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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沙尘暴、周公解梦梦见沙尘暴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陈卓特约通讯员徐腾裕

“爸爸,你只想再去几天吗?“一只手拎着笨重的行李箱,一只手紧紧拽在女儿的小手里,站在家门口的空军工程大学的一位科研组成员姚晓刚说:“虽然有无数遗憾,但还是哄着女儿说。”等爸爸回来,我给你买礼物。

这一等,究竟是多久,姚小强自己也说不清。

8月下旬,刚出差回家待了两天,姚小强又踏上了赶往驻华北腹地某部的列车。

“这次我们带着去年的研究成果,直接前往部队驻地参加演习。让成果接受战火检验,我们一直等着这一天。”姚小强道出了科研团队共同的心声。

去岁,团队赴戈壁参加部队驻训长达242天。今朝,7名骨干队员一道,又一次踏上了赶赴演兵场的征途。

征路如虹。回想起去年那些同吃同住同攻关的日子,飞驰的火车上,他们仍有聊不完的话题。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如火岁月,也是一次剑指苍穹的探索之旅。

队员们在保障演习时,遭遇沙尘暴。

大漠初体验

去年夏初,西北戈壁。

雨中夹着冰雹、砂砾扑面而来。初到驻训基地,队员们便遇到了当地人念叨的“10年不遇的8级沙尘暴”。团队技术总师李兆展耳朵里塞着卫生纸,奋力抡着铁锤,敲打着固定帐篷的铁钉。

“李总师,歇歇吧,这地方不适合架设装备,你想降到装备性能要求的参数以下基本不可能。”旁边走过来的一位基地工作人员说。

“我还不信这个邪,挖!”59岁的唐宏教授关节炎又犯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语气中透着坚定。“往深了挖,上面是碎石,等见到土就好了。”

唐教授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队员们纷纷挥动锹镐挖坑。直到将近2米深的圆坑里铺上石墨烯、注入水,测量仪显示的电阻值终于降至标准范围内,入驻戈壁滩上的第一个“拦路虎”才得以解除。

吃盒饭、住帐篷,在戈壁滩上是基本“标配”。有人说这种生活条件是团队“自找”的——为便于和航空兵部队协同试验,团队放弃条件较好的驻训点,主动驻训在周围没有任何保障条件的茫茫戈壁。

“这么‘隆重’的8级沙尘暴都来‘欢迎’我们,我们更要干出点名堂来。”李兆展一脸轻松,和同事们开起玩笑。

其实李兆展心里底气并不足。“一期工程完成效果不是很好,所以我们接手二期工程也不被看好。”李兆展说,我们得挽回荣誉,这既是使命,也是军人骨子里应有的气节。

大家都在争一口气。

大片的沙蒿让易过敏体质的李进副教授异常难受,几乎每晚都是用嘴呼吸,严重时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将手腕、鼻子全部用毛巾包裹后坚持工作。

行走在戈壁滩上,唐宏用上了膝盖助力器,硕大的迷彩口袋里,鼓鼓囊囊地装满了降压药和治疗哮喘的药。

向戈壁出发前,程小震副教授2岁的小儿子查出肾结石,断断续续高烧不退。戈壁滩上,他一边担心儿子,一边忙着手中的工作。

当时,队员们分散在4个点位,另有内场、塔台、指挥所配合人员,整个试验团队涉及10余家单位、50多人、7台车都需要程小震统筹协调。

那一天,身兼数职的他累得病倒了。他仍坚持把第二天的工作安排好,才去医院。

凌晨2点,躺在病床上的程小震醒来就问队友:“试验数据分析得怎么样?”

“试验还有5个小时才开始。”

“我迷迷糊糊感觉试验已经做完了。”原来,程小震做梦了,梦中他都放不下试验。

出发当天,姚小强副教授的小女儿刚出生7天。接到任务,他没说二话,直奔戈壁滩……

“还真是怪了,我们家家似乎都有一本难念的经。242天,我们居然都挺过来了。”回忆往昔,大家相视而笑。

试验攻关中,队员们齐心协力。图片由作者提供

逆风向战行

大漠狂风,飞沙走石。

团队成员唐宏、李兆展、程小震、师剑军、姚小强、李进、张杰明等7人战位距离很远,分别在5个作业点跟飞试验。近的作业点离宿营地六七公里,远的则在40公里以上。整日东奔西跑,个个灰头土脸。然而,留在镜头里的他们,常常都是比着“剪刀手”,笑容像戈壁的太阳一样灿烂。

刚刚适应了戈壁的艰苦环境,随着工作的深入,试验遇到的技术困难才是真正难啃的“硬骨头”。

“地空导弹为什么捕捉目标比我们空空导弹更快更准?”隔行如隔山,刚开始与航空兵部队协同试验时,他们发问。

类似的沟通障碍不在少数,“话都说不到一块,还怎么深入沟通试验?”李兆展带领团队下功夫“补课”。导弹兵开始研究航空兵的作战机理和数据规律,再化为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给对方:“弹上导引头这个‘小眼睛’和空空弹类似,但我们地面还有制导雷达这个‘大眼睛’盯着天空,帮助‘小眼睛’发现目标,两只‘眼睛’一起看,更准更狠。”就这样,一来二去,双方认知逐渐深入,交流就无障碍了。

队员们心里清楚,此次试验任务,时间极为宝贵——飞行员全年飞行训练小时数有限,每一个飞行日中可用于试验的飞行窗口有时只有短短几分钟,要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尽可能多的试验,一个架次都不能浪费,一分钟都不能错过。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李进就和大家一道进入“临战”状态,早早蹲守在试验场,等候飞机起降时的“窗口期”。那几分钟里,他们要迅速积累试验数据、捕捉飞行信息。晚上,再连夜开会发现问题、剖析问题,制订修改方案,确保在第二天的飞行日之前,及时改进、重新试验。那些日子里,简陋的帐篷里人声嘈杂,他们时常讨论到后半夜。

3个月后,第一型试验圆满完成。有了基础,队员们加快试验节奏,逐步同时研究2种再到4种型号……猛然递增的视频和数据又带来新的问题。

深夜,戈壁滩上的风似乎要掀翻帐篷。大家瞪大双眼,要从将近10GB的资料中逐秒逐帧查找问题、分析数据,再试验修改、解决问题。

一次,长达3小时的视频数据中,藏了个一闪而过的Bug,让试验结果总是出问题。队员们三人一组,一次又一次“放电影”,一组看花眼换另一组接着上,轮流交替捕捉……

任务繁重,意外频发。

加改装系统最后时限已定。然而,因其他演训任务冲突,赶赴任务区的加改装部队大多超过预定到达时间。试验时间大幅缩减,李兆展带着何杠、程小震等人兵分多路,连轴转、通宵干,仅3天时间就完成了一套装备的加改装试验。平时,这最少需要两个星期。

“每当遇到似乎不可征服的困难时,唐宏教授就鼓励大家,我们今天的试验是为了明天的战斗力,就冲这个,谁服输谁就是逃兵!所以大家都在拼命干。”李兆展说。

终见新曙光

阵阵巨响,撕破长空。

这是去年深秋演习场上的一幕:首个加改装该套训练系统的导弹营“笑傲群雄”,实战对抗战果超过其他8个兄弟单位战果数量之和,该系统一战成名。

“值了!”那一刻,在戈壁攻关7个月的李兆展,听到同行说:“你们地空导弹兵打得太好了!”他鼻子一酸,热泪淌下。

当初设计算法,李兆展是在不断挑战自我。200多天的求索,他和大家反复分析数据、优化算法、迭代升级,有时一个算法得修改十几次,只为算法更精准、部队使用更顺畅。

胜利的曙光,往往都在多坚持一秒。

加改装某型装备时,正值去年年底。室外-20℃,受装备作战半径限制,可选的试验地点非常有限。

程小震和戈壁滩较上了劲,带着部队开着越野车,在茫茫戈壁上到处撒网选点。先东西向走了60公里无果,后又向北走出20余公里,他们终于找到满足试验条件的位置。最终,“网”没有白撒,验证装备参数时,这个点的效果最佳。

进驻戈壁4个多月后,队员们已完成预定任务。面对战绩,唐宏勉励大家:“咬咬牙,早走一步、多走一步,落后的差距才有希望尽快赶上。”

而后,1个月内,20余人、10台车兵分三路,先后辗转江西、广东、山东等5省6地保障重大演习任务,累计行程28000余公里。

“回家”那天,正赶上学院年度总结表彰大会。作为团队代表,李兆展没来得及准备讲话稿,就匆匆走上台:“我曾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段黄沙滚滚的视频,有人问是不是去火星架设Wifi了,我说,我们不是去架设Wifi,而是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今年初,在大漠攻关242天后,团队成员终于带着超额完成多型系统加改装试验任务的战绩凯旋。

“提高科研服务打仗的贡献率,不只体现在作战部队,还要第一时间进课堂。”去年,试验期间,师剑军、李进等教员还抽空回学校上了课。

2个月的课程要压缩为1个月讲。许久没有上讲台的师剑军,底气十足。他拿着从戈壁滩带回来的装备模型,从装备性能原理讲起,到与航空兵演习的实战化经验收尾,一堂冒着戈壁“沙尘味”、战场“硝烟味”的课,让学员如痴如醉。

朗月当空。如今再次相聚戈壁,队员们看着车窗外被月光染成银色的戈壁滩和座座军帐,犹如看到了制胜未来空天战场的胜利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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