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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家宴白酒】专题故事:她十七岁这一年,被二皇子的花言巧语哄骗,约定相守一生

在昏暗的皇宫的地牢里,萨万死躺在牢房的一角。(莎士比亚)。

  身上穿的凤袍早已破烂不堪、被血污浸染,每日的痛苦折磨,已经让她感到身体麻木。

  持续性的痛苦,已让她的目光变得呆滞,只觉得整个躯体像是一个空壳……

  这时一缕微弱的光亮透过来,正好照在她肿胀的脸庞,早已习惯了黑暗的她,略感这缕光有些许刺眼。

  于是,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心里估摸着再过不久,那个女人又该来了。

  这时,牢门外一阵脚步声过后,一个衣着锦袍的男子脚步停在关押她的牢房门口……

  顾南贞蹲下身子,隔着牢门看向角落里躺着的女子,无奈地摇头叹息。

  此女子正是浑身血污、手脚被挑断的谢婉凝。

  他忍不住哀叹道:“怎么说曾经也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何至于此。”

  谢婉凝见来人停在自己牢房门口,眼睛顿时有神,像是抓住一线希望般,立马撑着身子缓慢爬向顾南贞的方向。

  用几近央求的语气问他:“谢家,谢家怎么样了?”

  她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希望,觉得皇上会看在往日情分上,不会赶尽杀绝。

  人有共情,她此番惨状,让顾南贞有些不忍直视她。

  但还是告诉了她实况:“除了你和谢贵妃,谢家已经满门抄斩,谢老将军和少将军的头颅被挂在城墙示众,皇上不许任何人替谢家收尸……”

  他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像是一把尖刀,刀刀扎在谢婉凝的心上,彻底让她陷入绝望。

  片刻,顾南贞想起此行的目的,遂掏出一瓶毒药,趁牢头不注意扔给了她。

  这牢房他也不能多待,此行,也只是不忍满门忠烈的谢家得此下场,给这位巾帼英雄一个解脱而已。

  谢家有如此局面,也是当初他们自己的选择,旁人虽有可惜,也只能无可奈何。

  遂给完药后,顾南贞便起身离开了。

  留谢婉凝呆伏在那肮脏、难闻的茅草上,她手脚皆断,身处暗牢。只能从旁人嘴里打听到谢家的消息,然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痛苦地煎熬着。

  看着顾南贞离去的背影,谢婉凝拿上那瓶毒药藏在衣袖里。

  想起谢家此刻遭受的一切,她却无能为力,于是仰面朝天,发出阵阵凄厉惨笑。

  惨笑声,响彻整个皇宫的地牢。

  她谢家,在南国历朝历代一直都是保国安民的护国将军,如今谢家世代的荣光,竟毁在她谢婉凝一人手里……

  只因她当初看走了眼,偏要嫁给那个阴险毒辣、善于权术的二皇子—赵仲君。

  致使从不参与皇子党派争斗的谢老将军,被迫站在二皇子的阵营。

  因其是女婿的身份,也因女儿的央求,终助其登上了皇位。

  可让谢婉凝万万没有想到,赵仲君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忌惮谢家功高震主,想要铲除她谢家。

  先假模假样立她为皇后,给谢家的支持一个交代。

  而仅仅一个月后,赵仲君用尽毒辣手段,陷害谢家有谋逆之心。

  过程中,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谢凝霜,背着姐姐谢婉凝,与姐夫暗中勾结,一起联手陷害养育她的谢家。

  最后,谢家被定罪,满门被抄斩,谢婉凝也被关在地牢里受尽折磨。

  “姐姐,看看妹妹今日又给你带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了。”

  地牢响起一道明亮的女声,只见一个衣着华丽、云鬓婀娜的女子,带着一群奴才来到谢婉凝的牢门口。

  女人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此人正是谢婉凝同父异母的妹妹—谢凝霜。

  谢婉凝知道,她又来带人折磨自己了。

  谢家其他人都被定罪斩首,只有谢婉凝被关押在这儿,就是为了天天折磨她,以此泄恨。

  “谢凝霜,城门上挂着的,也是你的父亲和兄长,你于心何忍!”谢婉凝歇斯底里地冲她吼道。

  谢凝霜一声冷笑,道:“父亲?从小到大你是嫡我是庶,吃穿样样紧着你,你们是征战沙场的父女、兄妹,整个谢家眼里都只有你一个女儿,凭什么你是天上的明月,我就是地上的凝霜!甚至我娘患病至死,我的父亲大人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凭什么说是我的亲人!”

  往日一幕幕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谢凝霜只觉无比恼怒,命人打开牢门,快步走到她跟前,此时的谢婉凝依旧趴在地上。

  接着,谢凝霜恶狠狠地踢翻她,让她整个人翻了个面,再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道:“不是名震京城的女将军吗?不是绝世枪法的传人吗?那就手脚筋都给你挑断,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家没有了活口,谢婉凝也没有什么盼头了,只想跟着到地下,向父亲母亲谢罪。

  于是,她忍住剧痛,用尽最后的力气,亮出藏在袖口的药瓶,趁其不备,一饮而尽。

  谢凝霜见状,赶紧叫人过来阻止她,她还没有折磨够,不能让谢婉凝这么轻易地死了。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伴随毒药发作,谢婉凝嘴里不断渗出鲜血。

  她脸色煞白、一脸狰狞的高喊:“赵仲君,你这个暴君!这往后南国的江山,你可要坐稳了!”

  眼看她快要断气,谢凝霜赶紧命令身边的奴才:“快,把固魂钉钉入她的脑袋,本宫要让她死后,都无法投胎转世!”

  好在这时,谢婉凝彻底断了气,而后一根粗如食指的铁钉,对准她的头盖骨狠狠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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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快醒醒!”

  丫鬟兰心不停摇晃着小姐,心里暗想着:小姐这个午觉睡得也太死了。

  夫人刚过来叮嘱过,再不喊小姐起来躲避,怕是等下要有麻烦。

  谢婉凝终于被她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她记忆还停留在饮下毒药的那一刻,等她看清跟前的丫鬟,再环视四周的环境……

  熟悉的红木床、梅花屏风,还有她出嫁前最爱燃的松香阵阵扑鼻……

  眼前不是阴曹地府,这是在谢家,她重生了!

  “兰心!”

  谢婉凝激动地跳下床,一把抱住了丫鬟,上一世她入狱前,兰心因为护主冲撞了谢凝霜,被活活乱棍打死。

  “哎呀小姐,老将军一回府就听说你与二皇子私定终身的事,为此勃然大怒,夫人让我喊你去老太爷那儿躲躲。”

  说着,兰心急忙拽起谢婉凝往屋外冲。

  私定终身?这么说她重生到了十七岁这一年。

  她十七岁这一年,被二皇子的花言巧语哄骗,互赠对方信物,约定相守一生。

  于是,她回家就告诉众人,自己非二皇子不嫁,引得父亲发怒拿鞭子狠狠抽了她一顿。

  即使被抽得遍体鳞伤,她也死不松口,到最后母亲以及兄长全部替她说情,终于还是父亲拗不过她,先低了头,向皇上请求赐婚。

  “混账东西,老子倒要看看,还能不能管得住她!”

  谢婉凝刚被丫鬟拽出门,就与怒气冲冲的谢定坤撞了个正着。

  她母亲和兄长,一边极力劝说着父亲,一边使眼色让她赶紧逃跑。

  谢婉凝站在原地,看着上一世惨死的家人们,此刻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跟前,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夺眶而出。

  她很感激,老天还能给她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父亲满脸怒气走到她跟前,扬起鞭子再次问她:“你说的时候老子不在,你再说一遍你要嫁给谁!”

  谢婉凝看着父亲手里的鞭子,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说道:“爹,女儿错了,女儿现在不想嫁人,只想好好陪着你们。”

  众人瞬间听懵了,包括刚才怒气冲冲的谢定坤,要知道他家这个大姑娘,脾气比他还倔,经常要他这个当爹的先低头才行。

  今儿这情况,真是养她这么大,头一遭。

  见谢婉凝哭得可怜,谢老将军也收了怒气,语重心长道:“京城多的是适婚男儿,当父亲的,当然希望女儿找个好归宿,只是出生皇家,人心复杂、多的是勾心斗角,你性格纯良,莫要让自己卷进去。”


第2章

  “爹,女儿知道了,女儿一定听您的!”

  谢婉凝眼泪簌簌落下,无比愧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上一世要不是她眼瞎看错了人,兄长不会战死,大嫂不会因此难产一尸两命,谢家更不会遭人灭门。

  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暴君登基,守住整个谢家。

  谢国富还是第一次见妹妹如此服软,顿时有些心疼,夺过父亲的鞭子,满脸堆笑道:“既然如此,您老也消消气,别动不动扬鞭子。”

  “是啊,月儿对男女之情不懂事,你看看,都给孩子吓哭了。”说着,母亲李采莲扶起跪着的谢婉凝,一脸疼惜地替她擦拭眼泪。

  这孩子自小倔强、从来喜欢跟她爹对着干,本事强脾气硬,哪里有过今天这般顺从。想来,确实被她爹的鞭子吓到了。

  谢家四个孩子,谢婉凝和兄长谢国富、弟弟谢民强为正妻李采莲所生,还有一个排在老四的谢凝霜是姨娘王秀儿所生。

  谢府两个女儿,一动一静,一个整日深居闺中,一个敢于上阵杀敌。谢老将军倒不在意什么嫡庶之分,只是谢凝霜打小被她母亲教的心眼太多,不讨几个哥哥姐姐喜欢。

  姨娘王秀儿教给孩子的那些小计俩,老将军看的门儿清,只是两人之间有难言之隐,他不想直接戳破给她难看,向来是旁敲侧击提醒,怎奈谢凝霜还是养成了后面那副性子。

  刚才一群人里面,谢婉凝也没看到谢凝霜母女。按照现在的时间线来看,谢凝霜此时在府里表面上还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谢老将军见她第一次服软,也就没有继续不依不饶,只叫管家多派人看着点大小姐,免得她表面服软、背地里出逃。

  这鬼丫头,可精得很!

  李采莲见状,连忙拉着夫君往回走,一边打着圆场,一边朝丫鬟兰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带小姐回去。

  此时此刻,以往热闹景象地将军府重现昨日,众人间的家长里短,都在告诉谢婉凝,这一切都是真的。

  等众人散去,谢婉凝回了自己闺房,坐下来重新捋了一下思绪,她十七岁这一年,非要嫁给二皇子,也是这个时候开始,二皇子赵仲君开始在朝中立威,不断为自己积攒权利。

  先是娶了她,然后顺应老皇帝的心意,带领出征占领北境。

  当时赵仲君揣测到老皇帝的心思,立马上奏表明,主张出兵,再加上谢家兵权上的支持,带上自己的兄长谢国富出征北境。

  最后的结局是,南国确实成功占领了北境,赵仲君带着军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立了军功封了王爷,谢国富却战死沙场……

  赵仲君只说她兄长执意追击敌人,导致中了敌方埋伏,为国捐躯。

  她当时对他的解释深信不疑,现在想来,兄长用兵谨慎、从不恋战,定是那赵仲君着急立功,害得她兄长牺牲。

  想到这里,谢婉凝让兰心差人把赵仲君与她定情的玉佩送了回去,以此给十七岁之前的自己,彻底做了个了断。

  但是她知道,赵仲君为人诡计多端,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自从玉佩送回去后,这期间赵仲君又暗中差人跟她传过话,想约她出去见面,被她统统否决,她怕一见面,自己会忍不住杀了这个暴君。

  避见赵仲君有一阵子了,父亲也彻底相信她说的话。

  这天,她在将军府单设的武院里练枪,谢婉凝师承于吴家的“绝世枪法”。

  她父亲和师父是多年好友,从她记事起,就拜在师父门下,六岁开始练枪,十二岁就敢单挑兄长,虽然最后被揍的鼻青脸肿,但是京城里能打的过她的男儿,没有几个。

  “穿云、明刺、独步扎。”

  谢婉凝嘴里默念着招式,一招一式挥了起来。枪出如龙,院中红缨满飘、寒光四起,一枪三影让人琢磨不到虚实。一枪劈地,犹如撼动乾坤。

  这枪,上一世她嫁人以后很少再练了,如今再拿起来,生疏了不少。

  正当她酣畅淋漓的沉浸在耍枪的兴致中,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的女声。

  “听闻姐姐前段时间与人私定终身,如今又为何要避着人家呢。”

  谢婉凝顿住动作没有回话,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是她那一直未曾露面、善解人意的好妹妹——谢凝霜。

  很好,她还没有主动上门找谢凝霜算账,她却自己出现了。

  谢婉凝此时背对着谢凝霜,还保持着单手提握银枪的姿势,回想起临死前的一幕幕,她面若冰霜。心里默默估摸着身后的谢凝霜,距离她大概所在的位置。

  然后,故意疾步后退,仍旧是背对着她,却悄然往握枪的手臂倾注一股力量,猛然向后用力。

  枪柄狠狠打到谢凝霜的肚子上,在她痛苦喊叫的同时,谢婉凝没有停手,只微微偏移枪杆,以谢凝霜的侧面为着力点,用力一撅,又把人狠狠的甩出几米远。

  整个过程,她都是背着身子,没有正眼瞧她一眼。

  直到仰躺在地、一脸痛苦呻吟的谢凝霜开口咒骂于她,她才缓缓走近她,一脸睥睨的看着她,淡淡一笑:“父亲没告诉过你,不要悄无声息出现在习武之人的背后吗?姐姐这是误伤,妹妹那么善解人意,应该会原谅姐姐吧!”

  “谢婉凝,你——!”谢凝霜一脸狰狞的冲她吼道。

  不一会儿,姐妹二人的动静吸引来了兄长和管家,谢国富见谢凝霜躺在地上,疼的无法动弹,赶紧让管家叫人抬回房间,同时派人去请大夫。

  听着被抬走的谢凝霜,满嘴跟兄长告着谢婉凝的黑状,哭喊着要大哥帮她主持公道。

  “明月,这怎么回事!”谢国富大声问道。

  怎么说谢凝霜也是妹妹,他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能放任不管。

  听着谢凝霜渐行渐远的哭喊声,谢婉凝讥笑道:“我在练功,是她自己神出鬼没的,误伤了!”

  说罢,收起银枪一把扔向了大哥,“劳烦大哥帮我放回去。”谢国富身后就是武器架,然后她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走出武院。

  “你这丫头!”谢国富没能叫住她,只好一脸无奈把枪放了回去,心中思索着如何帮她在父亲面前瞒过去。

  误伤的话......应该很合理吧,毕竟父亲有一次也差点误伤了他。

  走回房间的谢婉凝,思绪又回到上一世与谢凝霜的恩怨纠葛中。

  上一世,谢凝霜勾结皇帝姐夫赵仲君,里应外合把谋逆罪名嫁祸给谢家,任由自己父亲和兄长的人头挂在城墙示众……甚至连她死后都不想让她投胎转世。

  谢家待她母女二人不薄,她最后竟能如此狠毒……既然如此,为长姐的就只能找机会清理门户。

  只恨没有任何理由能除掉谢凝霜,她此时在府里还是一副乖巧顺从的样子,只能打她两枪,解解心头之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全家上下都知道了此事,姨娘王秀儿更是声泪俱下的跟谢老将军告状,诉说谢凝霜的可怜之处。

  但是谢婉凝咬死就是误伤,谁让她不吭一声突然出现。谢老将军深知大女儿的品性,做不来仗势殴打之事,于是只罚谢婉凝打扫后院的马圈,以示惩戒。

  谢婉凝虽有不甘,但是父兄不知道其中内情,她也没法儿解释,还是老老实实去铲马粪。

  等干完活快到晚上了,腰酸背痛的路过客堂时,听见里面的哥哥和父亲正在谈话:

  “父亲,今日皇上似乎有意试探群臣对攻打北境的看法。”

  “我也注意到了,尤其那二皇子不断怂恿圣心,圣上有些动摇。”谢老将军回道。

  谢国富思索片刻后,又补充道:“二皇子对此事尤为上心,怕不是想借此机会表现一番,提升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

  谢老将军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还是先做好准备吧,一旦决定出征讨伐,必定是谢家一马当先。”

  “不可以!”一直在门外偷听二人谈话的谢婉凝,急忙跳出来制止。

  她必须阻止大哥出征北境,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父子二人的谈话被谢婉凝打断,不等父亲训斥她没有规矩,谢婉凝快步走到二人跟前,表情尤为凝重说道:

  “父亲,北境早在先帝时期,就有能力攻打,但是先帝放任不理,原因就是北境地处荒漠又气候多变,不适宜南国人生存,距离南国边城十分遥远,且中间有足够的军事缓冲,完全构不成威胁,根本没有任何占领的价值,反而还要劳民伤财、征兵打仗。”

  听妹妹分析的头头是道,谢国富也点头认同,皇上如今想攻打北境,多是想超越先帝的成就,扩张领土、名垂青史。

  只是一旁的谢老将军有些犯了难,道:

  “兵家自是效忠帝王,若是圣上执意出兵,我等也只有听命,哪儿轮得到劝阻。”

  一听这话,谢婉凝顿时急了眼,父亲这话摆明了就是放弃挣扎,只听皇上的旨意。

  她没有气急败坏,而是拿眼前的情况举例说道:“护国将军—护的是国和民,边境刚刚安定几年,百姓正休养生息,如此劳民伤财的讨伐实在没有必要。”

  况且,这都是二皇子为了一己私欲,牺牲无辜之人,实际上一世他登基后,也把北境弃之不理,毕竟占领后,每年因为北境军事驻防,国库要耗费大量财力物力。

  谢老将军被她这段话动摇了,征战多年,他何尝不知那北境毫无攻打的必要,自己这个女儿脾气倔是倔了点,但也在军事上足智多谋。

  于是问她:“你有何见解?”

  谢婉凝神秘一笑,道:“宣平侯—顾家。”


第3章

  第二天朝堂之上,果不其然老皇帝再次提起出征北境,朝堂立刻分为几个阵营。

  主战派为首的二皇子赵仲君一直顺着老皇帝的心意,尽说些“一统天下”的冠冕堂皇的措辞,主和派则是以宣平侯顾平为主,一直分析攻打北境只有弊没有利,还有听着众人争辩沉默不语的谢家父子。

  “谢爱卿为何一言不发啊?”老皇帝忍不住问道。

  “……”

  谢定坤欲言又止,想起昨天女儿的特意叮嘱,一定要他在这件事上支持顾平的想法。他顶多在这件事上不表态,要他支持那个老匹夫,不可能!

  谢国富见父亲不知如何回答皇上的话,知道父亲脾气倔不肯顺从顾家,连忙解释:

  “启禀圣上,我谢家只为效忠圣上、唯君是命,护南国百姓安宁,只是举一国之力刚刚平定东疆,现如今四境之内都在休养生息,若这时发动战争,怕是会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一听这话,老皇帝顿时陷入了深思,缓缓一句:“少将军说的不无道理……”

  谢定坤见老皇帝有几分犹豫,补充道:“圣上知道,谢家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富儿也只是实事分析,但凡圣上下令,谢家定万死不辞!”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群臣态度老皇帝也试探的差不多。他是想一展雄心抱负,收复北境,可若是因自己一己私欲,穷兵黩武反而失了民心。

  “此事,倒是朕思虑不周了,就此作罢。”

  老皇帝话音一落,顾家和众人赶紧跪拜,“皇上圣明。”

  赵仲君心里满是不甘,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但既然父皇心意已决,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他不解,朝堂之上,谢老将军一向和宣平侯不和,今日怎么不跟顾家反着来了?

  还有那该死的谢婉凝,前些日子还纠缠自己不放,死活要与他定情,后面却一反常态,退回定情信物不说,连书信也不回。

  攻打北境这个机会白白丢失了,父皇现在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笼络谢家兵权这个事,得抓紧了。

  赵仲君心里涌上一个邪恶的念头:谢婉凝,不管你现如今愿不愿意,本宫都娶定你了。

  下朝后,出宫门之时,顾平从背后喊住谢定坤。

  “谢定坤,今儿算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以来,做的唯一一个正确决定。”

  谢定坤一脸阴沉看着他,以往两人上朝能吵的皇上头疼,要不是答应了他闺女,他今儿定要站出来第一个与他唱反调。

  “哼!”谢定坤懒得理他,大挥衣袖悻悻离去。

  谢国富向顾平拜了一礼,紧追父亲而去。

  “这老匹夫……夸他他还不乐意了。”顾平看着他身影,笑着说道。

  回到家,谢定坤越想越气,一日不跟顾平唱反调,总觉得在那个老小子面前吃了亏。

  谢婉凝专门等他们回来打探情况,看大哥使眼色,再瞅瞅父亲那憋屈的样子,她明白,皇上终于放弃了北境。

  “老子跟顾平斗了那么多年,今儿第一次一个屁不放,真是窝囊的很呐!”

  谢婉凝赶紧上前给她老子捶肩按摩,宽慰道:“那女儿替那些免受战火纷争的百姓,谢谢您嘞!宣平侯关键时候也是为国为民,您顺着他一回又如何!”

  这话说到谢定坤心眼里了,要不是为了边境百姓,他才不在乎这事站哪边,反正肯定不站在顾平那边。

  对于宣平侯和谢老将军,那是朝堂上有名的死对头,只要一方发表意见,另一方指定站出来反对,每天下朝第一件事就是抱怨对方。

  至于具体原因,有同僚分析说:两位一文一武,谢老将军看不上宣平侯顾平当驸马、吃皇家软饭,只靠承袭爵位就能站稳朝堂。而宣平侯则说谢定坤只会逞匹夫之勇,有点脑子也只能用在战场上,完全不懂为臣之道。

  就这样,每次上朝,皇帝都要被他们吵的头疼,群臣都要上去拉架。

  谢婉凝历经上一世的恩怨,最是清楚,就是这位总是跟父亲唱反调的宣平侯,在谢家被陷害落难时,是唯一一个替谢家说话,向暴君求过情的人。

  包括她最后得以解脱的毒药,都是宣平侯的儿子送的。

  她终于明白,无论宣平侯平日里怎么跟父亲作对,两方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好,宣平侯始终认可谢家护国有功。

  所以,她极力劝说父亲攻打北境这件事上,一定要听宣平侯的话,上一世赵仲君上位后主动放弃北境,也证明宣平侯的提议确实是对的。

  “国富,你回头记得把民强从武馆叫回来,过几日中秋节,他们几个都要一同进宫。”

  谢定坤忽然想起皇帝的口谕,要他这次中秋节带着未婚配的儿女,一同进宫参加中秋筵宴。

  “好,我立刻差人捎信。”说罢,谢国富起身办事去了。

  看着大哥离开的方向,谢婉凝陷入了沉思,她记得上一世皇帝办这个宴会,目的是为了给皇子们指婚,尤其是为了给太子铺好路。

  甚至于,朝堂重臣子女的婚配,关乎未来的朝堂政局,老皇帝眼见自己年事已高,想把关乎未来朝堂发展的重要因素,全部给太子设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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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中秋节这天,谢定坤带上儿女们,一同前往皇宫参加宴会。

  中秋佳节,去往皇宫的路上热闹非凡,街市上猜灯谜、放花灯,多的是文人聚集酒楼,吟诗作对。

  皇宫内外也是张灯结彩,一座座红墙琉璃瓦的宫殿,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金碧辉煌。

  宫殿内,金漆雕龙的宝座上坐着老皇帝。座下,舞姬衣袖飘飘、歌舞升平。所有皇亲国戚、受邀大臣全部聚集于此,众人分别落座殿上两侧的桌列,每家每户围坐在一个桌子上。

  谢婉凝跟着父亲行完礼,眼神冷冷看着那明晃、不可直视的皇位。

  这就是上一世赵仲君踩着一堆人骨,疯魔一般追求的皇位。

  等一家人坐下,谢婉凝环视四周,老皇帝表面上在欣赏舞蹈,实则心里早有打算。

  当她目光与坐在对面的赵仲君对视那一刻,眼神瞬间升起恨意,那个伪君子此时正眼带笑意的看着她,那副嘴脸真让人作呕……

  回想起上一世的一幕幕,谢婉凝攥紧拳头,“嘭”的一声,怒拍桌子,引得一旁的家人对她感到莫名其妙。

  “姐姐估计又在想对面的二皇子呢!”一旁啃鸡腿的谢民强调侃道。

  “吃饭都塞不住你的嘴!”李采莲低声吼他,生怕他这一说,等下父女再俩争吵起来。

  谢定坤没有太大反应,拿起筷子夹菜给谢婉凝,道:“月儿不会,她可是答应过我不再提嫁给二皇子的事。”

  这次宴会上,皇上召集了那么多英年才俊,女儿选哪个都行,只要远离皇室斗争。

  再一抬眼,又瞥见顾平那家俩儿子,赶紧摇头否认心里那句“选哪个都行”,不仅要远离皇室,还要远离顾家。

  他谢定坤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顾家成为亲家,再说了,月儿怎么可能看得上顾家那俩小子。

  老大只会咬文嚼字,瘦得跟竹竿子似的,老二也没个官职,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俩,那指定不行不行。


第4章

  “阿清、阿璟,今儿趁你们舅舅牵线,看上哪家的千金,娘去帮你们说!”

  顾家这边,长公主赵辛卿正打量着周围大臣们的千金,大女儿已经出嫁,可就是家里两个儿子,迟迟没有动静。

  大儿子顾清之,年纪轻轻就是太子身边的少傅,将来继承爵位,可是性格太寡淡了,一跟他说亲,总有找不完的借口要忙。

  小儿子顾南贞更别说了,平日里钻研医术,只要有空就跑去跟他那些江湖朋友鬼混,没个正形,更需要个媳妇管教管教他。

  想到这里,长公主的目光停留在谢家带来的那俩丫头身上。

  “这谢家的俩丫头不错,一个明艳动人,一个娇艳如花,你们两个小子快看看!”

  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两个儿子看过去。

  顾清之无奈摇摇头,拗不过母亲目光随她一同看去。

  旁边的顾南贞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边品边说道:“母亲,您就别瞎牵线了,父亲一直烦那个谢老将军,您还非要盯着人家俩女儿看。”

  一听这话,顾平赶紧否认道:

  “这是我们长辈的事,与你们小辈无关,为父倒是十分喜欢谢家那俩小子,大儿子文武双全,小儿子生龙活虎,也不知道谢定坤哪来的福分生出这么好的儿子。”

  “我倒是看上了谢家那个大丫头,长相清丽,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年纪轻轻就是女中豪杰,一文一武,跟我们阿清挺合适。”

  长公主说的起劲,顾南贞却对谢婉凝这个人不屑一顾,此女子本领胜过京城很多男儿,但是眼光不行,偏偏看上了二皇子那个奸诈伪君子,此等眼光的女子配不上他哥。

  京城的名门闺秀早就传开了,谢婉凝一直仰慕着二皇子。亏他还曾一度敬佩这位巾帼英雄,觉得寻常女子不能与她作比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谢家这边,谢婉凝手里一直摩挲着酒杯,眼睛时不时看向二皇子那边。

  她心里明白,自己是成就二皇子争夺皇位的一环,不止她父亲是护国将军,母亲还是京城富商的女儿。娶了她,等于钱权两齐。

  等下皇帝给诸位皇子指婚,他一定会抓住机会求娶谢家的女儿……无论是她和谢凝霜,她都不能让他得逞。

  此时,谢婉凝看了一眼谢凝霜,不愧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脸乖巧的给爹娘倒酒,拉着家常。

  自古皇家忌惮兵家,老皇帝绝不会让护国将军的女儿随意婚配,避免对皇权造成任何威胁……

  可她必须要抢在二皇子之前开口,几位皇子在上一世没有一个好结局,包括太子也都死于非命,她也没有把握除了二皇子,其他两位登基后不会变成暴君。

  既要让皇帝放心,也要让自己顺眼,还能对谢家有利……

  高堂之上,太监招了招手,舞姬纷纷退下。

  “诸位,今儿算是家宴,不必拘谨,尽管放开吃喝,除此之外,朕还想趁此机会给太子和几个皇子指个婚,遂邀诸位爱卿带家眷过来。”

  谢婉凝一边听着老皇帝说话,一边死死盯着二皇子那边,果不其然,老皇帝话音刚落,那二皇子一脸浅笑看她一眼,刚想站起身开口说话,立马被谢婉凝察觉他的目的,先一步开口打断他。

  “启禀皇上,臣女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皇帝见谢婉凝第一个接话,他知道这丫头是谢定坤的掌上明珠,也十分纠结将她指给谁,毕竟将军之女关乎社稷,不能大意。

  隧道:“是明月啊,你说说看,是怎么个不情之请啊。”

  谢婉凝不顾家人一脸的震惊,仪态得体的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叩拜,而后道:“臣女想请皇上赐婚。”

  顿时,殿堂内纷纷议论,大多数都知道谢家这位女儿爱慕二皇子已久,这下直接越过她父亲,自己请皇上赐婚。

  顾南贞不屑一笑,又倒上了一杯酒,等着慢慢看戏。

  老皇帝听闻,心里有点不大高兴的,他也略微知晓谢婉凝和二皇子的事,也不是不能嫁给二皇子,只是老皇帝实在不想其他几个皇子里谁权势过大,对将来太子登基不利。

  但还是问道:“不知道你看上谁家的男儿了?”

  谢婉凝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二皇子,他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脸上掩饰不住的慌张,显然他对谢婉凝的举动有些意外,更希望她能选择自己。

  “臣女……爱慕顾家二公子—顾南贞已久,求皇上赐婚!”

  “噗——!!!”刚含了一口酒的顾南贞,听见谢婉凝的请求,瞬间喷了坐在他对面的哥哥一脸酒水。

  什么情况?看戏看到了自己身上!这个谢婉凝搞什么……顾南贞久久不能反应,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谢定坤听见顾家两个字,立刻弹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内更是寂静几秒后一片哗然……

  “不应该是二皇子吗?”

  “久闻谢顾两家不和,今日这是要结为亲家了!”

  “这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看到啊。”

  ……

  老皇帝一听居然是顾家,立即大喜道:“竟然是阿璟,好啊!顾家能和谢家喜结良缘,朕心甚慰!来人,立马拟诏书!”

  万万没想到是宣平侯的二公子,这敢情好,指给其他皇子怕对太子不利,指给太子又怕太子品性温和压不住她,万一将来登基后外戚干政。

  指给顾家好,顾家有长公主是自己的亲姐姐,又是疼爱太子的姑姑,且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皇帝想到这里,立马下诏书赐婚。

  “娘,这什么情况……”顾南贞刚想站起身问个明白,被长公主立马拦住,要他稳稳坐住,好好听命就是了。

  长公主最是了解她这个皇帝弟弟,表面上看是谢婉凝请求赐婚,实际也正好顺了皇帝的心意,容不得他们顾家拒绝。

  这边谢老将军不乐意了,他本以为断了她二皇子的念想,没想到冒出来个顾南贞,就是刚才自己瞧不上的那哥俩中的一个。

  “不是,皇上……等一下!”

  谢定坤想试图走上前阻止,却被老皇帝一脸严肃喝止:“谢爱卿,此事已定,要尊重孩子们的选择!”

  谢定坤顿时气血翻涌,有些头晕目眩,一想到以后和死对头顾平当亲家,他气的白眼能翻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等老子回家再收拾你!”


第5章

  安排好谢家这边,老皇帝继续点着鸳鸯谱。

  谢婉凝坐回去席位,听着老父亲的一顿数落,当父亲的怎么都不理解,在场那么多青年才俊,怎么偏偏看上顾家的竹竿子,邻桌杨将军家的儿子一表人才,多好的男儿。

  “好啦爹爹,女儿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谢婉凝不耐烦的说道,现在她没办法解释一切,总有一天她爹爹会明白她的选择。

  “顾家也是名门世家,与月儿相比,配得上。”娘亲李采莲赶紧替谢婉凝解围,顾家那二公子看着挺清新俊逸的一个小伙子,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差。

  谢凝霜趁机插话:“是啊爹爹,姐姐一向很有主见,您就听她的吧。”

  看似在替谢婉凝说话,实则暗指谢婉凝经常自作主张,他这个当爹的管不住女儿。

  “哼,什么主见,我看她就是纯纯想气死老子!不如你乖巧懂事……”谢定坤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数落着谢婉凝。

  谢婉凝满上了一杯酒,冷笑一声嘲讽她:“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爹只带了我和民强来的呢!”

  李采莲在桌下暗暗踩了一脚谢婉凝,这孩子怎么能明面上嘲讽自己的妹妹。

  确实,就算谢凝霜长的貌美如花,可是殿上都是名门望族,个个奔着嫡出去的,她似乎只有做妾的份。

  谢定坤当然不想自己的女儿做妾,但是也明白那些王公贵族看不上谢凝霜的身份,所以只让她静静待着,露个面就好,也便将来媒人介绍说亲。

  席间,皇帝把宰相嫡出的女儿指给了太子,庶出的女儿—吴婉儿,指婚给二皇子。

  老皇帝总共四个儿子,其他两个皇子也都被指婚。

  这一举动无一不在暗示,太子之尊贵,宫女所生的二皇子毫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见自己的终身大事已成定局,谢婉凝趁殿里热闹,准备出去透透气。她刚走出大殿,二皇子赵仲君也紧随其后。

  “月儿,今日你为何阻拦我请求赐婚,还要嫁给顾家,明明我们之前好好的,你到底怎么了!”

  在后宫的一个凉亭处,赵仲君拦住谢婉凝,想要问个明白。

  看着他这幅深情不移的样子,要不是上一世的惨痛教训时刻提醒着她,搁别人肯定就信了他的鬼话。

  “二皇子莫要胡说,之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男女婚嫁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像交换信物一样儿戏?”

  赵仲君看着她眼神中的冰冷,只觉得后背发寒,眼前这个谢婉凝好像他不曾见过一样,只是短短几日,为何她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月儿,你可记得我们当初的诺言,你当初非我不嫁,现在——”

  “二皇子!”

  不等赵仲君说完,谢婉凝立马打断他。以前是她傻,因年少时的一次逛庙会,她不慎落水,生死攸关之际,一个白衣少年救了她,问了名字才知道是当朝的二皇子。

  那少年一袭白衣,长相俊秀,谈吐举止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救了她还给她买糖葫芦哄她,从此她一见倾心,发誓长大后要嫁给他。

  可最后呢,所有都是假的,都是他装出来的,全部是他为了将来争夺皇位布的局,包括那次救她。

  “有些话,我不想明说,二皇子却把我谢婉凝当傻子,你所图谋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谢家恕不奉陪!”

  待她说完这段话,赵仲君见自己目的败露,也不再伪装成殷切的样子,只是淡淡说道:“所以你故意跟我作对?”

  谢婉凝一时觉得他好笑,凑到他耳边悠悠回道:“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为人臣子自当做好臣子的本分,好好孝敬您的母妃,她生养你不容易。”

  这句话够狠,人人都知道二皇子样样比当今太子出色,可就是因为宫女所生,而处处受老皇帝排挤。

  怎么说上一世,她也是陪着他从皇子到封王再到登基,好歹做了六年夫妻,对他也有足够的了解,这句话有多伤人,她最清楚不过。

  “谢婉凝!”赵仲君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手攥成拳头顿时青筋暴起。

  谢婉凝无所畏惧的看着他,论武他必定打不过她,现在身份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上一世也是靠女人起家,所以只能在这里冲着自己无能狂怒。

  “原来你在这儿啊。”一道男声响起。

  在两人僵持之际,躲在凉亭不远处偷听二人说话的顾南贞走了出来,他看两人的形势不太妙,再不来个人站出来,怕是要出事。

  赵仲君见有人过来,收了怒气,跟顾南贞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毕竟现在谢婉凝是他表弟的未婚妻,被他看到两个人争吵算怎么一回事。

  接着顾南贞望着赵仲君离去的背影,对谢婉凝说道:“论武力他可能不及你,但是他比你会使阴招,小心为妙。”

  “哦?那我得谢谢你了!”谢婉凝浅笑道,她确实该说谢谢,上一世死的太匆忙,还没来及跟他道谢。

  “不想嫁给他?可当时殿上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是我?”皇帝的指婚他拒绝不了,可他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谢婉凝抿嘴不语,沉默片刻回道:“当时在场的人里,你最俊。”

  说罢,她面色稍显尴尬,有些局促的离开了。

  留下顾南贞一人愣在原地许久,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后,默默说了句:“这个……确实!”

  —————————————

  据赐婚十几天后,谢顾两家,在皇帝挑选的一个黄道吉日嫁娶。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护国将军府十里红妆,京城首富的外孙女,送掌上明珠出嫁。

  谢婉凝的娘亲纵使万般不舍,可女大当嫁,心里既有高兴也有难过。

  谢定坤是最难受的一个,这个女儿打小最疼爱,都说脾气性格最像他,在他眼里比自己两个儿子还金贵,如今养到十七岁,竟是让顾家白白捡了便宜。

  送亲队伍出发后,小儿子谢民强看着老父亲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爹,不至于吧,以后少了个惹你生气的,不好吗!”

  “好,当然好,老子以后专揍你一个!”


第6章

  宣平侯府这边,偌大的金字府门两边立着两座石狮子,每个石狮上挂着喜球。

  顾家给的排面很足,红毯从客堂一直铺到府门外的几十米,沿着红毯两侧都有丫鬟候着。

  整个顾家喜气洋洋,宾客盈门。

  “李管家,快点快点,新娘子快到了,都准备上!”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街市,朝着宣平侯府方向前进,十里红妆送将女。

  笙箫奏凤凰,鼓乐迎佳宾。

  宣平侯府这边,长公主忙里忙外的吩咐着下人,顾平父子俩招呼着宾客。这对于他们顾家来说,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没一会儿,轿夫落轿,谢婉凝蒙着金丝龙凤盖头下来。

  顾南贞下马,手持喜绸一端,另伸手接她,轻轻递过喜绸,只见一双素手递来,二人各持喜绸,由顾南贞引着她慢慢进府。

  宣平侯府给了她好大的排场,顾家作为公婆真没把两位老人的恩怨牵扯到他们小辈头上。

  婚礼热热闹闹的进行着,正当二人刚拜完堂,准备把新娘子送入洞房之时,府外传来一声吆喝。

  “皇上有旨,宣平侯接旨。”一侍卫下马宣旨。

  众人都以为是皇帝给两位新人祝福来了,但是这侍卫的举止看上去也太着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北境漠国来犯我南国边境,情况紧急,特命宣平侯接管运输粮草一事,免前线将士后顾之忧,钦此。”

  什么!漠国?那不就是北境那边吗?漠国竟然主动来犯!

  谢婉凝赶忙问:“二皇子可也是随军出征了?”

  “谢老将军作为统帅已经整装待发,与二皇子、少将军兵分两路出发,若不是事态紧急,也不会在两位大婚之日出征,圣上也是万不得已。”

  兵分两路,意思是大哥还是跟赵仲君一同领兵出征,她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她以为阻止了皇上征服北境的想法,大哥就不用和二皇子出征北境,也就不会战死……万万没想到走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

  不行,到底当初大哥战死的真相是什么,是不是二皇子搞的鬼,她必须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你我拜过天地,就是夫妻了,夫君可否现在把盖头掀了?”

  谢婉凝头上还蒙着盖头,顾南贞大概猜到她接下来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一旁的父母亲和宾客们,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哪儿有在这儿掀盖头的呀。

  盖头掀开那一瞬间,顾南贞也为之心动,朱唇粉面、鲜眉亮眼,那是一张五官精致的瓜子脸,只是此刻眉头紧锁,满脸担忧。

  他见惯了她精简利落的模样,如此动人的打扮还是头一次。

  见顾南贞有些发愣,谢婉凝顾不上其它,向堂上的宾客和公婆鞠躬行礼,道:

  “明月向公婆、夫君以及在场的诸位道个不是,如今国家有难,谢家自应保家卫国,明月作为将军之女,也想出一份自己的力,想要和父亲、兄长一同出征,感谢诸位到场参加婚礼,今儿的宴会照常进行,只是明月有事要先行一步,还望诸位、公婆、夫君谅解!”

  说罢,来不及管顾平夫妻和顾南贞的反应,谢婉凝夺门而去,骑上门口的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去皇城。此刻,父亲、兄长应该在那里集结军队,待命出发。

  皇城脚下,主帅谢定坤整顿好一切,准备出发。谢老将军带着小儿子谢民强,与副帅杨将军一路,从东边出发,二皇子赵仲君和谢国富带军从西出发。

  一声令下,十万兵马同时出发。这时,从城内传来一阵马蹄声,谢定坤定睛一看,是谢婉凝。

  “今儿是你大婚的日子,你来这儿干什么!”谢定坤知道女儿的意图,大声劝阻。

  “爹爹了解女儿的性子,您劝不了我的,我跟着大哥这一路出发。”谢婉凝的语气十分坚定。

  谢定坤知道,她是非去不可了,“也罢,我谢家出来的女儿不比男儿差,跟你大哥一起要多听他的话,战场上切不可一意孤行。”

  “女儿明白!”

  正当谢婉凝转身要走,看见队伍里的谢民强,谢婉凝大惊问道:“爹爹,民强才16岁,他——”

  谢定坤扬手打断她的话,厉声回道:“你觉得你能劝的了他?危难关头,不卫国哪儿有家!”

  刚才杨将军也在劝他,此行凶险,好歹留一个小的在家,可是他的这些儿女,一个个比他还倔。

  行军队伍正式出发了,谢婉凝早已换下婚袍,卸下头上的珠钗玉翠,一身红衣,行头利落的骑马走在队伍前面。

  与他们一同并驾的,还有二皇子赵仲君。

  既然大哥出征北境这件事已无法改变,那她此次前来,就是要让赵仲君成为那个战死的人。他不是想要军功吗?马革裹尸,可是一个军人莫大的荣耀。

  “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打扮,让人眼前一亮。”赵仲君仔细打量着她,眼神别有意味说道。

  谢婉凝没有理会他的话,想起上一世她与他成亲当日,除了父亲给的嫁妆,他哪有给她什么排场,老皇帝当时不看好他们,要不是外祖父出钱出力精心操办,那场面像极了谁家纳妾。

  可就是那样,她竟然都觉得无比幸福,只因为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想到这里,谢婉凝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愚蠢至极,不免冷笑一声。

  赵仲君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一个声音打断。

  “谢婉凝!”

  队伍后面传来一声呼叫,谢婉凝骑马走出队伍,避免挡到其他人的路,向后一看,原来是顾南贞骑马赶来。

  “你怎么来了?”谢婉凝不解的问道。

  顾南贞没有立马回答,从怀里掏出一个一个小药箱递给她,叮嘱道:

  “边境气候多变,注意保暖,我略懂医术,里面装的是我自己配制的药丸,若是受了伤吃白瓶里的,红瓶里的可做日常保养用,最后……祝,凯旋而归。”

  看着手里的药箱,谢婉凝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回道:“今日之事,你们家多担待,等我回来再向公婆尽孝。”

  “你只管放心去做,爹娘那边他们会理解你。”顾南贞安慰道。

  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们在这里儿女情长,谢婉凝拿上药箱,回他一个明朗的笑容,便随军而去。

  顾南贞看着行军队伍一点点走远,那一抹亮丽的红色也渐渐淡出他的视野。

  方才谢婉凝一听传旨侍卫提到二皇子,神色十分担忧,他大概能猜到她此行的目的。

  赵仲君那人心思歹毒,看似与世无争实则一直觊觎皇位,这个时候以监军名义随军出征,定是有他的目的。


第7章

  宣平侯府内。

  长公主赵辛卿帮着宣平侯顾平束发戴冠,两人夫妻恩爱二十多年,一方虽贵为公主,却不曾摆过君臣的架子,日常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

  “军需方面你要多多上心,切不可像以往二人斗嘴那般使性子。”

  长公主给顾平戴上官帽,语重心长说道。

  “你夫君在你眼里是小肚鸡肠之人嘛?事关国家大事,我们两家已成亲家,我怎会如此!”

  顾平理了理衣裳,嘱咐几句家里的事,便出门办事去了。

  见父亲已经出门,顾南贞也差不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悄悄溜出去。不料前脚刚踏出自己房门,马上被大哥顾清之叫住。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待着。”顾清之一手拎住他的衣领,有些无可奈何说道:

  “朝廷已经派大队人马过去,谢杨两个将门出动,父亲也在努力准备军需,你还有必要掺和吗?”

  顾南贞付之一笑,脸上显现两个迷人的酒窝,他目光炯炯道:“谢家女儿当如此,我等男儿又怎能安然享乐,兄长放心,我自会照顾自己!”

  兄弟二人在廊道谈话之际,长公主和丫鬟从对面徐徐走来,顾南贞赶紧拽上他哥躲藏角落里。

  “燕儿,你回头跟李管家说,把马圈里的白马和其它马匹分开养,那匹白马长的最壮,跑得最快。”

  “是,长公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丝毫没注意角落里躲藏的兄弟二人。

  顾南贞淡然一笑,跟兄长使了个眼色,便一溜烟绕到后院牵马去了。他得赶在父亲回来前走,不然的话很难走得掉。

  ————————————

  一晃,谢婉凝随兄出征北境一月有余了,这几十天里双方交战数次,军民一心,总算把当时被漠国占领的边境城池一一收复。

  漠国与南国中间隔着北境,那里不属于任何国家,气候严寒雪山绵延,常年覆盖着大雪,常人难以生存。

  接下来,只要把漠国人赶入北境内,他们此行就算大功告成。

  夜晚,城外驻守着谢国富带领的大军。

  军营内,谢婉凝以校尉身份,和大哥以及几位将领商讨着对策。

  “漠国这帮崽子,接连吃败仗,竟然还不死心,还敢在周遭徘徊。”一个将领拍桌咒骂道。

  谢国富认真观察着地图,思索片刻想问问谢婉凝的看法。

  谢婉凝想了一会儿,在地图上比划着,说道:

  “现在我们是转守为攻,周围地势险要,对我们很有利,漠国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会有所防备,我认为,若是我们发起进攻就利用山林地势消耗他们兵力,若是平地应战的话——”

  “打完就跑,不要恋战,穷寇莫追。”谢国富接上她的话,他们不是第一次战场上合作,兄妹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他们本就是跨过北境而来,只要我们后方补给没问题,就能跟他们消耗的起。”一旁的将领附和道。

  可若是能烧掉敌方军营的粮草,会对目前整个战况事半功倍……谢婉凝在心里暗暗思考,她心里有这个想法,可是说出来大哥肯定觉得她太过于冒险。

  一番商讨下来,谢国富他们暂时确定了进攻方案,便让谢婉凝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月黑风高夜,营地在火把的照耀下,也算明朗。军营旁边的树林里,夜鸦鸣声阵阵,衬得夜色更加神秘。

  “主子,这是您吩咐的药。”

  一蒙面男子双手把一个药瓶奉给面前的主子,只见赵仲君一脸阴笑着,若有所思的收下了药瓶。

  “主子,为何不直接杀了那兄妹二人,何须多此一举。”蒙面男子对自己主子的行为,有些不解。

  赵仲君端详着手里的药瓶,轻蔑回道:“现在还不是时机,等他们完全取胜,本皇子坐享其成,到时候再解决他们兄妹二人也不晚。至于这药……”

  向来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才能另寻他主,否则,他宁愿毁了它!

  想起平日里那张孤傲、从不多看他一眼的脸,如果这药吃下去,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傲的起来……

  营帐中,谢婉凝伏案而坐,回想起刚才和大哥他们讨论的对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大哥商量关于偷袭敌方粮草这个计划。

  “谢校尉,将军让我给您送药过来。”

  营帐外,一个小兵打了声招呼,在得到谢婉凝允许后,走进端上来一碗药。

  “大哥也太大惊小怪了,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下次不用再送药过来。”

  说罢,谢婉凝端起小兵送来的汤药,一饮而尽,随即把碗还给了他,便不再多说让他出去了。

  前几日一次对战中,她不小心被敌方一支箭刮伤,没伤到骨头,可她大哥这几天非要让人煎药给她端过来。

  接着,谢婉凝拿起案上的地图,准备细细研究,想计划烧粮草方法。

  可是没看几眼,她渐渐感觉身体不太对劲,心跳的好快,脸颊发烫,身上也越来越热……刚才那个药不对劲!

  果不其然,她试图站起身子,手脚却不听使唤,甚至开始头晕脑胀、思绪飘然……她想喊人,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微乎其微。

  有人给她下了春药!

  眼看自己的身子有莫名的反应,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谢婉凝想努力保持意志清醒,可是这药劲儿太大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拔出腰间的短刀割伤自己的手掌,她这一刀非常深,整个手掌瞬间鲜血直流。

  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恢复了理智,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她想起营寨不远处有一条溪流,冰冷的河水应该有用,于是努力爬起来,准备出去找溪流。

  不等她爬起来,营帐进来一个人影,等她踉跄着站起身细看,来人是赵仲君!

  这个畜生,怪自己光想着大哥那边,对他疏忽大意了,就不该留他活到今天!

  赵仲君一脸诡笑的看着谢婉凝受伤的手掌,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缓缓说道:

  “你营帐周围的人我都支开了,别挣扎了,这药劲儿很大,除非与人交合,不然你——啊!”

  不等他话说完整,谢婉凝抬腿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裆部,只见赵仲君吃痛喊叫一声慢慢倒地。

  他太大意了,谢婉凝好歹是练家子,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拿捏。

  趁他倒地功夫,谢婉凝赶紧跌跌撞撞跑出帐外,晕头转向的摸索着溪流的方向。

  可是手掌上的疼痛抵不过药劲儿,慢慢药劲儿又上来了,谢婉凝死咬住胳膊,让自己一定要撑住……

  “谢婉凝!”

  顾南贞从背后喊住她,看她情况不太对劲,赶忙箭步上前扶住她。

  谢婉凝此时意识有些模糊,加之手掌还在不断淌血,待站稳后看清来人,有点不敢相信的叫出名字:“顾南贞?”

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谢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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