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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山,干货看这篇!朝山(散文)

钟南山,神奇的山。

山上有庙,庙里有庙会,一年有两集。春天叫罗青,秋天很欣赏秋天。

从古自今,关中平原,村村寨寨,都有自己的山,那是乡民的想往和传奇的故事。城里人叫旅游,叫爬山,那是一种享受,乐趣与放松。乡下人称朝山,山是靠山,因敬畏而崇拜,才有仪式,才有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的碰撞与融合。

春來三月三,开始浅山庙会,从太平峪,到涝峪,一会连一会。那是城里人热闹的去处,现代文明的停车场。那是烧香求佛,算命抽签,杂耍唱戏,还有小商贩叫卖声的大杂绘。秋后,才是大山深处,庄严,神圣的朝山仪式。

在乡民心中,这是一种流淌在血脉中,融进骨子里的精神意识。会前多日,他们就已经开始筹备,香蜡纸表,粮油蔬荣,面面俱到。然后,如出征一般进山,越沟,爬坡翻岭。没有城里人的搔挠,远离繁华,在传说中姑婆的出家路上,在线蛋娘娘扯过线的荆棘丛中,在先辈大旱年发马脚求雨取水的羊肠小道上,小有七八岁的孩童,老有七八十岁的婆婆爷爷。他们用一天的时间艰难爬行,才能到山顶。山顶的庙称橡山寺,孙古村的庙叫万花寺,尖山,圭峰山,牛头山,清凉山,终南山的山,山山都有朝山的乡民。朝山仪式开始,先是鸣雷子,燃炮竹,再是烧香焚纸,祭姑婆,拜线蛋娘娘,还有帮姑婆建石洞的赤脚大仙。然后才是安顿诸神,拜山。山很远,也很近,就在脚下,云很高,也很低,低到用手都能摸到。在年轻人的眼里,形式大于仪式。这时俟,便是满山遍野的釆摘。山是伟大的,无私的,开放的,每年这个季节,总会把各种野果,呈现给她的乡民的后生们。毛桃,黑葡萄,五味子,八月炸,羊卵子……

这是一个人们想往的境界,只有在此刻,人们才仿佛抛弃人间烟火,抛弃烦恼,抛弃浮躁,被另一种神奇的魔力凝聚在一起。他们自觉地担水,劈柴,又一起挖菜,那是一种叫做蔓茎英的野荬,胖胖的,厚厚的,嫩嫩的叶子,小萝卜一样的根。包包袋袋,拿回以后,再一起摘菜,淘菜,洗刷,烧柴做饭。饭熟了,有人喊一声:“开饭喽!”、满山遍野的崖娃娃,回声四起。几十上百人,吃得那么香,那么有滋有味,一种天外人间的美食享受,顿觉油然而生。

夜幕是山的神秘面纱,太阳被群山淹没的那一刻,黑暗便笼罩了一切。站在崖畔巨石上,远处的山外平原,乡村,小镇,城市的灯火,勾勒出一道道绚丽的风累线。置身山巅,立刻又让人联想到另一个天外人间。

这是一个远山不眠的夜晚,蜡烛淡淡的亮光下,′寺院的大殿,石洞,八卦楼,厨房,人们坐着,躺着,香火中,有一种神圣,神密,肃然起敬的气氛与享受。听老者讲传说的姑婆,线蛋娘娘,还有赤脚李。听那老先人发马脚,大旱年求神取水的故事,还有那金蚂蚱,橡树王,松树精,神脚印,神水,祌潭,神洞……

几十上百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大殿的地面上,石洞里,八卦楼,在铺着山柴草的芦席上,飘飘然,随着那传奇故事,一起进入梦乡。

虽然每年只是享受这一夜两夜的神奇美妙,留在心里的却是最原始的,最纯真的群居,共餐,同享的生命返哺体验。

朝山,不是迷信。而是一种仪式,是人们的精神追求。

朝山,不是封建。而是人们对大山的一种敬畏,一种崇拜与想往。

山是靠山,山是神圣,山是天地间的生命心灵家园,山是乡民的精神寄托。

因而,乡民才年年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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