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和小巷尽头,红色的酒器高高挂在临时盖房子的屋檐下,风一吹,轻轻飘动。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宁溪糟烧”四个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不记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只记得自那以后,我时常在闲逛时,不经意的抬头间,就能看见“宁溪糟烧”。或是城里的小商铺,或是老街的一隅,或是乡下的小店面,它常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如影随形。
时间是一本厚厚的书,随着年月的推移,人们会自觉地读懂其中的知识。而后不知何时,我已然知道宁溪糟烧是什么。从字面上理解,糟是一种原料,即黄酒糟,烧是一种工艺。黄酒糟是采用大米煮成米饭加酒药和麦曲一次酿成的酒(称为淋饭酒),生产黄酒之后的酒糟通过压榨称为黄酒饭糟,再经过粉碎、发酵、蒸馏所得到的白酒就叫做糟烧。它是一种白酒,而且是中国白酒中的特殊品种。
去年春天,我找寻白鹭飞过的踪迹,来到了白湖塘,在那碧水长廊之口,猛然看见了两只写着“宁溪糟烧”的大酒缸。红布覆盖的口子,就像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喜庆之余,散发出浅浅的中国传统酒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却潜入人的灵魂,无法抹去。我想起了绍兴在桂花树下埋藏女儿红的传说,和那个“生女必酿女儿红,嫁女必饮女儿红”的习俗。宁溪糟烧没有女儿红般传奇的故事,但它是黄岩的土酒,是百姓家的寻常酒,在我心中,也是黄岩的女儿红。
时光倒流到几十年前。寒冬腊月,雪花飘在了小窗前,四合院里台门紧闭,小木屋里的烛火却依旧燃烧着。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人影几个,围在火炉旁,聊着天,喝起了小酒。是宁溪糟烧,缓缓地流进了人的胃里,暖暖的;是宁溪糟烧,轻轻地流进了人的心里,甜甜的。宁溪糟烧的故事悄悄地发生在乡村里,静静地发生在火炉旁,默默地发生在每个人的身边。
不久前,缘分让我走进了宁溪糟烧的生产地。还未靠近酒厂,浓浓的酒香就已传了出来,真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看着那扇小小的厂门,我不禁联想到了“春色满园关不住”,门关不住满园的春色,又怎么关得住这满屋子的酒香呢?
浅尝了一口宁溪糟烧,浓浓的酒,淡淡的香。我几乎不喝酒,心中却种下了宁溪糟烧。是那黄泥土一样醇正的感觉吸引了我,是那时光凝聚的古韵吸引了我。宁溪糟烧是一缕伴着风飘散的轻烟,是春日里含苞待放的山花,是转角处莞尔一笑的女子。
长潭湖水细水长流,千年古酒缓缓流淌,人间一年又一年。苦也罢,乐也罢,醒也罢,梦也罢,不如今宵有酒今宵醉,也不枉和宁溪糟烧邂逅一场。
来源:黄岩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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