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案
我记得我看的第一场斯诺克比赛(视频)中,长得像鹦鹉的史蒂夫戴维斯默默喝水,脸上写着“忘了吃便秘药”。脸颊丰满,看起来像超重的8岁婴儿,但留着胡子的帕罗特在舞台周围晃悠。(莎士比亚)。
当时的局数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戴维斯压倒性地领先,压倒性地!那是1989年斯诺克世锦赛决赛,最后,戴维斯18比3取胜。
但在那一刻,帕罗特打了一杆——解开了戴维斯做的斯诺克,但没进球,只是另做了一个斯诺克——之后,戴维斯放下水杯站起来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老婆跟她前男友出去吃饭三个小时了,而且手机关了两个小时”。
很多年后,我看到戴维斯打花式九球的表演赛,诧异于他的暴风席卷。一杆开球,眼都不眨,九球全部进洞。那时他已经退隐斯诺克江湖,玩他的扑克牌和国际象棋了。虽然九球打得水银泻地,私下里他却说不喜欢,说这是“米老鼠桌球”。
的确,对他而言,花式九球太小了,太自由了,形同儿戏。
当年,他可是无比艰涩、慢慢吞吞地,打他的斯诺克呢。就像他用咽药似的表情喝水的样子。
一般斯诺克集锦,喜欢播放些华丽的镜头。一杆长球,匪夷所思的跳球,无心插柳的弹球。但恕我直言,这多少有些像让人看NBA集锦里的扣篮、足球里气势澎湃的远射、橄榄球的一个反击达阵——不是不好看,但运动真正的美感,不在这里。
你试图用“精华集锦”去吸引人,就像拿一瓶陈年白兰地去勾引一个滴酒不沾的人——他能够觉得“这个闻着很香”(就好比一个姑娘因为“啊,这个人踢球好帅”而爱上某项运动),但仅此而已了。
要了解一项竞技运动的美好之处,最好的方式,便是去看一场普通的、完整的比赛。你要了解,多少世界顶级的对手在彼此防守、牵扯、拖拽,让彼此泥足深陷跌撞蹒跚。然后,等到某一个飞翔的时刻到来(篮球里一记壮丽的突破扣篮、足球里一个高难度远射或一次长途奔袭或一次40米重炮轰门、网球里一个时速220公里的ACE球或者一个斜角救球反手穿越、橄榄球里一次三档25码的传球进入新一档),你才能明白:在全世界的阻碍下挣扎出的这一线光芒,有多么美丽动人。
斯诺克也是。
我是先接触过花式九球后才看斯诺克的,于是觉得,这大概是全世界规则最繁琐的运动之一。打进球还不算,得按规矩打,按顺序打,每打一发,得算计到后面的一切,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爸喜欢戴维斯,于是我跟着看戴维斯那些年,戴维斯虽然所向无敌,总是磨磨唧唧,恨不得一个球绕着台子走二百多圈。
所以初看到亨得利打球时,自然觉得神清气爽。亨得利打得多爽快果决啊!对方做局,他也可以回敬个局,但他总是更倾向破局。长球,中袋,敲开。他不磨叽,愿意主动敲开红球,抽刀断水,何等痛快。
——长得还很帅呢!
——瞥着对手喝水时,眼皮都会说话呢!
——1990年代人们对亨得利的钟爱,不太像同时代爱舒马赫、爱桑普拉斯,却更类似于十年后,世界热爱费德勒的那种感觉:“他怎么能打得这么好,还这么帅,这么优雅呢?”
当然,我也能理解,奥沙利文的拥趸们有多爱他。的确,如果是戴维斯、希金斯、亨得利那一代过来的人,看奥沙利文打球,简直像看另一种运动:这家伙打球想都不想!这家伙指哪儿打哪儿!这家伙什么球都敢打!!这家伙居然上左手了!!!这家伙用左手清台了!!!!
——我第一次看到奥沙利文用左手一杆清台时,诧异程度不亚于看见白巧克力用胳膊肘传球,不亚于看到齐达内使出马赛回转。“喂你当真的吗?可以这样玩??”
——在我想象中,奥沙利文的头脑里自带一个分析器,就像一切高科技电影似的,他看一眼盘面,就有无数走位线条将每个球如何进洞都计算完整了。是的,戴维斯给人的感觉深思熟虑,亨得利给人的感觉雍容华贵,而奥沙利文就像个高智商怪物。
某种程度上,看斯诺克比赛,就像在看推理小说。真诚的推理小说作者会给读者足够多的线索,然后让读者们跟着主角的步子一起走。同样,斯诺克运动员每次开球,都是在给观众们分享一堆谜语。对手的每次做斯诺克,都是一个横空而出的新谜题;然后,看着他们绕盘溜达时,观众如我,也在琢磨:
“这球怎么办?”然后,看着一个球接一个球进去,仿佛地图慢慢揭开似的。许多掌声大概都是这样来的,“跟我想得一模一样,但居然敢这么打”,或者,“我根本没想到!”
看斯诺克比赛,大概是所有运动里,最适合阅读微表情的。足球比赛与篮球比赛,大家都汗出如浆,气喘吁吁;网球比赛还好些,但大多也是紧绷着脸;橄榄球有面具护脸,倒还罢了;国际象棋赛或围棋赛,大家都是一张扑克脸。
但是斯诺克呢?亨得利保持绅士风范不动但偶尔一抬眼流露的无奈,戴维斯耷拉的眼角和鹦鹉嘴偶或一抽,奥沙利文在逆境和顺境时喜怒形于色,马克·威廉姆斯无论胜败永远的“我才他妈不管我的体重,打完这杆我就回家去吃松饼”。
以及这两天,丁俊晖每次击球不顺时下意识地一闭眼,或是做完局之后,“看你怎么办,嘿嘿”地窃喜得意。
以及塞尔比每次击球前漫长的瞄准,或是绕圈走台观看局势时腮帮子一紧,或是轻微地,焦灼地,“这他妈不对啊但我不能说”的摇头。
他们都是绅士,都训练得冷静自持,但终究没有到不动声色的地步;转播镜头又恰好来得及捕捉到这一切。
看到一群聪明人动脑筋的样子,真是很有趣。
最后一件事。
戴维斯在1980年代酷爱在比赛中喝水。很没劲,但却是一个不朽的开始。因为在此之前,球员惯常在比赛时喝酒甚至抽烟。但自戴维斯和亨得利之后,斯诺克运动员的形象被永远改变了。他们不烟不酒,只是喝水,纯净冷冽的水。当然,他们偶尔的表情动荡,就像水面的波纹。
纯净冷冽,又五味杂陈,一如这项运动本身。
而最能与斯诺克的纯净冷冽相匹配的,只能是昆仑山雪山矿泉水了。它源自青藏高原海拔6000米昆仑雪山,积雪慢慢融化渗入岩层,经过50年以上过滤和矿化,形成珍贵的天然雪山矿泉水。仿佛斯诺克选手一般,冷静、耐心、一步一步地沉淀,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斯诺克也是一种魔鬼藏于细节的运动,有规矩,有顺序,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数的前置计算配合一次又一次的精准打击,才能迎来最后的胜利。极致、精确,这点昆仑山雪山矿泉水与斯诺克很相似。昆仑山雪山矿泉水将工厂设在昆仑山脉海拔4115米处,远离工业污染,并坚持水源地灌装,以确保卓然天成的完美水质。同时,每一瓶昆仑山雪山矿泉水都遵循严格的品质检验程序,历经232项严格标准检验,确保高品质。
这样的相似与契合程度,才是世界斯诺克协会一眼相中昆仑山雪山矿泉水,并将其选为官方合作伙伴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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