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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别人要杀我』梦见有要杀我但没杀成?

篇故事作者:蒙汉章,每天发表可以阅读故事的应用程序独家,子公司账号“每天阅读故事”获得合法全权许可,必须调查非法侵权行为。

楔子

我至今也不知道亲生爹娘是谁。

爹说我是他在山洞躲雨时捡到的。

他一生没有娶妻。我曾经问他,是不是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所以女人们不肯要他。

他摇着头说不是,说是因为自己没有本事,太穷了,人家不愿意。

可家里穷,还不是因为我这个药罐子。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想来当初被亲爹娘扔在山洞里,也可能是觉得我养不活了。

爹长的不赖,虽然算不上七尺男儿,起码也有六尺五,面相白净,跟这里的其他人长的不太一样,比起勇士,他更像个书生。

我听隔壁帐篷里的乌兰说过,我爹是大乾人。

1

爹虽然长的斯文俊秀,但是手上功夫不弱,他从小就教我骑马打猎和一些防身功夫。

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匈奴女孩,长相偏柔媚,我的两颗眼珠是蓝色的,爹说我亲爹娘可能有一方是异域人。

随着年纪渐长,爹看着我的脸经常叹气。

我们在很多匈奴人眼里是异类,长相跟他们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所以经常被欺负。

这么多年,若不是爹会点功夫,我们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

爹担心我的容貌会招来歹人,就教了我防身术。

十七岁开始,家里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提亲,但都被我拒绝了。

后来爹问我:“这么多勇士,你就挑不出一个满意的?”

我摇摇头,问他:“那这里面有爹满意的吗?”

他摸摸没有胡须的下巴,喝了一口奶酒说:“还真有一个。”

他看中了蒙尔。

可我看中了伊稚雄。

他不在求亲的名单里,因为他是单于最看重的儿子,他要娶谁,会让单于亲自上门提亲。

2

我们相识于神女河边。

那天我偷偷去练马,马儿跑累了我带它去河边喝水,遇上了正在沐浴的伊稚雄。

当时他站在神女河中央,整个人被月亮的倒影笼罩,身材颀长,面容俊美,仿若天神下凡,真是好看极了。

我对他一见倾心。

蒙尔最近常来找我,并且总是创造偶遇。可能是因为得了爹的肯定,所以他表现得很积极。

我想告诉他别在我身上耗费时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我在等伊稚雄娶我。

那天他发现我之后,我们就一起骑了一个时辰的马,我们抱在一起亲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他是不是真如当初所说,要娶我为妃,我不确定了。

因为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多人都知道我爹在给我相看勇士,他却没什么表示,我有点着急。

那次我偷偷去了他的帐篷,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来提亲,结果他被我问烦了直接吼:“你是不是想当王妃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长的好看的女人我身边多的很,为何偏偏就要你?”

老单于有六个儿子,他排行第三,因为最受重视,所以也最遭排挤。

最近单于让他去筹备冬粮,被他大哥中途使了绊子搞砸了,今天刚受了训斥,此时正烦闷着。

我明知应该体谅他,可许是这段日子压力太大,又担心自己一腔真心错付,所以脾气突然爆发,跟他大吵了一架,最后我们不欢而散。

我为此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爹把我这些日子的反常看在眼里,拿着刚烤的羊肉坐在我身边,他嫌生吃太血腥,而且味道不好,所以总是想办法把肉弄熟。

他随手递给我一块,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他也没有问。

3

伊稚雄跟弥沁儿一起出现在马场同乘一匹马的事,还是乌兰告诉我的。

伊稚雄在草原上大名鼎鼎,是整个草原女孩们的梦中情郎,他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那个弥沁儿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得到三王子的青睐!你不知道,我们多少双眼睛看到了他和弥沁儿同乘一匹马,弥沁儿的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说完她看着我:“都说弥沁儿是草原第一美人,要我说,她比你差远了。”

乌兰还在愤愤不平,嫉妒让她面目丑陋,可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与伊稚雄从未一起出现在人前,现在想想,哪里是为了照顾我的名声,他是觉得我不配。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帐篷,越来越觉得这一年多的感情像个笑话,我拿他当一生中的依靠,他却拿我当见不得光的玩物。

晚上爹打猎回来,被我满脸的泪吓了一跳,坐在我床头,问:“丫头,发生什么事了?别吓爹。”

我坐起身,抱住他的胳膊嚎啕大哭,哭着连日来的委屈和一年多没跟他交心的愧疚。

爹拍拍我的肩膀,等我情绪稳定下来,道:“今天好好睡一觉,草原上这么多勇士呢,总会遇到下一个喜欢的。”

他虽然不知道我跟伊稚雄的事,但猜到了我这次崩溃是因为男人。

临睡前我默默告诉自己,睡完这一觉,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

不属于我的,不强求。

4

蒙尔来我家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话少,看着我们帐子有地方坏了,就会默默地修整好。

每次来都不空手,打猎的野味经常往我们这送。今年冬天来得早,河水结冰,许多野味早已经躲进山里过冬,所以储备粮食成了难题。

因为有蒙尔的照料,我跟爹还能时不时地吃上点肉。

冬天过去的时候,爹问我对蒙尔什么感觉,我说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勇士。

爹很高兴,他说你们两个再相处相处,你要满意,今年你们就成亲。

我知道他为什么急着让我嫁人,因为他一直对这里的继婚制很反感。他担心我因美貌招来贵人的眼,因此希望我早日成婚。

我答应了。

可天不遂人愿。

爹被抓得很突然。

那时候我们和蒙尔正围着火堆啃羊肉,一群人冲过来二话不说拽起爹,蒙尔去护着的时候被五个勇士围攻差点丧命。

我被其中两个勇士拉着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们走之前对我说:“惹到三王子可没有好果子吃!三王子让你老实点,别给他带绿帽子,再有下次,这个蒙尔也别想活!”说完又踢了蒙尔一脚,随后扬长而去。

蒙尔奄奄一息,爹又生死未卜。

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得想想办法。我拜托乌兰给蒙尔请了个大夫治伤,把他安顿好后就去了伊稚雄的帐篷。

伊稚雄正在火堆旁烤火,数月未见,他还是那么俊朗,意气风发。

“为什么抓我爹?”

“为什么?你不知道?”

他姿势不变神色未动,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但一想到他跟弥沁儿的事,心里又涌上一股气,生硬地回道:“我不知道。”

他烤火的手一顿,说:“滚!”说完就喊人来伺候,顺便让他们把我扔远点。

“伊稚雄!让我见见爹,求你!”我慌乱地挣扎,此时我是真的害怕了,爹是死是活,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惹怒他,不会有好的下场。

见我服软,他手一挥,让手下松开我退下,火堆旁瞬间就剩下我们两人。

我瘫坐在地上,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阿奢,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你爹到处给你张罗婚事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日子,我不过是去解决冬粮问题,你竟然敢背着我找野汉子?”

说完他蹲下来,一手死死掐住我的脸,棕色的眼珠凝视着我,等我回应。可我嘴巴被他掐住,根本说不了话,我比比划划半天,他才松了手,不用想,脸一定被他掐红了。

“我本就到了婚嫁年龄,父亲想让我早点嫁人没什么不对的。”

“呵!你嫁不嫁人,可不是他说了算!你…”

“我听人说,你曾同弥沁儿同乘一匹马,是真的吗?”

他一顿,理所应当地说:“当然是真的。我是草原第一勇士,将来的单于,整个匈奴的女人都属于我,她跟你,都是我的。”

若我是个真正的草原女子,听到他这番话,定会觉得他有权有势,又英武不凡,勇猛无比,跟了他一辈子不愁吃穿,也没人再敢欺负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丈夫人选。

可我毕竟不是。

我从小在父亲的规整的教育下长大,更多的是大乾的思想。

我一心一意爱他,自然也格外希望他能一心一意爱我,如果做不到,那我宁愿不要。

他见我久久不说话,立刻皱起眉头,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说:“阿奢,你应该试着和弥沁儿她们几个相处,跟她们学学怎么讨好我。”

我看住他的眼睛,想起那晚的月光和星空,那时我以为遇见了真命天子,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个美梦,而现在,梦醒了。

“伊稚雄”我声音平静,直视他的眼睛,“想让我跟一堆女人一起伺候你,你做梦!”说着我推了他一把,站起来想离开这里。

失恋的痛苦让我失去理智,也忘了来求他放人的初衷。

他果然被我激怒,伸手给了我一耳光:“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以后别哭着求我!”

我跑去神女河边洗脸,初春傍晚的河水冰凉,我看着河中自己狼狈的影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等哭完,天已经擦黑了。

我搓搓红肿的脸颊,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往家里跑去。

蒙尔一直留在我们帐篷里养伤,这样方便我照顾。

我回去时他已经烤完了一只野兔,这是前段时间他给我们送来的猎物,父亲不舍得顿顿吃肉,所以挖了个小地窖把它们储存了起来。

他看我回来,咧开嘴对我笑:“别担心,我明天去找找弟兄,董老爹很快就会回来了。”明知道他在安慰我,心里也还是生出了暖意。

他浑身带伤,这件事于他本就是无妄之灾,却不见他抱怨,只想着让我安心。

我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能含糊的应一声“好”。

第二天我又去了伊稚雄帐篷。

冷静下来后,我恨不得打死自己,当初矫情什么?只图自己心里畅快,不顾爹爹性命。

爹已经被抓三天了,我心急如焚,明知再来必会受辱,还是来了。

帐篷里弥沁儿娇媚的声音时高时低,我无数次想转身就走,可一想到来这的目的,还是忍住了。

但一直到天黑,伊稚雄也没有见我。

一连几日,我都吃了闭门羹。

他铁了心不放人。

5

这日,蒙尔跟我说想到了办法。

他看上去很憔悴,但眸子依然清清亮亮:“我想起来,有个弟兄的堂哥在三王子身边效力,他带了消息出来,说董老爹受了伤,没人给找大夫。咱们得尽快去救他。”

他说完停顿一下,又道:“阿奢姑娘,我想好了。”

“我家里没人了,唯一的妹妹已经嫁人,我自己已经没什么牵挂。这两天我会混进关押董老爹的地方,救他出来。到时候我送他到娘儿山后的树林里,那有一个小木屋,是我打猎时悄悄搭的,地方隐蔽,没人知道。那里有一些吃的,能让你跟老爹躲两天。”

我一惊,抓住他的一只手,问:“万一没成功怎么办?”

“阿奢,如果没成功,你就跟我撇清关系,说你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别管我。你,你别哭……”见我眼泪流下来,蒙尔有些局促,手脚一时都不知道放在哪。

我却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的眼光,能比爹爹好。

蒙尔不过十八岁,这一刻我却觉得他早就成为了我的依靠。

我们都知道此去成功希望渺茫,伊稚雄身边勇士众多,其中有好几个都跟着伊稚雄去打过丹墀,是个顶个的好手。

可爹危在旦夕,伊稚雄不肯见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蒙尔身上,赌一次。

蒙尔天黑透时,偷偷潜入了关押我爹的地方。

他原本已经救人出来,却与一个因为偷懒后半夜才来看守的人碰上,对方一惊,双方就动了手,后来又引来一起勇士跟他动手,据说他打伤了伊稚雄三个手下,最后因为寡不敌众被打成了重伤。

即将天亮的时候我才听到蒙尔失败的消息。

我呆呆的坐在帐篷里,只觉得天都塌了。

冷静下来后,我换了身衣服决定再去找一次伊稚雄,大不了跪着求他,他要怎样就怎样好了,我只要爹和蒙尔活着。

他帐外的看守们见我如此狼狈,难免轻蔑奚落,说我不知好歹,不懂珍惜。

我恍若未闻,直直盯着帐篷门,跪在外面求伊稚雄放过爹和蒙尔。

但他稳稳坐在帐篷里,不说话,他明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却仍然无动于衷。

我彻底绝望。

我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后悔,后悔与他遇见。

后来我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告诉自己不要慌,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6

伊稚雄是单于最宠爱的儿子,论权势地位,真正能压制他的只有单于一人。

而单于有个人尽皆知的爱好,就是贪恋美色。

我收拾打扮了一番去求见单于。

求人办事总要拿出诚意,我身无长物,唯有一身皮囊。

回来时已是傍晚,我焦急的等待爹和蒙尔的归来,祈祷单于能说话算话。

一夜没睡,第二天天没亮,就有人把爹和蒙尔送到了我的帐外。

两人身上都有伤,爹身体虚弱,伤势算轻的,蒙尔已经进气多出气多少了。

我连忙找出家里常备的药草,捣碎给两人敷好,顺便去找乌兰,求她帮忙务必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伊稚雄找过来,我避而不见,我与他已经无话可说。

后来听说伊稚雄去单于那大闹了一场。

单于今年三十五岁,身强力壮,跟儿子在帐篷里大打出手,不知道伊稚雄说了什么,气得他动了鞭子。

爹经过这一遭也知道了我跟伊稚雄的事,也知道他和蒙尔能活着回来我必定付出了什么,只是他不愿意问。

他只是不停叹气,大掌摸摸我的头,然后说:“爹的家乡在大乾一个小县城,那里有屋子和院子,不用担心有一天会居无定所。”

停顿一下,又说:“如果有人欺负你,可以报官让官大人为你做主。虽然难免有贪婪之辈,但多数人还是愿意对老弱妇孺伸出援手。阿奢,等爹身体好了,带你去看看吧。我也已经快30年没回去了,一直都很想念……”

我回身抱住他虚弱的身子,把头埋进他怀里,吸吸鼻子道:“好啊,我也想去看看,等您好一些,我们就走。”

单于说要娶我的时候,爹身体还没完全好,蒙尔也才刚醒没几天,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蒙尔想坐起身,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说话也有气无力让人听不清,最后,这个十八岁少年勇士哭了。

我拉住他的手,告诉他:“没事的,日子还长,你要好好的。我不在的时候,爹就拜托你时常来看看……”

单于让人传话的当天我就住进了最好的帐篷,单于就在那里休息,我成了他的女人,之一。

自从我跟单于在一起,伊稚雄几乎天天来找,有几次甚至晚上来骚扰我被单于发现,直接给了他十几马鞭,我也没能幸免,满身的伤痕养了半个月才好。

单于与最喜欢的儿子有矛盾这件事让丹墀探子嗅到了契机,丹墀很快得知了两人互殴受伤的消息,为了更多地盘和资源,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丹墀带了一队骑兵来偷袭。

西域物资稀少,谁占有的土地多,占有的粮食就越多,活命的机会就大,两方矛盾早就不可调和,所以每年大战小战不断。

这次显然是场大战。

丹墀因为新首领拓跋浚刚刚继位又急于立威,所以带了自己的心腹队伍,这些人早年与匈奴经常交手,年轻力壮,加上都想扬名立万,所以这场仗他们打的格外卖力。

匈奴节节败退,丹墀也元气大伤。

双方激战四天之后,开始修整。

匈奴和丹墀的勇士都死伤大半,现在不过是全靠一口气在撑,单于看着帐篷外躺着的伤兵们,愁眉不展。

丹墀就是在这个时候向匈奴提出了求娶公主的要求,这种时候谁都知道公主嫁过去不会有好下场。

“听说匈奴公主美若天仙,生的冰肌玉骨,我们单于想要见见,不知您可否愿意割爱啊?”

话说的委婉,但高高在上的语气和神情,昭示了他们的势在必得。虽说双方都有损伤,但丹墀现在更占优势。所以他们态度傲慢霸道,单于虽然愤怒,却也知道不能硬碰硬,再战下去,匈奴会比丹墀更快灭亡。

可他只有一个女儿,今年才八岁,是他最小的孩子,因为儿子多,所以他对女儿很宝贝,几个哥哥也很宠爱她。

匈奴所占地方本来就小,单于为这个女儿特意圈出了一块草地给她当马场,就单纯是为了让她学习骑马。

小公主金尊玉贵的娇养到这么大,现在被拓跋浚索要去,当然不愿意,可这么拖下去,恐怕战事又得起。

他们都在为此事忧心,我却觉得这是个机会。

我在匈奴,以后的命运左不过是再嫁给伊稚雄,如果我活的长,可能还要嫁给伊稚雄的儿子,这里的女人没有其他选择,不过是男人权利的象征。

这里的继婚风俗与爹说过的大乾的成亲习俗完全不同。

我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

于是我在某天单于愁眉不展的时候,找到他,与他再次做了一笔交易。

公主被保护的很好,很少人见过她,知道公主具体年岁的人也没几个。而且丹墀只是想要一个公主名义的女人,用来羞辱匈奴,是不是真公主他们未必在意。

我代替公主去丹墀,前提是放我爹出草原。

他同意了。

公主不愿嫁给敌国皇帝,孤女的我主动请旨和亲,替她成皇妃

当晚,我回了一趟家,告诉爹这件事,最近蒙尔也常来看望,他伤好后就回了自己帐子,但白天还是来爹这里。

我不在的日子,他默默承担起了照顾爹的责任,我觉得亏欠他,告诉他不用如此,可我知道他不会听。

“爹,离开这里吧,趁你还能走。留在匈奴,以后伊稚雄也会来找麻烦,不如远走高飞。”晚上,我在爹怀里哭了一通后,红着眼跟他说。

爹叹了口气,没说话,最后还是点点头。

“我会带着蒙尔去大乾,我稍后给你一张图,记住这个位置,到时候,到时候你去这来找我们……我们等着你团聚……”说着说着,他眼眶红了,我们都知道,团聚不过是个心愿罢了。

运气好,我能活着,运气不好,能不能活过这一年,都是未知数。

第二天,匈奴派了使者去丹墀帐篷,商议当晚就将“匈奴公主”送过去。

7

本以为拓跋浚是个满脸络腮胡的莽汉,没成想他也是俊美强壮的类型。

我躺在帐篷里看见他进来的时候,还苦中作乐的想,其实上天待我不薄,起码这几个男人都不丑。

最开始拓跋浚喜欢羞辱我,人格和身体上都不放过。我心里一直想着与爹团聚,所以无论什么样的耻辱我都能忍耐。后来,他可能觉得腻味,也就慢慢不怎么折磨我了。

每到冬天,对于在草原上生活的人来说,都是一道艰难的考验,尤其今年才刚刚经历了一番战事。物资更加稀少,打猎的难度频频升级,能不能顺利活过这个冬天,就看上天是否垂怜了。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地窖里拿鹿肉。

这个法子是我跟爹学的,在帐篷外不远处挖出深达1米左右的土坑,上面用一些树枝严密遮挡,只留下一个小口供人进出,再在树枝上撒上土做掩盖,这样地窖里面会一直保持低温,储存的食物多日后取出来还可以吃。

拓跋浚知道后,偶尔也会把多余的猎物拿来放进这里。

我进了地窖看着眼前这块鹿肉,总觉得比刚放进来时少了一块,对方可能是担心被人察觉,所以每次只吃一小块。

但我从小对这些就比较敏锐,所以怀疑有人进过这里。

但我不敢张扬,万一对方还藏在这,万一对方身强力壮,我打不过他,那就糟糕了。

于是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退出去了。

过了几天再去地窖的时候,我非常确定人还没走,因为肉又少了。不能总是这样坐以待毙,现在食物太重要了,多一口可能就能多熬过一天。

带上一条拓跋浚早就用旧的马鞭,我在清晨悄悄去了地窖,这个时候太阳初升,光线最好,而且一旦有变,我喊人也容易被发现。

里面确实有个人。

鞭子朝黑影甩过去时,他很敏锐的躲开了,但因为长久的饥饿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躲开第二鞭。

我又挥手抽了几下,见他不再动弹,才大着胆子走近,发现是个小孩子,看个头也就五六岁,很瘦小,脸色蜡黄,此时正睁着眼睛盯着我,眼神出奇的亮。

我的鞭子到底没有再挥下去。

我让他离开,他摇摇头,他说自己有个弟弟,早就走散了,后来就一直在草原流浪,有口吃的就吃,没有就饿着,实在不行就去偷一点,因为今年冬天实在无处可去,才藏到了这个地窖里,出去也是个死,不如就死在这。

我看着他稚嫩的脸,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孩子,长得不像丹墀或者匈奴人,更像是跟爹一样的大乾人。

我回帐篷找了一条旧毛毯给他,之前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他是怎么过的,再从自己的口粮里分出一些,不管怎样,先熬过今年冬天再说吧。

这小孩别看瘦瘦小小,身体还挺好,鞭伤养了几天就能跑能爬了,偶尔我去地窖拿食物,他还会与我说上几句,这几年他在丹墀了解到不少八卦。

哪家的勇士怕婆娘,哪家的勇士兄弟不和,单于喜欢和哪个女人过夜,这女人是怎么来的……开始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渐渐的,我对他的看法变了,因为我发现他好像在不动声色的给我透露丹墀的消息。

我心里渐渐凝重起来。

那一天,我试探着告诉了他我爹的事,告诉他如果有天流浪去大乾,替我去跟爹说声我过得挺好的,他答应了。

他说他叫宝儿,答应过的事绝不食言。

我相信他。

后来我就很少去地窖,因为冬天快过去了,食物也快没了,两个人根本不够吃,不如多给他留一些,反正我饿个几顿也不会死。

拓跋浚应该也不舍得让我就这么死了。

等冬天过完,我再去地窖时,发现他果然不见了。

8

朝阳公主来和亲的时候,拓跋浚还是经常睡在我这里,他跟公主过礼当晚,公主就闯了我们的帐篷。

她邀请我和拓跋浚去她帐里,当时我心想这公主胆子真大,观念真开放,爹不是说大乾贵族女子都很知书达礼吗?

后来发现原来是我误会了。

朝阳公主很坦荡的与拓跋浚分析利害,告诉他轻视她的下场。

几乎在那一刻,我就确信,这是一个心志坚定的女人。

因为她有与拓跋浚谈判的筹码,所以待遇比我好很多,起码不用总是为了应付男人强颜欢笑,轻贱自己。

有次,拓跋浚白天说晚上来找我,让我准备准备,我躺在床上等的都快睡着了也没见他人来,有点奇怪。

我来丹墀两年了,拓跋浚虽然动作粗鲁、说话难听、做起来毫无顾忌,但很少不守时。

这种情况发生好几次之后,我才意识到他可能又有了新的女人,而且是不能带到人前的,不然他何必这样偷偷摸摸。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量,有一次他再说来的时候,当晚我就出了帐篷悄悄去寻他,然后就发现了他跟朝阳公主丫环的私情。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跟朝阳公主都是拓跋浚的女人,理应有利益冲突,但我却丝毫没有要伤她的心思,反而很羡慕她的勇敢坚强和聪慧。

她让我明白了,女人不用出卖色相,靠自己的头脑也能活的很好。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管闲事,说到底,这事与我并不相干。

直到她另一个丫环死了。

她来丹墀,一共就这两个丫头能近身伺候,现在,没了一个,另一个又早有异心,这样下去,她很容易就会被坑。

一个这么好的女人,不应该就这样被害死在这里。

于是我想了个办法,向她递了她丫环与拓跋浚的消息。

我告诉她是因为我嫉妒,才来通风报信,可我心里又有点希望他们最好两败俱伤,这样我才能趁乱逃去大乾。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这位公主。

她不仅装病杀了背叛她的丫头,还悄无声息地给拓跋浚下了毒,好几次我都怀疑她猜出了我的小心思。

她来帐篷的时候,我以为她要杀我,我很紧张,甚至想好了遗言,因为她太厉害了,我很清楚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

没想到她只是找我聊天。

我骗她说我成亲了,有孩子。

我太想去大乾了,即使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我还是这么说了。

我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渴望见到孩子的母亲的身份,希望博得她的同情。

我成功了。

她说能帮我去大乾,条件是必须服下只有她能解的毒药。

我一口答应。

只要能与爹他们团聚,付出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9

丹墀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内乱后,元气大伤。

这一切都是朝阳公主的手笔。

自从拓跋浚昏迷,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他是死是活,除了朝阳公主和她自己人,没人知道。

但已经无人在意了。

这里的勇士们为了争夺新的单于之位拼的你死我活,又有很多厉害的勇士死在这次内战里。

大乾军队打来的时候,我很平静,因为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大乾军队兵强马壮,丹墀骑兵再厉害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就被灭了族。

离开丹墀前,我亲眼看着朝阳公主勒死了拓跋浚,随后她递给我一颗药丸让我吃下,我二话没说就咽下去了。

于是,她带上我,一起去往大乾。

终章

到了大乾后,朝阳公主许是见我无处可去有点可怜,就给我在她府旁买了个小院子。

她说闲来无事,会叫我去她府里聊天打牌,不会的就让阿乐教。

哦对,阿乐顶替了那两个丫头的位置,也跟她回来了。

我拿出当时爹给的那张已经被我看了无数遍,现在皱皱巴巴看不清墨迹的图,心里有点怯。

他们如今怎么样了?还活着吗?还在等我吗?

我现在只求父亲和蒙尔,没有在半路遇到危险,已经平安抵达这里了。

纠结了三天,我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去找那个我早就烂熟于心的位置。

爹说的没错,这里有屋子,石头做的院子,院门旁边种了两棵叫不出名字的树,此时有风吹来,树叶在哗哗作响。

我轻轻叩响了门扉。

“来了!”院里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当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宝儿谨慎又震惊的脸时,脸上混着停不下来的眼泪,我笑起来。

真好啊。

他们都还在。

【番外】

宝儿现在已经成了我们家的一分子,原来他和他弟弟都是大乾派的探子,去丹墀的时候才6岁,不过从他们9岁开始,明月楼就没再给过他们任务。

宝儿弟弟与他失散后留了很多暗号,根据这些暗语,他们慢慢才又联系上,等到11岁,大乾还是没有任务传来,两人就决定回来。

原来我救他那年,他已经10岁了啊。

宝儿说想报答我的饭食之恩,想到我曾让他给父亲带话,于是就跟弟弟找上了爹的门。

后来,他们就不想走了。

当真是不客气。

就这样,我、爹和蒙尔,还有这两个孩子,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又莫名其妙凑整齐了一家人。

果然,人生只要不放弃,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当然,这都是好事。(原标题:《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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