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有点黄,边角上已经起了皱纹,明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好像是从清朝坟墓里挖出来的,附近的风一吹,莫名的腐臭随风飘散,臭气四周的人纷纷捂住鼻子。
徐元化尽力忽视赵缎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强撑着走上前去,一根手指提起遗嘱,尽量快些查看。
刚贴近鼻子,又是一股别样的恶臭传来,徐元化厌恶的皱皱眉,终究还是看了下去。
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清几段话,其余便是黄黑相间的污点,徐元化是读过书的大老板,除去有污点覆盖的地方,其余地方倒是认了个七七八八。
遗嘱里提到了财产分配,将仅有的几份财产捐赠给学校,出乎意料的是,遗嘱里居然提到了徐懿。
歪歪斜斜没有笔力的字迹中,徐元化只能尽力分辨提及徐懿的地方,不知为何,写到这里的时候赵缎有些慌张,字写错了好几个,字体歪歪斜斜的。
遗嘱上说,徐懿待她十分严苛,时常言语辱骂或是殴打她,在徐元化有事外出做生意的时候,也经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偷家里的钱和好东西。
徐元化倏忽有些沉默。
先前家里丢了一百块钱,他以为是儿子拿去和同学出去玩了,再先前,儿子丢了一双六百块钱的鞋子,他以为是哪家穷小子实在眼馋偷走了它,属实没想到皆是徐懿的手笔。
望向不远处颤抖着几乎跪到地上的徐懿,徐元化突然来了怒气,上前便是一脚踢去,冷笑道:“徐懿,你可真心疼咱妈!”
徐懿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脸已满是泪痕,抖抖索索道:“哥!哥!这是……这是假的!”
“假的?假的能跟着娘入土?”徐元化不怒反笑,重新拾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遗嘱,规规整整将它平铺在地上,而后捏起一角,小心的递给村长。
村长忙不迭接过遗嘱,差点被其中的恶臭熏昏在地,好在他忍住了呕吐的感觉,提着遗嘱仔细的看。
“啧……徐懿,人丑多作怪啊。”村长毕竟是一村之长,不好意思当众说什么有损礼节的话,只是此时也被这些密密麻麻的指控气到,跟着徐元化一起不怒反笑。
周围人有些明事理的,已经悄然猜出来事情的发展,纷纷以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看着徐懿,徐懿面色发白,已经完完全全跪倒在地上,尽管如此,她却依旧坚持己见,声称自己没有虐待赵缎。
“究竟是不是,进警局再说吧!”徐元化懒得同她多说话。
去年他二人就因为赵缎的去留问题大吵了一架,去年徐元化还未发展起来,赵缎硬是被徐懿留在了她家,今年发展起来了,再去找徐懿想让赵缎享福,她又不乐意了。
小伙子们见大局已定,纷纷重新将棺材合好,抬到地下重新埋葬起来。
徐懿送上警车后,徐元化想要开私家车跟着前往警局,却鬼使神差的,在即将离开坟墓旁时回了头。
他恍惚看见有个老人站在原地冲他挥手。
而老人胸前,镌刻着一颗炽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