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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抱着枪 做梦都在打仗”

万年,坐在小院子里和孩子们聊天是雷吉田(左二)老年人最开心的事。

敌人占尽空中优势,又是扔炸弹,又是机枪扫射,他是支援前线的运输兵,冒着生命危险,每天穿越20里地,摸黑为前线运子弹,送给养。想起战争岁月,雷志全老人说那些年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雷志全老人是国棉七厂的退休老职工,如今,86岁的他是七厂建厂时的第一批纺织工人,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个操着一口河南话的老纺织人,曾经是一名战士,经历过抗战,经历过生死。

父母双亡

老乡帮他穿上军装

“如果不是老乡把我偷偷送过黄河,送到部队,我早就饿死了。”6月12日,在国棉七厂一区家属院雷志全老人家里,提及当年的那些事儿,老人说,当兵时他只有14岁,是当兵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原来,老人的家乡是河南焦作温县,1938年,那里遭受了3年的自然灾害,第一年是水灾,接着连续两年闹蝗虫,颗粒无收,生活已是如此艰难,可还遭遇了日本人的占领。“父亲身体不好,常年有病,当时只有两个姐姐逃到陕西,我和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在家里。可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家里几乎一粒粮食都没有,稍微能搞到一点点的粮食,家人都给我吃。”老人回忆说,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家里两代人就饿死了。“那时我睡在桌子上,看着一屋子饿死的亲人,真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几天。”说到这里,老人几度哽咽。那时日本兵在黄河口支着大炮,想渡过黄河真不是件容易事。“多亏父亲的老乡,要不是他,我也就活不下去了,在他的联系和帮助下,我被部队上的便衣偷偷带过了黄河,成了96军第177师的一名战士。”

顶着敌人的空中轰炸

一趟趟为前线运物资

“一人一件军大衣,5个背包带,一把步枪、200发子弹、4个手榴弹,这就是当时一个兵的全部家当。”老人清晰记得,他们没有行李,站岗时,大衣是用来穿的,睡觉时,大衣是用来盖的。“那时在部队饿不死,但也吃不饱,更别说吃好,每天一个兵两个杠子馍。”因为年龄小,雷志全就被安排到运输连,刚开始只是在团部搬行李,发衣服等,不往战场上运物资,相对还算安全些,可随着在虎牢关的仗越打越吃紧,越打越激烈,战场上需要的物资就越来越多。“后来我就开始和战友轮流为前线的战友运送食物、子弹等。”老人回忆说,当时日本兵的火力集中在空中,每次都是十几架飞机在空中侦察,只要发现有战壕,有抗战部队,直接就用机枪扫射,随后扔炸弹,“白天我们不能送物资,只能等到晚上趁敌人熄火的空当往前线赶。”那一仗打了20多天,雷志全每天都在轰炸声中度过,他告诉记者,虽然没有提枪打仗,但是他却在战场和后方驻地频繁穿梭,让他的精神每天都是高度集中和紧张,“睡觉抱着枪,做梦都是打仗,梦话说的都是‘打打打’!”随后,雷志全和他的部队一直坚守黄河,坚守潼关。

投奔姐姐到陕西

成为最早的一批纺织工人之一

1946年,雷志全无意碰见老乡,听老乡提起自己姐姐在西安,多年和亲人失联,忽然得知姐姐的下落,雷志全很激动,和部队请了假后就到陕西找姐姐。

“见了姐姐后,仗也打完了,就再也没回部队,得知咸阳纱厂(后来的国棉八厂)招工,我就来到咸阳。”老人说,1953年,他又被调到西安国棉三厂,直到1958年,咸阳国棉七厂初建,他又回到咸阳,进了国棉七厂,从此一直在这里工作、生活,直到退休。

“在纺织厂待了大半辈子,虽然当兵只有短短几年,但是,那段记忆是永远无法抹去的,而是刻骨铭心的。”雷志全老人说,他们那代人受尽了艰难困苦,所以他有时也常常会给自己的孙子辈讲讲过去的事情,希望他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现在的幸福和谐。 本网记者 马沅聪 实习生 张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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