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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什么】芦芙荭:好的作品是要有翅膀的

作家简介

罗浮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

陕西省文学艺术百人计划入选者。作品散见于《北京文学》《青年文学》《雨花》《长江文艺》《作品》《小说选刊》等刊。出版有小说集《一条叫毛毛的狗》《袅袅升起的炊烟》、《扳着指头数到十》等多部。曾获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小说选刊》最受读者欢迎小说奖。现供职于商洛市群众艺术馆。

记者:你早期从事的职业是老师,为什么后来走上写作之路?有什么特别的机缘吗?

芦芙荭:其实,不仅是作家,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机缘的。命运真是很奇怪,也很神奇,冥冥之中总是把你往那个方向引导。关键时又会出现某个人把你往那个方向推一把或是拉一把。我十五岁考上师范学校,十七岁就去了一个乡村中学当老师。那是我们县最偏僻的一个乡,我所带的班里有几个学生和我是同岁。那时候,看书学习,给县广播台写稿,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人注意到我,把我从那里调走,调个比那个地方好一点的地方去教书。有句话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一天,县文化馆的创作干部找到我,说地区要搞故事调演,让我帮着写篇故事。那时候,我只给县广播台写过新闻稿,心里没有底,但还是写了一篇一万五六千字的故事。后来听说,由于篇幅太长,没有故事员能背得过,就从中间抽了一部分让故事员讲了,效果还不错。接着,县文化馆创作干部找到我,说市群艺馆方英文先生给他写了一封信,让联系我,要把我写的那篇故事改编成电影。由于种种原因,电影的事黄了,但这篇故事在当时影响很大的《百花》杂志上发表了。
人都是趋利的,你在那方面尝到了甜头,就会往那个方向努力。接下来,我开始尝试短篇小说的创作,第一个短篇小说《六月天》在《文友》上发表,并在《女友》《文友》联合举办的“未来作家”大赛中获了个三等奖,参加了他们主办的颁奖晚会和笔会,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接着,我又写了第二个短篇小说《包谷地》。当时,《湖南文学》正举办第三届全国文学新秀选拔赛,便投给了他们。这篇小说在《湖南文学》发表后,获得了这次大赛的二等奖。接下来,我又写了《花花》等短篇小说,先后在《作品》《佛山文艺》等杂志上发表了。接连的发表和获奖让我看到了希望。
1992年,地区要搞戏剧调演,文化馆的戏剧干部又让我写个戏,那时候胆子大,好像啥都敢写,后来就写了部花鼓戏《倒流河》。那年暑假,我住在县宾馆,按照各方面的意见,一遍一遍地修改剧本。县剧团将戏排出来时,我的调动也正在同时进行,县上准备调我去县文化馆。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地区文化局的电话,让我去地区一趟,说地区文化局局长、作家屈超耘要见我,心里有些忐忑,还是去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作家,谈话其实只有短短十多分钟,但却改变了我的人生。之后,我从一个乡下学校调进了商洛地区文艺创作研究室。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这些我人生的贵人们,把我一步一步地推向了文学这条路。

记者:你本人对自己的创作历程是怎样划分的?能不能结合你不同时期创作的有代表性的作品做一下阐述。

芦芙荭:这个问题还真没有细想过。但一个作家每创作一篇作品都是在求变的,起码与自己上一篇作品要有所变化。以小小说为例,我早期的小小说作品大多是向外的。那时候,入世浅,更注重小小说的结构形式。在讲述一个故事的过程中埋好伏笔,然后在结尾处突然引爆。比如《一只鸟》《三叔》等作品,都是这样的结构模式。这样的作品爆发力强,给人以震撼。随着年龄、经历、阅历的增长,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可能更深入些,这时期的作品在逐步由外向内转变。静水深流,暗流涌动的作品更能触及人们的内心。比如《鞋匠胡二立》《飞向空中的盆子》等作品。不管是向外还是向内,这是表达作品的方式问题。文学不仅仅需要揭露、批判、鞭笞,也需要给人温暖,让人们看到希望,人性中的温暖就像驴子眼前吊着的那只红萝卜,吃不到,却总拽着你往前走。我一直想在自己的作品里寻找这种东西,好的作品是要有翅膀的,我希望我的作品有意义,但我更希望我的作品写得有意思些。

记者:请问你如何看待小小说?小小说虽然篇幅小,但文字精湛,容量巨大,请问你是怎样理解小小说的“大”与“小”的关系的?

芦芙荭:常听人说,有些人连一篇小小说都没在报纸上发表过,就开始写长篇。这是个误区,有些人天生就有黄钟大吕的气势,就适合写长篇。而有些人,就是在报上发了小小说,难道就能写出好的长篇吗?比如我,小小说也写过几百篇了,难道就能写出好的长篇吗?
首先,小小说是小说,与长中短篇相比只是篇幅的长短而已。这就跟电讯大楼上的大钟和手表一样,你只能说电讯大楼上的钟体形大,手表体形小,你能肯定那大钟就比手表走得更准确吗?
其次,小小说篇幅短小,需要智慧。小小说作家更要有对生活敏锐的洞察力和感知力。

记者:你先后出版了《一只鸟》《扳着指头数到十》《错出的姻缘》等三部小小说集,可以说你是一位高产作家。很想知道你的创作状态,为什么一直都那么饱满、那么生机勃发?让你坚定走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芦芙荭:我得作个更正,我已出版了八部小小说集了。这些作品集里的作品,都是在报刊上发表过的。有的书,出版社还进行了再版。
但我不是个高产的作家。这些书里的作品,并不是每本书都是新作品,也有重复的。这篇作品在这个集子里出现了,又在那本书里出现。这些重复出现在多本集子里的作品相对而言是我比较喜欢的作品,就跟开会一样,凡是每个会上都常出席的都是重要领导。我有个建议,看我那些作品集,挑着把那些集子里重复出现的作品看看就行了。
作家呈现给读者的是作品,但未必知道作家创作一篇作品时的状态。我常常出现不想写小说的想法。我开始写作的那段日子,总是纠结在我的另一个世界之中。我为我小说里人物的命运而纠结。我不知道他们该怎样去面对他们生活。我像一个朋友一样,为我小说里的人物找出路。让他们从生活的困境中走出来。而人生的困境哪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我常常困惑,常常迷茫,常常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如果是现实生活有些事解决不了,我可能选择放弃。办不成了不办了。在小说里,你就没有办法回避。你得硬着头皮用你的智慧去找出路,直到问题解决。写小说,就是自己为难自己,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当然,当你把这些问题在小说中解决了,你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喜悦的。我有时候把自己以前写过的作品拿出来读时,也会很得意,这小说写得不错嘛。你又会陷入到下一个轮回中去。

记者:你的小说,白描手法运用的比较多,好读而又不铺张。而小小说由于篇幅短小,就必须做到惜墨如金,你又是怎样理解这两者的关系的?

芦芙荭:文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只是我们表达某种意思的一种载体,就好比它是装水的盆,装粮食的筐,好的文字表达并不是要词汇多么地华丽,恰恰相反,好的表叙方式恰恰它会让我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好比是一勺糖放进水里,它的存在,是因为水,我们看不见它,但我们却能从水中觉其味。
比如,我们去抓鱼,要拿“荃”(篓子),我们去抓兔子,要用“蹄”这种工具。但我们回家要吃的是“鱼”和“兔”,而忘了“荃”和“蹄”这两样工具,故而庄子说:“得鱼忘荃,得兔忘蹄。”
因此,我觉得,一篇好的小说,我们在阅读它的时候,你是会忽略它文字的存在的,一旦它的文字在你阅读时不停地出来干扰你的时候,一旦它的叙述成了你阅读的羁绊的时候,它的叙述一定是不成功的。
文字的叙述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好的叙述真的是可以让我们得意忘言的。它音乐般的节奏,它云雾般的妙漫,好比让我们处身一个气场,只有到了我们看不到它却又能感觉得到它的时候,才是一种好的境界。
真的,一个好的叙述方式,就好比是一个优秀的歌唱家有了一个好的歌喉,他们对高低音的掌控总是游刃有余,而一个蹩脚的歌手,当唱到高音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他总是脸红脖子粗的,脖子上的青筋也会暴得老高。好的小说语言也是这样,它会四两拨千斤让你表达起来是那样的轻松自如。
小说家的叙述文字,就好比是一个画家笔下的线条,当我们看到一幅画,我们看到的是画而忘了线条的时候,这画才称得上是画,如果我们看到的不是山水,不是人物,而是一个个线条,那画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写作就跟放羊一样,你不要老想着羊会跑,就弄根绳子套在羊的脖子上,再把绳子紧紧地攥在你手里。你得跟羊处理好关系,彼此建立感情,要彼些信任。这样,无论它跑多远,都会回到你身边的。好的羊倌是不会给羊的脖子套绳子的。

记者:著名作家杨晓敏曾说你是小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称赞你的作品《一只鸟》为小小说反思作品的典范,他说你严肃的写作态度,《一只鸟》成了你的成名作和代表作之一,你认为《一只鸟》是你小小说创作中最好的作品吗?

芦芙荭:1995年11期的《百花园》杂志发表了我的小小说《一只鸟》。这一年,《花园》杂志搞了一个小小说擂台赛,《一只鸟》是作为打擂的稿子发表出来的。据说,《一只鸟》当时在《百花园》编辑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具体是怎么震动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接下来,《百花园》杂志一连三期对《一只鸟》这篇小小说发表了三十多篇短评文章。这对我的震动可就大了去了。一篇一千多字的小小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对一个无名之辈来说,有点小鱼翻大浪的感觉。这些短评中更多的是褒奖之词,也有提出批评的,我把每篇短评反复阅读,体味颇多。无疑,是《百花园》用这种方式给我上了一堂免费的写作课。
《一只鸟》也成了我的成名作和代表作之一。
记得有一次去郑州开笔会,在郑州大学的校园里,我和参会几位文友在校园里散步,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突然拉着我的手说,芦老师,你的《二姑给咱一袋面》写的真好。我听了一愣,显然是这人把我和侯德云弄混了,我一笑,说你得看看侯德云的《一只鸟》,比我《二姑给咱一袋面》写的好多了。后来,我对侯德云先生说,看来,《二姑给咱一袋面》写的真的比《一只鸟》好。那位老兄只是记住了我的名字,是因为我的名字都有三个草字头好记,而他记住的是你的作品。
多年前,广东的夏阳先生来西安,吃完饭我和陈毓又带夏阳先生一起去瓦库喝茶,在茶馆里,夏阳先生突然问我,你觉得你的《一只鸟》是你最好的作品吗?
我一时竟真的答不上来。
毕竟近二十年过去。可《一只鸟》是《百花园》给我写作的成年礼,没有《百花园》没有那个擂台赛,或许就没有《一只鸟》。他们敢不惜版面,用三十多篇短评去评一个无名作者写的一千多字的稿子,这就是一个刊物的气度,更是那帮办刊人的气度。当然,没有《一只鸟》的发表和评论,或许我今天的写作是另外一种样子。我曾经设想过,现在如果去写《一只鸟》该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我不敢也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事。
我只好找了一句模糊的话回答了夏阳,我说,此一时,彼一时。
是的,也许《一只鸟》不是我的最好的作品,但,是她成就了我。
1997年春天,《一只鸟》荣获1995——1996年度全国小小说优秀作品奖。
这时距《一只鸟》的发表已过去一年多了。当我接到去郑州开会的通知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更有些忐忑。说真的,在这之前我唯一见过《百花园》杂志社的编辑老师,就是杨晓敏总编。1995年,《沧州日报》主办了一个全国小小说大赛,我作为获奖者去沧州参加颁奖大会,在那里我见到晓敏老师,而其他的老师我都没有见到真面目。在这之前,我写的小小说并不多,唯一能提起的就是一篇叫《拐子》的小小说在《青年作家》杂志社全国小小说大赛上拿了个一等奖,而我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中短篇小说的创作上。《一只鸟》让我真正走向了小小说的创作之路。之后很长的时间,只要参加笔会,别人都是这样介绍我的:这就是著名《一只鸟》的作者芦芙荭。

记者:你接下来的写作计划是什么?将来会考虑创作中、长篇小说吗?

芦芙荭:我是一个不善于计划的人,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写作上。我很佩服那些做事有计划有条理的人,他们会管理自己,能约束自己,每向前走一步,都有设定的方向。除了写作,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工作是主业,写作是副业。
在创作上,大家对我的小小说关注的比较多。称我是小小说作家,或者说是写小小说的。其实,进入小小说创作,也是偶然的机会,这多年写下来,也发表了几百篇吧。可中短篇小说的创作我也一直没有放弃。我特别喜欢短篇小说的创作,在我看来,短篇小说是一种十分迷人的文体,我喜欢短篇小说的内敛和节制,喜欢她看似静若止水,却是暗流涌动。这些年,我在《青年文学》《北京文学》《雨花》《长江文艺》《山花》《清明》《安徽文学》《鸭绿江》等刊上发表的中短篇小说也有80多篇了。这个数字和我的小小说的发表数量相比较,是少了点。
从2017年开始,我把写作的侧重点放在了中短篇小说上,我觉得我在小小说创作上没有办法突破自己了,有些走投无路了。创作其实都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儿,你较不过了,就先把它退一退。 我也一次次冒出想写长篇的想法,却心生敬畏。(记者 杨森 视频 李少虎)


摘选自:商洛日报,版权属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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