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致云生活照
郑致云(前排左)与杨世元(前排右)
两年前离开上港后,租借去黄海,又转会去永昌,这个早在自己还是U23球员时就明确过“不想混日子”的年轻人,靠着一份坚持和努力,又打回来了。
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这样的“奇迹”在过去一年间,没少在足球世界中上演。
这样的“奇迹”同样属于石家庄永昌,上赛季中甲最后一轮,在数十种冲超概率计算当中,被认为是最不可能成功的永昌,最终脱颖而出。原伊朗国家队主帅、现永昌主教练古特比跪地欢呼,人群中我们还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就是郑致云。
“冲超笑着笑着就哭了”
那段采访视频,郑致云大概就回看了一遍,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只是回看一遍,我就看不下去了……”他笑了,发自内心那种自嘲般的快乐。
那段视频,指得是中甲联赛最后一轮,当石家庄永昌确定冲超成功后,现场记者对他的采访,起初还面带笑容的郑致云,说着说着就哭了,“还没反应过来,我现在就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按规则来说,我们其实挺难得,但是我们都没有放弃,很感谢他们,感谢球迷、感谢教练、感谢队友,感谢他们……”那之后直到上周一参加原队友李嘉炜婚礼时,他的这段“表现”依旧被一众上港前队友拿出来开涮,当然言语中都是善意的调侃。
郑致云在防守阿洛伊西奥
真情流露,谁都能理解,但真情背后的故事,却不是谁都清楚。时间回到今年年初,刚刚确定转会石家庄永昌没多久的郑致云,跟着球队在海口完成了第一阶段冬训,眼看着第二天就要进入春节假期,意外就这样不期而至,“就是一次普通的合练课,结果‘咔’一下,腓骨骨折,加上内侧韧带撕裂,原本的假期直接成了治疗和恢复期,我机票都订好了准备回家过年,最后这个年却是在医院过。”1月31日,受伤之后的第二天,郑致云就在上海德笙运动康复中心创始人、首席康复师封旭华的联络下,前往华山医院进行手术,“当时的计划是,动完刀、钉完钢板,就可以直接开始恢复,然后争取在夏季间歇期前后回到球队,7月份慢慢开始踢比赛。”
就这样,完成转会后第一年的前半赛季,他都在上海的康复中心度过,这里倒也不是个陌生的地方,上海两支球队的许多球员都曾接受过封医生的帮助,对郑致云而言,一边康复,心里一边想的,还是尽快回到球场。作为他的新东家,石家庄永昌俱乐部也表现出极大诚意,在其受伤回到上海治疗时,直接打了一笔费用给自家球员,让其用于治疗,对于这些,郑致云都记在心里,“6月份回到石家庄,再恢复了一个月,然后跟着预备队15分钟、半场、全场这样慢慢积累,直到真正开始踢比赛,刚开始时,心理多少还是会有点影响,比如起跳下落时的一些正常碰撞,我就会下意识地缩一下,时间久了就好了。”但有些事情总会发生改变,“从那以后,我就不再给自己多做什么计划了,因为我觉得,生活当中有时候你连明天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用说太久远的以后了。”
“离开父母时没哭,我是个安静的人”
11岁那年,郑致云跟着六个鞍山的小伙伴一起,来到上海、前往根宝基地拜师学艺,他是其中年龄最小的,除了他之外,那批人中还有杨世元、郑达伦、董佳林、李天晨、胡博文、庞众,“我妈说我走得时候没哭,但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想想,如果以后自己当了父母,应该是不太忍心就这样把孩子扔上火车的。”
郑致云在防守中
独立这件事,没人教过,但郑致云比谁学得都快。在鞍山体校学足球之前,郑致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和姥姥一起过,父母前往韩国为生活奔波,这样的经历或许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之后他的足球路。离开上港后,他先是租借去了青岛黄海,一年之内踢了27场比赛,结束之后回到上海,结果今年年初又转会到石家庄。来来回回这么转了几圈,郑致云倒也没什么不适应,唯独有些繁琐的,倒是租房手续,“在青岛时租的房子,第一时间还退不了,因为还不知道第二年到底什么情况、在哪儿踢球,等回到上海确定转会之后,再去把那里的房子退了,同时在石家庄又得找好住处。”
小时候踢球时,父母不在身边,长大了踢职业队,父母则跟着儿子来回跑,虽然看着总是到处走,可每天回家能吃上一口家常饭,让郑致云能在这样的状态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定。常有朋友问他,从上海到石家庄,训练比赛之余会不会觉得无聊,他并不这么觉得,“没什么不同,都是训练完回家,我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就是有时候比完赛吃饭比较困难,很多店都是9点半到10点之间打烊,能去的大概也就几家日式居酒屋或者海底捞,几乎每次去吃饭,总能碰上其他一些队友,有时候觉得这个地方就像上海徐家汇商圈一样,就那么几个商场来回转。”
生活上安定了,事业也跟着上了正轨。说来也巧,上半年经历漫长的受伤和恢复后,郑致云回到赛场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做客上海面对申鑫,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种种,“60分钟左右就下来了,实在踢不动了,身体跟不上,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整体发挥一般……”可无论如何,这是属于他的又一个开始,主帅古特比对这名小个子左后卫相当看好,这份信任,也在赛季末迎回最大的回报……
“我还年轻,可以再折腾折腾”
更多人最早知道郑致云,还是从全运会开始。2013年,当时的上海全运U20男足登顶男足甲组冠军领奖台,那支球队中的许多1993届球员早已成为上港一线队成员,同年代表浙江出战的石柯也成长为国脚,比他们小两岁的郑致云代表上海队参加了男足乙组(U18)比赛,第5到第8名排位赛,他独中四元,帮助上海队4比1大胜吉林。此后的第5到第6名排位赛中,又是郑致云梅开二度帮助球队完成反超,两场比赛打进6球,于当时引起不小反响。
郑致云已经是永昌不可缺少的一员大将
“不能算成名,就是刚‘破壳’。”郑致云笑着说,“但我清楚,回到职业队后,能够多踢比赛才是最重要的。”结束全运任务后,他跟着上港(东亚)度过四个赛季,却始终没能迎来属于自己的机会,一方面,一线队的确人才济济且年龄结构合理,而且伴随着上港的入主,球队先后引进多名实力外援,18人名单竞争颇为激烈;另一方面,1995年出生的郑致云在比赛经验上相比老大哥们有所欠缺,他能做的也只有一边努力一边等待。
他差点就等到了机会。2017赛季,在上港结束多哈冬训前不久,U23政策“问世”,1995年出生的郑致云一度被看好能竞争一个首发位置。巧合的是,博阿斯上任之初,就曾表达了想要留下郑致云的想法,一切似乎正在变得值得期待,然而意外还是来了。“主场踢河北华夏,本来第二天准备让我首发了,可赛前一天把脚给崴了……”郑致云说。那天之前,为了让手底下的年轻人别有包袱,博阿斯还特地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做了鼓励,却不承想,伤病不合时宜地出现,“这一伤直接休息了两周,对于像我这样的年轻球员来说,一瞬间的发生与不发生,区别自然不小,大家都在往前走,你却停下了……”他不是没想过坚持,在训练场边处理完伤势后,再度投入训练,可没过多久,疼痛让他实在无法继续。
上个赛季,上港获得队史第一座中超冠军奖杯,不少昔日队中的熟面孔都回到主场和大家一起庆祝,郑致云是打心底里为老大哥和俱乐部高兴,尽管这一年他更多时间是在青岛黄海度过(租借)。“选择租借出去,错过了一个冠军,会不会有那么点遗憾?”“(如果我在队里)我可能会觉得这个冠军和我没太大关系……”郑致云说,“因为我做不了太多贡献,这是俱乐部和一队老大哥们多年努力的结果,我更为他们感到高兴。至于我自己,出去寻求机会的想法还是比较坚决,可能因为年轻,可以多折腾折腾。”他笑着说。郑致云坦言,自己并非一定要当主角,但至少,想要以其中一员的身份,做出实打实的贡献,比如今年在永昌所做的这样。倒数第二轮,郑致云一脚绝杀帮助球队留住冲超希望,现在回头来看,这一脚最终成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胜负手。“这不就是我选择出来的意义吗?我想要真正参与进去。”郑致云说,自己很感激上港俱乐部尊重其离队的意愿,“张董和孙祥他们,当时没少为我的事操心,二哥自己也是球员出身,知道我们去外面闯不容易,而俱乐部培养了我,这种情况下,领导能够让我出去,也是出于为我着想。”说来也巧,这几年里郑致云进球不多,可一进就总是关键球,一如2017赛季足协杯主场逆转权健的第四球,尽管他嘴上说自己没有为球队做过什么,但没人会忘记那些曾经共同拥有过的时光。
“我和杨世元殊途同归”
聊完过去,我们的话题自然而然放到了将来,远的不说,马上下个赛季就又要打中超了,一切那么熟悉,却也有点不同。“时隔两年,我又回来了。”郑致云说。
效力永昌的日子里,但凡有时间,他总会看两眼上港的比赛,人是离开了,可牵挂还在,更不用说队里还有杨世元等曾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以往上港队里有名的“小豆”和“小小豆”,现在于各自战场上打拼,这一年里,郑致云成为永昌的关键先生,杨世元则堪称上港的最大发现。“世元可能是遇到伯乐了……”郑致云笑着说,“足球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它需要实力、运气、时机,很多人可能努力到一半还是没看到希望,就不再继续努力了,但是世元从来没放弃,一直挺了过来。”
郑致云的抢断
对于杨世元从受伤、到租借后又受伤,再到归队参加U23联赛,进而一步步被教练组使用,郑致云都看在眼里,他为杨世元能够在上赛季有如此表现而感到高兴,可回头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在坚持,另一个去闯荡,不同的想法,目的却是相同的,“我们都没有放弃,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明年就要开始踢中超了,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以主力身份,永昌要如何面对不同层面的挑战?他心里更多的其实还是期待,“巴索戈、胡尔克、特谢拉,这些全都是边路进攻的好手,而且经常出现在右路,我得想想要怎么面对……以前在上港时就觉得,胡尔克就像是游戏当中的六边形球员,速度、射门各项数值都是满的,现在真要成对手了。”
郑致云下赛季面对的是更加强悍的对手
这么些年,对郑致云来说,走出去收获的除了比赛时间,还有一些生活上的感悟,身为职业球员,他更加理解这份事业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也明白所有一切都来之不易,“可能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踢球、赚钱都不容易,从最开始的梯队小球员,到现在踢上职业联赛,至少我认为我是幸运的,因为有一步步积攒的过程,在职业生涯的路上,我还年轻,但我很珍惜现有的机会,一定会去好好把握。”
郑致云
生日:1995年2月17日
籍贯:辽宁鞍山
民族:朝鲜族
身高:178cm
体重:72kg
位置:边前卫/边后卫
现效力:石家庄永昌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