友的挚爱。

可惜,就在范琳琳的音乐梦一飞冲天之际,

童年点燃她音乐火炬的人,却已然到了弥留之际。

1990年,范琳琳来到北京已是第三个年头。

在朱一功的推荐下,此时她穿上了军装,走进了海政文工团。

父亲是部队主管文化宣传的干部,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

27岁穿上军装,也是圆了她多年来的梦想。

然而此刻范琳琳不知道的是,母亲为了不让她在工作上分心,

隐瞒了自己的肝病。

肝硬化已经出现腹水,母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可还是一再叮嘱丈夫和儿子,不要把情况告诉在北京的女儿。

这年冬天,范琳琳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那时,母亲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了。

范琳琳匆匆登上了飞往大连的飞机。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种种画面。

范琳琳清楚,自己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都是母亲一点点锻造出来的。

母亲是一名音乐老师,童年的时候,一直在支持着女儿的音乐爱好。

每天在家,她哼唱着儿歌,女儿就在怀里蹦跳着。

小家伙渐渐长大,很多歌曲自己唱一遍,她就能记住并跟着唱出来。

她和丈夫都知道,女儿有这方面的天赋。

转眼,范琳琳开始上小学。

有一天放学回家,她看到父亲正在院子里忙碌着。

一个铁罐头的盒子,一根木棍和弦子,

在父亲的捣鼓下很快就变成了一把二胡。

从那之后,范琳琳每天放学,就跟着父母学。

不久,院子里的葫芦长大了。

手巧的父亲又用葫芦给女儿做了一把柳琴。

乐器虽然都是自己做的,并不妨碍小姑娘的学习。

小学还没毕业,范琳琳就加入了学校的文艺宣传队。

一直到中学,父母对于女儿的音乐爱好,依旧支持。

两个人甚至攒了几个月的钱,最后花了140块,

给女儿买了一把真正的琵琶。

抱着琵琶,范琳琳舍不得放手。

她第一次有了长大后要从事音乐的梦想。

“不行,这只能是你的爱好,你的理想应该是考大学。”

一直默默支持着女儿的母亲,有一天突然这样跟她说。

范琳琳那时候不明白父母的决定,她只是一天天在坚持着。

直到有一天,她在家里练歌,终于把母亲惹火了。

“天天就知道唱歌,难道不考大学了?”

范琳琳跟母亲赌气:“唱歌怎么了,我要考的大学就是音乐学院!”

这话直接把母亲给激怒了。

她翻箱倒柜,翻出一本泛黄的书摔在了女儿面前。

“你还想考音乐学院?学过乐理吗?认识五线谱吗?”

母亲生气地出去了,范琳琳捡起地上的书,却被其中的条条杠杠迷住了。

那时候高考还没有恢复,

不管是母亲的阻拦,还是范琳琳自己赌气要考音乐学院,

一时间都实现不了。

不过,那本母亲扔给她的书,却被范琳琳当成了宝贝。

高考恢复那年,她的成绩上重点的理工科大学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范琳琳自己想去的是音乐学院。

那一年,沈阳音乐学院正好到大连招生。

范琳琳索性瞒着母亲,偷偷去了市里的群众艺术馆报名了。

主考老师是音乐学院的王其惠,

第一轮考试下来,老师对范琳琳的表现很满意。

可是,过后王老师却告诉她:“今年学院只招美声的,你是民族唱法,要不明年再来?”

这番话让范琳琳的心凉了大半截。

第二天上午的成绩公布,她都没去参加。

但范琳琳的心思还在考试上,到了下午的时候,

实在忍不住的她,又跑到了艺术馆去看。

一面墙上,张贴的都是通过了考试的学生名单。

她一脸羡慕的扫过一个个的名字,突然,“范琳琳”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出现在眼前。

范琳琳担心自己看花了眼,仔细又看看,没错!确实是她的名字。

她又担心是不是重名,急忙去找王其惠老师。

王老师看到她来了,笑着告诉她:

招生的计划没变,之所以让你参加复试,是想让你提前展示一下实力。

等到明年民族唱法招生的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

听到这话,原本高兴的范琳琳心又凉了。

不过,她后来还是参加了当年的复试。

从小的歌唱功底,再加上母亲的那本书,在考试中帮了她很大的忙。

只是考试后她没再去关注成绩。

有一天傍晚,她在家里一起帮母亲做晚饭。

正在擀面条的时候,父亲带着一脸神秘的模样从外头回来了。

父亲故意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看着女儿闷闷不乐的表情,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不想看看是哪里的录取通知嘛?”

她一把抢了过来,当看到沈阳音乐学院几个字的时候,

范琳琳激动地跳了起来。

那一刻,多少火热的激情和心酸,都浸透到这一张纸里了。

一转眼,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

她在音乐领域,终于取得了成就,

当年帮她造梦的人,却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回到大连,在医院的病床上,她见到了极速衰老的母亲。

范琳琳开始忙前忙后照顾母亲。

几年来在北京打拼,她和家人聚少离多。

这一次,她一定要弥补此前对母亲的亏欠。

范琳琳除了带来了事业上的成就,还有一位新姑爷。

她和朱一功的关系,也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和变化。

1991年,28岁的范琳琳和朱一功举行了婚礼。

朱一功这个曾经提携和发现的她的恩师,成了自己的丈夫。

女儿的婚事,短暂冲淡了母亲沉重的病情。

照顾母亲期间,部队的演出任务到了。

范琳琳多想再陪母亲一会儿,但病床上的母亲,

却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赶”她走。

这一次,母亲未能等到女儿回来。

就在范琳琳离开几天后,母亲就过世了。

她带着第一枚军功章回来,把它放在了母亲的骨灰盒上。

仅仅两年多后,当初给她制作二胡的父亲也走了。

双亲的离世,让范琳琳在那段时间陷入了巨大的悲痛。

丈夫朱一功无微不至地照看着她。

无论是生活中的相互扶持,还是事业上的帮衬,

丈夫取父母而代之,成了范琳琳新的依靠。

当范琳琳把第二枚军功章放在双亲的墓前,

看着周围的肃穆,她知道在心灵的深处,自己真正地长大了。

当自己也成为一名母亲后,范琳琳把人生的重心转向了家庭。

又一个三十年过去了,

她当年刮起来的西北风,还是一如往常般地强劲而浑厚。

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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