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泄物被吸入鼻子是因为工作。和动物们结婚了。这也是为了工作。习惯了动物的吼声也是因为工作。
他们已习惯了每天与动物们朝夕相处,他们就是银川市中山公园动物园的饲养员。
动物的粪便颜色和软硬程度,“粪便硬了、稀了,能看出动物的饮食是否正常。”
食肉动物的粪便最臭,夏天粪便放到下午整个笼子就臭气熏天。粪便晒干了,被动物们踩碎四处散落。饲养员们清扫时,这些粪便的粉尘和颗粒就落在饲养员身上,“回去洗脸,连鼻子里都是动物粪便,我们都习惯了。”
身上一股动物粪便的臭味,这是老王对自己工作最直接的表述。但老王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这是我们职业的味道”。
三天清扫粪便一大车
【污浊】
老王是动物园的“老人”了。工作30多年,老王对自己的工作没有太多自豪感,他平淡地说:“拿这份工资,就得把这个工作做好吧。”
动物园里共计60多种、500余(头)只动物。这些动物每日吃喝拉撒全由饲养员伺候。“我们每天最脏的活就是给动物打扫卫生、铲粪便,一只熊一天拉3~5斤粪便,一只骆驼拉6~8斤粪便。”每三天,城管就派辆大车将粪便拉走。“三天的粪便总能将大车堆得满满的。”老王说。
清扫笼子时,饲养员们要观察
【惊险】
饲养员曾被吓得尿裤子
清扫笼舍有一定的危险,因为这时要把动物从笼子里圈置到他处,腾出笼子进行清理。一旦忘记锁中间通道的大锁,就有可能人兽同屋,这样的后果不堪设想。曾经有饲养员清理笼舍时就忘记关过道的门,猛兽从过道溜过来,险些朝饲养员扑过来。饲养员将过道锁住,走出笼舍时已吓得小便湿了裤子。
揣着这样的忌惮,很多饲养员都得了职业病——做噩梦。来动物园刚工作不久的26岁小伙小陈时常做噩梦。白天跟动物打交道,晚上梦里就全是动物。梦见动物园老虎跑出来、狼跑出来、熊跑出来,“跑出来伤了人可咋办啊?”
饲养员们都曾不同程度地被抓伤过,锁好每一道门,就是为自己和游客提供安全保障。禽流感病毒传播最严重时,动物园里饲养员、兽医在内共22人,都与动物们形影不离,依然伺候着这些动物的吃喝拉撒。
对于工作的惊险,从事多年饲养员工作的李师傅已经习惯了动物们向他咆哮、猛扑,按规操作,李师傅并不畏惧这些猛兽,“习惯了,这是我们的工作”。
【仔细】
动物每顿吃多少都有一笔账
时间长了,动物们也熟悉了饲养员身上的味道,嗅到饲养员的味道,才跑出来吃食。
动物园有两位厨师长,23岁的小张负责食草动物的配料,40多岁的老高负责食肉动物的分配。食草动物早上八九点一餐,下午三四点一餐。食肉动物今天吃羊肉,明天就得吃牛肉,狼一顿吃两斤肉,豹子是三四斤肉,老虎一顿就得吃七八斤肉。这些饮食习惯在厨师长和饲养员心里,有一本清晰的账。只吃牛羊肉,动物的饮食也清真?在动物园确实如此。动物们饮食上的花销每天都在上千元,肉要新鲜的,饲料要特供的,这成了动物园最大的开销。
天冷了,要给猴子生炉子了;到年龄了,天鹅要给找对象了;天热了,要给熊冲澡了。动物们为啥情绪低落,为啥茶饭不思,为啥圈着不动,这些成长问题都系在饲养员心上。看着动物们健康成长,是每一个饲养员的任务,也是他们表达喜爱动物的方式。
【烦恼】
饲养员找对象有点愁
饲养员们与动物们朝夕相处,与人社交相对少许多,这就使得许多饲养员性格内向。他们的月工资大约3000元,这钱对于老王和李师傅来说,基本够生活开销;对于年轻人来说,则有些捉襟见肘。
工资收入不高,在饲养员们找对象时时常遭遇歧视。
动物园陈园长就曾经经历了这样的窘境。“我年轻时找对象,动物园上班工资不高,一天弄得一身臭,跟动物打交道性格也都挺内向,谁愿意跟一身味道、性格内向的人搞对象呢?”
老王也回忆起年轻时候找对象的事,“那时候难啊,就找了公园里的同行,天天死缠烂打,人家才同意。如今我一天在园子里上班,家里啥事都她管。”和老伴同在公园上班,老王对自己的现状非常知足。
陈园长说:“这两年,不少人捉到珍惜保护动物都送到动物园来了,这说明人和动物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在人和动物和谐相处的同时,我们饲养员更需要尊重和认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