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出来工作,因为忙,已经十点多了,我打电话给二姐问爸爸的病因。
二姐呜咽着告诉我,彩超和CT检查结果已经明白无误的确定,父亲是肝癌,还是晚期。
我瞬间就蒙了。
春节过后,父亲曾经说过,他曾经能摸到肚子里有一个硬块,而且他越来越吃不下饭了,虽然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我认为人生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所以,我也没有往心里去。
我父亲不喝酒,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吸烟,他吸了一辈子,一天两盒烟,吸烟几乎成为他生命的全部,我曾经想过,他将来会肺上出毛病,但是,没想到,却是肝癌。
我曾经知道会有这一天,而且我也曾自欺欺人地告诉父母,如果不是晚上有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因为看见他们的电话,我就心惊肉跳。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也曾经去过很多次火葬场,去送别乡亲和亲戚,但是,真的有一天这个噩耗真的降临到我的家人身上,我还是不能接受。
一个人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父亲的音容笑貌,想起他这辈子的点点滴滴。
想起他年轻时候壮实的身体,一块别人搬不起来的大石头,他轻轻松松地搬起来。
想起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女儿出去闲逛的情景。
想起他每年春节都要固执地给几个孙女孙子发压岁钱的模样。
下午三点钟,接到医院大夫的电话,她告诉我,别告诉父亲病情,该怎样治疗就怎样治疗,我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说老父亲已经80岁了,没有必要再动手术了,让老人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平静地离开吧。
下午回来到医院,父亲的手脚都肿了起来,我问咋回事,他说是昨天输液跑针了。
我想了想就是跑针也只能是只一个手背,怎么四肢都肿了,但是,我没有再说。
我看看住院费快完了,就准备再去交一些钱,他不让,倔强地说医院不催,就不用交。
然后,他就抱怨医院给他艾灸以及各种检查,他感觉就是骗钱的。
我告诉他,既然来医院了,就听大夫的,医院想多收点钱是真的,但是,大夫都是真心实意想把病号给治好的。
晚上到母亲这里,母亲已经吩咐二姐去给父亲送饭,并且把他的旧衣服拿回来扔掉,换几件新的,可是父亲说不同意,他说,我们给他买的新衣服他现在舍不得穿,他准备去打牌的时候再穿。
我可怜的老父亲,你想着以后再穿,可是那还有以后。
我在手机上查了查肝癌晚期的症状,心里沉甸甸的。
肝癌晚期的症状就是四肢肿胀,拉肚子厌食,面黄肌瘦。
这些症状,父亲都有。
父亲今天给二姐说,他一个老牌友就是肝癌走的,他说“男怕穿靴女怕戴帽”,男人最害怕的就是脚肿腿肿。
我无言以对,我想起来下午大夫的电话,这种病,对病人是一种煎熬,对家人也是一种考验。
我知道,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姊妹几人了,母亲年事已高,她身体也不允许再去折腾,我就说,我们姊妹几个轮流着照看吧,谁有事了谁就忙,我没事,我多来医院照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