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把写文章或从事与文字相关的工作称为代码者。有时候,我会把我认识的汉字一一组合起来,为了表达心情,做类似的动作。我称之为“练习者”或“写字”。
最早写字是为了识字,老师要求抄写多遍,直至记住会默写,这是写字的基础;然后开始学习最简单的组合一一造句:先学会用单句来表达一层意思,再学习用复句来表达多层意思;最后才学写作文,用比较长的篇幅来表述一件或多件事,同时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和感受。
不知从何时起,开始迷上写字。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横竖撇捺之间能表达那么多的意义和情感,感觉真的很神奇、很不可思议!初始,拼命写:忧伤时拼命写,苦闷时拼命写,迷茫时拼命写……并不在乎写得如何如何,只是一种情感的渲泄和寄托,很多字写完了就没有再去看了。
写字也需要开窍的,语文老师仿佛是高僧,一直在做醍醐灌顶的动作,但学生的悟性参差不齐,有些早早就开窍,有些学一辈子都不能悟到。我高中的语文老师说过:“文学就是情学,没有了情感,文字只是个空壳。”也不记得是哪天开始,突然学会了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语言习惯来写字。当这样做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字随意走,感觉淋漓畅快无比!笔和纸亲密接触之后,喜怒哀乐如花朵迎风绽放,在枝头孤独而美丽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开窍,到了高中才明白一点点意思,算不算太晚?
最近整理以前写的文字,发现过往的喜怒哀乐和逝去的日子并排着,安静地躺在日记的书页里,字迹模糊,有了尘埃的味道。记忆,却鲜活依旧,在那些个万籁俱寂、无星无月的夜晚,与风共舞,飘飘荡荡挥之不去….
字写多了,虽然谈不上很好,但横平竖直倒也齐整、流畅。后来不需要用笔写了,只需敲键盘,摁一下鼠标左右键就可以完成复制粘贴,省时省劲,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越来越灵活,脑子却越来越笨。手离了键盘就找不着字,有一次竟然把“棉”字的部首写成了“鬼”字,这样的“鬼”见多了,心里着实慌乱起来,终于下决心重新拾笔。
前些日子,到文具店买回两瓶碳素墨水,一瓶放家里,一瓶放办公室,重新启用那支全银派克钢笔。横竖撇捺之间,仿佛又回到年少时光,只是文字间的喜怒哀乐都披上了面纱,仿佛雾中的山水,似近却远。这,也许就是成熟吧。
2008年12月初稿
2021年11月再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