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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老虎是什么预兆〕梦见老虎是什么预兆 男性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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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前面写的话:这几天黑龙江野生东北湖津村的视频很多,我也蹭这个消息的热度。

这不是眼花缭乱的感觉,也不是荒诞虚构的传说,而是当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真实故事。

故事起源于那座虎墓,也叫虎茔,是一只雌性老虎被埋葬后,在一夜之间突然形成了的一座小山包。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虎墓至今还在,但虎墓的修筑者,我的亲娘舅——郑万顺,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是整整的三十五年了。

我姓尹,叫铁柱。从小没有见过生身父母,听师傅宋希山说:我是抗联的后代。父亲是抗联六军的一名师长。母亲是六军被服厂的一名普通战士,名字叫郑桂兰。我出生后不到一周岁母亲就牺牲了是被日本鬼子的迫击炮炸死的。我没有直接参加过那场战争,可我是那场战争的直接受害人。是战争夺去了我母亲的生命,是战争把我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一名孤儿。我痛恨战争,更痛恨制造了那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日本鬼子。尽管中日建交年快四十一年了。但我对日本人,仍然是切齿痛恨,不共戴天。我是受害人也是幸运者,对那场战争,我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听师傅说,他跟舅舅、母亲从小就是好朋友。参军前都是福丰稻田公司的雇工,都在梧桐河东屯后住(现在梧桐河农场三分场)。母亲牺牲后,父亲还要指挥战斗,就让舅舅带着我,舅舅是师部直属的侦察连长。四〇年七月,战斗打响,舅舅就把我交给了他的好朋友宋希山。自己奋不顾身地冲了下去,用集束手榴弹开路。战斗非常激烈。也是抗联六军最后的一次战斗。父亲和北满临时省委书记张兰生,同时牺牲。总指挥李兆麟、政委冯仲云率仅有的八百多人渡江去了苏联。就因为带着我,师傅才被迫留了下来又回到了鹤岗地区,靠狩猎采山,在难以想像的艰苦环境中,把我一点点的拉扯成人。师傅多次跟我说过:“你的舅舅郑万顺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奇怪呀,郑连长,到底是哪儿去了呢?”

舅舅和母亲,在抗联队伍中,都是传奇性的人物。舅舅再次在生活中出现,更是他的亲人和战友没有预料到的。那是五七年的春天,跟舅舅郑万顺相见,仍然是起源于那三只老虎,是那三只老虎的吸引,才使我这个当外甥的与白发苍苍的亲娘舅,在生命的旅程中,匆匆的也是遗憾终生地见到了最后一面。舅舅由侦察连长变成了牧虎人和守护者。舅舅的一生都充满了难以想像的传奇色彩。

具体时间是一九五七年的春天。地点是鹤岗市西部,摩天岭山脚下猎户宋希山的家中。春节刚过,大雪纷飞寒风凛冽。熬过了漫长而又寂宽的寒冬对炮手们来说,眼下是个猪瘦狍子苦狗熊正蹲仓的休猎季节。

那年我刚满十七岁,因从小营养不足,没有资格水灵,像贫瘠地里的一棵黄豆秧。先天不足,后天怎么努力,也还是那么疙瘩溜球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起色。不过,山里水好空气新鲜,加上后期天天肉食陪着,虽然个头不高,倒也非常结实。这是常年翻山越岭跋涉中锻炼出来的结果,背七八十斤野猪肉,一口气走三十里地,体质不壮行吗?

休猎季节,没啥事,我就在家中化铅豆子。煮了半锅棒米面稀粥,倒进水桶里面,用马勺把生铅块子化成了液体状,再在铁皮上用钉子钻出无数个小孔,盖在粥桶上,把铅水倒在上面,借棒米面的阻力,落到了桶底上小眼的是鸡砂,大眼下去的就变成了炮豆子。鸡砂是对付飞禽和小动物的:如野鸡、飞龙、沙畔鸡、松鼠、灰狗子等等。炮豆子有畜力车的滚珠子大,是给狍子、鹿、狐狸、野狼、獾子、羚羊等山里的小动物们备用品。化完鸡砂炮豆子就继续再加工独弹。独弹有专门的备用工具,也叫绊模,内壁锣纹状,每次仅能加工一粒,可也很快,冷却成型,几十秒钟就是一粒。独弹的内壁是个空膛,见血就会自然的膨胀、爆炸。所以,被击中的野兽,独弹进去时的眼儿很小,但穿透了筋肉,从皮肉那面出来就变成了一个大窟窿。实践证明,在猎场上,独弹的杀伤力比三八大盖、半自动、水连珠七点二九枪支的都大。是大牲口如孤猪、棕熊、黑熊、猝达罕、豹子、老虎们的专用品。平时出猎,除非进深山,一般情况下,独弹是一概不用的。因为独弹弹壳内的火药填装的物多,一般情况下是鸡砂和炮豆子的两倍。否则,杀伤力不够。可火药多了,对炮手自然就构成了威胁。尤其是大冷天,猎枪平时都在窝棚内的炕头上躺着,发现情况,拎出去、推上子弹就打。温差太大,枪响,枪管随时也就有炸膛的可能。退出猎人队伍的于老大,外号于大个子,就是在射击一只棕熊时,枪膛爆炸,失去了右手。昏迷中,棕熊闻了闻他,以为他确实是死了呢,才摇摇尾巴离他而去。事后大伙都说,于老大吉星高照,命大。赶巧碰上的是头棕熊。如果是老虎、豹子呢?老虎豹子是不拒绝死人肉的。于老大退出了狩猎队,下狠心不再跟野生动物打交道。但有事没事还往我师傅家跑。这不,我正忙碌着呢,他风风火火地就闯了进来,进门就喊,高嗓门大喉咙的,油门特足,也相当的洪亮。

“老宋啊!宋希山哪,在家于啥呢?大白天搂媳妇,你还叫不叫个玩艺啦!”于老大四十多岁,大手大脚大脑门大下巴凸眼珠子大板牙。功夫不错,曾经在谢文东手下当过土匪。四六年剿匪时反水,将功补过,解放后就仍然享受了一般公民的政治待遇。他不仅力气大,还有点儿武功。在摩天岭东坡他赤手空拳四只灰狼一齐扑了上去。他沉着应战,手脚并出,两脚踢死了一对,一拳挥去,另一只老狼又被他打得脑浆四溢。于老大枪准功夫深,在狩猎队,除了我师傅宋希山,其余十多个人,他从来不放在眼里头。他尊敬我师傅,除了枪法、功夫、胆量和力气之外,就是我师傅曾参加过抗联资格老,威望高。他扯着嗓子一个儿劲的猛嚷:“老宋啊!我今日来报告你个好消息:三道林场,窑工地,前个儿下黑,老虎吃了三匹大马!都是永芳社套子队的,全局都轰动啦,你们师徒还不赶紧去看看哪!”

我跟师傅师母住对面屋,于老大一嚷,师父师母紧忙就迎了出来。师母比师傅小着二十多岁,安徽人,是逃荒来的,水灵、丰满、贤惠、漂亮。师傅的身体本来就差,婚后昼夜沤着,如今一到冬天就咳嗽得喘不上气来。但师母始终没有生育,究其原因,天知道!

“咳!咳!”师傅咳嗽着,不冷不热的说道,“你嚎嚎啥呢?老虎?哪儿来的老虎?你是在做梦吧!”

“真的,宋大哥!忽悠你,我他妈是孙子的,外面都嚷嚷翻天了。我家二小,从工地上回来说,老虎吃了三匹马,我还有点儿不信呢?除了老秃顶子,大砬子下面,这方圆百十里,哪儿还有老虎?可我一琢磨二小不会撒谎,我就赶紧跑来啦!宋大哥,还是赶紧去吧,眼下的炮手遍地都是,要是别人抢了先,我这趟腿不就白,白跑了!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呀!让铁柱领上狗......我如果不是洗了手,退了出来,这宗好事,还给你留着呀!”

我办事也是急性子:“师傅,要不,我现在就去看看?一架虎骨得手,够一生享用,也不用再爬冰卧雪,蹲这山沟子了。

“明天去吧!翻山走,也三十多里地呢。第二天一早,我就领狗去了三道林场。

三道林场在鹤岗市的西南部。直线走不到六十里地。是摩天岭的前怀。与摩天岭遥遥相对的是老秃顶子,海拔一千六百八十七公尺,也是松花江北岸小兴安岭周围地区的最高峰。峰顶上有一块二百多公尺高的大石砬子。常年积雪,云遮雾罩,气势磅礴,巍然屹立。师傅说,四五年前后,江北大土匪头子刘光则,外号刘山东子(国民党东北挺进军第六混成旅中将旅长),曾经在老秃顶子一带盘踞过。后来迫于生活,只好又退到了黑龙江边。老秃顶子山势险峻,攀登艰难。赶上刮西南风就有时隐时现的虎啸声不断传来,悲壮苍凉恐怖,连群狗都夹起了尾巴四处躲藏。“砬子下边是东北虎最理想的生存之地喽!”望着远处的峰巅,师傅时常眯缝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老秃顶,离我们大约有五十里地。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夏天,阳坡的冰雪尚没有融化,我亲眼所见,四名鄂伦春猎人手提猎枪,骑着他们的小矮马,从门前路过,是追着两只老虎来的。我没有看到老虎,却亲眼目睹了他们的猎马:毛长、腿短、有耐力、也灵活。平时在塔头甸子上也能行走如飞。钻树林子更是畅通无阻,叫人羡慕嫉妒又有点儿痛恨。

在窑工地的地上,我见到了那两张撕碎了的马皮和两堆白花花的骨头。四条大狗——齐夹着尾巴,不停哼哼,似乎有个无形的幽灵正在咄咄逼人地威胁它们。

尽管雪花覆盖了脚印,但凭着以往的经验,我也能观察到,老虎饱餐后,去了老秃顶子的方向。码着绺子,我又从摩天岭前怀翻了过来,决定继续前行,跟踪到底,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前往察看个明白。但师傅不同意,说:“现在不行,不是时候,老秃顶子上的雪,厚着呢!真要滑落到雪谷里面,谁能去救你?等两天吧等两天冰雪化得差不多了,脱了棉裤棉袄,利手利脚的,再上去看看......"

四月下旬,我挎枪领狗,在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之后,信心百倍地开始了向老秃顶子进军。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却并不孤独。因为陪伴我前行的还有四条猎犬,大黑、老黄、花子、长毛。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尤其是这四只猎犬,朝夕相处,忠心耿耿,是伙伴、朋友,也是向导和卫士。

师傅一再嘱咐我:“铁柱呀,我老喽!可让你一个人去,是真不放心啊!记住,遇到大牲口,千万别慌吃这碗饭,不仅仅是力气,还得有胆,胆子越大,智谋就越多,跟打仗一样,要不怎么说,好的炮手,浑身是胆呢!”

攀登老秃顶子如果不领狗,我从后坡上,要近些。带着狗,就只好绕道前行了。

四月中旬的小兴安岭,阳坡的冰雪早已经化尽。杨树、桦树、椴树的枝头已经变成了嫩绿色、沐浴着春天的阳光。松树的绿色从深褐色中渐渐地退了出来,像返老还童了的一张张笑脸。达子香开始咕嘟嘴,各种鸟儿也在密林中欢快地鸣唱着。踏着地上林荫下面厚厚的腐枝败叶,我信心十足地翻过了一道岭又一道岭。四只大狗在前后左右不停地奔跑着,汪汪声震荡着峰谷中的茫茫林海,太阳平西,我终于攀登到了老秃岭古峰山的上半部分。遮天蔽日,树冠比下面更浓更厚了。

突然,四条大犬一齐狂叫了起来,冲着正前方的密林深处。“汪汪汪!汪汪汪!”叫声洪亮又非常的恐惧。毛戗着,并迅速地朝主人身边靠拢了过来。

我摘下枪,迅速推上子弹,提在手上,贴紧一棵大树,机警地往前后左右观望着。尽管松涛声不断地轰鸣着,也能感觉出了正常的风向,东南风,目标是来自上风头。野兽并没有发觉我们,而猎犬凭着自己的嗅觉,借风力意识到了野兽的存在和对它们的威胁。

我先是松了一口长气,知道野兽的最近距离也在三百米以外,对长毛踢了一脚:“熊包,看把你吓的!”老黑和大黄迅速恢复了常态,面色比刚才要自然了许多,我仰脸望去,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到了石砬子和砬子周围的氤氲烟雾。凭经验,我身处的位置离峰巅最多也就是四百余米。我舒了一口长气,绕着一棵棵的孤松,继续向前跋涉起来。但四只大狗却失去了以往的威风和雄姿,紧随其后,胆颤心惊地翼翼而行。我知道,前方非一般的野兽,否则,四只猎犬的表现,是不会这么水裆尿裤的。我硬着头皮前行,借着风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腥骚味,也还是咬牙前行,我随之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右手紧握,预防猛兽的突然袭击。

我爬上了一个高岗,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开阔地的正中卧有三只老虎,两大一小,花纹清晰,目光凶狠,有一只竟猛地站了起来,张开大嘴一声长啸:“吼......"地动山摇!我两腿一软,全身像筛糠,两手哆嗦着,愣愣地看着它们。尽管一再咬牙壮胆,两腿却颤抖得寸步难行了。我本能地卧倒在地,匍匐中摆出了射击状,两手却不停地抖着。

老虎并没有扑来,一声吼叫又坐了下去。仿佛得到了什么人的暗示和指令。但六只眼睛却在一齐逼视着我们。四只狗也一齐瘫了,哼哼着,不战自退。失去了狗的帮助,我知道,刹那间,若不能枪枪命中,我和狗,都会变成了老虎们的口中之物,老虎的牙齿爪子和钢鞭般的尾巴,一齐在我面前晃动着。我大汗淋漓,血液凝固,神经麻木。绝望中忽然传来了呼叫声:

“哎!哎......”声音洪亮,苍老,迟钝而又有点儿底气不足。我移动着目光望去。老虎身边,竟站着一位老者,白发白须白眉毛,面如重枣,精神瞿铄,一身破旧褴楼的土黄色伐木工人工装。手拄拐杖,颤颤巍巍。望着仙人般的老者,我灵魂有了着落,心里不再那么恐惧随着精神上的稳定,嘴里头也不由地轻轻地啊了一声“噢......”老秃顶子上有人?而且与虎相伴。这大概不会是神话中的传说吧!内心略有镇静。老者目光明亮和蔼。我仍然没动,继续观察着。突然间,阳光不再那么灿烂,空中大雪飞舞,鹅毛一样,纷纷扬扬,铺天着地。

老者还在观望中期待着,见我不动,继续喊道:“哎......朋友......不要害、害怕!老虎,不、不会伤害你的!”听他说完,我的食指才从扳机上撤了下来,再看他身后的那三只老虎,轻卧不动,尾巴摇晃着,铜铃般的目光也流露出了温驯和茫然。噢!他是老虎的主人,这是三只被驯化了老虎。

鹅毛大雪仍然在纷纷扬扬地飘落着,但毕竞已是谷雨的节气,雪花随落随化,站不住脚。透过雪雾,我清晰地看到,这是山林中不多的一块平岗,植被已破,变成了良田,泥土油黑,面积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周围苍松翠柏,左侧是一座悬崖绝壁般的青石砬子。底部有一石洞,深不可测。毫无疑问,石洞肯定就是虎穴。穴洞的右前方有一座桦树皮搭顶的简陋木屋,烟囱冒着缕缕青烟,想必这就是老者的住宅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老者身后,老虎身前,躺着一匹早已死亡了的小红马。毫无疑问,是三道林场窑工地采伐队丢失了的那匹。被老虎咬死,驮到了山上。看到了死马,自然也找到吞噬了那两匹马的元凶和罪魁祸首。留了后手,但已两个多月),尽管尸肉不腐,但也早失去了新鲜。为啥不吃,难道是在此祭天不成?

见我犹豫中愣着没动,老者侧身对三只老虎大声吼道:松松、兰兰你们仨进屋里去!"三只老虎听话地爬了起来,乖乖地往石洞中走去。其中一只老态龙钟,步履蹒跚,毛色苍涩。到了洞门口,却迟疑着没有进去。扭过头来,不太情愿的又是一声怒吼:“呜.....”顿时,山林抖动,地皮摇颤,两耳嗡嗡响。啸声在谷峰中久久地回荡着。

“朋友!进屋吧,您是难来的稀客!”老者再次向我发出了邀请。我见虎进洞穴,危险消失,却发现四只大狗均像丧家犬般地叛变主人,扭过头去,屁滚尿流地滚了下去。出去丈远,像意识到了什么,大黑和老黄又突然停住,抬头望着我,尾巴不约而同的晃动着目光可怜巴巴。而长毛和青子,却眨眼功夫就没了踪影。临阵脱逃,不死也斩。我恨恨地想到。我抬脚进屋,尽管再没有回头,但凭着感觉,大黑和老黄也躲躲闪闪地跟了上来。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大黑和老黄,是具备了这种勇气和牺牲精神的。

半间茅屋,还是半洞穴式的。两道门,但均无门板,柱子上挂着的是两张厚厚的熊皮,看上去是那么样古朴纯真原汁原味。尽管我半生狩猎,但熊皮代门的房屋,在小兴安岭,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者立在门前,须发飘飘,用激动而又热情的目光望着我,微笑着说道:“进屋啊!朋友!我......”也许是久离人群,他的话,听上去是那样的迟钝而又笨拙。半是语言半是吼叫。舌头不再打卷,半天才能嘣出了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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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漆黑,真像洞穴。一铺小炕,炕上不见被褥而是几张质地相当不错的狍子皮。用它御寒,虽不雅观,可也实用,炕下堆着发了芽子的土豆。大如鸡蛋小如钮扣。想必这是他自产惟一的食粮。炕帮这边是一灶坑,灶上有一个小铁锅锅中煮着马肉。肉味飘香。我揉着眼睛,仔细观看,才发现我们脚下均铺着用野猪皮连接成的大地毯。这确实是一大发明。猪皮隔潮又隔寒,踩在上面,永远都给人一种舒舒服服的温暖感觉。我在狍子皮上落座,望着老者,内心却有一种酸溜溜的滋味涌了上来。在这高高的与世隔绝了的老秃顶子上,老者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为啥要在这儿熬着?哪三只老虎,又跟他是什么关系?是他养着虎?还是老虎养着他?我望着他:“大伯,这老虎是您养的吗?”他用力点了点头。我又问道:“它们为啥不咬你呢,还哪么听话?”

“唔!唔!”他语言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救了松松呢!松松妈救了我哪!松松乖,就听我的嘛!”他语言加手势,费力地向我解释着说道。

“噢!大伯,您说的松松是谁呀?”

“母老虎,母老虎呗!西面,还有它的坟呢! 我和它拜了天地呢!十八年喽!松松也十八岁喽.....朝阳山战斗,跟日本鬼子,我们抗日联军,你听说了吗?我是连长,跟着李兆麟、冯政委,惨哪!哪一仗,太惨喽!”提到抗联,提到朝阳山战斗。我猛然记起了师傅说的那个郑万顺,我的舅舅。于是,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伯,有个叫郑万顺的,您知道吗?”

“谁?郑万顺?”他突然地盯着我,目光浑浊却是那么火辣辣的。他全身痉挛着,银发白须也在一齐抖动着。他把手伸过来,像要拥抱,但稍一停顿,又本能地缩了回去。“郑、万、顺!郑、万、顺!”他喃喃地自语着,半天,才嗫嚅着向我道,“哎呀!后生你、你怎么知道郑、郑万顺呢?”

“他是我舅舅,我听师傅说的。”我盯着他,肯定地说道,“我师傅的名字叫宋希山!我的名字叫尹铁柱......”我话刚吐口,老者颤颤抖抖地站起来,踉跄着,几步就跨到我的跟前,声泪俱下,喃喃喊道:“你、你你就是铁铁柱!我的外甥!孩子!我就是你舅舅郑万顺啊!”

“舅舅!您......”我哽咽着,站起来,与舅舅死死地拥抱在了一起。下面,就是舅舅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一九四〇年七月,近万名日伪军突然包围了抗联三路军的朝阳山密营地。战斗非常激烈,北满临时省委书记张兰生不幸以身殉国。总指挥李兆麟、政委冯仲云组织部队从东北坡突围,六军直属侦察连长郑万顺红着眼睛,迅速把后背上的一个婴儿解下来递到了战友宋希山的手上:“他是尹师长的后代,也是咱们抗联的后代,老宋,你就多费心啦!"说完,郑万顺一手抓起了一捆集束手榴弹,嘶声地呼喊着:“小日本,老子跟你拼啦!”“轰!轰!”两声巨响,混乱的火光中,一个日军联队长一头从大洋马上栽了下来。郑万顺扑了上去,,从腿上拔出攘子,一使劲,捅到了联队长的胸膛上。他没有再拔攘子,而是从死者身上摘下了一把指挥刀,乘着夜色掩护,一手抡战刀一手握刀鞘,又砍倒了两个敌人,钻出重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为了追上队伍,他拼命奔跑,可是搞错了方向,战前上级统一规定,突围后到正阳山一带集合可是郑万顺却钻到了正达山的密林深处。因迷失了方向,越走离部队的集结地越远,等头脑清醒,摸到了正阳山附近,突围后的抗联部队已经无影无踪了。跟部队失去了联系,着急又上火,一边吞食野果,一边在山里头急走。整整一个星期之后,他彻底绝望了。除了身上这把战刀,手头再没有别的武器。出山吧,不敢,到处都是敌人,手上又没有称心的家把事,只有在山里转悠,一天又一天。八月上旬,他无意中奇迹般地遇上了那只母老虎。

那天傍晚,他手提战刀,一个人,踽踽地攀到了一块不高的石砬子上面。八月初,天气闷热,太阳平西了,重峦叠嶂的兴安岭深处还像一个烘烤着的大蒸笼,特别是蚊子的肆虐叫人难以忍受而又无处躲藏。他站在那块大青石上焦虑地四处观望着,企图从泉水的流淌和鸟儿的啼鸣中猜测出队伍的去向和踪影。突然,脚下传来了一个小动物“吱哇!吱哇!”的呼救声,急迫哀伤。他本能地低头一看,这块石头有三丈多高,脚下一只青狼,正在追逐一只橙黄色毛茸茸的小动物。小动物边逃命边吱哇吱哇的哀叫着。郑万顺拔出战刀,没有多想,纵身跳下,手起刀落,“卡嚓”一声双脚刚刚着地,老狼的脑袋也被他一刀削了下来。但也就在老狼脑袋落地的一瞬间,一个庞大的黑影伴着一阵飓风呼地一声掠过,他只觉着后背一阵疼痛,一头栽倒,就昏厥了过去。

昏迷中他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神奇般地躺在一个山洞里面。洞内潮湿阴暗并散发着一股刺鼻子的骚臭味。待到转动着眼球再看时,内心不由得大吃一惊,身边躺只老虎熟睡中正打着沉重的呼噜。他先是一阵毛骨悚然,继而想到的是立刻逃跑。可刚一动弹,后背就是一阵火辣辣的巨疼,“哎哟”一声,又昏迷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老虎的两腿胯下。一缕臊哄哄的液体在后背处流淌滋润着。毛茸茸热乎乎,尽管疼痛,但疼痛中却又有一种无法言传的舒服与温馨的感觉。此刻,他已经彻底的清醒了。清醒后的知觉在告诉他,老虎是在用尿液为自己治伤,虎尿,尤其是老虎刚刚撒出来的尿液,治跌打损伤。是世界上最理想的灵丹妙药。同时,他也发现,在母虎的身边还卧着一只小虎崽,正是自己从狼嘴下面救下来的小动物。虎崽乖巧伶俐可爱,像一只大黄猫,转动眼球望着自己,仿佛在说:“谢谢您!您的救命之恩,我终生都会报答的!”

原来,那块岩石下面就是洞口,老虎出去打食,俩虎崽出来玩耍,被两只老狼追逐,母老虎赶巧回来遇上,把正在吞食亲骨肉的一只老狼咬死,眼瞅着另一个宝贝也在惨遭厄杀。千钧一发,关键时刻,郑万顺从天而降,手起刀落,砍了老狼救了虎崽。虎妈妈此时也凌空而起,跃到了跟前,比闪电还快,嘴叼小崽,钢鞭似的尾巴也准确无误地抽在了郑万顺的后背上。郑万顺昏厥过去,虎妈妈把小崽叼到洞内,回头再看知道误伤了自己的恩人,才把昏迷中的郑万顺叼到洞中。老虎是山神爷,它不忍心错伤无辜,知恩必报,才不分昼夜,用滴滴尿液为其解疼化淤。三天以后,郑万顺就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郑万顺步出山洞,后背尽管还有些麻酥酥的疼痛感觉。但他知道,母老虎再用尿液为他洗浴一次,其伤痛也就会彻底痊愈的。他弯身抓起了那把战刀擦去狼血,插人刀鞘。在洞前徘徊了一阵,决定立刻出发,去追赶队伍,继续抗日,但他刚刚走出没有百米之遥,母老虎就奔了过来,目光是留恋的也是感激的。晃动着旗杆般的尾巴,似有千言万语,要向自己诉说。动物跟人类一样,目光都是感情流露的窗口,尾巴的摇晃也就是心灵的一种真挚表示。特别是老虎,据老猎人和动物学家分析,虎尾像旗杆般的摇晃,那是它最兴奋的时刻,也是最友好的表示。放平了摇晃,说明也还可以,尊重爱戴,并继续加深友谊。尾巴放下来摇晃,也是一种礼节,互不伤害,可也无处不防。此刻,虎尾直刺苍穹,左右摇摆,见郑万顺仍不理解,就用牙齿咬住他衣服,硬是把这位救命恩人拖回了自己的洞中。在洞内,它尾巴平伸,把对方勾住,调过屁股,夹住他的身体,强迫他把后背贴住它,用热乎乎的尿液,又为其创伤处沐浴了一遍。据郑万顺后来介绍,虎尿洗过的皮肤,蚊子小蛟不叮,永远是紫红色。三九天特别的抗冻,隔着衣服,雪花沾落,也会很快的融化掉。

秋天,山里有无数种果实供人选择充饥,如榛子、松籽、野梨、山葡萄、山草莓等等。郑万顺采食野果,老虎也仍是寸步不离。郑万顺归队心切,就对老虎说道:“伙计,你就让我走吧,我得去找队伍,打鬼子啊!部队在哪儿,你知道吗?”老虎当真摇了摇头尾巴又再次的晃动了起来。郑万顺就又继续说道:“你的好心,我也领了,可我总不能守你一辈子吧!你是怕我受害吧,你瞅瞅这把战刀,战利品,从日本鬼子哪儿缴来的,钢火好着哪!你就放心吧,老伙计,在山里,是没有动物敢伤害我的。”老虎盯着他,不声不响,目光充满了温柔和恳切。第三天清晨,乘老虎仍在熟睡之中,郑万顺手提战刀,钻出洞穴,身体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敌人知道抗联部队撒到了大山深处,但也不会走远。也就在逊克县和孙吴县附近。为了彻底消灭李兆麟和冯仲云,日伪军每天都在山里搜捕,像梳蓖子一样,一座山头一座山头的梳理。头上还有飞机侦察轰炸。硝烟弥漫,炮声隆隆,人喊马嘶,残枝遍野死伤的野兽无数,飞禽与鸟类也远远地躲了起来。郑万顺奔枪声的方向而去,他知道,没有目标,敌人是不会盲目打炮的。那天头午,离开洞穴也就是两三个小时,回头望望,见老虎没有跟上,就彻底放下心来。他知道,老虎是最懒最贪睡的一种动物,一时三刻也不会跟上来的。他放心了。手握战刀,迈开大步恨不得一步就要跨到首长和战友们的身边。可慌不择路在越过一片大草甸子时,一脚踩滑,整个身体就突然地滑落到了沼泽之中。沼泽深不见底,他扔掉战刀,并本能地呼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他清楚地看到,旁边有一堆水冬瓜。但相离太远,难以抓住,只能抓住两块漂浮在沼泽上的塔头。晃晃悠悠越陷越深。他绝望中更不会忘记。去年夏天部队由萝北县横穿小兴安岭西征海伦,在烟囱山附近,两名战士就是滑进沼泽中丧生的。死亡的魔鬼把他越拖越深,而求生的本能使他在后悔中不得不拼了命地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他后悔了,后悔不该从石洞中悄悄地溜了出来。此时此刻,他是多么渴望再能见到那只母老虎的影子啊!周围没有猎人和采山者,除了自己熟悉的那只老虎,其它动物即使知道,也绝对不会来搭救自己的。他不敢挣扎,经验告诉他,越挣扎下沉的也就会越快。只能屏住呼吸、全身不动,而沼泽下往往有一股涌动着的暗流,水流虽缓,却是冰凉冰凉。眼瞅着污水就要浸过了肩膀,生命之火很快就要熄灭了的关键时刻,那只老虎风驰电掣,扑到跟前,转了一圈,踩住塔头,就把尾巴递了过来。他两手抓住,老虎尾巴轻轻一扬,像钓鱼般的,就把他从沼泽中钓了上来。

他得救了,抱着老虎好一场大哭。

他趴在老虎背上,老虎就乖乖地把他驮了回去。躺在山坡上昏睡了两天,心急如焚,他决定再次出山,去附近村屯打听抗联部队的准确下落。于是,就用商量的口气跟老虎说道:“你就陪着我走一趟吧!到朝阳山附近,不然的话,我就要急死了!”老虎点了点头。

郑万顺说,北安一带的老百姓,早就并屯居住了。小屯并大屯,大屯修了炮楼子。出出进进,都要搜身检查。在引龙河附近,他摸进一个屯子。问了几家也没有打听到抗联部队的去向。他还清楚记着,那是个大村,名字叫四道岗。刚出村子,巡逻兵就追了上来:“站住!站住!不站住,老子就开枪了!"敌人一喊,他撒腿就跑。敌人就追。枪声大作,子弹飕飕的,贴着头皮和耳朵根子擦过。枪声一响,莲花镇上的敌人也就出动了,后追前堵,眼看敌人就要追上来了,老虎忽然闪出,他跃身骑上,顶着子弹,掉头往山里奔去。跑了几百米。郑万顺觉得,跨下老虎,似乎栽了一个跟头,一个趔趄险些把他摔了下去。继续再跑,速度明显见慢了。

回到石洞前面的平岗上,趴下去的老虎就再也没有起来。郑万顺仔细一看,老虎三处受伤,脑袋、脖子和肋条上。流血太多,已经是寸步难行了。看着奄奄一息的老虎,郑万顺的心中悲痛,哀伤而又后悔。后悔不该轻易出山,让老虎搭上了性命。老虎瞅着他痛苦的目光里闪着泪光,尾巴仍然在轻轻地摇动着。

小虎崽爬了出来,吱吱叫着,并伸出细嫩的舌头,轻轻舔着妈妈额头上的伤口。虎妈妈脑袋歪在地上,也伸出了舌头,非常吃力地在宝贝的身上一下又一下舔着。没有对话没有语言。鸟儿不叫,涛声不响,大山静悄悄的,只有身边的溪流,像哭泣一般,哗啦哗啦地淌着。太阳不再露面,天空是铅灰色整个世界,在郑万顺的脑海中,也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

污血在继续流淌,虎妈妈终于停止了呼吸。它的舌头仍然伸在了外面,由鲜红变成了绛紫色。眼睛没有合上,眸子却停止了转动。仿佛仍然在凝视着自己。郑万顺急忙把小虎岚抱了起来,悲壮而又深沉地说道:“老伙计,你两次救了我,你的孩子,我会替你抚养大的!”尽管停止了呼吸,老虎的尾巴又再次微微晃动了两下。他思索了片刻放下虎崽,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哽咽着说道:“大山作证,但愿来世,你我能结为夫妻。不管是做人还是当兽。我郑万顺心甘情愿的终生与你陪伴!老伙计!你听见了吗?”

他到处寻找石块,搬运回来,覆盖在了老虎的身上。很快,一座虎墓就用碎石垒了起来。严严实实,丁点儿不露。

我的舅舅,抗联六军直属侦察连长郑万顺十七年后,在老秃顶子主峰他的窝棚内,用不太流利的语言,磕磕绊绊,终于为我,他的外甥尹铁柱讲完了这个他与老虎结拜天地的传奇故事。于是我问:“舅舅!哪只小虎崽呢?”

“小虎崽,就是松松啊,如今,松松也老了!”舅舅看着我,忧虑重重地说道:“光复后啊!来了几个鄂伦春人,要跟松松全家过不去。让我呀,硬是挡了回去。要杀松松,就得先杀了我,有我在,谁也休想动松松的一根毫毛!”他的口气和表情,让人看到了一个牧虎人的尊严和气质。

“舅舅,我回去了!过两天师父和师母都会来看您的!”告别了舅舅,我持枪领狗怀着一种怅然的心情,离开老秃顶子返回了家中。

郑万顺找到了,师傅宋希山高兴地简直有点儿不能自已:“太好啦!太好啦!老连长,总算是找到你啦!”师傅举杯狂饮,激动万分。

师母却流着泪说:“铁柱呀,你咋不让你舅舅下山到咱家里来呢!一个人,孤零零的.半辈子,守着那几只老虎多不容易啊!过两天,咱们都去,把你舅舅请下山来,到咱家,也过两天人世间的日子!”

第二天,于老大赶巧也来了,听说舅舅还活着,就在老秃顶子上以虎为伴,也大呼小叫地喊道:“宋大哥!明天咱就上山,去看看你那位老连长,多背点儿咸盐。就这么定了,我也回去准备准备!”于老大兴冲冲返回了林场。

可是,天不遂意,先是下雨,后是飘雪。断断续续,一下就是半个多月。把师傅急得坐卧不安。

等开晴我们一行四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说说笑笑直奔老秃顶子的主峰。

爬到石崖前面,高声呼喊,不见回答。近前一看舅舅已经身亡,那只名字叫松松的老虎,立在面前,也停止了呼吸。舅舅郑万顺是病死的?饿死的?还是老死的呢?他坐在那张熊皮上,双眼紧闭,须发悠悠,表情安宁,满脸红色。像睡了过去,没有半点儿的遗憾和痛苦。再看那只老虎,也像站立着睡了过去。仅仅是脑袋和尾巴垂了下来。真是虎死不倒威啊!我们一行人在现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炮手和猎人留下来的痕迹,从中推测,舅舅可能是突发急症而病死的,而老虎松松,是发现主人死后,因悲痛过分,而自绝身亡的。

那张马皮还在。石洞门口另外两只老虎一大一小,仍在眼巴巴地望着我们。仿佛在等待着人类给它们点儿恩赐和保护。师傅站在舅舅的尸体面前,鞠躬后宣誓般说道:“老连长,你去吧!那两只老虎,我宋希山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替你守护好的。”于老大也鞠了三个大躬,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我还回来,回到狩猎队,不为别的,为了看护这两只老虎。像郑连长那样,终生也要做个牧虎人!”

师母不停地抽泣,最后竟嘤嘤地哭出了声来:“老天爷呀!好人,咋就命不长呵!郑大哥,我来接你,备了酒、备了饭,你吃不上,我心里难受啊!.....”

于老大用一只胳膊,把带来的油饼、馒头统通扔给了那两只老虎;“吃吧!吃吧!放心吃吧,从今以后,有人敢害你们,我于老大,就跟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把你俩保护好,我他妈就不是于老大!”

在木屋门前,用舅舅的镐头,我们挖了一个大坑,把人和老虎的尸体同时深葬了进去。

舅舅说的那座虎墓,到底是有没有呢?为了核实此事,两年以后,我亲自从鹤岗出发,从伊春市友好林业局的鸡爪河林场翻过山去,进人了逊克县境内的沾河上游。沾河是逊河的上游,也是黑龙江的一条支流。顺河床走了大约有十几里地,在沾北林场境内,我终于找到了那座老虎墓。

虎墓离河床大约有三百米。在草甸子的正中,孤零零的,有半间房大小,远远看去,倒像一个刚出了锅的大馒头。上面的土层不厚,却长满了不少的松树和柞木棵子。近看,杂草从生,野花芳香。在植被裸露处青褐色的花岗岩石坚硬无比,用枪托子许了许震手,却连半点石渣也不肯掉落下来。其坚硬程度,非用炸药,是很难探明白的。虎墓不远处就是那座石洞,洞口不高,里面却是非常的宽敞。我猫腰进去,并打开了猎枪的保险,搜索一圈,里面阴暗潮湿,除了野兽粪便,就是几条毒蛇在缓缓地游动着。我急忙退了出来。站在洞口,我想像着舅舅郑万顺是躺在哪个位置,坟茔里面的母老虎是怎样用尿液为他沐浴创伤的.....

石洞、石崖、虎幕,均像舅舅叙说的那样,位置,形状丁点儿不错,周围森林茂密,大树参天,鸟儿唧唧,兽声不断。我到了附近一处营林工地,一位老职工告诉我“哎呀!小伙子,你咋早不说呢!你要不说,俺们真就不知道是座虎慕呢!总有点儿奇怪,即使是晴空万里,一早一晚,从这坟头上,也总是有烟雾飘了出来。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间断过。为了弄个究竟我们林场有个愣小伙子刨开土层用炸药轰了一次,岩石纹丝没动啊!他本人倒把眼睛崩瞎了,变成了独眼龙。从此以后呵,就再也没有去招惹它了。不少妇道人家来烧过香,许过愿,灵不灵,也不知道。

对虎墓,我总想去拍张照片,连同文章一齐发表。但几百里地的路程。笔者,也不是当年那个抬脚走百十里地也不打怵的小伙子了。相信文章发表,会有人去拍照留存的。但愿如此。兴许,也是墓中山神爷的一种心愿吧!否则,迄今为止,虎墓上空,烟雾为何缥缈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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