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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an球员厉害吗】世界体坛最大的性丑闻之一,被她们扒了个精光

最近又一次引起轰动的#Metoo性侵事件通过网络被拍成纪录片。

比起上个月刷屏的《杰弗里·爱泼斯坦:肮脏的财富》(Jeffrey Epstein: Filthy Rich),这部《Athlete A》所记录的罪案恶劣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它被认为是世界体坛最大丑闻之一,超过300名女性被证实受到过同一人的侵犯。

美国体操队性侵丑闻追踪 / Athlete A 2020

整起事件的发展,更与红黄蓝、鲍毓明,以及臭名昭著的美国神父性侵案如出一辙:

犯人对外树立高尚形象,对内骗取信任,实施操控。

利用受害者的年少无知,一次次向少女伸出魔爪。

检举、调查过程四处受阻,其背后涉及的钱权利害关系,到现在都扯不断理不清。

更重要的是,风暴的中心是美国体操协会,一个为美国赢得过无数荣誉的地方。

在真相被真正揭露之前,没有几个人相信,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Athlete A》揭开了荣誉背后的这层遮羞布。

它涵盖了调查整个过程,从令人震惊的事实陈述,到振奋人心的勇敢揭发,无不触目惊心。

「他将左手手指伸进了我的下体,我的母亲看着我接受治疗,我以为她都看到了,但事实上他的左手被毛巾遮住了,母亲什么也没看到。」

「他多次对我进行这种治疗。我以为他是我的朋友,他经常在Facebook上称赞我。我当时只有15岁,我以为他在给我美容。」

「他对我进行过胸部按摩。他对我的侵犯从我13岁开始,直到我18岁退役。」

……

纪录片中,不同女孩的证词轮番出现。

这些体操运动员互不相识,年龄差最多接近20年,而她们却都在十几岁时遭到同一个人的侵犯——

美国体操国家队队医,拉里·纳萨尔(Larry Nassar)。

拉里从1986年开始担任美国体操国家队的运动教练,对于外人而言,他德高望重,是个好医生、好父亲。

他拥有数项医学学位,曾在多个大学运动队任职,并且热心公益,还与妻子育有2子1女。

2016年竞选霍尔特教育委员会主席时,他还获得了21%的选票。

甚至在美国体操队里,他也被称为「唯一的光亮」。

「拉里是当时体操队工作人员里唯一比较好的大人」,纪录片中,受访者杰米·丹泽谢尔回忆起体操队的经历时说。

因而,在性侵案曝光时没有人能相信,在他的光鲜表象背后,竟是长达29年的性侵史。

从密歇根州立大学到美国体操协会,他以治疗为由,向数百名女子体操运动员伸出了自己的黑手,给她们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他还将一些治疗视频传到互联网上,配上专业的解说。

但如果只看画面,你会发现他的治疗几乎都未按规定佩戴手套,超出了正常的接触范围。

根据后来的起诉书,拉里还曾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期间,于奥运村向运动员实施性侵。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人出面制止这一切,还将有多少女孩遭毒手。

2015年夏,玛姬·尼科尔斯(Maggie Nichols)成为了第一个正式检举拉里·纳萨尔的人,被称为「Athlete A」。

她的挺身而出,以及《印第安纳波利斯星报》的调查,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余名运动员的检举信蜂拥而至,在 #Metoo 运动的浪潮下,这个数字很快升到了500人以上。

检举者甚至包括奥运奖牌获得者艾莉·赖斯曼(Aly Raisman)和麦凯拉·马洛尼(McKayla Maroney)。

但她们的挺身而出,却在开始时遭到了恶语相向——

「为什么你情我愿能被称为性侵?」

「为什么到现在才出面举报?」

「为什么当时不拒绝他?」

《Athlete A》以 Athlete A这个举报者为核心,花费了大量笔墨解答这些「为什么」。

要弄清这些问题,需要了解在这个体系之下,她将与谁抗争,她站出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Athlete A」是美国体操协会内部邮件中,对玛姬·尼科尔斯的代号。

它更是象征勇敢的代号。

玛姬·尼科尔斯

在玛姬之前,并不是没有人产生过举报的想法。

美国体操协会的文件显示,曾有54位教练和工作人员的性侵投诉被记录在案。

但这些人仍然可以从一个机构转向另一个机构,被举报多次仍然从事体操相关工作。

美国体操协会内部的黑暗和腐败可想而知,而与之抗衡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昂贵。

与我们熟知的其他大多数体育项目,美国运动员以个人为单位训练参赛不同。

美国体操运动长期执行着集中营式的训练方式,因为这个项目更讲究「童子功」。

自1976年,14岁的罗马尼亚运动员纳迪亚·科马内奇(Nadia Comaneci)在奥运会上获得冠军以来,「童子军」就在全球体操界盛行。

罗马尼亚体操运动员纳迪亚·科马内奇(Nadia Comaneci,1961 - )

在美国,有天赋的孩子,10岁出头就被送到训练营集中训练,早已是常态。

根据纪录片中的描述,孩子的家长不被允许进入训练营,训练营附近连信号都没有。

美国体操协会绝对封闭,几乎有着独立于世的管理体系,在这个体系之下,是一群未成年的少女。

权力的滥用,几乎不可避免。

他们将所有负面信息封锁,内部消化,用暴力和威胁控制着这一群女孩。

「体罚和暴力盛行,精神和肉体上的打击是常态,以至于所有运动员都变得顺从和无助」。

在这种环境下,拉里医生成了女孩们心目中唯一的「好人」。

但是他的那些「好人好事」,如今看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他会把零食藏到女孩们的枕头下面,在治疗时给她们唱歌和讲笑话。」

为什么女孩们很多没有拒绝拉里的侵犯?

因为十岁出头的她们,很多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性侵。

因为她们对拉里绝对信赖和依赖,不愿相信拉里会加害她们。

为什么知情的女孩们不举报拉里?

因为她们不敢。

来到这里的,一部分是穷人,一部分是有体操梦的人。而美国体操协会,有足够大的权力让任何人的职业生涯即刻终结。

与之对抗,意味着赌上自己的人生和梦想。

玛姬·尼科尔斯成了第一个敢站上这个「人生赌桌」的人。

在此之前,她曾4度在国际赛事中斩获奖牌,是美国国家队的一颗明日之星。

2015年的这次检举,直接导致她在2016年国家队竞选中落选。

但她站出来对抗制度和体系的勇气,换来的比为这个不在乎自己的地方获得更多奖牌,显然要有意义得多。

更多的受害者受到了她的鼓舞,拥有了挺身而出的信心和契机,恶人才终有恶报。

拉里的结局在近几年的新闻上都能看到。

FBI在他的住处发现了超过37,000张儿童色情图片,以及一段他猥亵未成年女孩的视频后,并于2016年12月将其逮捕。

拉里将在狱中服刑300年,并确保会在狱中死去。

美国体操协会文档中涉及到的被指控性侵者,也都相继被判刑。

2018年,密苏里州立大学向332名受害者赔偿5亿美元,这是一所大学为性虐待案件支付的历史最高金额。

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美国体操协会的腐败和黑暗仍然存在,拉里倒下并不能从根本上上解决问题。

「遗憾的是,对于其他许多美国体操队的受害者,我们仍然没有最终解决方案。」

影片导演乔恩·申克(左)与邦尼·科恩(右)

BBC的采访中,影片导演乔恩·申克(Jon Shenk)表示这部纪录片仍有遗憾,而体操运动的市场化或许才是罪魁祸首:

「包括美国体操队在内的许多组织,都没有制定保护运动员的政策。随着体操的市场化,我担心那些当权者的恶行会被忽视。」

整部纪录片有相当大的比重,都在描述体操市场化的弊端。

乔恩·申克认为对体操运动的市场化布局,加速了整个美国体操体系的崩坏。

年幼的体操运动员,无不被包装成国家的英雄,坚定的追梦者。

然而事实上,从她们进入体操队开始,就在棍棒和威胁下,失去了其他的选择。

在采访中,有一位运动员说:「我并不以为美国队比赛为荣。」

在这种前提下,再去回看一些美国体操队的荣耀时刻,不适感顿生。

1996年奥运会有一个经典时刻,是凯莉·斯特鲁格(Kerri Strug)为美国队赢得了跳马项目的金牌。

她在第一跳时脚踝严重受伤,但仍忍着痛苦完成了后续的表演。

她的勇气和奉献精神在这届奥运会上被普遍赞誉,成了当年美国报刊铺天盖地营销的重点。

但再次看到这个场景时,我完全没办法将之与勇气和奉献联系起来。

只能看到一个女孩正忍受着痛苦,而卡罗利教练并没有检查受伤情况,只是严厉地喊道:「你可以做到(You can do it)。」

2016年奥运会,麦凯拉·马鲁尼(McKayla Maroney)获得了银牌,她在领奖台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

这个表情在当年被做成了表情包,被认为是不服输的表现。

总统奥巴马甚至也模仿过她。

但随着麦凯拉的名字出现在了检举美国体操协会的名单之中,声称自己被强迫与美国体操协会签订了「封口协议」,对着这个表情包,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美国体操协会所取得的所有荣耀,都建立在对这些女孩的梦想和健康的消耗之上,而她们的努力最终都成了营销工具。

运动员在他们心中,仿佛只是像「Athlete A」、「Athlete B」这样的代号。

《Athlete A》触目惊心的海报上有这么一句话:

为了赢,值得付出这一切吗?

Was winning worth the cost?

为了这个不顾人权与运动员健康协会,不值得。

我个人心目中的全片最高光时刻,落在了「Athlete A」玛姬·尼科尔斯身上。

她刚刚进入体操队时的影像,与她挺身而出走出黑暗后的比赛视频,被剪辑到了一起。

她带着梦想走进体操训练场,身后的女孩们呼喊着她的名字,笑容几乎挂满了她的整张脸。

从黑暗中走出,她又站上自己向往的赛场,成为了美国历史上第9个NCAA(全美大学生运动会)大满贯运动员。

领奖台上,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这道笑容,就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虽然美国体操协会的黑暗仍未完全散去,但如果没有 Athlete A 们让世人看到这些黑暗的勇气,光明便永远不会出现。

在影片的评论中看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堆砌再多的黑暗,也无法看见任何光明。」

这差不多可以是一部分人对网飞这一系列纪录片的态度。

但问题是:如果连黑暗都不能被看到,又该如何知晓光明的方向?


本文首发于奇遇电影:cinemat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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