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da 一个寒冷的雨夜，一只老鸭子在池塘里拉肚子。冬天鱼和虾不多，但水很容易找到，所以老鸭子填饱肚子也不难。
他正用舌头舔舔嘴翅膀掸掸身的时候走到了他那破败的家了，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老鸭完全蒙了，房子没有了，里面躺一只大白鸟。它个子比老鸭两倍还大，全身雪白，但伤口和血渍也很明显，腿和脖子却细长得不得了。看那样子是动不了了，天上来的？来不及想这么多，老鸭只想到“我的房子被砸了！”于是老鸭破口大骂：“你这个大笨蛋，快给我出来！你赔我的房子！”不过大鸟丝毫没有动。老鸭更生气了，伸也翅膀抡起拳头，尽管动作并不熟练，骂道：“再不起来，老子要收拾你了！”就在老鸭继续用劲大骂的时候，由于吃得太饱，又用劲太大，一只鱼从肚子里反刍了出来，正好落在了大鸟嘴边。让老鸭吃惊的是那鱼竟然还能活崩乱跳的。大鸟似乎意识到嘴边有东西在动，眯眯地睁开一点眼睛，看到有一条小鱼，它努力地用长嘴把鱼夹住，然后慢慢地吞咽下去了。这一过程让老鸭又气又奇，生气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没死，死了就好处理掉，没死还不理不采地，太不讲理了。惊奇的是这个大家伙不知道哪来的，也不知道是个啥子东西，居然也是吃鱼的，也是鸭？既然是吃鱼的，应该不会是吃我的。既然一个反刍行为已经完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动机，那么在它们的心里上是会产生一些变化的。所以对这只一直孤伶伶的老鸭而言，此时心里产生了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完全说不上来。
这样，老鸭也不在费劲地骂娘了，也管不了没房子躲雨了，只是选择了稍远一点地方匍匐下来，静静地看着这只大鸟。第二天一个白天他们都这样一动不动。到了晚上，老鸭也饿了，想起来到了进食的时候了，他偷偷地离开大白鸟，下来池塘里抓鱼去了。这次他抓得非常快，效率非常高，因为它想尽快地回来，并且再一带点鱼回来。回来后，看来到大白鸟还是在那里没有动，心里同时产生了放松与紧张两种情绪，放松的是大白鸟还在，没有走，也没有被别的动物吃掉，紧张的是这一整天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动，是真的不行了吗？还是早就不行了？老鸭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大白鸟。戳了戳，没有动，给它丢一条鱼，也没有动，再丢一条鱼，再丢一条鱼，还是没有动。此时老鸭已经很沮丧了。
后来老鸭渐渐地开始生气了，想他这一天这么傻等着，也不吃也不睡，越想越生气，干脆他大踏步走过去，心想：“管你是死是活，把你嘴巴掰开，塞几条鱼进去再说。”就这样，第二天白天，大白鸟和老鸭仍然一动没动，晚上就给大白鸟嘴里塞几只条鱼。第三天仍然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在不断的阴雨天里，大白鸟的伤口已经发炎化浓，并且已经生蛆，招引了很多苍蝇，还散发出恶臭。也不知道老鸭是越来越伤心了还是越来越无所谓了，这一天，老鸭大胆地朝伤口地方大大地啄了一口。因为在他眼里这些蛆虫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而且还得来不费功夫。就在这时，大白鸟从巨大的疼痛中惊醒，一脚蹬去，把老鸭踢得老远，脖子都踢坏了。大白鸟看看伤口，已经是鲜血直流，但心里极度生气又极度害怕，害怕这老家伙把自己当食物了。而这老鸭一时是心里像是打倒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即内疚又吃惊又伤心。内疚的是对它造成的巨大伤害，吃惊的是它居然还这么有气力，最后伤心的是自己身心上的痛楚。
又这样过了很久，大白鸟是真的慢慢恢复了，犹其是被啄过的伤口，因为外面腐物被清理，伤口能与氧气接触，那些厌氧细菌被杀死，竟然比能别的伤口还要好得快。意识到这一点后，大白鸟的心里对老鸭充满歉意和感激。然后自己慢慢地用长喙把其余伤口清理好。
就这样，白天鹅真的恢复了，可以路上走了，可以水里戏了，甚至可以扇翅起舞了。在白天鹅的带领下，老鸭也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再也不用白天怕饿狼，晚上怕长蛇了。虽然语言并不相通，但老鸭心里每天仍然感觉很踏实。但是远远地看着白天鹅，心里却感觉这一切很不真实。它那高傲的头颅，俨然王者风范；那优美的身姿，参同天上的白云一般飘逸；那细长的双脚，出淤泥而不染。而看到自己这副丑陋相，真的是自惭形秽了。
白天鹅不仅带领老鸭发现了很多新的水域，还教他很多高雅的动作。比如单脚站立，向后伸腿；绕颈观湖，身体前倾；双翅律动，自由发挥。可是老鸭做出来的效果却丑态百出，总让白天鹅忍俊不禁。有一天，白天鹅要教老鸭唱歌。白天鹅首先作示范，它深吸一口气，那脖子自下而上连续上升，头顶指向天空，然后放声一叫，其声闻于天，倒扼行云，犹如天籁。其歌曰：
驾骖驰以遨游兮，乘凤凰以飞仙。
世人其多烦忧兮，唯身外以乱心。
生之不可以乐兮，死亦不足以悲。
育之不可以义兮，哺亦不足以仁。
婚之不可以完兮，配亦不足以全。
财货之不可追兮，终为流水人家。
权柄之不可贪兮，终为败身裂名。
观事皆为浮云兮，乃可脱此凡尘。
老鸭听到这歌声，首先肯定是非常震惊、惊叹，然后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悲凉，渐渐贯穿全身，透澈心扉，直至放声大哭起来。哭得白天鹅都慌了神。
冬去春来，天气渐暖。这一天，白天鹅不像平常一样悠闲，而是一大早把老鸭叫起来，用头指向天鸣叫，可是老鸭不懂什么意思。白天鹅更是心急如焚，可是也没办法。眼见已是辰时将过，白天鹅只得撇下老鸭独自向天上飞去。老鸭看着白天鹅飞远也没办法，只怨自己不会飞，也飞不得那许高。
白天鹅一直飞到天庭，这里正歌舞笙管，百兽相聚，百鸟相庆，欢乐无边，他们都是来参加一年一度的百鸟朝凤庆典。白天鹅年年都是筵上贵宾，今年更是亲自上台，一曲歌舞更是获得在场一致口碑。
来自滚烫脸颊上的泪水
砸地确冰冷生硬
天空还有无数流浪的灵魂
世界已经变得如此狭小
塞不下一句话的升降机
走廊里的浮世绘
讲述的是色彩和线条的故事
早被丢到窗外
门已敲响
爱与不爱就在这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