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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子好词好句】老街老邻老草房 文/李龙乾

往事如烟般挥之不去

岁月的轮回、日月穿梭、生命老化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

不服气,不服输,不愿意,都将化为云烟,满头银发,满脸褶皱是你的最终形象。春去春会再来,花谢花会再开,人类的“再来”、“再开”是不存在的。我今年六十又六,各种生命体征日趋衰老,激情、热情、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这些理念几乎淡漠。尤其是与瘫痪疾病抗争了八年,最后在极端痛苦折磨下于2019年10月去世的老母亲的患病经历,更使我思老生畏。怎一个老字了得啊!年龄所致,岁月沉淀,梦中时常想起过去的一些人或事。

一、老街老邻老草房

说起老街,还真得介绍一下我们留召村结构布局。上世纪70年代以前,留召村基本在一个全封闭的老寨墙圈子内,只有少数的人家,因人口多,到村子东岭的天窑沟打窑洞居住。村子东西与南北长短基本相等,大约二百五十米。中大街横贯东西,南大街沿南寨墙走向,较小于中大街。没有南北横贯的大街,只有从中大街通往全村出水口的北半街,两街构成了丁字街。


我家就住在老街北半街丁字一竖北端,老街留给了我太多的童年记忆。每年的夏天,大雨过后,全村的排水都要从我家门前流过,钻过北寨墙根的大大的排水口流向村外。满街道的雨水,泛着浪花,裹着猪牛粪便,蒸腾着污浊异味,刚刚由大变小,我们一群子孩子便光着脊背,光着脚丫,冒着零星雨滴在水中疯跑,任凭污浊的水滴溅得满身满脸。疯够了,水小了,我们用小手挖来污泥截住小溪,筑成围堰,使流水形成落差,找来一截子老瓦盆的边沿儿做水管,放在围堰上,再用藤条做个小水轮子,支架在“水管”流出的水柱下,水的落差动力打动了水轮子转动。大家都沉浸在成功的欢乐之中,玩笑中,我们有了自己发明的水轮机。每次都是大人们的叫骂声催散了我们这一群泥猴。也因为光着膀子淋雨,使我落下了遇凉气抓讽刺(皮疹)的毛病,一直到三十多岁才好的。在一竖的中段东侧,有我本家大伯家一间瓦房,没有前墙和后墙,两端相通,都叫这间房子车门楼,里边放着老牛车。这里夏天两端通风,也是我们玩的天堂,我们在车门下席地坐下,来狼吃羊,来挤尿尿,来丢窑,来抓子儿。有的人用水缸的破片做成的子儿,起明发亮,玩起来滴答作响,尤其是女孩子抓的好,又快又有节奏,听来像打击乐。最终玩少了一粒子儿,也会又哭又闹又心疼。有月亮的夜晚,我们把车门楼外停放的瘦骨嶙峋的老牛车重重压起。猛地放下,为的是一声大笑,胆大的师兄姚少海,坐在车杆子的梢端,众伙伴十几个人坐上车尾,把他高高挑起,相持一会儿,再猛放下来,惊险刺激,乐此不疲,惹得大伯、大叔骂得我们作鸟兽散。有时就连粪堆也成了我们顽童们攻与守的阵地。我家门前边,大队部的东隔壁有一间小瓦房,里边住着一个我本家的一个王奶奶,上小学三年级时,从家里偷来鸡蛋从小货郎手里换来的小玩具就藏在王奶奶家,有琉璃咯嘣,还有皮老虎。最难忘的是,丁字一横一竖的汇合处,那里村人们都叫它当街,奶奶叫它奶奶爷庙处,那里是村里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文革时期的忆苦思甜、批判大会,斗争走资派,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当街的房墙上,各样的批判文章换了一茬又一茬。那“打倒走资派......”,“油炸保皇派......”,“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等的口号声还回响在耳边。时光如梭,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真让人觉得衰老的速度一日千里啊!

我家东侧是街道,西侧有三家冯氏邻居,从东到西依次是父辈冯代声、冯银声、冯彦荣家,都是勤劳善良,能够和睦相处的人家。银声大伯家院子,住着两家呢!这几个父辈人,我都要称他们伯父呢!这些邻居父辈们,只还有我老爸健在,可叹老伯大娘们都已作古,很怀念对我的成长有帮助的他们!我婴孩时缺奶水,邻居大婶大娘放下自己孩子,为我做过无私奉献,她们都是我敬仰难忘的人。有个名讳冯和声的大伯,是个残疾,走路一跛一跛,我还清楚记得吃大食堂时期的事情,他端个瓦盆,去食堂打饭回来,一摇一晃,那上清下淀的稀汤都摇撒到盆子外边。我是个善良的孩子,幼小的年龄,同情心便油然而生。街道的东侧姚章元、姚中元两家。一院两家,大门朝院子的东南,前院一家是哥哥章元,他是村上的比较早的干部,也是苦大仇深的老贫农,我记得一直做生产队长,为集体发展做有贡献。后边是弟弟中元,现在身体还很好,商业战线退休职工。我家门前是大队部老房的后边,五十年代就有电话了,木电线杆子,刮风时会有铁丝电线发出很好听的声音,我和邻居的几个小哥挤成一圈,小脸儿贴在木杆子上听得津津有味,没有风时,小手就捡个小石头,敲打电杆,自制“音乐”。有时候,小孩儿多,挤不到,就自觉排队。那一幕迄今难忘。大队部的房子里做过粮食仓库,上世纪60年代,饿肚子是主旋律。邻居泼泼辣辣,半疯半癫的黄奶奶带着我们,从房子的后墙洞里往外掏黑豆,连土带豆,掏来一捧半升,去土,水洗,晾干,黑金一样的豆子,或煮或炒,胜过山珍海味。幸运时,还能掏出几颗花生呢!往事历历在目,尘封记忆深处,不置褒贬。


我们留召村于仰韶文化遗址苏羊相比,相对较穷,大瓦房没有几家。一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还是茅草房占绝对优势。1965年我上三年级时,伙伴们在学校木楼上睡,大家排列了一下,村上才十座土木结构六檩出前檐大瓦房,百分之九十的人家住的都是茅草房。那时的我们都企盼着,啥时咱村都成大瓦房多好啊!所以我家和往西的邻居大伯都是草房子,可能是诸葛亮发明的吧,要不哪来的“三顾茅庐”之说呢?这种房子,房坡很陡,便于淋水,建材主要是麦秸或山上割来的黄被草,一排排依次铺上,用小竹竿和葛条勒紧固定在房坡。前后两坡合拢,用黄胶泥和上软麦秸压成房脊。两年光景,因雨水冲蚀,就得再上一次冉子泥。房后墙没有窗户,前墙两端有两个老式窗,没有玻璃,糊上纸遮挡风雨。这种房子冬暖夏凉,就是光线不好,持久性差。但这在当时贫穷落后的农村来说,也是最佳选择。最大的弱点是防火性极差,当街一横一竖交点处的李虎山家的三间大草房,1990年腊月二十九夜晚被大火烧成了几堵墙,万幸人逃了出来。左右各两间瓦厢房没有烧到。说话就要过年,村上人很团结,也很热心,就在他家门前——当街设了捐赠点,村民们送白面、送大米、送馒头、还有十元八元,三元五元送现金的,帮他过了年。我家的老草房是1972年拆除的。拆除后,在街坊邻居和生产队的帮助下,建起了三间大瓦房。那时候的人们帮助干活都是尽义务,人情味十足,没人要工钱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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