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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换发型]梦见换发型了头发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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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那通陌生电话时,我正从民政局出来。前夫边往外走边恶毒地诅咒我:“像你这样自私的人,就该一辈子单身。”

我没有理会他,六年的婚姻就此结束,我无比庆幸自己没要那个孩子。

“是王秀菊家属吗?这里是s市第五医院。”接通电话,对方自报家门。

王秀菊是我妈,第五医院是我们那的精神病专科医院。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王秀菊的管理费已经欠费两个多月了,你们找时间来缴一下,否则就得把人接走。”

欠费了?我爸呢?他怎么不给我妈交费?

我是远嫁的,平时很少回去。半年前,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医生说她有精神分裂的倾向,他伺候不了了。他去打听了一下,找到了第五医院的疗养所。

“慧慧,你体谅体谅爸爸,我是真的拿你妈妈没办法了了。”他想把我妈送进去,打电话来是想得到我的支持。

我没什么意见。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我妈精神有问题,不然,我们母女俩的关系也不会闹到这么僵。

这六年多,我只回去过一次,还是因为我爸身体出了点问题,我才回去看他。我妈见了我,不仅对我横眉冷对,还冲我爸发脾气,怪他把我叫回去。

我忍不住跟她大吵了一架,只在医院待了一晚上,确定我爸没事后,我就回来了。从那以后,我连电话都没有跟她通过。

我觉得,把我妈送疗养所,对他们俩都好。

这半年来,我爸每个月会跟我通一次电话,跟我说说我妈的情况。医院说我妈的费用已经欠费两个月了,可上个月我爸才跟我说过,我妈在疗养院待着挺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父亲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交费了,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是王秀菊让我们打你这个电话的。”院方听了我的疑问,解释道。

我万分疑惑地挂掉电话,然后试图拨通我爸的电话,果然,无法接通。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联想到那次我爸生病住院,我心里更加恐慌,我担心我爸出事了,立即定了最早的飞机,往家里赶去。

1

在飞机上,我又做了一个跟我妈大吵的梦,醒来后万分焦躁。

我一直都弄不明白,我妈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当了大学老师?

她的性格执拗,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发脾气,说话又尖酸刻薄,对谁都一副点火就着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为人师表的?

自打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很少见她笑。我妈有洁癖,我爸在工厂上班,每次回家都得先在厂里的澡堂子洗干净了才能进家门;她嫌我爸不讲餐桌卫生,吃饭还吧唧嘴,非要搞什么分餐制,以至于我家后来都不开火,他俩都在食堂吃完才回家。

我上大学那会儿,同学每次形容好吃的,都说有妈妈的味道,我就从来意会不到,因为,我早忘记妈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

我妈不对我爸笑,也不对我笑,她总是很严厉地要求我这样做,那样做,管起来我来,从来都不留情。

我10岁那年,放学后跟一群小伙伴跑去市郊的湖边玩,因为贪玩,一下子忘了时间。家长们找过来时,都急坏了,抱着自己家孩子一个劲儿地说着吓死妈(爸)了,只有我妈一句话不说,脸黑得像锅底。

那夜,我被我妈关在卧室里,一直跪到天亮。

我能理解她担心我,要用最严厉的手段,让我知道错了,但我不理解的是,她一直骂我不要脸。她说我一个小姑娘,却跟一群野小子跑出去玩,半夜都不知道回家,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我不明白,一个母亲,怎么能用这样肮脏的话来骂自己的女儿?

事后,我哭着问我爸,我是不是他们捡来的?我爸安慰我,说我妈那是关心我,让我理解她,原谅她。

可我做不到。我们的母女关系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恶化的。

我开始变得叛逆,她越想让我做什么,我就越不做,跟她对着干,成了我当时的一个畸形的乐趣。

这种乐趣一直持续到我结婚。

我其实一直恐惧婚姻,我妈在婚姻里的样子,让我很绝望。

可是,自从我上了初中之后,我妈就一直对我交男朋友的事高度紧张,她神经质一样,不顾我的意愿,经常偷偷翻我的书包,看我的日记,被我发现后,我彻底火了。她不是不让我过早谈恋爱吗?那我就非得谈给她看。

从初中到大学毕业,我换了很多男朋友。

后来,我妈可能是妥协了,不再管我谈恋爱,却要求我不能太早结婚。

一直以来的习惯,让我根本不加思考,就选择了跟她对着干。我一毕业,就跟着我前夫去了他的家乡,领了结婚证之后,才跟我爸打了声招呼。

我爸说,我妈听说我结婚后,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枯坐了一晚上。

说不心疼是假的,她再怎样也是我妈,可是,已经根深蒂固的习惯,让我下意识去逃避那种情绪。

婚后这几年,我过得不好不坏。甜蜜期过后,我跟前夫的问题都显露出来了。

我们俩在很多方面的想法都南辕北辙,就连客厅里一个板凳的摆放,我俩都能开一场辩论赛。

我前夫说我这人冷血、自私自利,还说我尖酸刻薄,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我又气又委屈,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恨我妈妈,一个好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她根本没教过我。

我讨厌她,可在最亲近的人眼里,我也成为了她的样子。

三个月前,我发现自己意外怀孕,惊愕和恐慌之后,我选择了打掉,我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心理准备。

前夫知道后,特别愤怒,说我是个冷酷的刽子手,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孩子。他跟我提了离婚,我同意了。我无法面对“刽子手”这三个字,逃离是我下意识做出的决定。

前夫对我的决绝很失望,他说他浪费了六年的时间,去爱我这样一个自私冷漠的女人。我妈也自私冷漠,可她却遇到了我爸爸,我嫉妒她比我幸运。

飞机开始颠簸,窗外的风景渐渐熟悉,我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想知道,我爸到底怎么了?

2

我爸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我打算先直接回家。

路过单元门口的穿衣镜时,我忍不住往镜子里扫了一眼。

镜子里的女人,头发干枯,面容紧绷,眉心微微一道川字纹,嘴角往下耷拉着,一脸苦相,跟记忆里的我妈,简直一模一样。

我逃也似地逃离现场,一股想哭的冲动敲打着我的胸腔。

我心里想着,我爸可千万别出事,否则他就太可怜了。年轻的时候,遇到我妈那样的妻子,一辈子不开心,老了老了,女儿也过成这样,他得多伤心?

很快到家门口,我拿出钥匙开门,可却打不开。

不可能啊,我爸说过,家里的锁永远不会换,就怕我突然回家,进不了门。可我尝试了好几次,确实打不开。

屋里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听到了我开锁的声音。

“爸,爸,开门,是我,慧慧。”我拍门大声喊。

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女人探出头来,皱着眉头,用戒备地眼神打量了我一番后,问道:“你找谁?”

我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是我家,可我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我敏捷地用手把住门,以防门再次被她关上。

“这是我家。”她白了我一眼,果真打算关门,被我一使劲儿带了个踉跄,我趁她没反应过来,闪身进了屋。

“哎,你干嘛?”她拉扯着我的衣服,“你有毛病吧,擅闯民宅,我报警抓你啊!”

我环视了房子一圈,虽然家里很多地方都跟我记忆里不一样了,可家具,电器,还有布局都是老样子,我确定这是我家。

“好啊,报警!”我回头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报,我还要报呢,到底是谁擅闯民宅,让警察来下结论。”

说话间,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女人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我,说:“你是刘佳慧吧?”

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疑惑地点点头,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女人笑了一下,说:“我早就知道你,就是没见过。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快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我躲开她过来拉我的手,厌恶地说:“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你们到底是谁啊,怎么住在我家?我爸呢?”

那女人见我这样说,倒也不着急。她不紧不慢地给我倒了一杯水,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我叫陶敏芝,跟你爸已经住到一起过日子,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陶姨,咱们怎么不是一家人?”

用五雷轰顶也不足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震惊程度。

远嫁六年我回家,被雇当保姆的60岁阿姨,让我改口叫她后妈

处于失语中的我,又听陶敏芝说:“你爸说了,这房子就是我的养老房,我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我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我知道并不是。我忍住要爆发的情绪,咬牙切齿地再次追问:“我爸呢?”

她看了我一眼,不在意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又去乡下钓鱼了吧!”

去钓鱼?我一直联络不上他,担心他出事,他不仅堂而皇之地让别的女人住到家里来,还没事人一样去钓鱼!他还是我爸吗?!

我被他气疯了,打了个车,直奔乡下。

我知道我爸在哪儿。

我爸的老家在城郊的一个山村里,当年他爸托人找关系,才给他在城里找了一份当工人的工作。他娶了我妈后,每个月会回去一趟,偶尔会带我去。

如今,他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老家只剩一座老屋了。

我记得,在老屋北面不远处,就有一个水库,他要钓鱼,一定在那里。

果不其然,我找过去的时候,他正悠闲自得地躺在竹椅上,边听戏,便跟着打拍子呢。

胸口一直憋着的气愤瞬间喷涌而出,我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掀了他钓鱼的工具。

“哎,谁啊这是!”他睁开眼,从躺椅上坐起来,见是我,十分惊讶:“慧慧?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知道您偷偷干了那么大的事?”我冲他嚷道,“合着您把我妈扔在疗养所里不管,就是想跟别的女人一起过日子呢?您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慧慧,你别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拉着我的手跟我解释。

“那您说,事实是什么样?”

“是.....”他一下子哑住,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说:“唉,丢人啊。”

我以为他说的丢人,是因为他跟陶敏芝的事。

我在来的路上,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爸跟我妈一辈子不幸福,晚年他想找一个知心的老伴,我能理解,只要他们做得不要太过分,我都能接受。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3

那次突然生病后,我爸就对我妈没有了期待,他知道,他哪一天如果突然瘫在床上,我妈是绝对不会伺候他的。

于是,他决定找一个保姆,陶敏芝就是他找来的那个保姆。

他让陶敏芝做住家保姆,每个月给她2000块。

我爸我妈能自理,不需要陶敏芝伺候,她只管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管吃管喝管住,每个月还有2000块钱工资,陶敏芝觉得合适,就答应了,但有个条件,我爸不能再换保姆,只能用她。

试用过一段时间后,我爸答应了陶敏芝的要求。

起初,一切都挺好。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妈就看人家不顺眼,总是挑毛病,闹着要把人赶走。”我爸说,“你妈那人,说话,做事一点不给人留情面,我只要给人家说句好话,劝劝她,她就说我不安好心,跟我吵架。

有一次,我们吵得很凶,她当天晚上趁我不注意吃了安眠药,都把我吓死了。”

那次状况,我也知道,我爸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妈吃安眠药自杀了,可他没告诉我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就是那次事件后没多久,我爸就把我妈送去了疗养所。

我把时间线捋清楚后,心里有点发冷。

我妈离开之后,家里就剩我爸跟陶敏芝两个人,俩人便真的日久生情了,这剧情,我猜都猜的到。

“啥情不情的,都多大岁数了,还弄那些。”我爸尴尬地跟我解释,“我就是觉得陶敏芝挺会照顾人的,贪恋那一点被人伺候的舒服和妥帖。”

“你只是贪恋被人伺候的感觉吗?不是吧,陶敏芝跟我说,你都答应把房子给她养老了,她比我都像那个家的主人,门锁都换了。”我冲他喊。

“慧慧,你别着急,你听我说。”我爸安抚我,跟我再次解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陶敏芝看出我爸的意图后,提出要跟我爸结婚,她不愿意不清不楚地跟着我爸。

我爸糊弄她,说房子让她住到老,她还担心什么?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陶敏芝抓住了把柄,她跟我爸提出,要把房子加上她的名字。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房子是我妈的,房本上连我爸的名字都没有,怎么可能加她的名字。

我爸没告诉她实情,想着哄骗着她能继续照顾他。陶敏芝又不是傻瓜,于是就把自己的闺女喊来一起住,还换了门锁,每天催着我爸去跟我妈离婚,然后跟她结婚。

“本想着找个照顾自己的人,没想到却引来了一大堆麻烦。”我爸后悔不迭地说。

“麻烦解决不了,所以你就躲出来了?”我质问他,“连我妈的医疗费你也不去交了?”

我爸看了我一眼,为难地说:“我每个月的退休金就那么多,给了陶敏芝2000块,剩下的也刚够我自己花,我得买药,得生活吧。”

这一刻,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爸。记忆里那个温和的,宽厚包容的男人,同眼前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根本无法重合在一起。

“那你就让我妈在疗养所里自生自灭?”我冷冷地说。

“别这么说,慧慧,你妈有钱,之前的费用就是她自己交的啊!”我爸厚颜无耻地说。

我连续被我爸刷新三观。

也就是说,我妈不仅被她的丈夫送去了神经病院,还得自己负责自己的医药费。

我的心像是做了一趟过山车,彻底冷了下来。

“你最好现在就回去把那对母女从我家里赶出去,否则,我就报警,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甩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我爸在后面追着喊我,让我别那么冲动,但他自始至终也没说要跟我回去,正面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

我冷笑,我心里那个无比隐忍,对妻子女儿特别好的爸爸,原来是这种人,是他一直故意隐藏着这样的秉性,没有被我们发现,还是他一直都这样,是我眼瞎、心瞎,根本没发觉?

此刻,我没有时间厘清这个问题,我得先回去赶走那对鸠占鹊巢的母女。

再次回家之前,我先去了一趟派出所。根据我的判断,陶敏芝母女能这样理直气壮地占据我的家,跟她们讲道理肯定不会解决问题,与其浪费那个时间,不如直接报警。

我带着警察,再次敲响我自己的家门。

陶敏芝开了门。她看见我身后的警察,脸色立马沉下来。

“慧慧,你这是干什么?”她还能这样亲密地叫我的名字,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好。

“陶敏芝,我是来通知你,请你立刻搬离我的家。”我开门见山,不跟她绕弯子。

“哟,你让我搬我就搬啊。”她冷笑一声,说:“谁让我住进来的,让谁来跟我说话。”

“这房子的房主不是刘洪生(我爸),所以,他没权利让你住进来。你赖着不走,属于私闯民宅,已经违法了,你知不知道?”我疾言厉色地对她说。

没想到,她听了却一点都不害怕,还笑起来,说:“跟我讲法啊,那你等一下。”

说着,她走回卧室,拿了一张纸回来,说:“喏,瞧瞧,到底是谁违法在先?”

我拿过来瞅了一眼,是一张雇佣合同,签字人分别是我爸跟陶敏芝。

“白纸黑字写着,我可以一直在这里住到老。”陶敏芝说着,老神在在地坐去沙发上,“想让我搬走也可以,让刘洪生拿30万块钱来。”

这简直是抢劫。

“这只是雇佣合同,不是房子买卖合同。”我一边把合同拿给警察同志看,一边跟陶敏芝对峙:“有雇用,就有解雇,现在我们家不想雇佣你了,你就得离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经地义?”陶敏芝瞥了我一眼,“小姑娘说话可别这么满。”说着,她就开启了跟警察同志诉苦的模式。

“当初,她爸妈骗我,说管我吃住到老,所以我才答应,按照一个月2000块钱的工资,接下做她家保姆的活。当初,她妈妈有神经病,总是对我又打又骂,我都忍着,毕竟,我们当初是签了合同的,我不能毁约。现在,他们平白无故想毁约,这不是欺负人吗?”

说着,她竟然哭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见识广,应该都了解,现在市场上请一个伺候人的保姆得多少钱,少说也得七八千吧。他们想法设法把我诓骗来,用2000块钱这么低的工资,支使着我给他家当牛做马,这会儿又要赶我走,你们说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又哭又闹,胡搅蛮缠,我都可以接受,可我无法接受她说我妈妈是神经病,那是我妈,我可以对她不好,但我不允许别人这样说她?况且,陶敏芝又有什么资格?

我对警察同志说:“您不要听她胡说,就算是工资给的低,我们要补给她,那也用不了30万,她这分明是敲诈勒索!”

“我敲诈勒索?”陶敏芝冲我喊,“你怎么不问问你爸爸,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警察同志听了,也问我:“你父亲能不能来一趟?”

他要是能来早来了。

见我摇头,陶敏芝仿佛很得意,她说:“那是因为他不敢来!我告诉你,我要这30万是有原因的。他要是不想坐牢,要么乖乖拿30万私了,要么咱们就法庭上见。”

她的态度趾高气扬,我突然意识到,我爸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心里顿时一紧。

警察同志见事情还有隐情,就建议我把我爸喊回来,然后双方坐在一起,商讨解决方案,这个提议被我拒绝了。

我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拿给警察同志看:“这是这所房子现在的房本,持有人是我,所以,我有处理房子的权利。现在,我要求陶敏芝母女从我的房子里离开。”

说完,我又对陶敏芝说:“我不知道你跟我爸之间有什么内幕,我也不想知道。你想要私了还是想要告他,都跟我没关系。他可能会介意坐不坐牢,但我一点都不介意,不管他怎么样,我该怎么赡养怎么赡养,但我没有义务用我的房子去养一个陌生人。”

陶敏芝被我的话弄愣了,反应过来后,对我破口大骂:“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那是你爸爸,你竟然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真是好笑,喊着让我爸去坐牢的明明是她,她却反过来骂我没人性。

“怪不得你爸总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这样冷漠自私,心里只有自己,连爹娘都不管不顾的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陶敏芝越骂越起劲,连警察同志都看不下去了,喝止她好好说话,我却对此无动于衷。

她说我自私冷漠,原也没有说错,只是,我之前以为我自私冷漠的根源在我妈妈那里,如今再想,我可能一直都弄错了。

警方见我坚持要把陶敏芝赶走,而陶敏芝又死活都不搬,于是,他建议我实在不行就走法律程序。

我接纳了。

4

我爸知道我把陶敏芝告了后,终于主动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求我撤诉。

“慧慧啊,爸求你了,你撤诉吧,给爸留张老脸行不行?”

我也是之后才知道,陶敏芝到底抓住了我爸什么把柄。他竟然在没经过陶敏芝同意的情况下,和她发生了关系。

我听了之后,一口血堵在心口。

陶敏芝见我坚决要赶走她,也把我爸告了,她拿出了当初我爸做下那事后给她写的保证书,以此为证据告他。

我跟我爸说:“给你留脸,我就没脸了,我没脸见我妈!”

说出这句话时,我才发觉,我厌烦我的妈妈,却在不知不觉又学她的样子,是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个在意着她,爱着她的自己。

我用了一个月时间,打赢了这场官司。陶敏芝不服气,死活不搬,最后只能让法院强制执行。

陶敏芝彻底搬走那一天,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我跟我妈,她说我俩都是神经病,两母女俩都是被人抛弃的命。

她不会知道我的现状,只能是我爸告诉了她这些事,那个一直矗立在我心里的山,轰然倒塌。

我狠狠回敬了陶敏芝一个耳光,她不依不饶说要报警,要让我赔她医药费。

我甩了1000块钱给她,并趁她发愣的时候,在她另一边的脸上也甩了一个耳光。

“你报警好了,我是神经病嘛,不怕你报警。”我毫不在乎地说。

她还想闹,被她女儿架走了。

一场狗血闹剧,以我们两败俱伤收场。

收拾完这些烂摊子之后,我才去疗养所见了我妈妈。

我事先已经补交了她的费用,并跟疗养所提出申请,要把我妈接回家,但我妈妈却拒绝了。

疗养所里,我们母女相顾无言。

“我不走,我在这里挺好的。”我妈先打破尴尬的局面。

她的精神状态很好,说话温和又有礼,完全不是病人模样,甚至跟我记忆里那个尖酸刻薄的妈妈形象,也相去甚远。

我甚至有点恍惚,到底哪个妈妈才有病?

“你不用在乎我爸那些事,有我呢。”我很用力才说出这样安慰她的话,多年的对抗关系,让我很难一下子改变沟通的方式。

“他那些污糟事,我才懒得管。”我妈摇摇头,又说:“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你也不要太介怀,他是他,你是你。”

妈妈的安慰温暖又有力量,完全打破了我对她的旧印象,我呆呆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还是我妈妈吗?”

妈妈被我逗笑了,说:“如假包换。”

她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跟她的手握在一起。

“其实,我是故意住进疗养院的。”她在我耳边轻声说,紧接着,她将原因细细讲给我,换来我的目瞪口呆。

我结婚之后,其实有见过我妈一次。她偷偷地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把我家的房产证交给我,我不要,她硬塞给我,她说她已经去做了公证,我只需要回去办个手续。

后来,我爸生病住院,把我喊回去,我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把房子转到我名下。

我爸叫我回去的目的,是怕自己住院用钱的话,我妈不给他出。如果我在场,万一他有什么事,我能卖房救父。

当时,我并没有看清我爸的目的,只觉得我妈妈太凉薄,自己的丈夫生病了,她不仅不担心,还只在乎钱。

我妈说,她是故意跟我大吵一架,好让我赶紧走。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刘洪生是个非常好的父亲,他如果跟你请求什么,你一定会答应,所以,我只能用那样的方法让你离开。”

我爸出院之后,开始想方设法从我妈手里要钱。他们之前的收入都是各自管理的,我爸虽然不知道我妈到底有多少钱,但也知道,这数目一定不少。

我妈知道她防不住我爸,就开始故意跟他吵架,想跟他彻底分开。我爸把陶敏芝领进家,给了她机会。她住进疗养所以后,也暗自带走了她的存款和家里值钱的东西。

“你别听他说什么找保姆的话,那个陶敏芝根本不是保姆,她跟刘洪生早就认识。”我妈淡漠地说着,嘴角勾着冷笑。

我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跟我发现我爸并不是我以为的样子一样,我妈也同样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他俩很早就认识,刘洪生在外面胡混那些年,跟她就牵扯不清楚。”我妈说。

我爸年轻的时候,我妈跟他吵架的绝大数原因是嫌他在外面招惹女人。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整天招猫逗狗,弄脏我的家。”

我一开始不懂,还以为我爸是真的逗引小动物,随着年龄增长,渐渐知道这具体是在说什么,但那时候,我跟我妈已经开始对抗,在我眼里,爸爸是温和的,宽松的,妈妈是尖锐的,歇斯底里的,自然而然的,她说的那些话,我就都刻意屏蔽了。

现在想来,我妈之所以会在我心里是那样一个形象的,都是跟我爸脱不开关系的。

“他既然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不跟他早点离婚?”我忍不住问妈妈。

我跟陶敏芝的官司牵扯了我爸,他为了安抚陶敏芝,主动跟我妈提了离婚。让我惊讶的是,我妈竟然委托了律师去办相关手续。

她不仅没让我爸占走家里一点财产,还从陶敏芝那里要回了我爸私下给她的财物。

怪不得陶敏芝那样诅咒我妈妈,她对我妈简直是又怕又恨,而我爸自始至终都躲在女人后头,只在领离婚证时,才露了一面。

我坐在车里远远看了他一眼,短短一个多月,他瘦了,也老了。要搁在以前,我一定会觉得眼酸心酸,觉得心疼。可现在,我心里只剩淡漠。

我曾给他打过电话的,我说就算他跟我妈离婚了,他也还是我爸,有我在,我总不会让他的日子太难过的。

可惜,我爸除了讽刺挖苦我是白眼狼外,就是跟我要钱。他说我妈太阴险了,把家里的钱都搜刮走了,我要是还认他这个爸爸的话,就把房子还给他。

世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做父母,所以,我选择释然,不再跟他纠缠。

如此看来,我还应该“感谢”他遗传给我的冷漠自私的性子,所以才能这么快地对这件事释然。

“你当初就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丈夫?”我嘲笑我妈眼光太差。她好歹也是大学老师,不但找了个条件不如她的工人,还看错了人。

刚刚还神色淡定的我妈,在听到我这个问题后,脸色变得微白。

“一念之差。”她说。她沉默了很久,给我揭开当初她嫁给我爸的原因,直接震碎了我的三观。

当初我妈并不是这种性子,她活泼开朗,爱交朋友。认识我爸,纯属偶然。

他们是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我爸第一次见到我妈,就跟我妈表白了,他说他对我妈一见钟情。

我妈当初有很多人追求,自然不会接受各方面条件都不突出的我爸。

可是,我爸太能坚持了,被拒多次都不改初衷。有一次,他约我妈去市郊玩,说约了很多朋友去。

我妈信以为真,不疑有他,结果到了目的地,却发现只有他们两个。

我爸选的地方,就在他老家的水库边上,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工厂,他说可以烤鱼野餐。

然而,他的真实目的却并非在此,他不仅跟我妈求婚了,还要生米煮成熟饭。

他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哭着说我妈要是不同意,他就自杀。

那时候我妈也刚刚参加工作,年龄也不大,她被我爸的行为吓住了。

血顺着刀刃往下流,我妈心软妥协了。

事过之后,我妈也后悔过,然而,我的到来,彻底扰乱了她的人生规划。

三十年前,未婚有孕、堕胎都还是非常隐晦的事,人们不会把罪过归咎到男人身上,只会怪女人不知检点,我妈的父母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不同意我妈打掉我,他们劝我妈,不如接受刘洪生。

那段时间,刘洪生对我妈极尽谄媚,在她父母面前,也做足好男人,我妈只能绝望地接受了他。不接受也不行了,她的父母看住她,不让她去打胎,她只能生下我。

跟刘洪生结婚后,我妈难以排解心里的痛苦,因此对我们的态度都很差。

“可是,你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作为母亲,我根本不可能不去爱你。”我妈抚着我的脸,轻声说。此刻,我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我没有想到,我一直诟病的妈妈,竟然被命运这样悲惨的对待。

我理解了她为什么管我那么严格,她是不想让我重蹈她的覆辙。

她不是不想做个好女人,好妈妈,而是造成她痛苦的根源天天在她眼前晃,她很难做到淡然啊!

了解了妈妈曾经的遭遇后,我无比后悔曾那样对她,想要尽自己最大可能去弥补,因此,我坚持要把她接回家。

她却拒绝说:“不管我发生过什么事,都不该成为你的枷锁。”

医生跟我说,我妈妈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也确实并不如看到的那么好,他也建议让我妈继续住在疗养所接受治疗。

“慧慧,我故意让院方把你叫回来,是想把一切做个了结。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让你的人生也跟着遭殃了。我只希望你接下来能好好的,在不在我身边,都不重要。”

她的话,让我心酸。我没有再坚持把她接回家,我知道,想让她安心,最好的方法是把自己的生活调整好。

我重新找了工作,报了心理修复课程,假期除了去看妈妈外,还会去做志愿者,也尝试去接受新的感情。

我想用我的行动告诉妈妈,我会越来越好。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原标题:《护母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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