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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向晋国请求帮助时，晋文公不想与强大的楚国联手。
但是，他手下那帮人有啊。所以，在晋国的事情上，把事业搞大都是下面人的主意。晋文公好像一直都充当着一个另外一个角色。他只是一个胆怯的代表人物，至于那些大事，如果下面那些人愿意干，那就去干吧。反正事实上他也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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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濮大战也不是重耳想干的。对这一仗，老头子重耳一点把握都没有。楚国很强大，即便是晋国集结了齐、秦和宋国的军队在城濮，和楚军陈兵待战了。重耳仍然没有开战的决心。这一仗名义上是为了救宋国，实际上是晋国立威之战。齐国和秦国的派兵过来做帮手，但大家都各怀鬼胎，各打算盘，不会玩命的。
所以晋文公重耳非常忐忑，往好里说，这个人一直对于战争心存敬畏。你可以说他怯懦，优柔寡断。但是和那些一提到打仗就热血沸腾的人来说，这应该是更符合人性的。和他手下那帮战争狂比起来，重耳这个老头更像一个正常人。
大战在即，晋文公重耳还在犹豫，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还不停被噩梦惊醒。他对手下那帮人表示，这仗还是不要打了吧。万一打不赢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打也说不过去。于是狐偃说：“还是打吧！这事对晋国没损失，要是打了胜仗，就会得到诸侯拥戴，那就赚大了。如果打不赢，也不是什么大事。晋国外有黄河，内有太行，也没什么损失啊。”这应该也是栾枝、先轸那帮主战派统一的意见。大家憋足了劲要玩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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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文公重耳被说服了吗？并没有。他提出了另外一个理由：“当年流亡的时候，楚国待咱们不薄啊。咱们和他们打仗，不厚道吧？”
这是晋文公的第二个理由。以晋国的人品，重耳真的在乎楚国的这点恩惠？他只是不想打。
栾枝给了他理由：“你看，楚国吞并了汉水北面的那些姬姓诸侯，这都是咱们的本家。外姓人打了本家人，不出头怎么行。楚国那点恩惠算什么。必须和他们打一仗。”
另一个主战派先軫更干脆，他的意思是说，宋国当年对晋国有恩，所以要帮。根本就没提楚国什么事。所以，即使再晋文公重耳那个时代，要说晋国讲什么道义，也是蛮假的。
他们讨论的问题其实是要不要打，能不能打赢，打输了会怎样的事。晋文公的担忧很明显，好不容易把晋国弄到手，最好别折腾了，一把年纪，就想过两天安稳日子。他不是一直都在考虑自己死了用什么规格埋的事吗？
但是，这些都不是说服手下那帮人的理由。他太明白这帮人了，一帮赌徒，总是要赌大的，二十多年的相处，他太了解他们了。打内心里，他未必真的感激过这帮人。他们更像是一个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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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战派是坚决的。晋文公重耳内心不仅仅是犹豫，从内心里说，他很不愿意打。他吃不香，也睡不好。
这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子，在城濮备战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吓到他半死。他觉得这个梦很不好，在他看来，这个梦预示很明显，晋国要败。因此，他再次以此为借口，想跟大家说，这仗咱们不打了，还是回去吧。我们打不赢的。
他做了一个什么梦呢？
晋文公重耳梦见自己同楚成王格斗，在梦里，楚成王把他打倒在地，趴在他身上，还吸他的脑汁。
这说得够直接了。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理由了，拿一个梦表明，他真心不想打。
不过，那帮想打仗的人等到这个难得的机会也不容易，怎么会轻易放过呢。狐偃是个老狐狸，他没有再给重耳更多退缩的机会，他说：“这个梦是个吉兆啊。你看，梦里楚王面向地面，那是向你伏罪啊，我们肯定会打赢的。”
这居然也能说得过去。晋文公重耳还有什么话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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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外一方的楚军统帅子玉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河神，河神向他索要礼物，也就是子玉自己非常喜欢的马冠和马秧，用美玉做的装饰。子玉自己都没舍得用。梦里河神要子玉送给他，作为交换条件，河神答应会把宋国孟诸的沼泽地给子玉。
子玉没有答应。他可能是觉得河神给的回报太少了，也可能因为子玉自己太喜欢了舍不得。总之，子玉没有给。
这让同样信神信鬼的楚国人觉得，这个梦很不吉利。一个叫荣黄的人是这么看这件事的：“就算是人死了能对国家有利，也要去死。那些美玉不过是粪土罢了，如果能帮楚国打赢这一仗，有什么可以吝惜的？”
子玉还是不听。他可能对这一仗太有信心了。有没有河神帮忙都无所谓。还是那个叫荣黄的人的看法：这不是河神要让子玉打败仗，这事子玉不愿意竭尽全力，所以失败是必然的。
后来，城濮大战中楚国果然失败了，在回国的路上，子玉自杀了。
历史上记录了这两个梦，好像真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战争的结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