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本足球的标志性球员桑普吉恩又续约了,今年2月开始满54岁的他似乎仍然不想停下脚步。
这位日本足球传奇人物对梦想和信仰的坚持令人感动,也激励着许多年轻人在足球之路上不断奋进。而另一方面,三浦知良迟迟不退还有其他的原因,得益于日本社会的一些潜规则,三浦知良似乎也是身不由己。有关三浦知良在横滨队的年薪,坊间有几种说法,年薪无论是友情价1000万日元(62万元人民币),还是有赞助商进行买单的4000万日元(250万人民币),显然都不是一个正常的市场行为。要知道,三浦知良在18,19两个赛季里只出场160多分钟,这样的情怀,实在有些昂贵了。但事实上,只要三浦知良仍然在日本足坛,他的“价格”就只能这么高,这一现象在日本社会司空见惯,俗称“年功序列”。
通过J联赛薪金数据,不难发现其中的一些问题,首当其冲便是“论资排辈”情况严重。以2020赛季为例,前20位高薪球员中35岁以上的老将有3人,不可否认他们的“江湖地位”和历史贡献,但现如今在球场上的作用又能否相配如此待遇?另一方面,本土“青壮派”与“当红小生”的生存状况却不容乐观,还是在这份榜单中,30岁以下的日本球员同样只有3人。换句话说,在J联赛拿到高薪的前20名球员中,有17人都是30岁以上。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并非今天才出现的,2年前,入选了日本国家队出征俄罗斯世界杯23人大名单的植田直通,在当年的J联赛工资排名竟然在150位之后,随后他选择出国踢球。而有着“真人版”大空翼之称的久保健英早已名声鹊起,但加盟皇马前,他在J联赛只能拿到400名左右的工资。
去年年初的东亚杯,日本队22人全部来自J联赛,其中工资最高的大岛僚太年薪不过9000万日元(约合570万人民币),而年薪最低的上田绮世,年薪只有480万日元(约合30余万人民币)。除去当时还在大学读书并未进入职业足坛的田中骏汰外,其余21名球员平均年薪只有2200万日元(约合137万人民币),而他们几乎已经是J联赛中最好的那一批本土球员了。
事实上,三浦知良当年也曾经是年功序列的“牺牲品”。1998年,财大气粗的日本电视台决定不再赞助三浦知良效力的读卖队,而球队也改名为川崎贝尔迪,他们无法负担三浦知良的联赛顶薪,其他球队又不愿接手这位已经31岁,看起来竞技水准明显下滑的球星,于是三浦知良只能远走克罗地亚。当然,随着三浦知良的坚持,如今他早已超脱了竞技规则的束缚,成为日本足坛独一无二的象征,众多商家纷纷将他视作最好的代言人。而横滨FC也善于做类似的“生意”,球队中曾经有年过四旬的中村俊辅和三浦知良同场竞技,球队的关注度急速提升,甚至有人认为,横滨队的赞助商有一多半都是冲着“活化石”来的。
其实,这样看起来不够合理的年功序列却有着另一种贡献,J联赛的低工资迫使那些有能力、有前途、有闯劲的年轻球员早早走出国门,去欧洲联赛闯荡,在个人拿到高薪的同时,也充实了日本足球的积淀。本赛季,比利时联赛就涌入了超过10名日本球员,或许很多人看不上这个欧洲二三流联赛,但对他们来说,那却是通向梦想的捷径,毕竟2020年度J联赛平均工资只有26万欧元,况且还有更多机会被主流联赛的球探们看到,可谓是求之不得。
日本足球的每一步都比我们快一拍,用20余年时间积累下来,就有了天差地别。J联赛的模式似乎有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而同样是经历了大牌引援的中超联赛,看起来也来到了必须做出抉择的岔路口。曾经,“甲A看国脚,甲B看外援”,似乎与“文联”别无二致;如今,虽然有了限薪令,但指望着被外援牢牢占据十余年的关键位置,一下子变成国产球员的天下,实在有些拔苗助长。
而我们心心念念盼着能出几个好苗子,哪怕几场比赛甚至踢出几脚好球就被视若珍宝,“功名利禄”纷至沓来,又有谁会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选择更严苛的环境下挑战提升自己?当刚刚通过俱乐部赛事燃起一丝信心,当那些装点门面的大牌球员不复存在,当中国足球赤裸裸的现状不带一丝修饰的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时,我们是否还有坚持下去的决心与勇气,谁也不知道答案。(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