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给打败。”
每当我看到海明威《老人与海》中的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个满头白发,不苟言笑的倔强老头,老水手圣地亚哥在大海中同鲨鱼搏杀,颇似斯隆在公牛王朝最鼎盛时期率领爵士去成为乔丹的垫脚石。
关于杰里-斯隆有多顽强的故事,我们要从很早以前说起了。
斯隆在伊利诺伊州麦克莱恩斯博罗以南15英里的一个乡村长大(Gobbler’s Knob)。4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去世,斯隆成了他单亲母亲所抚养的10个孩子之一。高中时代,斯隆会在凌晨4点30分起床做农场周围的家务,然后步行近两英里到主干道,并在课前搭便车去学校进行篮球训练。
斯隆在一个只有一间教室的高中读到八年级,随后被伊利诺伊大学录取,斯隆在那呆了五个多星期。然后他坐火车去了伊利诺斯州南部的卡本代尔市。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学校,甚至没有去报名。
斯隆后来回忆道:“那时我是一个混乱的人。我从来没有出过那个小县城。我可能想家了,这是我从两个大学退学的主要原因。””
斯隆辍学回家,在油田工作。然后他搬到了埃文斯维尔——离他的家乡只有90英里。他在此时结识了埃文斯维尔的教练麦卡特坎,终于,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他开始震惊大学篮坛,1965年,他率领球队在NCAA二级联赛拿到了29胜0负的不败战绩。
麦卡特坎说,无论他让杰里参加哪支球队的对抗赛,不管是校队、青年队、先发队还是预备队,都是这支球队赢得了这场对抗赛。斯隆只有1米96,却是埃文斯维尔队最高的球员,所以他经常在防守其他球队的中锋和前锋。这对他根本不算什么,他说:身材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你的心有多强硬。
斯隆成了公牛队历史第一个选秀选中的球员,当他退役后,他的球衣也成了公牛队历史第一件退役球衣。他被称为“芝加哥公牛先生”。如果说乔丹是公牛队辉煌队史的顶峰,那斯隆就是公牛球队文化的地基,象征着伊利诺伊人的顽强和不屈。
斯隆曾经告诉洛根(芝加哥论坛报记者):“NBA是一个得分王的联盟,如果你没有得到很多分,不管你贡献了多少,你都会被忽视。比赛的一些关键部分没有得到正确的看待。只有得分王才算明星。但他们错过了真正的乐趣。”
在效力公牛的第四个赛季,球队为冲击季后赛而努力,最后五场他们需要赢下四场,球队拿下了三场比赛,可斯隆被贾巴尔撞断了肋骨。
球队的主教练莫塔说:“他连胳膊都举不起来。我和切特·沃克不得不把制服拉开才能让他穿上。他的肋骨断了,但他就是不愿放弃。下半场早些时候,我们落后三分,辛辛那提队要求暂停比赛。在拥挤的人群中,斯隆说:“来吧,伙计们,我们走。”他准备上场,他以为我们落后了33分。”
“他疼的已经语无伦次意识不清了,可他还是想上场,因为他以为我们落后太多了。”
从球员时代,斯隆就是“美丽篮球”的敌人,他热衷于防守,抢篮板,阻挡在对方明星球员的前进路线上。
“当你试图制造进攻犯规时,斯隆会跳出来给你一个故意犯规。”纽约控卫弗雷泽说。
“我在抢篮板,他像往常一样抱住了我,”里克·巴里抱怨道。
“我总有一天会抓到他的,我已经告诉过他了,”比利·坎宁安有一次对斯隆发了火。
当公牛队进入麦迪逊广场花园时,菲尔·杰克逊常常大喊:“疯子来了!他是个球场的蓝领工人!”
斯隆愿意和任何人较量。他的前队友鲍勃·洛夫记得有一场比赛,威利斯·里德不断警告斯隆不要挡他的路,但斯隆还是冲到他前面冲过去,冲到甲板上冲里德大喊:“我告诉过你,我不害怕你。”
在公牛队的第一个赛季,斯隆场均抢到9.1个篮板,他在芝加哥的前六个赛季场均超过8个篮板。直到73-74赛季,联盟才开始计算抢断和盖帽的数据。尽管斯隆的职业生涯已经接近尾声,但斯他的抢断率还是能在联赛中排名第四。
斯隆四次入选全联盟防守一阵,两次防守二阵,两次全明星。公牛生涯他场均14.7分和7.7篮板2.2抢断,几乎长期是非中锋球员里篮板球最多的,他的球风,也决定了他执教的风格。
某年斯托克顿在比赛中手指受伤,记者问是哪根?斯隆回答说:“他手上的那个。”
从内到外的强悍刚硬,斯隆的爵士队从来都是铁军的代名词,03-04赛季,斯托克顿退役,马龙去了湖人,斯隆还能带着球队拿下42胜,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摆烂,只有努力应对每一场比赛,拼抢每一个地板球,球队不该有什么大牌,马龙和斯托克顿,都和斯隆性格那么契合,退役以后,斯隆卖了自己收藏的70辆拖拉机中的68辆,马龙和斯托克顿也都沉寂于田园生活,他们三个,从不在乎浮华的生活,只不过是篮球的苦行僧。
只是新时代的球员,那些从大学开始被众星捧月的天才,慢慢开始不吃斯隆这一套了,斯隆又是出了名的刀子嘴,石头心。斯隆管理球队原则是,任何不够努力的做法都是不可接受的。没有任何借口是令他满意的。19岁的菜鸟CJ-迈尔斯在对阵太阳的比赛5投1中,斯隆直接批评他说:“他表现得有点软弱,我不在乎他是19岁还是30岁。如果他想要在NBA打球,他必须要有能力站出来,去争取。我们今天晚上不能给他换尿布,明天晚上又不能给他戴护膝。”
所以当一直支持他的球队老板拉里-米勒去世,当04年陪伴他41年的妻子去世,当德隆在场上拒绝执行他的战术,这位历史上第二位率同一只球队拿下千胜的教头终究发现,他的时代,该谢幕了。
1223,这是23年间他执教的胜利场数,在他退役时,这个数字排在所有主教练的第三名。
1977年12月13日,搭载埃文斯维尔篮球队的飞机坠毁,机上29人全部遇难。而短短的5天前,斯隆拒绝了执教母校篮球队的工作,奇妙的命运在42年前已经救过斯隆一回,这一次,他还能再次得到老天的垂青,躲过无情的病魔呢?为他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