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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13日，戛纳电影节开幕。
舒淇和侯孝贤合作的电影《聂隐娘》入围了主竞赛单元，这是舒淇第六次亮相戛纳电影节，第三次角逐影后。一直都觉得，侯孝贤的镜头里有最美的舒淇。19年前，舒淇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是《色情男女》、《玉蒲团》中赤裸的惊艳。而如今的舒淇已走过青涩，正当繁盛，举手投足间是一种疏离的性感。从当初默默无闻的“脱星”转变为现在让人倾慕的明星，这十几年间，导演侯孝贤在舒淇的演艺生涯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侯孝贤看来，舒淇“本质是一个烈女，她什么都敢，内心又非常慈”。从《千禧曼波》、《最好的时光》到《聂隐娘》，舒淇的美在侯导的一颗颗镜头中被塑造、定格、深化。
《千禧曼波》——发现舒淇
电影《千禧曼波》一开始，舒淇饰演的女孩vicky走在一条长廊里。
舒淇三次入围戛纳影后的作品均是出自侯孝贤之手，很难不把舒淇在影坛的成就和侯孝贤联系在一起，若说张震是王家卫调教出来的，那舒淇就一定是侯孝贤调教出来的：所谓调教就是导演不断的发掘演员的本色。
《海上花》拍摄完成后侯孝贤曾经空了一段时间，从1999年到2006年。然后他要拍现代题材的电影，所以就在迪斯科pub里混了几个月，然后拍了《千禧曼波》。
侯孝贤回忆和舒淇的第一次合作的情景这样说，舒淇年轻的时候玩过，所以非常悍。导演和演员彼此之间有一种张力，但大家并不说，其实我对人很好，每天我都是算好，差不多中午、下午以后才开工，让她睡足，而且我不熬夜。她早上起来就在那边练身，每天她都可以精神很饱满地过来，因为她要对抗。为什么？因为我给她拍的方式就是没有rehearsal，没有对白，只有情境，但很清楚里面会有细节，所以演员的对白是反射的，演员彼此间会受到牵动和反射，并不是预先想好的对白。有时候演到激动之处，“舒大姐”会拿着椅子砸人，当然我们在旁边是要cut的。
《千禧曼波》剧照
《千禧曼波》拍完舒淇第一次在坎城看到全片的时候，她未料想到自己在电影里是那个样子的，因为太投入，她无法完全看见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在坎城看完后，回到饭店换衣服，她对着镜子哭，忍不住流泪，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开始自觉到表演是怎么回事，角色可以演到什么程度。那一刻舒淇开始改变，从那时开始她不再频繁拍片。
侯孝贤一直认为电影里写实是最重要的，有人说他的电影戏味平淡，他会说他以前的片子是很卖座的，但他知道，写实是所有戏剧性的源头，戏味愈淡，走向愈纯粹的电影。
《最好的时光》——不再回返的幸福之感
唐诺说：“所谓最好的时光，指着一种不再回返的幸福之感，不是因为它美好无匹从而我们眷恋不已，而是倒过来，正因为它永恒失落了，我们于是只能用怀念来召唤它，它也因此才成为美好无匹。”
“生命中有许多吉光片羽，无从名之，难以归类，也不能构成什么重要意义，但它们就是在我心中萦绕不去。譬如年轻时候我爱敲杆，撞球间里老放着歌《Smoke gets in your eyes》。如今我已近六十岁，这些东西在那里太久了，变成像是我欠的，必须偿还，于是我只有把它们拍出来。我称它们是，最好的时光。最好，不是因为最好所以我们眷念不已，而是倒过来，是因为永远失落了，我们只能用怀念召唤它们，所以才成为最好。”
侯孝贤这样解读最好的时光，当我的年纪终于到了不再只有憧憬而更容易感怀的时候，就突然明白了话中的意味。
“成长与恋爱梦”
《千禧曼波》5年后，侯孝贤与舒淇再度合作。《最好的时光》由三段式的故事组成，代表不同时期的梦，恋爱梦、自由梦、青春梦。电影以音乐贯穿20世纪不同年代的台湾背景，舒淇一人分饰三角，民初知名艺旦王香禅、上世纪50年代撞球台记分小姐“球婆仔”以及艺人谭艾珍女儿欧阳靖，角色挑战非常大。舒淇拍此片时入戏太深，导致拍戏结束后的8个月都因为入戏太深而时常躲在角落里哭泣。
舒淇是在拍完《千禧曼波》后看到了自己的本色和潜力。侯孝贤认为，舒淇“很阳光、不会老”，虽然个性很冲、很直接，但是事后她会去想，这时又非常理性。舒淇则说，侯孝贤不笑的时候，眼神看起来蛮凶狠的，那时拍《千禧曼波》，她压力很大，常常神经紧绷，有时甚至想装病，不想到片场去。有一次舒淇鼓起勇气对侯孝贤说：“如果我演不好，可以告诉我。”结果侯导回答：“演不好不是演员的事，是导演的事。”这句话让舒淇从此变得安心，两人的合作渐入佳境。
2005年11月13日晚，第42届台湾金马奖在台北颁奖，舒淇获得最佳女主角奖，她难以抑制的流泪，因为个中甘苦，唯有舒淇自己知晓。捧回金马奖之后，舒淇直接将奖杯送到父母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它搬回自己的家。“因为终于有个奖项可以向父母交代了，他们一定也承受过和我一样的压力。”
《聂隐娘》，舒淇台词不超过16句
《聂隐娘》剧照
早在05年侯孝贤就已经开始筹划拍摄一个唐朝的故事——《聂隐娘》，他说这部电影的思想是比较道家的，而且是虚幻的。05年筹备、用了7年时间做前期准备，写了8版剧本、12年开机，去年，《聂隐娘》已经完全失去了消息，被誉为《一代宗师》后最大的“失踪片”。
这部神秘气浓郁的武侠片终于亮相戛纳，舒淇自爆自己的台词不超过16句，看来侯导在古装大片中仍保持他平淡、反叙事的作风，舒淇在片中肢体、情感的传达比台词更为重要，媒体也透露舒淇为该片打得伤痕累累，内心戏和武打戏都相当出色。今年舒淇39岁，《聂隐娘》应不出意外的成为她又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
本文部分内容参考《侯孝贤电影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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