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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枯草~

我等待着的死亡的到来,这个昏暗的地下室,灯关着,门开着,死亡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安静,空荡荡的感觉又增加了几分。(莎士比亚)。

我坐在椅子上,整整一天,不动不弹,不问世事,不问气候,不问菜价,我想,这些早就与我无关了吧!

我看着门外那一方夜色,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映入我眼帘的只是一块纯黑布,又一天了啊,我又活了一天,离死亡越来越近。以前,我对死亡的看法是“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而现在我居然会害怕,害怕死亡的到来。害怕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你离死亡的期限只剩下一天”。我是真的害怕了。

苟活了七十多个年头,我应该感到满足。有人说在痛苦中活着,死是一件幸福的事,我半死不活,一大堆疼痛在侵蚀着我的意志。我常常幻想,待有朝一日这些疼痛随西风吹散,只剩一身瘦骨,等到来年春天时一定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我忘了我身上患的各种大病小疾,也不敢再向往美好的生活,不敢再憧憬每一个明天。我也许没有明天,夕阳会是我的归宿。多少年来,我一直都是被可怜着,可怜我无妻无子,可怜我百年多病独登台,可怜我在一日三餐上孤军奋战。被政府可怜着,所以才有了五保户、低保证和养老金。我被还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亲戚可怜着,所以才会有轮流照顾我的衣食起居的人。

我缓缓地抬起手,伸向那线式的开关,想要开灯,可是,灯闸线摇摇晃晃,当我触摸到它的时候它又跑了,跑了又回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挪动着身子,任由疼痛在加剧,我只想达到我的目的,这也许只是白发苍颜后的执着,我的目的早已不是想要开灯这么简单了,而是想要完成心中的那一点点执念,七十多年了,我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给自己什么压力,过完一天算一天,没有目的,没有梦想,没有计划。可现在,我严格要求自己必须把灯开了。

疼痛还在加剧,那种从骨隙里头发出来的致命的疼痛,沦陷得又似乎成了坚强的理由,我还在挣扎。在我的手触摸到线条之后我用力一拉,灯亮了,我却倒在了地上。我像是在自导自演的小丑,打开灯看着自己的丑相。

我一次又一次试图爬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一次又一次以失败告终。我不断地呻吟着呐喊着,引来了路人甲乙丙丁,我渴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可他们一个又一个蹒跚而去,留下一个个绝望的脚印。

我像一只仰翻了的甲虫,狼狈不堪。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泥土里面,以手拖动着整个身躯,匍匐前进,指甲内都流出了血,把指甲内的泥土都染成了棕色,不,那是红色,血的颜色。我抬起脚来,用了很多很多的力气支撑住双脚,步履艰难地移动着双脚,重新坐回我的椅子上,我满意地笑了,今天,我挑战自己成功了。

将近20:00,帮我煮饭的人还没有来,可能不会来了吧,照顾我并不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有权利不来的,我不怪他们。

透过那暗黄的颓废的光线,我看到墙角里有一株小草,叶子上落满了灰尘,地上还有几片枯叶,不要伤心叶子的掉落,因为龚自珍说过“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可怜的小草,是谁给了你生命,让你这般在土地上,既然给了你这一身绿的欢乐,为什么偏偏又要一片一片收去呢?我想我们都一样,是一株孤草,抑或枯草。

是她,她来了,给我煮饭的人,手里拿了几颗白菜,问我有什么活要干,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吃,让她给我弄几包药下肚,然后把屋里的屎尿端出去,把换洗衣服洗干净,把大水桶刷干净……

她说我像她死去的爷爷,我说怎能不像,我是她死去的爷爷的弟弟。她的到来让屋子增加了几分生气,她嫩稚的脸上开满了花一般的笑容,一些细碎的声音活跃起来像是在驱赶死神,我的心总算有些慰藉。我闭目带笑,一行清泪在我沾满灰土的脸颊上缓缓滑下。

我在广漠澎湃的黑暗深处,一点萤火似地自照着,步履艰难的向前摸索,或许在下一个梦,我梦见蓝天白云下,有清风掠过,沉重的肉身变得轻盈,每一次呼吸,都化成云朵,千姿百态,随心所欲。我转而听到身边有许多人在为我哭,而哭得最悲的是一个小女孩。我似乎梦见墙角那株枯草正在渐渐变得青葱,一朵鲜花正悄悄开放,我闻到了花香,我听到它在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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