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了。
天空更高,太阳更亮,风中透着一股成熟的味道。
不说遍野丰收的金黄,我只在校园间走走,各种各种的草已将收获堆满枝头。有从水田间穿越而来变矮了的稗子,有似翘着灰狐尾巴那样籽穗的网红草,有即便成人也拔不动,穗条婆娑的牛筋草……它们都举着自己从春天开始便蕴育的籽实,在秋阳下悠闲的晃荡。
牛筋草
其中多有我儿时玩过的:用稗子洒人,挖网红草的根当甘蔗,比谁力气大而去拔那牛筋草,但玩的最多当属“算命草”。
这草常长于田边,草茎扁阔如面条。掐来后,两小伙伴分别扯住草茎两端,轻轻一撕,却不能撕成两半。若撕成“井”模样,便断言谁要生女儿,若两边连缀着,中间无“口”字形,便断言谁要生男。本地方言说“撕”为“拍”音,所以这草也叫“拍儿拍女草”。现在想去,尤记得当年玩掉了许多许多这种带香味的草,撕得很开心。只是算谁要生男,谁要生女,撕多后往往结果前后矛盾,会怎样自圆其说,却一丝印象也没有了。
算命草一一拍儿拍女草
到了秋,结出籽实的草已无担忧。人也一般,到了那个季节,心中的天高了起来,风淡了起来,以往的不明和迷茫若秋晨的雾气散尽,一下子开朗了。四十不惑,是不会为问题所惑了,隐隐有种知天命的之感。这些都如那一粒一粒的籽实,沉下来,让心带了丰收的香气。即便对将来,也已不用撕那“拍儿拍女”草了。
秋花虽不若春花开遍山野那般热烈,但即便校园之中,也开了不少。紫花苜蓿,鸭趾草,竹叶草,三叶草,花生草,……秋花,花儿大多小小的,却显得更雅致,倒若成人后那恬然中所带着明净的快乐,嘴色的一抹微笑,眸中的一片阳光,久久的亮着,香着。
蚂蚁爬上紫茎泽兰花
校园之中也有外来草种,最多最失败是草坪草,几乎给本地草夹得没影了。最早作为猪饲料从国外引入的“革命草”和不引自来“紫茎泽兰”倒扎下根来,但不影响将本地草儿繁茂地生长,只零零星星的分布着。它们倒也像入秋人的一些心事,不能尽灭,那就不用管它,想它,顺其自然罢。
入了秋的季节,空气中总带着成熟的味道;入了秋的人,却似自带心香了。
三叶草的小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