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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66岁。每年冬天几乎都在黄河捕鱼，已经30多年了。
摄影师经常在黄河沿岸拍摄照片，知道每到寒冬腊月，黄河主河道外的河汊子结冰后，住在岸边的人们就会下到黄河里“冬捕”。所以，老楚这一身装束，直接就将他的身份告诉了摄影师。摄影师虽然知道“冬捕”，但却没真正见过，于是决定跟拍一下老楚。在将自己的想法和老楚沟通后，没想到他竟爽快地同意了。
老楚家住黄河边的村庄，跟着的三个“徒弟”和他是同村人，年龄都在60岁以上。有的徒弟在黄河里捕鱼的经历比较长，有的则只有一两年，所以，选择哪一条河汊子，在河汊的什么地方下网，基本都由老楚确定。
“夏天的黄河河道宽、流速快，泥沙松软，深浅很难确定，所以捕鱼的难度和危险性都很高，一般人千万别冒险下水。到了冬天，主河道变窄，河滩里的河汊子就多了起来，河汊子水流缓，泥沙会慢慢沉淀，水面就容易结冰，水的颜色也变得蓝莹莹的。”老楚凭着自己30多年的经验介绍，“天冷，加上主河道冰凌流动碰撞，河中的鱼就特别喜欢躲到这些静静的河汊子里，所以，冬天结冰时，应该是黄河抓鱼最好的时候，但要想抓到鱼，还得会选地方，我一般选的是水深有草的河汊子，因为这样的地方藏鱼。”
选择好要下网的地方后，老楚的一名“徒弟”拿着一把装着木头长把的斧头，将河汊两岸靠边的冰块敲碎，掏出两个冰洞，然后用一个电动的、叫做“水老鼠”的工具，带着绳索从冰下穿过，然后再把粘网系在绳索上反拉过来，一张网就铺好在了冰层之下。“一般来说，选好地方后，我们会根据河汊的长宽和深浅，会把带来的网全部下到水里，这样，一旦有鱼，就很难跑掉。”一名姓庄的“徒弟”说。
老庄在下网时，遇到半张别人残留在水中的渔网，他将网拉出水面后，发现上面还挂着两条一斤左右的鲤鱼，便摘下后甩到了岸上。老庄今年68岁，是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捕鱼经验仅次于“师傅”老楚。他介绍，下网后要等一、两个小时，等待期间，最好用手中的木棍或者岸边的泥块，不停地在水面上敲打，让水底的鱼受惊，在慌不择路中触到粘网。
“要是一直驱赶，慌乱跑的大多是小鱼，大鱼不一定跑，可能会卧在水底不动，而是等水静了后再活动，这就是为啥既要撵鱼还要等鱼的原因。”经验丰富的老楚补充说道。
中午12点的时候，7张网都下到水里后，再经过两轮撵鱼的动作，大家开始站在水边休息，静静地等待鱼儿撞网。“这几天的气温有点回升，冰很容易融化，我们上午10点到这里的时候，河汊子边上的冰多数已经化掉，这样更便于我们下网。如果水面全部被冰封住，那就比较麻烦，需要在冰上凿好几个洞来下网。”老楚说，等到了收网的时候，他们四个人都会上手，至于能否网到鱼，那就看运气了。图为下午1点半收网时，老楚的另一名“徒弟”网到了一条3斤多重的江团。
在另一边，老庄所收的网上挂了一条大草鱼，他将鱼从网上一摘下来，抱着鱼就兴奋地跑到了岸边。“这条草鱼有6斤左右，太难得了，最近来这里抓鱼的人太多，每一个河汊子都可能被网了好几遍，能网到这么大的草鱼不容易。”老庄高兴地一边说着，一边将鱼放到了岸上的鱼护里。
等7张全部收完，除了已经收上的江团、草鱼和两条小鲤鱼，其它网上都是“空军”。“前几天，我们村的另外俩人，才4张网，一天就抓了200多斤。”老庄和大家一样，对上午的成绩很是失望，羡慕别人抓得多，也感叹现在抓鱼太难，“弄鱼的人太多了。”
由于上午的收获太少，而时间尚早，四个人一商量，决定在回家的路上，再找一个河汊子看看。图为在另一条河汊子的岸边，老庄和另一名伙伴在查看水的深度。
新找到的这个河汊子冰少，老楚举着一根专门找的树枝，一边试探着水深，一边拉着一张网，小心翼翼地往对岸走去。“这地方有几处深坑，我手里木棍探不到底，还有一处有一些水草，应该会有鱼，先下几张网看看。”他对着几个“徒弟”喊道。
每到一个新的河汊子，老楚都会先行探路或者直接涉水到河道的对面协助下网，他说毕竟自己和黄河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熟悉水情，“一般人，最好不要下水”，因为黄河水无深浅，这一步还是一尺多深，下一步有可能就是几米深坑，非常危险，“即便我下水，对不太熟的水域，还必须穿上救生衣呢！”
这次，四个人一共下了6张网，等把网下完已经是下午4点半，气温开始下降，即便他们都穿着防雨裤，在水中也感到了寒冷的气息。“打打水，撵一遍就收，打水的重点放到有水草的地方。”老楚指挥着大家。按照老楚的办法，四个人开始挥着手中的木棍和其它工具，先在6张网之间打了一遍水，最后又集中到水草多的水域，再次撵了一遍鱼，接着也不再等待水面静止，直接就开始收网。“天晚了，再不收，一会儿就黑了。”图为老楚的一名“徒弟”收完网后，拿着一条不到两斤的鲤鱼展示。
6张网收完，已经是下午5点半。正如老楚说的那片有草的水域，前后两张网都有收获，其中一张网上了两条鲤鱼，其中一条在5斤以上，另一条大约2斤，另一张网上了一条不到3斤的黄河鲶鱼，而剩余的网则是“空军”。
“今天，一共抓了十几斤鱼，虽然数量不多，有点让人失望，但有鲤鱼、鲶鱼、草鱼和江团4个品种，也算不错了。”老楚看到大家把渔网和所带的东西都收拾完毕，就招呼着“徒弟们”在落日余晖下踏上了回家的路，摄影师也将相机收入包中，与他们挥手告别。大河乡土原创作品，未经授权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