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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前男友“梦见前男友回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和前男友分手五年后。

我用手术刀剪了他的头发。

1

这不是恐怖故事。

我真的切开了我前男友的脑袋,给他做紧急手术。

报复分手大概没有比我还爽的了吧?

看着殷红鲜血在乳白色的脑浆之间流淌,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

「再晚送来五分钟,就可以直接见到他的尸体了。」我喃喃自语,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谁知道麻醉师在一旁语气惋惜地接话,「听说是在前方执行抗洪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个孩子被冲毁的桥墩子直接砸中了脑袋才会伤得这么严重。」

我手里的电刀一顿。

分手之后,我曾经无数次诅咒过这个男人早晚有一天要死在我的手上。

可是现在这一刻,我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快点脱离生命危险。

他是个渣男,可也算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成了英雄。

没有人在乎我在手术台上那一瞬间的愣神儿。

四个多小时手术结束,大家都在感慨我的技术之高超。

「安医生真不愧是最年轻有为的主刀医生啊,没给我们医院丢脸。」麻醉师确认病人体征正常之后对我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微微点头说了句辛苦然后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主刀医生要去通知家属病人的手术情况。可还没等我走出手术室的大门,翟羽成母亲的哭声已经传入耳朵。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我深吸一口气走出去,这才发现外面聚集的人不少——医院的几个大领导,身穿军装满脸紧张的兵还有翟羽成的母亲妙姨。

对着领导们简单弯腰,我直接来到了妙姨面前,「阿姨,手术很成功。等里面收尾之后病人就会被送去看护病房。」

妙姨哭得眼睛都肿了,抬头看见我的那一秒却是愣住,「安安?你回国了?」

在场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是一愣,话题如我所料直接跑偏。

「羽成的手术是你做的?」妙姨拉着我的手用力,满脸期许地追问。

我面不改色地点头,「对,是我做的。」

听见我这样回答,刚还在为了儿子寻死觅活的妙姨吸吸鼻子恢复了镇定,「那羽成就没啥事了,死不了。」

2

我无视了周围人眼神中的诧异,找了个借口飞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我忘了,医院一向是个八卦集散地。

不到半个小时,神经外科的群里已经开始议论我和“英雄”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爱恨情仇。

翟羽成和我之间的狗血故事确实称得上这四个字。

高中三年的暧昧到大学时期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我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毕业之后就会和他原地结婚生子。

可直到翟羽成在那个雨夜,在我们曾经高调拥吻过的宿舍楼门口,当着所有路过人的面和我说分手。

爱情才终于变成仇恨。

我不知道他强硬分手的理由,也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就这样被相识七年、相恋四年的男友甩了。

医学院校花被甩的新闻一夜之间传遍整个校园,而翟羽成也自此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人生里。

「该不会两个人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吧?」

在我愣神儿的这几分钟里,谣言开始变得离谱起来。

我安慰着自己谣言止于智者,可还没等情绪平复下来,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安医生,有重症患者需要抢救。」

工作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哪一刻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如此紧张过。

「什么情况?」

「刚送来的车祸患者……」

护士的话让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抢救一直到天亮才结束,之后又是早班预约门诊。一直连轴转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我才终于有时间稍微休息一下。

只是休息不到十分钟,重症病房的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安医生,病人醒了。」

她的眼神告诉我,醒过来的人是翟羽成。

3

大概已经从妙姨那里提前知道了主刀医生是我,推门进去四目相对的时候翟羽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我难得有时间的时候就会想象自己再遇前男友时的场景。

或是脚下踩着高跟鞋带着众医生惊艳出场,或是参加了某个高端医学讨论会回家路上的偶遇。

反正不论是哪种情况下的相遇,都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尴尬中莫名透着点好笑的样子——他小寸头被剃秃了不说,半个脑袋还缠着纱布。而我,从昨天上班起已经连着四十个小时没有洗脸了。

想留下偷听八卦的护士被妙姨拉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久不见。」

我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沉默地看着他,捏紧手里的夹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再提问。

他盯着我的眼镜看了许久之后摇头,完全没有感受到尴尬般地回答,「没什么不舒服的。」

我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再问一些专业性的问题,可喉咙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听我妈说是你给我做的手术,你可真厉害。」

他还是原来那个呆头呆脑的样子,就连夸人都是干巴巴的那句你真厉害。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年把我的自尊和骄傲按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摩擦。

「也是托你自己的福,让我后来将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不然今天你还真不一定能醒过来。」

这是一句和我身份十分不相符的讽刺,可翟羽成眨了眨眼睛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安安,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毒舌了?」

毒舌?

他轻描淡写将我好不容易等到的反击看成是老朋友许久不见之后的毒舌?

「语言系统恢复的不错,不过手术的时候也没碰到视觉神经啊!怎么瞎了呢?」我困惑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安安,我没瞎。」被污蔑成瞎子的渣男还挺委屈。

谈恋爱的时候他就惯用这种办法让我心软,五年过去他还是把我当成那个眼睛里只有他的小姑娘。

这样的认知让我瞬间没有了和他继续说话的兴致。

啪的一下合上患者记录表,我终于抬起头来直视他,「没瞎?那是失忆了?」

翟羽成抿直了嘴角,「安安,我想和你……」

「我不想和你,」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翟羽成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我。

房间里诡异的沉默让我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

「翟先生恢复地不错,如果在医院里待不下去可以办出院手续早点离开。」

我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4

翟羽成当然没有如我所愿地出院。

虽然手术成功可他毕竟做的是脑部手术,就算有我的同意书,也没有出院的可能。

「作为他的主刀医生,你应该尽量每天抽出一些时间去探视一下他的病情并且保持最大可能性的随叫随到啊!」

对于领导的这种要求,我当然强烈反对。

可是反对无效。

「他现在可是网上最炙手可热的平民英雄,每天和医院申请采访的媒体排成一条龙!抓住这个宣传点,我们科室今年的曝光度就有了啊!」

领导的话就是圣旨,我只有领旨照办。

对于我天天到病房里报道的行为翟羽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看我干什么?」某个回头的瞬间,抓住他在偷看的时候我凶巴巴地问。

经过四五天的恢复,翟羽成头上的纱布已经摘下来大半。

印象中那张稚嫩青涩的英俊脸庞依旧英俊,但已经变得棱角分明、分在坚毅。

我望着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可坐在床上的翟羽成已经开口,「安安,你很闲吗?」

什么意思?骂我?

我皱起眉头刚准备发火,翟羽成擦了擦手里的苹果继续说道,「你已经连着五天过来看我了。」

「我有很多事要做!」我瞪了他一眼,顺手抢过苹果,语气不善,「你要是不想自己头裂而亡,最好别瞎吃东西。」

「对,就该安安这样骂你。」不知道何时走进来的妙姨突然接了一句。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尴尬地看过去,「妙姨,您来了啊?」

妙姨对着我笑,眉里眼里都是满意,「这些天过来拜访的记者拿来的都是这些东西。这小子也不听我的话,就该安安你这样骂他。」

「他现在还是恢复期,这种硬东西最好打成泥状再喂给他。」我没多想,顺着妙姨的话接着说道。

「还是安安专业啊,正好我今天给你熬了鸡汤,你带回家喝了吧?」妙姨说着,将手里的保温桶塞到我的手上。

翟羽成和我面面相觑,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妈?东西给错人了吧!」

「给什么错人?你躺在床上每天有吃有喝的,还差这一碗鸡汤啊?」妙姨垂下头去瞪他,然后转向我,「安安你别理他,这就是给你做的,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阿姨煲的鸡汤了。」

我父母忙,从高中时代开始我就经常以同学的身份去翟羽成家里蹭饭。

妙姨大概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出来自己儿子的居心叵测,所以对我从来都是疼爱的。

只是我没想到,她到现在都记得我的喜好。

我正准备拒绝,妙姨继续说道,「之前听值班的小护士说你工作忙起来都不按时吃饭。那可不行啊!好好的身体到时候都累坏了。」

听到妙姨这样说,原本还打算继续鸣不平的翟羽成瞬间蔫了下去。

看他吃瘪我自然高兴,鸡汤也就大方收下了,「谢谢妙姨。」

这边我们正在说话,那边的房门就被人推开。

来的人手里拿着大号的麦克风,一脸微笑地问,「这里是翟羽成先生的病房吗?」

5

翟羽成被网络电视台实时采访了。

为了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采访当然会在我们医院各个角落的屏幕上转播。

所以当我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她们理所当然叫住我,「安医生,快过来看啊!」

屏幕里,翟羽成显得有些拘束。

记者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翟先生的英雄事迹这几天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热度,不过今天我们采访的问题都是比较私人的,您不用这么紧张。」

翟羽成点了点头,盯着镜头的眼神莫名让我觉得他是在看我。

「翟先生应该还没有结婚吧?头上的疤如果褪不下去的话会不会影响您以后谈恋爱呢?」

这问题够私人的。

我下意识握紧放在身侧的手,却听见镜头里的他很坚定地回答,「应该不会吧!」

「听我的主刀医生说这次手术很成功,就算有疤应该也不会影响美观。」翟羽成一本正经地回答。

原本还带着点暧昧的问题被这种无聊的人回答得一塌糊涂。

「翟先生是觉得谈恋爱只要有一张脸就可以了吗?」记者眯了眯眼睛,问题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这人不是八卦记者嘛?怎么突然问起这种毁人设的问题啊?翟呆萌该不会回答不上来吧?」我身上的小护士带头担心起来。

翟呆萌?

你该不会以为他长得人畜无害就是呆萌了吧?

这家伙的脑回路一向和正常人不一样,你不知道吗?

「当然不是,我觉得谈恋爱最重要的应该是看对方为你做了什么,靠嘴说的都不能做数。」

屏幕里的翟羽成突然变得深情款款,几个护士更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翟先生好帅啊,三观也这么正,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心里感叹一句还是太年轻,转过身就打算走开。

「翟先生这样回答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吗?」记者表演川剧变脸似的重新笑起来。

「对,我是已经心有所属了。」翟羽成看着镜头,语气无比认真。

周围静悄悄的,围在护士站看热闹的同事几乎都下意识地转过脸来看着我。

「安医生,翟先生刚才说的那个心有所属该不会是你吧?」

我拎着保温桶的手跟着一抖,连忙故作轻松地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可是给他做了手术的医生,切开脑子的那种……喜欢我,除非他得了斯德哥尔摩。」

6

托翟羽成的福,我二十四岁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一夜成名。

五年过去,也是同样托他的福。在我二十九岁的职场上,我再次一夜成名。

不为别的,就为我因为尴尬而离开护士站之后他面对记者追问时说的那句,「我大概是得了斯德哥尔摩吧!」

值班护士出于同事之间的同理心把后半截儿视频发给我看。

看完之后她叹了口气,像是在感慨自己为期二十四小时的暗恋,「就因为这个,现在你和翟先生的心有灵犀连科主任都已经知道了。」

这个翟羽成是老天爷派回来故意折磨我的吧?

他一个当兵的糙汉,突然拽什么高档词儿啊?

「所以你今天还去病房看他吗?」小护士满脸幽怨地看着我。

我挺直了腰背,假咳一声给自己壮胆儿,「我俩之间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有什么不能去的?」

话是这样说,可当我真的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普通的医患关系?」护士在身后打趣似的问。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人出乎意料的有点多,一个个虽然没穿军装但都有着兵哥哥的那种特殊气质。

推门之前他们大概是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我的突然出现让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住了。

有几个人的表情实在太奇葩,身后的护士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面的某位兵哥哥带头咳嗽了一下。

几个半大小子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咳嗽声也是一下接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间病房是接收了一群肺结核病人。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翟羽成率先开口了,「安安,进来啊!」

他语气熟络,像是已经恭候我多时。

我是一名职业医生,虽有尴尬可那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在面对翟羽的伤疤时,我又恢复了原来的镇定,「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拆线出院了。」

翟羽成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出院,以后我们的生活不出意外的话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本应该庆幸,可看见他落寞表情的一瞬间心却跟着狠狠抽疼了一下。

7

「谢当然是要谢的了,不过翟哥你就嘴上说句谢谢是不是显得有点没诚意啊?」刚才带头咳嗽的男孩挤眉弄眼地说道。

旁边有反应快地跟着帮腔,「就是啊,安医生好歹救了翟哥一命,我们至少应该请您吃顿饭表示一下啊!」

「吃饭就不用了,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再说我也是真的忙,实在没有时间出去吃饭。」我客气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谁知道对面的人反应也快,「安医生你先别急着拒绝,还有其他几位参与手术的医生和照顾我哥的护士们呢,要吃饭的话当然应该是大家一起去吃啊!」

我有权利拒绝他们的邀请可是我没有权利拒绝他们邀请别人。

这一下,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侧过脸去看翟羽成,却见他满脸无辜地对着我耸了耸肩膀,完全一副管不了的模样。

「我们都可以去吗?」跟在我身后的护士喜出望外。

「当然可以了,最好是多带几个单身的护士姐姐。」咳嗽兄弟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再来不及阻止,两边的人已经开始兴奋地讨论起吃饭的地点。

看着这样的他们,翟羽成偷偷在下面拉了拉我的袖子,「你还是跟着一起去吧!不然你们医院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该遭殃了。」

我不担心兵哥哥不靠谱,但是我担心这些个跟着翟羽成的兵哥哥不靠谱。

吃饭的事情安排地异常顺利,我的不参与也在大家一致的拒绝下成功被忽视。

酒过三巡。

那位咳嗽兄弟扶着酒瓶、眯着眼睛一屁股坐在我对面,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之后打了个酒嗝儿,「翟哥说你好看,我看也就是一般般嘛!」

翟羽成说我好看?

他是良心未泯还是后悔不已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屑地笑了一下,「我好不好看和他有什么关系?」

看出来我是生气了,旁边清醒的兵哥哥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可还没等说话手就被他一口狠狠咬住。

兵哥哥疼得撕拉一声甩开他,场面看得我都跟着清醒了几分。

咳嗽兄弟摆脱束缚还打算说教,「真不知道你是给翟哥下了什么蛊了……」

他低沉沉嘀咕了一句之后站起来,椅子撕拉一声吸引了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训练最累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他哭,那天晚上我们好不容易从营地出来聚餐,翟哥喝多了之后看着你的照片哭成狗。」

8

哭?

翟羽成从来都是木头一个,我跟他在一起七年都没有见他哭过。

「翟羽成还会哭呢?」

我只当他是翟羽成派来的说客,却下意识抢过旁边早已经呆愣住的同事的酒瓶,猛灌了自己一口酒,语气讽刺。

「你也没见过翟哥哭对吧?」咳嗽兄弟眯着一双喝红的眼睛看着我。

那种带着怀疑、嘲弄、鄙视的眼神让我喘不过气来。

看见这种眼神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血气上头,积攒了好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他有什么好哭的?当初说分手的人是他!」

「他说分手还不是为了你!」对方丝毫不示弱。

「为了我?为了我所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我说分手,把我扔垃圾一样扔在原地头也不回吗?」

大概是不知道我们分手的过程如此惨烈,对方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翟哥说他怕你真的为了他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所以才不得不……」

「你说什么呢!」不等他说完,我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质问。

可我并没有在乎。

我的心思都在咳嗽兄弟刚才说的那句话上。

翟羽成穿着病号服,小跑着急匆匆挡在我面前,「安安……」

「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反问。

男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可是在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很小很小的我自己。

「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喝多了。」翟羽成的表情一阵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是一下子回到很多年前。

受我父母的影响,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医生。

为了能上一所重点医学院,原本不是很聪明的我高中三年一直都很努力。

高考成绩发下来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抱着翟羽成哭出声来。

那个时候的他,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翟羽成,你说实话。」

9

翟羽成说了实话。

大四那年出国留学的名额意外之喜砸在了我的头上。

三年准备、四年刻苦,那么多年来我为此付出的一切翟羽成都看在眼里。

所以当我把这称得上是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他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支持。

「可当时我的入伍申请也下来了。」

翟羽成带我去了就近的咖啡厅,别致的造型惹得周围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给我点了一杯温牛奶,打量了一眼我的表情之后继续说道,「我提交申请的时候你忙着竞争出国的机会。后来你成功,我的申请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通过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过。

「我只记得那个时候你每天按时叫我起床,早中晚餐都是送到手边儿上的。」

翟羽成微微勾着嘴角笑起来,「我是你男朋友啊!你那么辛苦,我做这些难道不是必须的吗?」

那段时间我确实忙得晕头转向,翟羽成自然而然就成了我的后勤。

我理所当然接受他的好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丝毫变化,所以分手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么的莫名其妙。

「可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啊!只要你开口……」我瞪圆了眼睛,觉得他是在推卸责任。

「我开口了。」翟羽成盯着我的眼镜,语气坚定。

模糊的记忆汹涌而来,我突然想起分手的前几天他确实说过自己要去当兵的玩笑话。

那是我们难得一次抽出时间一起去食堂吃饭,排队的时候他突然和我说自己想入伍。

「我以为那只是你的一句玩笑话!」我皱着眉头,语气震惊。

翟羽成自嘲一笑,「是试探可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当然记得。

「你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会放弃出国的机会,留下来等我。因为异国恋已经很苦了,如果再加上军恋的话,你怕自己会承受不了。」

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安静下来,我听见自己心脏乱跳的声音。

「安安,我一直很爱你可如果我的爱让你放弃成为更好的自己,我宁愿放手。」

我一直都知道翟羽成是个木头。

所以当他深情款款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只想暴揍他的头。

「翟羽成,所以你现在觉得自己当初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了不起是不是?」我咬牙切齿,只恨现在自己面前的牛奶不够烫。

翟羽成眨巴了两下眼睛意识到我生气了,乖乖摇了摇头,「不是。我知道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很幼稚,所以现在才想重新把你追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拎着包猛地站了起来,「翟羽成,你做梦!」

10

自从那天我恶狠狠地拒绝了翟羽成之后,他倒是格外老实。

但他是我前任这件事还是成为了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随之而发生改变的还有之前那些惦记他的少女们。

「安医生,刚才我在翟先生的病房里看见他准备了两个饭盒,应该是在等你吃饭呢吧?」

「安医生,今天翟先生要重新拍片你会跟着去吗?」

「安医生,翟先生说他头疼。」

平日里站在我这边的护士姐姐们渐渐都变成了翟羽成的说客。

最可怕的是她们还完全摆出了一副每天不在我耳边念叨几十遍他的名字不罢休的气势。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这种唐僧念经的方式我终于忍无可忍。

擒贼先擒王。

我决定去告诉翟羽成理论让他别搞这些小动作却在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发现这个男人已经穿上了一身军装,弯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你这是……准备出院了?」我准备责问的话噎在嗓子里,却在他站直身子的一瞬间失了神。

很帅,和他穿病号服的时候简直没法比。

如果不是因为头上还盖着一层纱布的话一定会比现在还帅上几分。

我知道他会成为一名军人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会这么帅,这么耀眼。

翟羽成伸手要挠头,却在碰到伤口纱布的一瞬间忍不住疼得皱了皱眉头,「啊,本来还想着在这儿赖一段时间好让你回心转意的,可是……」

「可是什么?」我凶他,却还是耐着性子对他招了招手。

翟羽成顺从地低下头,任由我压着他的肩膀去看伤口。

「之前说过多少次了别挠头,尤其是现在只有这么一小块儿纱布的时候,你碰一下感染了怎么办?」

我絮絮叨叨说着,确认没什么不妥这才终于放开他的脑袋。

翟羽成猛地一抬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下意识向后退,他却早有预料一般直接伸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将我带入怀中。

不等我开口喊人说非礼,翟羽成先一步开了口,「安安,上次没有好好告别,这次就当是一起补给你了。」

11

翟羽成真的出院了。

虽然我反对他没有痊愈就提前出院是很不负责的表现可他还是坚持出院了。

后来医院开始调配人员去前线参加抗疫工作的时候我才知道,多地区爆发疫情翟羽成提交了申请想要跟着大部队一起前去支援,可是因为他头部受伤即使提前出院了也没有办法参加这场“战斗”。

妙姨过来找我送鸡汤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刚刚上交了申请。

「这是好事但安安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妙姨等着你到时候回家来吃饭。」

妙姨的眼神告诉我这些年发生的事她都知道,可是面对离别的那个瞬间她只是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

我踏上征途的时候忽然明白了翟羽成当初离开的心情,可我也和当时的他一样没有回头。

疫情时期的工作量差不多是平时的三到四倍,用脚不沾地来形容都不为过所以翟羽成后来打过来的很多电话我都没有接。

每一天死亡的人数都在增加,医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工作开始渐渐适应的时候我才终于空出时间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

父母作为医生,除了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之外更多的当然是骄傲。

我一边回应着父母的话一边翻看着翟羽成发过来的短信。

「安安?听新闻里说你们很忙但是再忙你也一定要好好吃饭。」

「安安,我的申请还是还没有得到批准,大概想陪着你一起战斗的想法只能是想法了。」

「安安,你还好吗?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给我回条消息啊!」

「安安,我知道你讨厌我,哪怕你回复一个字都行……我和我妈都很担心你。」

「安安,我好想你。」

我吃着泡面的手硬生生顿住,随便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父母的电话然后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接起来之后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我才听见翟羽成用几乎颤抖的语气问,「安安,是你吗?」

12

支援结束回到医院的当天,翟羽成作为家属来接我。

那天打通电话之后的三分钟里他一直在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在不停抱怨我没有及时和他联系。

我突然好奇咳嗽兄弟说他哭成狗的样子,可最后还是没忍心破坏气氛。

那之后只要我有机会和家属联系,翟羽成的电话一定会按时打进来,我不接都不成。

「所以谁允许你今天过来接我的啊?」我抬手将他的口罩往上拽了拽,语气却不善。

「叔叔阿姨岁数大了,你忍心他们过来医院接你吗?」翟羽成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有底气,还顺便拨通了我爸妈的电话。

「报个平安。」翟羽成对着一脸懵的我眨眼睛。

电话里,我爸妈中气十足的声音听着格外悦耳,「小成啊?你接到安安了吗?」

我瞪他,却保持着语气和我爸妈打招呼,「爸妈,我已经坐上车了马上就到家。」

「到什么家啊?我们在小成家呢,你跟着一起过来吧!」我爸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叔叔阿姨在家无聊,正好我妈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所以我两个礼拜之前就接他们去我家住了。放心,整个过程绝对按照标准进行,老人的身体都很健康。」翟羽成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洋洋得意。

「你到底要干嘛?」我意识到这个男人葫芦里没卖好药。

「没干嘛,就是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和家里搞好关系,这样方便我以后追你。」

我别开脸只当他说的是玩笑话,可是嘴角扬起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得不承认翟羽成去部队学得那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那之后我直接跳过了结婚的步骤,在三位老人的期待下直接和他开始了同居生活。

翟羽成有的时候还是那样呆头呆脑,可也正是他的呆头呆脑简简单单赢得了我父母的赞同。

我们住在一起的半年之后,疫情渐渐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民政局开门的前一天,翟羽成就迫不及待地和我求婚了。

「安安,以后的路我只想和你一起走。我知道我们之前有很多的不愉快,我也知道自己有很多方面还不是你喜欢的样子,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就想要一个机会而已,用得着求婚吗?」我存了心思想逗他。

翟羽成急得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像是在求饶,「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让你答应我的求婚。」

看着他的慌乱,躲在门后的我爸妈还有妙姨都在笑,可我却突然有点不舍得为难这个从始至终眼睛里只有我的男人了。

「你这个姿势到底是求婚还是拜祖宗啊?」我白了他一眼,却默默伸出了自己的手。

13

我和翟羽成去结婚的那天,民政局很多去离婚的夫妻。

「要不还是换一天来吧?感觉怪不吉利的。」

我搓了搓肩膀有点打退堂鼓,却被男人不容分说地抱着走进去。

他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我保证就来这一次,你别四处乱看分心。」

结婚的过程意外顺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着我们两个的眼神都带着祝福。

可是回家的路上,翟羽成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翟羽成?你是不是后悔了?」进电梯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侧脸问他。

翟羽成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我的眼神里透着迷离,「后悔什么?」

「后悔结婚!」我甩了甩手里捏着的结婚证。

翟羽成护宝贝一样把两个红本子接过去,连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想些事情,一时之间走神儿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出神?」我并不打算放过他。

「婚礼。」

翟羽成的回答出乎意料。

我跟着愣住,「什么?」

「婚礼怎么办?你就结这一次婚,可是现在办婚礼的话不方便。」

这木头一样的男人,脑回路果然和一般人都不太一样。

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瞬间消散,我挽住他的手臂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婚礼也没关系。」

只要我没有错过你就足够了。

14

婚礼当然不会没有。

呆如木头的翟羽成对这件事情一直念念不忘。

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他还是坚持着给我办了一场小而精致的婚礼。

除了双方父母之外,只请了一些医院的同事和他的战友。

婚礼的时候大家都说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差疫情彻底过去的时候再办。

可是翟羽成抚摸着我的小腹,露出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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