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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沃籍球员】战乱中的足球故事:科索沃足球的古与今

科索沃当地时间9月7日下午5点,成千上万的球迷涌入普里什蒂纳的街道。他们的球队在欧预赛小组赛中2-1战胜捷克队,自2017年以来,他们在国际赛场已经保持连续15场不败(10胜5平)。

2008年2月科索沃宣布从塞尔维亚独立,随后的8年时间里这个拥有180万人口的国家一直在参加竞选,直到2016年他们终于被国际足联和欧足联承认并接纳,但时至今日,科索沃依旧不被塞尔维亚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所承认。

对于这个年轻又充满争议的国家来说,能在这个欧洲最大的舞台上闪耀是所有人的梦想。在这里,有一个人应该受到所有人的尊重,他的故事或许可以帮助解释这支特殊球队的起源。他在这些年的竞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说他是科索沃的民族英雄并不为过。他在去年去世,享年57岁,科索沃的国家队主场随后更名为Fadil Vokrri Stadium(法迪勒·沃克里体育场)。

就像普通的科索沃民众一样,沃克里的一生都被20年前的战争影响着,挣扎于复仇的痛苦循环,以及如今依然存在的阿尔巴尼亚族和塞尔维亚族之间的紧张关系。但是沃克里是他们中非常罕见的一位,或许是唯一一位能够跨越深层分歧去交流的人,足球就是他的语言。

  • 科索沃最伟大的足球运动员

在沃克里成功竞选科索沃足协主席时,他几乎是从零开始。他的办公室就是普里什蒂纳公寓楼里的两个房间,办公设施只有两张桌子和两台电脑。那一天是2008年2月16日,科索沃宣布独立的第二天。

那时候他掌管着一个没有任何资金预算的足球协会,国家队没有资格参加任何官方比赛,而且还被众多国家所孤立。沃克里唯一能倚仗的就是他的名声——科索沃最伟大的足球运动员。

沃克里的长子格拉莫兹(33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当时我和父亲在家里谈话时,他认为整个竞选的过程会很容易。”格拉莫兹现在住在普里什蒂纳,在他成人之后,他经常帮助父亲一起工作。就像他的父亲沃克里一样,他的名字在科索沃首都同样人尽皆知。在格拉莫兹接受采访时,整个过程几乎每过5分钟就会被打断一次,他们中多数是政府官员和足球经纪人,由此可见格拉莫兹的口碑在当地非常不错。

下图为格拉莫兹何他父亲沃克里的合照,拍摄于沃克里去世前半年:

格拉莫兹还向记者表示:“我的父亲一生都没有发表过政治宣言,他只专注于足球。足球高于其他一切,这是他的愿景。而正因为如此,我父亲才能帮助科索沃进入欧足联和国际足联。”

  • 曾拒绝尤文邀请

沃克里于1960年出生在小城市Podujeva,在今天靠近科索沃北部边界的地方,当时那里还是南斯拉夫的一部分。在沃克里的童年时期,南斯拉夫是一个由不同国籍、语言和宗教组成的共产主义国家,前南斯拉夫总统约瑟普·布罗兹·铁托将所有人都团结在了一起。

那时候很少有阿尔巴尼亚人会为南斯拉夫足球队庆祝,因为科索沃并不被视为南斯拉夫骄傲的象征。沃克里是第一位为南斯拉夫足球队出战的阿尔巴尼亚人,也是唯一一位。在1-6不敌苏格兰的比赛中沃克里上演了他的国家队首秀并在比赛中打入挽回颜面的一球。

在来到普里什蒂纳之前,沃克里为家乡球队Llapi效力。1986年,他加盟了贝尔格莱德游击队,他帮助球队在1987年夺得联赛冠军,并在1989年拿到杯赛冠军。在此期间,意甲巨人尤文图斯曾邀请他加盟,但是由于沃克里尚未完成两年义务兵役无法出国,他无奈拒绝了这次邀请。但无论如何,沃克里在贝尔格莱德游击队度过了职业生涯最美好的三个赛季。

  • 铁托离世 南斯拉夫解体

许多历史学家表示铁托总统的离世是南斯拉夫解体的关键点,他去世之后留下了权利的真空,冲突就此爆发。

格拉莫兹出生在1986年,是沃克里和他妻子埃迪塔三个孩子中第一个。1989年,沃克里决定离开南斯拉夫,那年夏天他签约加盟了尼姆。

“那个时候,南斯拉夫的每个人都知道会发生战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爆发而已。”格拉莫兹向记者描述当时的形势。

20世纪90年代,南斯拉夫陷入血腥冲突,多达14万人在战争中牺牲。那场战争最终导致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马其顿、黑山和塞尔维亚的独立,而科索沃则是最后宣布独立的国家。

1998年,年仅20岁的卢尔齐姆·贝里沙拿起了武器,他加入了科索沃解放军。

在最开始的六年里,他一直在普里什蒂纳,仍然生活在南斯拉夫统治下,就在那个时候,他加入了科索沃国家队。

比赛在偏远乡村的简陋球场上进行,球迷们会聚集在山坡上观看。如果被塞尔维亚警察发现,球员们会被拘禁几个小时。而在比赛之后,球员们会在附近的小河里清洗身上的泥泞。

这个足球比赛在1998年由于激烈的战争被迫停止。

“我决定加入科索沃解放军,因为这是我的国家,我没有任何军事经验,但是我看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在发生,这就是我加入解放军的原因。”贝里沙说。

科索沃解放军和塞族警察之间爆发了强烈冲突,这导致了残酷的镇压。科索沃平民被赶出家园,塞族警察用各种暴力手段驱逐阿尔巴尼亚人,甚至是杀戮。

战争的关键转折点发生在1999年,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波斯尼亚进行干预之后,又对科索沃进行了干预,为期78天的轰炸行动迫使南斯拉夫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撤军并允许国际维和人员介入。米洛舍维奇政府于一年后垮台,他本人也被告上联合国战争罪行法庭。2006年,在他的审判完成之前,64岁的米洛舍维奇被发现死在了牢房之中。

1999年在塞族部队离开科索沃之后,该领土仍被联合国统治了9年之久。大约有85万科索沃人在战争中逃离了家乡,预计有13500人遇难或者失踪。

  • 科索沃终被欧足联接纳

战争结束五年之后,沃克里从法国回到了科索沃。在他的管理下,FIFA在2008年拒绝了其申请科索沃成为会员国的首次请求,那个时候国际足联的193个成员国有只有51个国家承认科索沃。

随后的日子里,科索沃继续与那些同样未被FIFA承认的球队进行比赛,例如北塞浦路斯、摩纳哥代表队等等。那时候科索沃代表队的球员全部来自国内赛场,其中很多人都是因为战争逃离了家乡。

2014年科索沃足协迈出了重要一步,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国际足联允许科索沃和其成员国进行友谊赛,虽然当时塞尔维亚足协极力反对。随后科索沃足协杯邀请参加欧洲联盟国会,沃克里参加了那次会议,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进行。

2016年5月,沃克里所有的努力终于取得了回报,科索沃被欧足联接纳为正式成员,随后是国际足联。在那次欧足联的投票中,28个国家赞成、24个国家反对,另外有两张无效选票。塞尔维亚足协主席马斯拉夫卡拉季奇对体育仲裁法院的裁决提出了质疑,并表示这样的举动就如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但欧足联依旧坚持了原先的决定。

这是科索沃独立之后整个国家发生的最重大事件,人们在街头投掷烟花,就像赢得了世界杯冠军一样。

  • 扎卡、沙奇里留守瑞士

2016年6月,阿尔巴尼亚和瑞士队在法国欧洲杯上再次相遇。

瑞士队这边有扎卡和沙奇里,扎卡的哥哥Taulant则是为阿尔巴尼亚效力,而这些球员都有可能加入科索沃国家队。最终扎卡和沙奇里选择留在了瑞士队,而那些决定加入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籍球员,整个过程也并非想象的那般顺利。

在科索沃国家队首场正式比赛开始之前5个小时,仍然有6名球员在等待欧足联的最终裁判。其中包括最有前途的瓦隆·贝里沙,他之前已经为挪威国家队出场19次。

2016年9月5日,6名球员最终通过欧足联的裁定。科索沃在芬兰西海岸的图尔库1-1战平芬兰,对于球迷来说,这是一个令人鼓舞的开始,同样也是令人激动的时刻。然而接下去一场比赛科索沃就遭遇了重创,球队0-6遭克罗地亚血洗,并在随后的世界杯预选赛中遭遇9连败,首战逼平芬兰也成为了球队在预选赛中拿到的唯一一个积分。

  • 民族自决行为不被认可

在3-5不敌英格兰之前,科索沃曾连续15场正式比赛保持不败。目前他们在欧洲杯预选赛A组中排名小组第三,落后小组第二捷克仅有1个积分,在小组赛还有5场的情况下,科索沃晋级决赛圈的前景还并不明朗。

值得一提的是,科索沃如果参加附加赛,他们会遭遇格鲁吉亚、北马其顿以及白俄罗斯其中的一支球队。而在这三支球队中,只有科索沃的南部邻国北马其顿承认科索沃的独立。

出于安全因素考虑,欧足联将塞尔维亚、波黑和科索沃分开,但其他所有国家都必须参加比赛。欧足联允许球队将自己的主场移至中立场进行,就像2016年10月的世界杯预选赛,乌克兰和科索沃的比赛场地被安排在波兰中立场。

明年的欧洲杯将由12个国家的13个城市共同承办,如果科索沃最终打进欧洲杯决赛圈,他们可能会面临尴尬的境地,因为其中4个举办国阿塞拜疆、罗马尼亚、俄罗斯和西班牙都不承认科索沃独立。

  • 国葬待遇 民族英雄沃克里

时至今日,贝里沙已经是科索沃国家队最大球迷俱乐部“Dardanet”的负责人之一,Dardanet刚刚开设了一家新的咖啡吧作为他们的总部。在咖啡吧内部,墙壁上挂满了新老科索沃国家队成员的照片,其中前任主席沃克里的照片更是无处不在。

“沃克里是一个传奇,他是我们的英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科索沃人民。”贝里沙对记者表示。

沃克里在去年六月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他的葬礼在普里什蒂纳以国葬方式进行。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塞尔维亚官员参加了沃克里的葬礼,其中就包括前塞尔维亚足协主席托米斯拉夫·卡拉季奇,这或许就是“足球高于一切”的最好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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