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对右上角的关注!每天上午整点有三篇优质文章~这篇文章共有1500字,4分钟就能读完~
提到书法时,人们自然会想到“既然”富人、欧阳询、楚梁、颜真卿、“宋史”、“赵孟”、“吴文四家”等书法,正是因为他们对书法艺术的演绎和传承,形成了辉煌的书法史。
《神龙兰亭》、《褚摹兰亭》、《快雪时晴帖》、《中秋帖》、《自叙帖》、《苦笋帖》、《张好好诗》、《韭花帖》、《黄州寒食帖》、《松风阁帖》、《蜀素帖》、《苕溪诗帖》……这些名作令无数学人为之倾倒,是它们在不断地改写并延续着书史,诠释着经典最为本真的含义。晋 王羲之《快雪时晴帖》 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历经千余年后,这些名作静静地躺在世界各大博物馆中,但或许只有极少的人知道,500年前,它们曾汇聚于浙江嘉兴的天籁阁,而这些只是其主人项元汴书法收藏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梳理项元汴所藏的法书目录,其所藏历代法书数量在600件以上,俨然是一部基本完整的明前书法史,这样的规模在中国书法收藏史上是独一无二的。
项元汴像
项元汴(1525年至1590年),字子京,号墨林居士等,别署甚多,嘉兴人。青年时期即继承祖业,主营典当,乐于从商,无意科举。受父兄影响,喜书画诗歌。
由于项元汴是商人,没有功名,所作诗文的格调并不算高,常被文人耻笑,所以在众多明清笔记中对他多有负面的评价。在很多人看来,他只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土豪”,拥有吝啬刻薄的嘴脸,且因为文彭、文嘉兄弟长期担任他的书画鉴定顾问,其本人的鉴赏水准也饱受质疑。他没有一部著作,给人印象最深的只有钤盖在历代佳作之上的各类印章,在这一点上,与乾隆帝可谓是同病相怜,这就使项元汴的艺术形象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变得模糊与粗陋。
晋 王献之《中秋帖》 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大多数人似乎只关注艺术本体及艺术品本身,忽略了鉴藏家对于艺术传播的现实意义。其实,若没有鉴藏家的存在,艺术作品便不可能流传于世。不仅如此,鉴藏家也逐步形成了各自的收藏理念、审美取向和品第标准,乃至在形成一定的规模后可以梳理出艺术源流。这些要素都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此后艺术家们的创作风格,这种强大的推动作用甚至在左右着各种艺术流派的走向和发展趋势。
项元汴跋《中秋帖》
明代中叶的“吴门书派”和江南书法市场是异常繁荣的,项元汴即生活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之下。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书画投机商,他收藏书画只是出于对艺术的热爱,以至于常常为此一掷千金。
唐 怀素《苦笋贴》 现藏于上海博物馆
项氏区别于其他藏家的一大特点在于这些法书名品绝非束之高阁、秘不示人,而是与身边的文人雅士共同研究把玩。而同样极负盛誉的宁波天一阁,能真正进入其内窥得秘珍者,数百年间也不过十几人而已。在几乎所有藏家都“好自矜啬,独享其成”的大环境下,项元汴的无私则更显弥足珍贵。
宋 黄庭坚 《松风阁帖》 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明代中后期的很多文人、书家都曾有过造访天籁阁的经历,诸如董其昌、詹景凤、陈继儒等人,这使得江南一带形成了一个以项氏收藏为核心的文化交流圈。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董其昌。董其昌二十多岁时曾游学嘉兴,与项元汴之子项穆为同门。项元汴赏识其才,尝与之品评历代法书名迹,并以己之所藏供董氏学习、临摹,这对他的影响是具有颠覆性的。董氏直至晚年依然对此念念不忘,他在《墨禅轩说》中言道:“三五年间游学就李(指嘉兴),尽发项太学子京所藏晋唐墨迹,始知从前苦心徒费年月。”
宋 米芾《苕溪诗帖》(局部) 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陈继儒也曾云董氏自得观天籁阁所藏后方能“直悟人用笔、用墨三昧”。这足以说明项元汴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可以说,天籁阁之行彻底影响了董其昌的书学观,为他今后成为集大成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将他的书法创作引向了一条通关大道,甚至他今后所主张的“画分南北宗”之论也与此大有关联。
元 龚璛 《教授帖》 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项氏在中国文化史的地位可见一斑。此外,一个有趣的现象是,那些曾被前代文人苛责为“朱迹斑斑”的项氏鉴藏印记,因项元汴在收藏界无人能及的名号,已作为至宝极品的象征,构成了这些名迹不可分割的内容,这或许也是众多项氏藏品虽历经数次劫难却仍能留存的重要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