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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南山路这么美,在三月的晚上。
拿着雨伞,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瘦男人和妻子或红颜知己在路上疾驰,闪亮的镜片和洁白端庄的短发展现了他的文人气质,高耸的肩膀和口袋里的一只手暗示着初春的冷空气。
细雨斜织,不似夏日梅雨时节那般柔媚,却也不似北方这个时节的干冷,而是一种湿润清冷的感觉。
在九点钟的路边,酒吧的生意开始兴隆,红红绿绿的霓虹灯与那些身段窈窕、淡妆微施的女子交错掩映,地面上枝枝桠桠的树影也在不断的红色、黑色或咖啡色高跟鞋的敲打声里碎了又整。
归途便从这里展开,“柳浪闻莺”那两条长长窄窄的卵石路直通向湖边,在朦朦胧胧中,几个游兴未尽的身影闪烁其中。
一个矮胖的男人把棉袄反穿在身前,骑着电动车疾驰而过,绿缘牌电动车的后轮溅起点点水花,有两滴便很不识相地跑到了我的脸上。
一个披红色雨衣的年轻妇人迎着溅起的雨水向左狠狠地转了一下把手,雨衣后摆下一阵晃动,露出一双一荡一荡的小脚,车便很快的追随那个男人而去,我想这个坐在妈妈雨衣里的孩子应是幸福快乐的罢。
戴着经历过北京大雪的帽子,裹紧围巾,我才不急,边走边看,看不够这雨雾中的马路,看不够路上三三两两的游人。
我把脚从脚蹬挪到了踏板上,速度又慢了一点,身体经车轮与车座的传导清晰的感受着路面的起伏,一下子心像是被提起了,蓦地窜到了喉咙里,还未来得及体会那感觉是舒适还是紧张,车又已平稳的向下俯冲而去。
南山路的每一个起伏我都熟悉,哪儿该上,哪儿改下,哪有井盖,哪有浅坑,心与车轮上的圈花一样了解。南山路不同于北方平原的开阔平坦,也不同于山区公路的崎岖狭窄,正如西湖水波的缓缓起伏一样,它准确的暗含了杭州的优雅气质。
这条路的终点是一个温暖的归宿,每次出门女友那“千万要小心,慢点”的叮咛足以抵御这微冷的春雨。
路口的拐点对我意义非凡,记得它是因为第一次骑车载人便在这里被一个举止得体的交警同志文明地罚了一票,一个礼貌的敬礼,还有他咬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读罚单的情形让我记忆犹新。
路边高大的广玉兰树后有几座欧式的小洋楼,挂着白底红纹的花式大窗帘,几个撑开的小篷子精致玲珑,一如那坐在下面细品咖啡的精致南方女子,我常想雷诺阿的《煎饼磨坊舞会》便是在这里画出的吧。
越过雷峰塔,车便向苏堤直奔而去。
对于雷峰塔,心中并没有给予与它杭城标志身份相匹的在意,反而是塔前放生池里那些高昂头颈,或三五浮于水中,或组团晒于石上的各色乌龟更能引起我的兴趣,从中可以看到现代人赏玩宠物的不恭心理与对传统寿文化迷恋精神的迄合。
“依依苏堤背残雪,隐隐雷锋水泛寒。”这是我古文考试时做的句子,苏堤现在当然没有雪,况且提起雪,人们更多的是想到断桥,但没有雪的苏堤却美的更加剔透。
作者:卢晓峰,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创作实践与理论研究博士学位。
现为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副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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