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如果想加罪,无言痛苦对披头士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本着“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莎士比亚”的解读原则,人家曼森偏偏就是从披头士的歌曲中听出了很多人都没听出来的深意。这倒也不奇怪,曼森早年也算是位洛杉矶小有名气的音乐人,与沙滩男孩乐队的鼓手丹尼斯·威尔逊(Dennis Wilson)有过合作,参与制作了后者的歌曲《Never Learn Not to Love》,据说甚至一度与尼尔·杨也曾有过合作意向。枪炮与玫瑰、玛丽莲·曼森也都引用过他的歌曲。文/Kory Grow
译/杨睿
校对/石炜
原文
本文基于创作共用协议(BY-NC),由杨睿在利维坦发布
莎朗·塔特生前照,图源:NY Daily News
1969年,两桩连环杀人案震惊了整个美国。8月9日,身怀六甲的好莱坞明星莎朗·塔特(Sharon Tate)和受邀到她家玩的4名朋友在茨埃罗大道10050号的豪宅里被残忍杀害(5名死者最多的身上有51处刀伤,头部被枪击了13个洞。怀孕8个月的塔特更是遭受了残酷的虐待,据说腹中的婴儿几乎被剜出,还被用绳子吊了起来)。
就在第二天晚上,几十公里之外,亿万富翁雷诺·拉比安卡(Leno LaBianca)夫妇也被残忍地杀害。为了侦破这两起作案手法相似的案件,警方进行了两个多月的调查也一直没什么进展,最后才意外在另一起毒品凶杀案中抓到了邪教组织“曼森家族”的成员苏珊·阿特金斯(Susan Atkins),得到了两起连环杀人案的线索,找到了幕后主使——查尔斯·曼森(Charles Manson)。
在被问到塔特和拉比安卡谋杀案的杀人动机时,曼森回答:“是披头士,是他们的音乐。”他跟送他到死囚室的律师说,“(曼森家族的)孩子们听到这个音乐,得到了这个信息。这(杀人)是他们下意识的举动。”
莎朗·塔特凶案现场。图源:
“曼森家族”的成员苏珊·阿特金斯(1948-2009),当时犯下凶案时只有21岁。图源:whosdatedwho
行凶者在拉比安卡家冰箱上写下了“Healter Skelter”。图源:Neatorama
今天,距离曼森家族犯下残酷、令人震惊的塔特和拉比安卡谋杀案以来,将近半个世纪已经过去了。到目前为止,曼森家族、杀人案和披头士乐队之间所谓的联系仍然是一团乱麻。曼森家族在拉比安卡家冰箱上用死者的血写下了“Healter Skelter”,但这行字对案件的重大意义直到最后审判之时才显现出来。
一年之后,曼森和他的信徒站在法官面前,公诉人文森特·布利奥西(Vincent Bugliosi)提出,曼森家族的杀人动机来自曼森对《白色专辑》中歌曲歌词的曲解。白专发表于1968年11月,只比谋杀案发生的时间早数月。
在曼森心中,诸如《黑鸟》(Blackbird)、《小猪》(Piggies),尤其是《滑滑梯》(Helter Skelter),这些歌都预言了一场血腥的末世种族大战。在大战尚未开始之际,曼森决定将血腥的谋杀案作为冲锋的号角。(译者注:Helter Skelter这首歌的歌名通常被译为《手忙脚乱》,但考虑到本文后半部分麦卡特尼自己提到了这个词是象征游乐园滑滑梯,本文中将这首歌名译为《滑滑梯》)
《滑滑梯》的词曲作者保罗·麦卡特尼在2000年的书《披头士选集》中写道:“查尔斯·曼森理解的《滑滑梯》与世界末日的四骑士有关。我至今仍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这来源于《圣经》的最后一部分预言,《圣经启示录》。我没读过这部分,我不清楚。但他解释了整件事情......而且严重到了要出去杀死每个人的境地......这太可怕了,因为我不是为了这样的原因才写歌的。”
1980年,约翰·列侬在接受《花花公子》采访时表示:“这和我无关。曼森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他就跟那些说白专中藏着‘保罗死讯’的人一样,或是跟那些想出‘缀满钻石天空下的露西 ’(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这首歌歌名的缩写是LSD,认为我写的歌和迷幻药有关的人一样。”(译者注:据说把白专Revolution 9(革命9)这首歌开头的“Number 9...Number 9...Number 9”九秒重复倒过来听的话,就变成了“turn me on dead man”,好多歌迷以为这是保罗已经去世的暗号——引自知乎/JulianYG)
乔治·哈里森在《选集》中提到:“和曼森这样肮脏的人联系在一起,真是有够让人沮丧。”
林戈·斯塔尔甚至还说,“我认识塔特和(她的丈夫)罗曼·波兰斯基。天啊,那段日子真是不好过。”(波兰斯基此前导演的电影《罗斯玛丽的婴儿》和残酷的现实有诸多重叠之处,细思极恐,心脏强壮的人可以去看看这部电影。)
奇怪的是,几年之后,曼森矢口否认自己是披头士的歌迷(1985年,他宣称自己“是美国超级歌星平·克劳斯贝的歌迷”,但60年代早期曼森的狱友声称曼森沉迷于披头士的音乐)。曼森和自己的信徒讨论了很多关于披头士的事情,他对披头士这张专辑的曲解贯穿着整场审判。公诉人布利奥西询问了几名“曼森家族”的成员,其中也包括一些没有受到刑事指控的人。他发现,曼森编造的神话围绕着白专展开;在他口中,白专和《启示录》这本预言末世的书之间有着模糊、混乱的联系。
1970年,曼森在接受《滚石》杂志采访时表示:“这些音乐正在掀起一场无组织的革命,誓要推翻当权派。披头士知道(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们下意识地知道这一切。”
曼森因涉嫌策划指使塔特/拉比安卡谋杀案被关进了洛杉矶监狱(图源 Bettmann/Getty)
曼森家族的成员保罗·沃特金斯(Paul Watkins)在他的书《有查尔斯·曼森的人生》(My Life With Charles Manson)中写道:“从一开始,曼森就深信披头士的音乐中携带着一个重要的信息,一个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信息。他说披头士的《魔法神秘旅行团》(Magical Mystery Tour)表达了他自己哲学的精髓:基本上,曼森的‘神秘旅行’就是为了让我们臣服,放弃我们的自我。在宗教层面上来说,让人放弃自我是一个很大的抱负。反叛者藏在唯物主义腐败堕落的文化中,我们可以把他们挖出来。”
1968年12月,曼森在前往洛杉矶的途中听到了白专。当时他正逗留在严寒的加州沙漠之中。新年前夜,他回到死亡谷(莫哈韦沙漠与科罗拉多沙漠生物圈保护区)后,就开始要求信徒说说他们对白专的反应。“你听懂披头士说的话了吗?”在布利奥西的书《Helter Skelter》(曼森对这个词的理解和应用与歌名意思不同,书名暂不译)中,曼森家族的成员布鲁克斯·波斯顿(Brooks Poston)回忆了曼森问他的场景,“Helter Skelter就要降临,披头士正在这样说着。”沃特金斯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曼森开始用“Helter Skelter”这个词来形容即将到来的种族大战,“这就意味着,黑人将要隆重登场,把这些城市分开......在种族大战来临之前,曼森关心的就只有杀戮的狂欢”。
1968年11月22日以双唱片形式发行的《白色专辑》。图源:YouTube
《白色专辑》很快就在整个曼森家族内部引起了共鸣。曼森在黑胶唱片发行之前,给阿特金斯改名为赛迪,披头士的专辑中就收录了那首《性感的赛迪》(Sexy Sadie,这首歌的歌名最初叫“Maharishi”,据说是为了讽刺印度瑜伽玛哈瑞诗·玛哈士大师,因为他对女学员巨星Mia Farrow图谋不轨,还骗了披头士,这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曼森认为这些爱情歌谣的歌词告诉他,叫他去制作自己的专辑传播信息;这些歌让他相信他是复活的耶稣,因为《我会》(I Will)的歌词写道“你的歌声在空气中蔓延/大声地唱吧,这样我才能听到你”。另一首《蜂蜜派》(Honey Pie)则让他坚信自己是一位正在歌唱的弥赛亚(犹太人所期待的救世主)。他还声称披头士在《Don't Pass Me By》、《Yer Blues》、《魔法神秘旅行团》的《Blue Jay Way》等歌中隐藏了寻找他的信息。
曼森家族声称他们已经发电报、写信、打电话给英国,邀请披头士在种族大战爆发之前加入他们。但他们并没能成功联系上乐队。他们开始忙活曼森的专辑,曼森希望这张专辑能由多丽丝·戴(Doris Day)的儿子特里·梅尔切(Terry Melcher)制作,多丽丝曾和60年代的美国迷幻摇滚乐队“海滩男孩”共事,她也曾住过茨埃罗大道10050号的豪宅。录音一直没能开始,因为梅尔切断绝了与曼森的关系,搬出了茨埃罗大道10050号的房子。没过多久,波兰斯基和塔特就搬来了这里。
白专上的歌对曼森的意义越来越丰富。布利奥西在《Helter Skelter》一书中写道:“《Rocky Raccoon》是一首愚蠢的、情节剧一样的流行乐曲,歌曲一开始,麦卡特尼、列侬和多诺万联手打造了一个名叫Rocky Sassoon的牛仔。对于曼森来说,这其实是一个非裔美国人揭竿而起的故事(歌曲中含糊的“coon”发音震撼了曼森)。1970年,曼森告诉《滚石》杂志:“‘摇滚复兴’的复兴就是指重获生命。”对于曼森来说,“幸福就是一把温暖的枪”。布利奥西说,也许在曼森看来,列侬双关意味最重的歌是“披头士在叫黑人枪杀白人”。
参与1969年两次谋杀的三名“曼森家族”女性成员。从左至右分别为苏珊·阿特金斯,帕特里夏·克伦温卡(Patricia Krenwinkel)和莱斯丽·范·豪顿(Leslie Van Houten)。图源:Imgur
曼森最喜欢的五首歌分别是《黑鸟》,《小猪》,《革命1》,《滑滑梯》和《革命9》。曼森的信徒声称,曼森在《革命9》的标题和《启示录》的第九章之间找到了相似之处,它们都在说世界是个地狱般的无底洞,一群长头发的人形蝗虫将带来一场浩劫,折磨那些不忠之人,直到天使向上帝吹响结束的小号。曼森家族的成员雷格·雅各布森(Gregg Jakobson)在《Helter Skelter》书中提到,曼森比较了圣经和“披头士的歌,这些歌从他们的嘴里被唱出来,充满了力量”。
《黑鸟》是麦卡特尼在美国民权运动中为支持黑人妇女而创作的感人肺腑的歌曲。在曼森看来,这首歌强调的是非裔美国人和当权派作斗争。沃特金斯告诉布利奥西,曼森“设想披头士正在设计让黑人起义作斗争”,所以歌词才写道“黑色的鸟/在黑暗的夜/偷偷唱著歌/它们的翅膀受了伤/却想着要飞翔......你在等待振翅高飞的那一刻”。雅各布森告诉公诉人,“起义(rise)是曼森经常提到的一个词”,这帮助警方确立了曼森的杀人动机,因为拉比安克家墙上的血字中就有“rise”。
听到《白色专辑》后,曼森疯狂地痴迷于披头士的音乐(图源:ZUMAPRESS)
《滑滑梯》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谁人乐队的吉他手皮特·汤森德(Pete Townshend)。谁人乐队的歌《我可以看到几英里远》(I Can See for Miles)被英国音乐周报《好歌工厂》称为最疯狂的音乐之一。麦卡特尼后来说:“就是那一小段就足以给我灵感,让我开始动笔写歌。我坐下来,开始写《滑滑梯》,我用了最沙哑的声音、最响亮的鼓等等等等。”他自己也说这首歌是一首“荒谬的歌......因为我喜欢噪音”。在审判期间,曼森也解释说这些歌词意味着混乱;这首歌对曼森来说意义非凡,歌名被写在曼森家族藏身处之一——史帕恩农场的一扇门上。
曼森在法庭上说:“从字面上来说,Helter Skelter意味着混乱。它并不是指和任何人发生任何战争,也并不意味着有的人会杀死其他的人......Helter Skelter就是单纯的混乱。混乱很快就会降临在你身边。”
“音乐呼吁年轻人站起来反对统治阶级,他们正在迅速地摧毁一切。这是阴谋吗?”他继续说道,“音乐每天都在和你对话,但你聋了、哑了、瞎了,甚至听不到这音乐......这不是我的阴谋。这不是我的音乐。我听的是和它联系在一起的东西,是它说要‘rise’(起义),是它说要“kill”(杀戮)。为什么要怪我?又不是我写的这些音乐。”
不管曼森怎么理解,这首歌的意思对于作词者来说还是非常清晰的。麦卡特尼曾说,“我用helter skelter象征一个游乐场的滑梯,从顶端滑到底端,就像罗马帝国的兴衰一样。这是终止,是衰落和消亡。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个相当可爱的标题。但曼森把它当成了一首邪教的颂歌,让它充斥着不祥之兆。”
曼森家族在拉比安卡家的墙壁上用血写下了“Death to pigs(猪猡们去死吧)”的字样,拉比安卡夫妇就是他们眼中那些用刀叉吃饭的猪。图源:FeelNumb
还有《小猪》这首歌,调皮的词曲作者哈里森,在歌中提到了用刀叉吃饭的资产阶级(小猪)。列侬还给这首歌加了一句歌词:“它们迟早要跌大跟头”。但这首歌和曼森的理解完全不一样。雅各布森对布利奥西说:“这歌词的意思是说,黑人要让猪——也就是那些当权派,跌个大跟头。”阿特金斯后来用塔特的血在豪宅门口写下“pig”(猪)这个字。曼森家族还在拉比安卡家的墙壁上用血写下了“Death to pigs(猪猡们去死吧)”的字样,拉比安卡夫妇就是他们眼中那些用刀叉吃饭的猪。
阿特金斯用塔特的血在豪宅门口写下“pig”(猪)。图源:The Unredacted
列侬曾经说过,“曼森观点都是围绕哈里森写的《猪》和麦卡特尼写的游乐场滑梯的歌《滑滑梯》。这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事实是,曼森也对白专中列侬的两首“革命”之歌进行了曲解。
曼森家族的追随者们,曼森为了确立自己的权威,所以追随者中多为女性。图源:Spoki
《革命1》中,在节奏沉重的摇滚中确实混合了一些关于政治革命的信息,尤其是巴黎的学生起义、春节攻势(越南内战中北越发动的大举进攻)和毛主席将共产主义传播到了全世界——这是曼森没有注意到的事实。在第一段副歌之前,列侬唱道,“当你说起毁坏和摧毁/你不知道你可以(不)把我算在里面吗”(When you talk about destruction/ Don't you know that you can count me out ... in.)。列侬说,“我把out和in两个词放在了一起,因为我自己也很不确定,我不想被杀死。”对于曼森来说,这意味着曾经态度矛盾的披头士现在完全纵容了暴力革命。列侬的歌词“我们都喜欢看到这个计划”给曼森传递了信息,要他向他们展示他成为革命催化剂的能力。(他似乎错过了两行歌词,“但当你想要给那些心怀愤恨的人们钱时/我能告诉你的是:兄弟你必须等着”)
1968年5月,披头士乐队(图源:Everett Collection)
对曼森来说,最有先见之明的“革命”之歌是《革命 9》,这是列侬用20个音效循环创造的先锋音乐,其中包括古典音乐家西贝流士(Sibelius)第七交响曲的一小段旋律和《生命中的一天》的部分管弦乐原带配音。列侬和他当时的女朋友小野洋子一起创作了这首歌,哈里森因为这首在他生活中的数字命理学意义用“九”给这首歌命了名。“《革命9》如同一幅无意识的画作,当它真正发生时我才想到它会发生,就像一幅革命的画作,”列侬在《选集》中说道,“其中只有抽象音乐、具体音乐、循环和人们的尖叫声”。纽约时报称这是白专中“不合格的败笔”,也是“兴之所至的拖泥带水”。
但对曼森来说,这才是白专的最高点。雅各布森说曼森认为“披头士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人们将会发生的一切;这是他们预言的方式;它直接和圣经《启示录》的第九章呼应。”据报道,曼森在伴奏的机枪声中听到了猪的呼噜声和一个男人说“rise”(起义)的声音。布利奥西写道,哪怕是他都被这首歌震撼到了:“听完这首歌之后,我可以轻易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冲突,这很可能就是冲突传来的声音。”
这张专辑成为曼森家族恒久不变的配乐,他们自以为是地解析了歌中隐藏的信息,解析了他们如何恰好融入这浸满鲜血的画面之中,这是曼森沾沾自喜的幻象。沃特金斯声称曼森听到了《小猪》、《滑滑梯》和《革命9》之间的联系,他说有一段和弦在这些歌中反复出现,特别是在《革命9》的机枪声中。这是披头士在以某种方式和曼森对话。
“音乐把讯息传递给每一个人,我可以听到音乐在说的东西,难道你就觉得我疯了吗?音乐说‘彩虹之上’,我就在彩虹之上。”
1970年曼森接受《滚石》杂志采访时,记者要求他说明他如何将这些信息融合在一起。他要记者从白专中挑歌,他们选了《小猪》、《滑滑梯》和《黑鸟》。曼森又添了《Rocky Raccoon》这首歌。他在纸上写下每首歌的歌名作列名,然后在《滑滑梯》一列下面画了一个锯齿形,在《黑鸟》下面画了两个标记,表示鸟鸣声。他说,“最下面就是潜意识。每首歌曲的结尾都隐藏着信息。像《小猪》里面有猪叫声。就是这些声音,所有这些声音在《革命9》中反复出现,所有这些片段被调和在一起,这预示着白人将被暴力推翻。就像你听到猪叫声之后,紧随其后的就是机枪的射击声。”
当曼森被问到他是否真的认为披头士是在号召革命时,他回答:“我认为这是一个潜意识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么做了,但信息就藏在他们的音乐里。这是一种潜意识的关联。”
这听起来非常荒唐。布利奥西把起诉曼森和其他凶手的案件放在一起,他意识到他需要和陪审团采取一种不寻常的出庭方式。他写道:“通常来讲,我会尽量避免在审判过程中出现重复的证词。但曼森的动机如此奇怪,如果只有一个证人这样说,是没有陪审员会相信的。”陪审团审议之前,被告们提出了两个要求:到凶杀案现场、听《白色专辑》。
1971年1月25日,陪审团查明曼森和其他三名被告有罪。同年4月,法官判处曼森和其他被告死刑。遗憾的是,1972年加州废除了死刑,曼森等人也从死刑变成了终身监禁。
押送曼森(图源:Bettmann/Getty)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滑滑梯》已经不可能成为披头士最受欢迎的歌曲之一。博诺在音乐纪录片《U2神采飞扬》中翻唱这首歌之前说:“这是一首被曼森从披头士那里偷走的歌。我们正在把它偷回来。”翻唱过这首歌的其他艺术家包括空中铁匠乐队、苏可西与女妖、克鲁小丑乐队、绿洲乐队、白僵尸乐团、声音花园乐队、邦乔维和杀手乐队等,甚至连给这首歌提供灵感的歌手罗杰·达尔特里也翻唱过这首歌。除了布利奥西的书取名叫Helter Skelter之外,一个嘻哈二重唱组合称自己是Heltah Skeltah,还有组合自称曼森家族,歌手the D.O.C.有一张专辑也叫《Helter Skelter》。取名叫Helter Skelter还有视频游戏、漫画书和几个电视节目。在Ice Cube,Eminem,Lil Wayne,Big Pun和Death Grips等人的歌词中,曼森作为一个具有超级力量的恶巫形象出现。
U2翻唱的《滑滑梯》:
也许最令人惊讶的是,2004年麦卡特尼首次演唱了这首歌。去年他在两次“沙漠之旅”演唱会上也唱了这首歌。他唱这首歌的现场录音甚至赢得了格莱美奖。(顺便提一句,这首歌并不是第一次被提名为格莱美奖。1984年,the Bobs唱这首歌的纯人声无伴奏版也得到了提名。)
麦卡特尼在《选集》中表示:“人们对歌词有一些有趣的小误解,但这些误解都是无害的,只是有一点点好笑而已......但曼森却把这些变成了那个可怕的解释。这一切都出错了,但这和我们无关。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斯塔尔说:“这件事让每个人突然驻足,突然间暴力出现在爱、和平和迷幻药之中。这真的很可怜。洛杉矶的每个人都觉得,‘哦,上帝,这可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感谢上帝,他们抓住了那个混蛋。”
哈里森说:“我发现了另一件令人反感的事,曼森提到了长头发、满脸胡子的形象,这也是凶手的形象。但其实长头发、长胡子和不剪头发、不刮胡子的关系更大。那不过是因为一个人不爱干净,根本不是曼森说的那么恐怖的形象。”
1970年,列侬说,“我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当然,他精神肯定是有问题的。”
至于《小猪》和《滑滑梯》,列侬说:“他就像其他解读出神秘主义和阴谋论的粉丝一样,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有的知识分子会解读我们的歌,有的青年也想要在我们的歌里看到一些东西。过去,我们还能轻松地笑对这些事。但我真的搞不懂《滑滑梯》怎么就和杀人联系在了一起。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曼森说的那些。事实上,那不过就是噪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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