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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青年节寄语】五四青年节寄语青年——不望您成龙,望您成人

有个热门帖子,贴吧问女人。才华横溢的高晓松和英俊的吴彦珠,你选择了谁做男朋友?女生们列举的对比参数多种多样。高晓松更聪明,高晓松更幽默,高晓松更了解。所以我选择了吴彦珠。(大卫亚设)。

教授政治学后我也总经历类似对话:老师,我很喜欢政治学。政治学很深刻,政治学很有趣,政治学很吸引人,但是我想读法律。


吴彦祖和高晓松的对决


每次经历这样的对话我都蛮伤心。并不是因为学生们喜欢读法律我不开心,而是因为他们喜欢政治学偏偏去读法律。他们读法律并不源自对法律的热爱,而是源自对法律高收入的预期。作为一名政治学教师,每遇到一位对政治学感兴趣的学生我都如获至宝,因为政治学是一门面向公益的学科,喜欢它,需要一点超越小我的情怀。我希望能把这样的人留在这个领域,就像留住一抹改造社会的希望。


政治学是一门面向公共利益的学科


看过一篇颜宁的采访,她也面临难以留住科研人才的困境。甚至有学生对她表示遗憾:老师,你的才华堪比《欢乐颂》里的安迪,但安迪比你有钱多了。面对这样的质疑声,颜宁的回答是:没错,安迪比我有钱,但她就比我幸福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摆脱金钱欲求后追求纯事业的快感更幸福的事,只是,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亚里士多德对政治学的定性就是正义之学,是研究如何创造至善的城邦生活。因此,作为一名政治学专业的教师,无论为人母还是为人师,我都不主张功利主义的教育理念,我不望子成龙,而是望子成人。


何谓成人?在古典政治学那里,人有两层含义:第一,人是区别于动物的政治人;第二,人是区别于奴隶的自由人。古典政治学的政治人假设和现代社会科学主流的经济人假设不同,它对人的要求比较高,因此,成人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里面包含了价值选择。


按照古典政治学对理想城邦的设想,我们今天的社会还称不上一个人类社会,而是一个张扬经济人理性的动物社会。在这个社会生活的人大多数既不是关心公益的政治人,也不是摆脱奴役的自由人,而是赤裸裸的利益人。人类未来的社会会不会和今天不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的精英教育是望子成人还是望子成龙。


最爱电影《让子弹飞》


姜文曾导演过一个非常有名的电影,叫《让子弹飞》。里面主人公有个理想:我要站着把钱挣了。在今天这个社会,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个理想是个奢望。有钱有权的人站着,大部分人都得跪下挣钱。如何能让每个人都站着挣钱?我想,唯一的希望在于通过大学教育塑造新的价值观。要让还没有被社会污染的有理想的孩子们意识到人活着并不是为了钱。在今天这个已经解决了物质匮乏的时代,要一个人按照兴趣而不是利益去选择专业和职业并不是一个很高的要求。它并不是要求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去过一种终身匮乏的生活,而只是要你找到自我,不要还没弄清楚自己要什么就一头拜倒在权力和金钱脚下。


马克思有个非常深刻的概念叫“异化”。这个概念不是马克思的原创,但却被他发扬光大。在马克思那里,异化指主体创造的对象不仅没有用来服务主体,反而成为奴役主体的工具。人在生活中很容易遭遇各种异化状况。


比如一个喜欢权力的人,他可能是享受权力带给他的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然而为了达到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目的,他首先得要阉割自我,被更高的权力所奴役。除非他成为最高权力者,否则他终身无法摆脱被奴役的命运。

追逐权力,最终也被权力毁灭的麦克白夫妇


又比如名牌商品与人的关系。商品本身是为人所用,当一个月收入2000的人愿意省吃俭用去买一个2万快钱的LV街包时,她就变成了这个包的奴隶。


无论我们喜不喜欢,察不察觉,我们无所不在的处于异化当中。异化给人的感觉是不愉快的,因为各种异化的本质都一样:就是自我的丧失。


我们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的。正因为有死亡的存在,所以你累积多少名利对你其实并没有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在你活着的日子里,你有没有试图去发现并尊重自己的内心。从这个角度而言,检验成功的标准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最大程度的自我实现。


心理学研究发现,各种心理疾病的产生都源于本我的被压制。这个本我,才是每个人最该关心的需求。成龙与成人的区别在我看来就是社会认可与自我实现的差别。我希望人从自我实现的角度去步入社会,而不是从社会存在的角度去改造自我,因为,我们的社会实在还太不美好,它还称不上一个人类社会。


面对一个不满意的社会,我曾经遍览群书去寻找一个一次性解决方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再期望对社会有个一次性的改造,我只希望给我的学生或者读者传达出另一种生活的意义和方式:尽量摆脱外在强加的需求,认真去倾听自己心底的声音,如果你心底有超越名利之上的关怀,那请你坚持实现自我,去努力做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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