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蜡园同学讨厌我们不给力
1995年除夕,梅香和我在蜡园同学家意外见面,真是“万卷诗书喜浴光”的好消息。当然,我说“百日聚会要暴饮”。
那天酒桌上,我偷眼观瞧梅香说说笑笑,天真烂漫,沉浸在无边的快乐和兴奋中,一边大开大合地碰杯喝酒,夸张地表现自己的豪迈神勇、酒风干脆硬朗;
一边借酒挡脸,大献殷勤,说了一些平时不敢说、不好意思说的肉麻话,观察着她的反应,再适时调整自己的表现,真是莫大快事。
我之所以寒假期间,和苗剑倍加交好,想急速发展更进一步的“双边关系”,“就双方共同关心的话题深入交换意见、并达成广泛共识”,部分原因,也是他和梅香同在淮阴读大学,我希望他能在我将来追求梅香的过程中,发挥牵针引线、推波助澜的斡旋作用,可谓“用心良苦,小心思无所不用其极”。
那次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梅香本尊,自然心情愉快,心所牵挂、目之所及,神之所往、魂之所系,都聚焦在了梅香身上,听她俏生生地说东北过年家里和火车上的趣事、大学宿舍的的趣事,和苗剑酒桌上的配合力度也差了许多。
中场休息的时候,腊条园同学把我俩叫到一边,笑嘻嘻地说,“你俩怎么回事?表现不过关,自己不喝,也不给我派,嫌酒孬么?我这六斤酒,你俩卖不掉,晚上就别走,接着喝。”
苗剑打趣我,“这梅香来了后,你丢魂了一样,心思都在她身上了,耳朵都竖起来了。高联合、武港、吴卫这三个,更是色迷迷的,一个盯着梅香,一个盯着葛梅、一个盯着曹燕,都光顾说话,顾不上端酒了,你看把东家给着急的,咱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非要把酒桌开成茶话会么?”
他和腊条园同学关系好,肯定要给酒场架势,心生一计,“咱们下半场抓紧啊,拱拱火、气氛挑起来,让他们鹬蚌相争,赶紧派酒,我知道,你对高联合也一向不感冒。这个时候不发力,等啥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看着高联合老神在在、和梅香相谈甚欢,还借机问梅香借英语磁带资料的事情,我醋海翻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禁咬牙切齿,“那就先放倒高联合,再解决武港!”
2.下半场36计
重新回到酒桌,开始下半场地捉对厮杀。我和苗剑前期几个酒场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中场会晤在“放倒高联合、其次解决武港”方面达成共识以后,很快就摆正了位置、调整了心态,各自眼神、动作配合,默契地开始了酒桌的三十六计。
首先使用美人计,我俩建议,让曹燕借花献佛,向高考时她前后座的两位“助人为乐者(帮她作弊)”敬两杯酒,然后隔岸观火,利用高联合喝酒不干脆,没喝透、对一同干杯的武港不公平为由,再使用反间计,让这个家伙捉对厮杀、红口白牙的打就官司,挑动两人内讧拼酒;
然后采取远交近攻之计,按照上大学地点在徐州本地与否、淮河以北以南、长江以北以南 ,组织大家按照不同地域互相喝一阵,平端喝酒,这消耗酒也挺快;
再按照毕业后就业方向师范与否,组织未来的老师和非老师互相喝一阵。
因为四个女生喝的都是饮料,她们也乐得看六七个男生喝的高潮迭起,酒话连篇、不停地闹笑话,后面不用我们举杯,她们都主动以饮料代酒打通关,趁火打劫,灌高联合和武港,以曹燕最活泼。
我和苗剑笑里藏刀,出去一趟,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妙招,让曹燕以当天酒桌破例第一小杯白酒的代价,换高联合一个高脚杯半杯白酒。
我们素知高联合狡猾,自己一个喝未必肯喝,继续欲擒故纵,我鼓噪说,如果曹燕、高联合碰杯喝一小杯、一半杯,可以让苗剑喝高脚杯的一大半杯,作为助兴(其实我俩眼前的白酒,已偷梁换柱,悄悄的用空瓶子装了大半瓶凉水)。
果然喝红了眼睛的高联合,为了看曹燕喝白酒,豪气一口答应,条件是我也要陪半杯,我故作推辞不掉的委屈状,端起酒杯,四人畅快碰杯,一饮而尽。高联合酒量不咋样,半杯下去,面有难色,这边苗剑“苦肉计”附体,演得更过分,可以拿奥斯卡了,我看了直想笑。
随后苗剑赶紧给我俩倒满,再发动群众运动,让女生们向高联合发起敬酒运动,帮她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高联合来者不拒,条件就是拉着我和苗剑一起,我们杯里的不是白酒,当然是以逸待劳,不怕跟他干,但装作还是难以下咽的样子。
最终,高联合急冲锋地喝下了二三两,成功醉倒;后面对付武港,我们采取的是“假道伐虢”的策略,主动和葛梅喝,让葛梅喝点白酒,武港自然怜香惜玉,心疼女朋友,又没看透苗剑的苦肉计,非盯着苗剑喝,以为自己找到了薄弱环节,殊不知光脚踢到了钢板上。
苗剑瞒天过海的表演,骗得莽撞的武港从容入瓮,一个对敲下来,就喝得迷糊了。
下半场战斗酣畅淋漓,连洒的、带喝的,六瓶白酒就剩了一瓶,已经醉倒了两个男生一个女生,真的喝不动了。我们苗剑一对眼色,这个状态正好,最后一瓶再喝的话,我们也要被放倒了。做东的腊条园同学也接近醉倒了,主持门前盅已经力不从心了。
满桌被我们三十六计用下来,就剩我、苗剑和梅香、葛梅三人清醒了,任务圆满完成,然后代表全桌喝完门前盅,圆满收官。
3.邀请梅香初十到我家,能成功么?
带着浑身的酒意,从腊条园同学家出来时,我再三邀请梅香初十到我家去聚聚,她笑笑当时没答应,说到时候看,有时间就去,没有时间就算了,反正已经寒假见过了。
尽管没有她初十过来的确切答复,我还是很高兴,毕竟没有一口回绝嘛,而且年关时分,大家都很忙,我都婉拒了好几家请我过去吃饭的酒场,她拒绝去我家,不也正常么?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打着鼓,在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请她初十来我家赴宴呢?我想起了村里的苗禾。对,找她!
这次回来,听家里人说,苗禾父亲前几年在临沂批发市场找了个服装摊位,生意做得很不错,比在家种地、给村里帮忙强,这次春节回来,准备把地扔了,带着全家搬家到临沂去了。苗禾原本在邳县复读的,这次也要转学了。
苗禾在家排行老三,上面一哥一姐、下面一弟一妹,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围着围裙喂猪,模样和农村妇女无异,见我来了,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和她聊了一些南京上学的事情,她有遗憾,有点惋惜,也有点羡慕,另外说了初十我家请客,我想让她帮忙请梅香一起过来的意思。
她喜不自禁,满口答应,说,“一切包在我身上,天上下刀子,我也保证把她带过去,到时就看你发挥了,我给你敲边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