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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杀猪〉梦见杀猪杀不死是什么意思?

作者:乔木

每当春节买年货的时候,小时候家里过年杀猪的情况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想到油腻的肉,脖子会下意识地咽口水。(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莎士比亚)(在我看来,是一个季节)。

那个时候,家中有了余粮,父母每年年初都会到集市上抓头小猪崽回来饲养。

那时,养猪有多重目的,一来能够积攒粪肥,将平日里人畜的粪便连同那些棒秸叶子、麦秸、烂草和家中的生活垃圾倒入深深的猪圈里,连同猪自身排出的粪便,混合到一起,借着猪的来回踩踏,将粪肥压实、发酵,一俟圈满,就将粪肥清出来堆到一边,待到秋后,猪圈旁边已经矗立起一大垛粪肥来,完全能够满足自家田地的需要,撒到地里都是上等的有机肥料。

二来平日里的剩饭剩菜、刷锅的泔水倒入猪食里喂猪,通过猪体内循环又变成了上等的有机肥料回归大地,既充分利用了资源,避免了环境污染,还能变废为宝,是最原始、最朴素的绿色循环。三来到年底将已经养肥养大的猪宰杀掉,留下一小部分自用,剩余的全部拿到集市上或者街口上卖掉,既可以给家里省下买肉的钱,又能攒点儿整装钱,还能赚套猪下货,归纳起来,算是四全其美。

每年腊月二十前后,圈里那只被父母精心伺候、舒舒服服享受了一年的大肥猪,做梦也想不到,饲养的它的主人已经决定送它上路了。院中有位艺高胆大的大爷擅长杀猪,院中谁家杀猪几乎都请他操刀。盘算好了杀猪的日子,父亲会在头天晚上装盒烟卷到包括那位大爷在内的左邻右舍家中,请他们过来帮忙。杀猪那天,往往是午饭过后,帮忙的乡亲们就陆陆续续过来了。

先到猪圈里几个人手脚并用,摁头的摁头,抓腿的抓腿,捆绳的捆绳,将猪的四肢捆好,或四个人抬着或用小拉车拉到家里,先放到借来的地磅上过秤,看看究竟有多重,最后能出多少肉,也好心里有个数。庄户人家嘛,凡事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要有个“明白符”。称重完了,父亲和乡亲们抽根烟稍息片刻,就将猪抬到了“断头台”上,这“断头台”其实是家中吃饭用的那种低矮的四方桌子,猪的块头那么大,没张桌子盛不下,再者放到桌上,便于杀猪的动刀。

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我生性胆小,不敢见血。因此,每当这时,我总是心里慌慌地逃出门去,跑得越远越好,远到听不到猪的嚎叫声为止。心惊胆战地在外面盘桓了好长时间,琢磨着那猪已经寿终正寝了,这才回家。果不其然,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多半那猪已经被打足了气放入盛满热水一口大铁锅里了烫着了。说到这打气,是从猪的后腿上割个豁口,再拿跟铁条从刀口处慢慢伸进去向皮下各处通,通完或用嘴吹或用打气筒打,直到将猪吹得圆圆鼓鼓为止,再用麻绳将豁口处捆好。我只见过一次用嘴吹气的,当时几个人轮番上阵,每个人腮帮子都憋得鼓鼓的。

吹气或打气的目的就是将猪身绷紧、皱褶撑开,便于褪毛。烫得差不多了,将猪从锅里抬出来重新放到方桌上,一两个人拿着刮刀将猪毛从头到尾刮掉。不消多长时辰,除了猪头和腿腋脚那些实在撑不开的皱褶处,基本都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白白胖胖的,煞是喜人。

褪干净猪毛,将肚膛清理干净,杀猪基本算是完成了。我们那时候还小,自是不会考虑这些问题,我们盼着等着的是猪尿脬,等那位大爷将尿脬摘拔出来,迫不急得的我们赶紧上前接过来,找跟细塑料管插到尿管里往里吹气,将其吹得紧绷绷的,再用细绳系紧,或者栓到一根长棍上像个灯笼似的挑着或者到门前的空地上和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小伙伴们踢着玩,尿脬上残留的猪油极易沾土,一会儿工夫就脏乎乎的了,可我们全然不顾,依旧踢得兴高采烈。

城里小孩有城里小孩的玩具,乡下小孩也有乡下小孩的玩头。一个猪尿脬也能被我们开发成玩具,从中觅得不少的乐趣。我们在外面玩得昏天黑地,大人们在家里早已将猪收拾得利利索索,猪头和四肢已被砍下,将连同那些内脏、肥肠一起煮熟后熏制,用来招待年后来拜年的各路亲戚。

自家留用的后腿肉也已被切下来,挂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过两天煮方肉、炸丸子、剁肉馅,留得本就不多,很快就会用光。剩下的则被分解成两大片,等到明天推到街面上或者集市上卖掉。此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都跟着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可有一样,那些留着过年用的“硬菜”是舍不得动的,不过割点脖梗处的肉,炒几个青菜,再放些肉和冷却后的猪血炖锅杂烩菜。那时好多乡亲喜欢脖梗处的肉,都管这叫“血脖”,说“血脖肉”吃起来特别香。及至后来长大,参加工作,偶然听说,这地方的肉居然致癌,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回家和父母与乡亲们谈起,劝告他们再不要吃“血脖肉”了,他们都笑了,说现在的猪跟那时候的猪一样吗?品种不一样,吃得也不一样,那时候的猪都是本地土猪,喂多长时间吃得是啥,现在的猪都是外国品种猪,喂多长时间吃得又是啥,你现在再上哪里找那二指膘的土猪肉去,都薄薄的一层膘跟纸似的,哪还有猪肉味啊。再说,那时候猪打针也少,一年下来,毒素早排没了。

言归正传,再回到“杀猪宴”。庄户人家平日里伙食清淡,母亲做的那些菜已经算是大荤了。几个人喝着便宜的瓶装酒,就着这些简单的菜肴,吃得有滋有味,喝得满脸放光,一边吃喝一边啦啦家常,说说一年的收成、明年的打算,聊聊各自庄稼的种法,议论议论哪里的种子好、哪里的化肥价钱便宜,间或啦啦张三李四的家长里短,等等。他们在里屋吃喝,母亲和我们这些孩子们是上不得桌的,母亲在外屋的小方桌上给我们盛上一大碗杂烩菜,拿出溜好的新蒸的过年用的馒头让我们先吃着,母亲却不急于吃,而是趁着那杂烩菜热着,用家中的大海碗盛满了,分头给左邻右舍送去。家中的顶梁柱在这里又吃又喝,家里的娘们孩子也得跟着尝尝荤呐。

那时候,乡亲们的感情是非常朴素的,尽管有些可能会为点芝麻谷子的小时吵得鸡飞狗跳,见面都不打招呼,但多数还是相处融洽,况且父母又是出了名的好人缘,与左邻右舍都处得不错,彼此之间有啥需要帮忙的,但凡有空都是有请必到,逢年过节也少不了礼尚往来,东西并不贵重,无非一片心意。待到里屋的人酒足饭饱之后,父亲总会借个引子把那位杀猪的大爷留下,给他割两斤肉带回去,算是对他额外受累的报答。其他几个人心知肚明,都打着哈哈赶紧离去,并不眼红。

第二天一早,父亲将计划卖掉的猪肉推到街面上或者集市上去卖,因为肉质好,好多时候不需多长时间就卖光了。回到家,父亲把钱捋平点好交给母亲放到柜底或者炕席下面等认为隐蔽安全的地方,然后俩人合计合计这一年猪吃了多少粮食,出了多少肉,卖了多少钱,最后一核算,其实并没赚到多少,这还没算人工钱呢。不过是攒了个整装钱罢了。每当这时,父亲总会对我们兄弟姊妹几个说,孩子啊,还得好好念书啊,指望种庄稼、养猪,一辈子翻不了身。虽然现在看,父亲的话未免太过绝对和偏颇,可对于当时没有多少文化的父亲来说,读书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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