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公是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国君,他继位后不久,听到司考图安子的诽谤,贵族赵万文被砍了。
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事干得不够公道,所以晋景公内心颇为不安。
(爱做恶梦的晋景公)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一点也没错,赵氏一族死没多久,他就做了一个恶梦,梦中看到赵氏的的冤魂化作一个庞大的厉鬼,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的大眼对他说:“你这忘恩负义的昏君,我的子孙有何罪过?你却无情无义地将他们全部枉杀,如今我已将这桩冤案告诉了天神,现在得到允许,让我取你性命。”说完便伸手要掐晋景公的脖子。
晋景公惊叫一声醒转来,才知是个恶梦。做了恶梦,心里总是很不舒服,他听说在桑田有个巫师解梦特别灵验,于是便将巫师诏来,将梦告诉了巫师。
巫师占卜后说梦中的恶鬼是赵氏对晋国有大恩的先祖,现在因为晋景公灭了他赵氏一门,才会发怒。
(晋国时期的解梦大师)
晋景公听了大骇,赶紧问:“可不可以化解呢?”
巫师摇头说:“先世之臣,又是立过大功的威德之人,收服不了。”
晋景公很着急:“那我该怎么办呢?”
巫师说:“只怕吃不上来年的新麦了。”
旁边的大司寇屠岸贾呵斥道:“休要诅咒国君,若是国君吃上新麦,你便犯下欺君之罪,罪当斩。”虽然屠岸贾说巫师是妖言惑众,不过晋景公却听到心里去了,每日惶惶不安,最后严重到竟一病不起。
晋国的太医们对晋景公的病一筹莫展,大臣们也很着急,于是有大夫向晋景公推荐秦国的良医高缓,说他是神医扁鹊的徒弟,据说他有起死回生之术,若是能将他请来,国君的病必能痊愈。
(忧心忡忡的大臣们)
晋景公听后,便赶紧遣人去请良医高缓。然而高缓还没来,晋景公的病势却严重起来。昏迷中,晋景公看见自己的疾病化成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孩说:“高缓是良医,他来我们就死于非命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另一个说:“怕什么,我们躲到膏之下肓之上,这样他就奈何不了我们了。”说完两个小孩便化作两道气钻进晋景公体内,晋景公便觉十分疼痛,醒转过来,坐卧都难安。
良医高缓在大臣的引领下见过晋景公后,直言不讳地说:“国君这病已在膏之下肓之上,药石针灸都没有效力,没得治了。”
晋景公见高缓所言和自己梦中所听果然一致,连赞高缓是神医,并重重地赏了他。
转眼六月已过,正是新麦成熟。病中的晋景公久无食欲,见百姓收了新麦子,突然想吃一碗新麦子煮的饭。屠岸贾马上差人做了一碗香喷喷的新麦子饭,端给晋景公。
晋景公望着面前热腾腾的新麦子饭,感慨颇多,想着自己这病一拖小半年了,突然他又想起那个桑田那个巫师说自己吃不上新麦子的话,就问屠岸贾可曾记得?
(大司寇屠岸贾)
屠岸贾见晋景公问,为了显示自己执法严明,立刻以“妖言惑众、欺君罔上”的罪名将巫师全家给杀了。
晋景公觉得自己能吃上新麦子这是吉兆,想着也许只要能捱过去,大概自己的病就会痊愈,于是他心情难得地愉快起来,刚端着碗想吃两口,突然肚子难受。
人有三急,晋景公也是人呀,于是他先放下碗去上厕所。
可是,晋景公这一去,新麦饭都凉了,也没有回来。
屠岸贾一群人等得着急,赶紧去找,这一找,才发现晋景公已淹死在粪坑中了。
(置人于死地的粪窖)
原来,古代的厕所下面是个粪窖,上面置木板,大概跟以前农村里的那种一样,人站在上面晃晃悠悠,颇为惊险。晋景公久病身体虚,没站稳,掉下去了,又没被及时发现,所以就一命呜呼了。
那碗新麦子饭还搁在饭桌上呢,晋景公可真像巫师说的没能吃上新麦子饭,既然如此,不知道冤死的巫师一家的命案,屠岸贾要不要承担渎职罪。
话说回来,古文就是精辟,我罗里巴嗦说了半天,人家《左传》说晋景公死就八个字:“将食,胀。如厕,陷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