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 | 娘，是我不可触碰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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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我的眼泪，是我说不出的伤口-燕语

昨天沈梦文牛猪突然问我。“老人家不在吗？”"也许他根本不知道母亲是我无法触及的伤痛，是我无法说出的伤口。

一提及娘，我最懊悔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娘因感冒住院半月，我白天晚上精心伺候，娘痊愈出院，前三天我不放心，又白天晚上跟随，娘有说有笑，精神状态非常好。娘走的头天也就是2021年1月24日是个星期天，儿子一大早给姥娘掂的小米粥还有水煎包。娘喝了一碗饭吃了一个水煎包，看着娘吃完，上午十点我给娘说我回家洗洗换换，哥在那值班陪娘。我知道，娘一刻也不愿我离开，只要能随时看见我心才踏实，可是娘明明心里不高兴不舍得却什么也没有说。

就这样，我在家仅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哥就打电话说娘昏迷了。三哥打电话劈头盖脸就狠狠训我：“谁让你回家的？”当时的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娘会走。还委屈到极点而哭泣，还给哥理论：“我不是机器人呀！”现在想想，三哥吵得对，都怪我，再脏再累，如果那晚我不回家，陪着娘，娘肯定没事。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懊悔到抽自己耳光的冲动都有，一晚之隔，好好的娘，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娘肯定是晚上喊我不应，找我不见给急的------

我给猪猪说：“娘走后我自闭半年，我拒绝接任何电话，拒绝任何人问娘，今天你又惹哭了我。”“燕子，乐观一点！人都有这一天。”猪猪劝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抗拒这种劝。因为在我从小的意识里，娘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不会不要我的，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的。因为在娘心里，我是她永远也长不大的贴心小棉袄儿，永远是她那个推她外出遛弯儿外人问起自豪炫耀的小闺女儿。

猪猪问我梦见过娘没？我最懊悔的那晚回家就梦见了娘，很是清晰。好像很空旷的一个地方，烟雾缭绕，灰蒙蒙的环境，人来人往，景象很是模糊。但是我清楚记得，有一个老太太坐在床沿边，背对着我，不言也不语。后来想想，这就是娘。娘走后，我天天晚上哭到失眠，天天祈祷梦见娘。2021年2月16日清晨，我终于如愿以偿，这是娘走后第一次梦见娘。过年了，娘穿着她的那件最爱的喝茶衣服：中国红绸缎棉袄，非常的喜庆。一看见娘，我哭着喊着飞奔过去，委屈、想念、喜悦、幸福、开心多种情绪纠结在一起，我把娘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娘没了。娘的棉袄很柔软，娘的身上很温暖，我使劲地哭诉：“娘，娘，您知道我有多想您吗？你知道吗？------”娘只是一任我使劲抱着，笑而不语。梦中的我，把娘抱得好紧好紧------

昨晚，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哭泣，儿子从书房出来看见我这样吓一跳，赶紧问怎么啦？“没事儿，一个朋友问起姥娘，我想你姥娘了。”儿子懂事地坐在我身边抱抱我。

念起《人世间》一个镜头：周父离去，寒冬腊月，灵堂设在栅栏小院里。周家三兄妹跪拜守灵，周母心疼他们冻着，喊他们进屋休息，也许悲痛太久，都累了，姊妹三个相继睡去。天明，却找不见周母，大家跑到院子才发现，周母坐在周父面前，握着周父的手，面目端详，也安然离去。姊妹三个瞬间崩溃了，跪地痛哭，喊爹爹不应，唤娘娘不语。儿媳郑娟儿更是跪抱周母，一句：“妈，你不要我们了吗？”更是让我情景再现。娘走，我跪娘灵前，撕心裂肺地痛哭，把所有人的心都哭痛了------

我在文中《如果思念有声音》中写道：如果思念有声音，那么娘一定会听得到，因为每天睡觉前我都要闭着眼睛许一个愿：梦中有娘；如果思念有声音，我想那一定是我的哭泣。从小到大，娘是最看不得我哭的，娘只要一看到我哭就会心疼得流泪。娘在，我有去处；娘在，我喊娘有人应；娘在，我可以撒娇，可以嬉笑，可以逗娘、哄娘、坑娘、陪娘；娘在，我有人疼；娘在，在哥姐面前，可以执意任性；娘在，伤感与我无缘；娘在------如果思念有声音，那一定是我对娘一声声的呼喊；如果思念有声音，那一定是我对娘的忏悔------如果思念有声音，那一定是我此时此刻的失声痛哭。我哭娘，我想娘，我喊娘，我跪娘，我无论如何做都再也换不来娘的一声回应。

今天我问猪猪：“你昨天咋想起来问我俺娘了？害我哭好久，娘是我不能触碰的痛。”猪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定要走出来，燕子，我是看到你写娘的文章。”其实我应该谢谢猪猪，可以让我如此这般痛快淋漓地哭泣想娘而有一个突破口。此时的我，也只有哭泣才是对娘尽孝的唯一方式。

2021年1月25日，阴历腊月十三是娘走的日子。看日期，明天二月十三，娘走了一年零两个月了。是娘想我了，还是我想娘了？

想娘，哭过 ，诉过，心舒展许多。

燕子2022年3月14日

作者：燕子，一个低到尘埃里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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