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新冠肺炎席卷全球,已然成为一个全球性的公共卫生事件。在付了出沉重代价和全民共同努力之下,我国已基本控制住了疫情,并为全球提供了成功的范本,只等各国来"抄作业"。
面对疫情,即使在医疗发达的今天,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最主要的手段也只是筛查和隔离。在医疗卫生水平落后的古代,又是怎样应对瘟疫的呢?
"疾疫死者以万数,人至相食……"
"大疾疫,天下户口减半……"
"饥疫并行,人民易子而食……"
"千户灭门,十不存一……"
"江南大疫,浙江尤甚,十死八九……"
翻开史书,凡是提到瘟疫,几乎都是这种触目惊心的记载。在中国3000多年的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瘟疫不下于700次,可以说中华民族无时无刻不在与瘟疫斗争。
瘟疫,不仅危害着普通百姓的生命健康,还关系着经济、政治和社会安定,甚至会影响到一个朝代的命运。篇幅有限,今天只聊秦汉。
早在2000多年前的秦汉时期,就有了类似于今天的"小汤山医院"一样的定点隔离和收治医院。
秦代疠迁所,一个恐怖的地方
疠,瘟疫;迁,有死亡、放逐的意思。疠迁所,专门隔离麻风病人的地方。但秦朝的疠迁所与现在的定点隔离医院完全不同,那是一个非常恐怖的被抛弃之地。
城旦、鬼薪疠,何论?当迁疠迁所。——《云梦秦简·法律答问》
城旦、鬼薪是秦代刑罚,城旦是修城墙,鬼薪是在官府做杂役,都是罪人。这些罪人染上麻风病怎么办呢?关到疠迁所。
关到疠迁所的病人会怎样?能得到救助吗?
甲有完城旦罪,未断,今甲疠,问甲何以论?当迁疠所处之;或曰当迁迁所定杀。——《云梦秦简·法律答问》
路人甲有城旦罪,但还没判决,这时甲染上麻风病,该怎么办?送到疠迁所关起来,或者送到疠迁所定杀。
什么是定杀?云梦秦简给出了解释:
疠者有罪,定杀。定杀何如?生定杀水中之谓也。或曰生埋,生埋之异事也。
染上麻风病的罪人,要定杀。什么是定杀?就是在水中活活淹死。有的说要活埋,活埋与法律不合。
可见秦朝的疠迁所,是一个恐怖的被抛弃之地,一旦染上麻风病就会被送到这里,甚至被投入水中活活淹死!没被淹死的也得不到救助,只是关起来等死而已。虽然极其残酷,但疠迁所还是有唯一一个好处:集中隔离病人,掐断传染源,防止疫情扩散。
云梦秦简,又名睡虎地秦墓竹简
隔离并救治,真正意义上的小汤山医院
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赐死者一家六尸以上葬钱五千,四尸以上三千,二尸以上二千。——《汉书·平帝纪》
元始二年(公元2年),青州地界先是发生大旱,然后蝗灾,紧接着爆发瘟疫。
针对染上瘟疫的病人,官府腾出府邸房舍,定点隔离,并为病人安排医士和草药。这个集中收治的措施类似于现在的小汤山医院模式或者方舱医院。
不仅集中收治,对于死亡惨重的家庭还有安抚政策——发放丧葬费:一家死亡6人以上赐五千钱,4人以上三千钱,2人以上二千钱。
如果朱元璋生活在这个时代,他至少能领到三千钱,这样他或许就不会到皇觉寺当和尚,或许就不会当乞丐,或许就不会起兵反元,或许就没有了大明王朝……当然,历史没有如果。
从应对瘟疫的方式看秦汉两朝国祚
面对无情的瘟疫,秦汉两朝虽然都是采取集中隔离的应对措施,但秦朝的疠迁所极其残酷,采用极端的定杀(活活淹死)方式扑灭传染源,这是一种对待动物的方式,我们在面对禽流感或者动物瘟疫时才会采取这种集中扑杀的方式。由此可见秦朝的残暴与苛政。
汉朝的措施却充满温情,不仅集中隔离,官府还给予治疗并发放抚恤金。
秦朝历两世而亡,汉朝传国四百余年。从两朝应对瘟疫的方式上,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文/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