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da 两顿饭
梦想是学校。环境不熟悉。现实中我没有去过那里。
都不是去讲课，我算个闲人，好像是跟着一个名气比我大了许多，不对啊，那人只是社会地位比我高，把话说白了，有“官身”的朋友去的。然而作为一名职业写作者最终还是得要靠自己那些“孩子”，也就是作品说话。光会耍嘴皮子可不行。肚子里那些东西必须要货真价实。好像，我们这种人被别人刻意请到了学校，当成调味料，作用是侃大山，天南海北，东拉西扯，梦里并没有出现这种场面。我站在教室门口偷窥，我那个“朋友”样子、坐姿人模狗样，倒也讲得周吴郑王。因为我所站角度，并没有看到课堂里那些天真学生的脸。这使我想起来某一次和画家胡涛一大群人去某学校，面对台下几千张无邪面孔，这家伙胡说八道起来，分明对学生传达了一种错误信息，意思是画家超过作家。在金钱社会，画家的状况比写小说的强，其实我认识的画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可能个个都是富豪呢。现实中写小说我听说也有发财了的。那是胡涛孤陋寡闻，我代表不了任何人。
原话是，他一本正经问台下那些学生，自问自答，你们当中有想学写小说的吗，那就看看刘老师，他还是著名作家，活生生事例就在眼前，他便是你们的反面教材。这个梦里我也并没有听到我那个朋友聊他那套“成功学”。他在讲台上坐姿，背景，冷暖色彩，包括我在教室门口偷窥动作那个完整画面定格下来的话，倒有一些央美著名画家刘小东那种绘画风格，而人物形象是王塑似的。
梦中，我当然有点儿吃醋，那是被主办方轻视的一种尴尬。这样就到了饭点。貌似是那个学校的负责人与我那个“作家”朋友勾肩搭背（直接怀疑其中有什么阴谋），朝教学楼门口有说有笑地走去。我在学生群当中变得越发渺小，甚至，还被许多人推来推去，连嘲笑我的一个人都没有，缺乏资格，所以只能淹没于人海。在大家眼里，我完全被忽略，被无情（我痛苦地觉得灭绝人性）抛弃了。学校负责人甚至连去吃饭都没叫上我，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灰暗身形摇晃，光斑跳舞。后来他们不见了踪影。
我好像是走在穿过莲花坡去东山垭口那一条爬坡路上，饥肠辘辘。这条小马路，梦里和现实中我都多次经过，只是故事桥段、剧情布景略为不同。昨晚的梦里有不少路边摊，灰蒙蒙，那些人猜拳喝酒。我不知道负责人带我那个朋友在哪里海吃海喝，我到处找。
梦境切换到了作协一个办公室，许多文学青年（有帅哥美女）聚会。那是画家王家富从杭州转塘微信传给我的一幅他获奖油画的风格，我在一篇关于这幅油画（他所画其实是一群年轻人逛夜店场面，为了画好这幅画，我这个画家朋友甚至专门去那种夜店体验过生活）的文章里说过，我对他色彩的使用惊呆了，同时读到藏在画面背后那些无奈故事。作协的聚会由著名小说家A主持。烧着个铁炉子，锅里煮火锅。而我脱掉鞋坐在靠墙一张双层铁床下铺，完全像是学生宿舍。
我感谢那些年轻朋友愿意接受我这种糟老头。我们吃了起来，我记得除火锅外，其他菜按照同学们的喜好和手艺各做了一份，分别乘在碗里，围绕沸腾（红汤，开放出玉脂那种花朵）的火锅，热气腾腾。我吃到了一种油炸后裹着辣椒面的小个洋芋还是芋头，味道特别。我抬眼睛到处寻找做这道菜的男孩（想当然觉得是男同学的杰作），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穿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筷子，勾头在床边找鞋。都是凉鞋，中间剪成两半，穿在脚上，我的脚后半截仍踩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