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访问韶山是在1976年冬天。
1976年9月,伟大领袖毛主席突然去世,全国哀悼,为了表达对毛主席的怀念,开始了建灵堂的纪念活动。为了使纪念活动更有意义,临湘火车站利用铁路的优势,组织工作人员到韶山参拜毛主席故居,开始了思想教育活动。因为是企业内部活动,一开始整个鸭票街的居民也不知道,12月最后一批铁路家属也参拜韶山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车站本来在车厢里还特别增加了两个,给了当地非铁路家属的居民一次去韶山参观的机会。因为只有两辆旧车厢,所以严格限制了乘坐人数。居民委员会领导人只通知了少数人,但相关消息仍然陌生,活跃参与一段时间的人数激增,不想错过这次罕见的免费红色旅游的机会。
当时我还是鸭公社新区大学多长的分权地厅,但9月份被鸭公社的鸭中学借用为代理教师。鸭子中学正好在鸭霸镇,所以离我家不远。平时一有空就回家。就是这样。我也听到了相关传闻,知道了一些基本情况。(莎士比亚)。
这次韶山参观是铁路企业内部的组织活动,所以参观的列车属于临时专列,运行时间严格限制,只能夹在正常列车运行时间的间隙之间,回来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为了满足观众白天的观看要求,这次全列旅行日程是星期六晚上出发,第二天星期天晚上回来。对我来说,这种安排完全不影响我的教学工作,所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知道,我已经长到十七八岁了,还没有从临湘出来过。这次免费坐火车去韶山,不仅可以去长沙,还可以去更远的革命圣地(——)。
机会难得,不能错过。准备好,马上出发。和鸭票街上的这支“参拜”大军一起,和所有同行一样,去完成这次历史性的悼念活动。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早早回家,在家吃晚饭后,我换上了当时被认为很流行的Kuron乳白色衬衫。因为已经是冬天了,爸爸和哥哥要求我再加一件爸爸给哥哥翻拍的旧针织外套。(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冬天名言》)裤子是蓝色的布裤子,鞋子是黄色的解放胶鞋。对于放下一年多的“卢志清”,这种穿着已经不错了。我很满意。事实上,除了旧的尼扎外套是哥哥外,其他衣服裤子就是当时的基本家底。几美元和几斤带着粮票向家人告别后,我已匆匆到达人山人海的临湖站。
这种所谓的“专用列车”大约由十几辆老旧的绿色车厢组成,车站工作人员明确规定只有指定的两节车厢是给街道居民使用的,这两节车厢没有人管理,可以自由进出。其他铁路家属乘坐的专用车厢、车门都是一些十几岁车站的孩子中的少年守卫,车厢外有很多留宿的车站子弟,对于家属乘坐的车厢,外人也看不到,一个人进去也不行。(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家人)(Template,Minitor)鸭票距离本来就不大,孩子们读书玩耍都要在一起,互相认识也很熟悉。但是铁路站从职员到家人,尤其是孩子,总是有大铁路的优越感。他们都说不伦不类的所谓铁路普通话,通常在我们面前总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这次他们有了一些特权,爬得更高了,好像这辆火车就是他们的。(莎士比亚)。
1976年12月,我为了纪念而爬山
更可恶的是,如果你被铁路上的熟人带入铁路家庭的专用车厢,当铁路上的熟人不在你身边时,如果你不幸被那些在外面游泳的铁路孩子发现,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赶出这辆专用车厢,任何解释都没有用。(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美国电视),铁路名言)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个车站的孩子们。他们大多数人除了不会读书,还能做什么坏事,什么坏事都敢做。认识青青后,我更觉得自己被五里牌抛弃了,自觉挤进了指定的两间。(莎士比亚)。
因为只有两间,所以车上居民太多,大家都挤在一起,说话也是可以互相耳语的低语声。(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语言》)这时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呵斥声。我回头一看,站在车窗外的专业刘主管经理铁路子弟,指着已经坐在座位上的几条街的居民,肆无忌惮地要求他们让座,直接给站在他们旁边的那几个人让座,并用他们的铁路普通话得意洋洋地说。这是铁路车站的车,不听话,随时不听话。(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美国)。
随着时间的推移,街道居民越来越多,车厢里越来越拥挤。起初,居民们只是互相小声说话,彼此也能互相照顾。但是随着人数的增加,在试图转身或移动身体时,会听到骚动或叫喊声。指责和道歉声,兼容并蓄,车厢里人太多了。虽然已经是寒冷的冬夜,但我身边的很多人已经流汗,大家的焦虑情绪开始出现。(大卫亚设)。
等了很长时间后,这辆专车哼哼地慢慢启动了。火车进入正常运行速度时,拥挤的我们也在互相碰撞中变得比较轻。不仅可以自由旋转,还可以挤来挤去,这时我才知道整个车连厕所都挤满了人。(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自由名言》)所有的座位和座位前面的小桌子都挤满了人,座位后面的靠背上也挤满了人。整个车厢里能坐的地方挤满了人,能站的地方也挤满了人,估计这辆车厢至少塞了三四百人。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火车气喘吁吁地慢慢进入长沙站,停留在车站这边平台的临时铁路线上,暂时修整一下。和大家一样,我不敢下车,所以担心下车后不能上来。如果想看城堡,只能通过车窗简单地粗略地看一下
冬夜中的这个破旧窄小、破烂不堪,除了有座车站小楼外,车站的围墙都是用木板做的长沙市火车站了。在长沙火车站停留了一个多小时后,火车又启动了,且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第二天上午的九点多钟时,火车才慢慢驶进了终点站——韶山车站。
韶山车站是一个真正的终点站,进站出站都是同一个方向。也就是说,韶山车站铁路的正前方不是远处,不是无穷无尽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铁路,而是高高的砖墙,前面的铁路伸到围墙前头后,就会绕一个大圆弧又回来了。
韶山车站要比临湘车站大得多,漂亮得多,干净得多,甚至比简单印象中的长沙车站都要好,虽然这里的客源远不及临湘车站和长沙车站。
火车进了韶山车站并没有马上开门,在车上等了一段时间后,才听到来自外面的手提扩音喇叭的声音,是这次活动组织者——临湘车站的领导在说话,大意是下车后大家统一跟着人流走出车站,并统一沿着公路直接走到毛主席旧居,到了旧居后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到了下午四点钟必须回到旧居广场前统一集合。
1976年9月妻子在韶山留念
我不敢相信这十几个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屁股没有坐一下,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整个身体伴随着车厢不停地振动,也伴随着“哐当”的声音,随着人群一起晃动。开始时虽然可以感受到似睡非睡的朦胧,但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睡着。到了后半夜,睡意完全过去后,兴奋便开始了。我终于尝试了长途火车旅行中带来的“无奈”兴奋。
好不容易挤出了像囚笼一样的闷罐子般的车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韶山早晨的新鲜空气后,马上跑到车站自来水处洗了一把脸,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自带的干粮,才慢慢地缓过神来了,并认真地看了看这座窗明几净的美丽山城小站。
在再次听到组织者的安排后,我与人群一起走出了车站大门,一起在干净的柏油路上走了约半个多小时后,便来到了毛主席的旧居。在重新排队后,我又随着人流慢慢地走进了毛主席的旧居——约有十来间组成的泥砖茅草平房,观看了毛主席青少年时期、毛主席的父母和一家六位烈士的许多照片,还看了旧木床和劳动农具等。
参观完后,我又随着人流来到了毛主席旧居对面的野外照相处,站在一排准备照相的人流的后面等待拍照。照相师一共两名,一位是站在已经架好的相机旁边,专门按快门的师傅;一位是站在需要照相的人流的前面,专门指挥客人,他只要听照相机的快门响声,就会快速地将人流中的第一个顺手拖了过去,并大声说“站在那个地方去!”紧接着照相机前的师傅就会按下了快门。所以,站在那里照相的人们大多都没有什么表情,也来不及表情,加上天气有些阴暗,整个照相氛围都显得有些紧张。
下午又到毛主席纪念馆去参观了,还到了韶山广场去看了毛主席的巨大塑像。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时,又随着集合后的人流开始返回韶山车站了,到了约五点钟时,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挤进了拥挤不堪的车厢,六点钟时列车重新启动,一直到了当天晚上的后半夜约二点钟左右时,我才重新回到了临湘车站,拖着疲劳的身体回到了家。
不久我就收到了韶山照相馆寄来的照片。在这张并不起眼的方二寸的黑白照片上,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一个十七八岁青年人的第一次远足带去的疲惫不堪。在那件旧尼子外套都不能遮掩的白衬衫,正是我当时最好的鱼白色的确良衬衣;一双土黄色的解放牌胶鞋,也是我当时最好的胶鞋。尤其是,经过了一年多的乡下劳动后,长得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我,已经就是土地土气的农民相了,另外还加上衣裳不配套,加上一个毫无表情的样子,照片中的我简直就是一个“越南难民”形象,与毛主席旧居前的池塘中的那些早已枯败鳞乱的荷叶相比,倒是有些匹配。但这张照片对于我来讲,还是十分珍贵的,因为它是我三年知青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一张留念,不仅客观地记录了我青年时代的青春“寒酸”,也真实的记录了当年中国知青的原生态模样。
韶山的这次远行,有鉴于年龄上的幼稚无知,政治上的收获不可能太多,思想上的体会不可能太深刻,情感上的冲动同样也不会太强烈,但作为一次仓促而又短暂的远游经历,却已深深地印刻在了我当时的脑海中。
因为经历了这次韶山的参观之旅,表明了我在十七八岁前还是去过一次省会城市和革命圣地,至于旅途中在脑海里留下了什么特别的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谁又能指望那惊鸿一瞥、跑马观花的几个小时可以留下多少记忆和感想呢。幸好还有一张黑白照片,能够经常唤醒我残留在记忆深处的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使我能够回想起当年远途跋涉中的某些不易,和早年我们对毛主席无限崇拜与敬仰的某些情感。否则,1976年我千辛万苦、风尘仆仆的韶山之行真的是白去了。
2020年11月我与妻子韶山留念
结婚后,我偶尔发现在妻子的相册中,也有一张与我一样在1976年专门去韶山瞻仰时留下的纪念黑白照片。显然,她也参加了那场瞻仰活动,照片上的时间也明确标注了这一点。不同的是,她可能是最早那批,因为车站组织这次活动是分批进行的,首先是党员干部,而后是普通职工,再后来就是员工家属了。
现在想来,我去的那一批的时间应该是冬季的12月了。因为照片背景中的荷叶已经凋谢,天空也是阴郁暗淡,照片中的人和物都覆盖了一层薄雾。毛主席旧居前也挤满了站队参观的游人,说明全国人们的纪念堂悼念活动方式已经基本结束,并正式开启了新的悼念形式——参观红色圣地的活动。
妻子去的那一批应该是夏末,荷叶正盛、阳光灿烂,以至于朝气蓬勃的倩影是那样的可人。毛主席旧居前的游人极少,说明那时的人们还都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全国不管是城市、工厂、学校、机关,还是农村的公社、大队、生产队都在各自建设的纪念灵堂中,开始日复一日的悼念缅怀活动,哪里还有“闲人”来韶山瞻仰?更重要的是,因为排队照相的客人较少,不仅摄影师会给游客更多更充分的准备时间,就是摄影师自己也有时间认真地工作,从而使得艳阳高照下的知性女青年,是那样的那朝气蓬勃和青春靓丽,与生气盎然的荷叶荷花和结构古朴的韶山旧居相得益彰。
虽然这场去韶山瞻仰毛主席旧居的活动开展了数月,但火车站还是做得比较隐秘,除了内部职工家属,了解这次活动的居民并不多。当时我虽然是下放知青,但却正好被位于五里牌镇的五里中学请来做了三个月的代课老师,而我的家又正好住在五里牌火车站的对面北街。即使这样,我也是才在后期才知道这次活动的。
我的妻子当时是回乡知青,家在远离县城的横铺公社,同时她还在消息相当闭塞的山村当民办老师。但她的父亲却是比邻火车站的县肉食公司的老员工,车站内既有亲戚,还有许多朋友,因而很早就知道了火车站要开展瞻仰韶山的活动。恰好妻子当时又从乡下赶到了五里牌来看望父亲,从而也赶上了这次十分难得的韶山瞻仰活动。
当我与妻子一同重新游历韶山时,已经是44年之后了。
2020年11月,我与妻子一起,陪同从湖北老家襄阳转道张家界,再到长沙专程去圣地瞻仰的立中弟,再一次去了一趟韶山。
与44年前相比,这次的韶山之行完全是鸟枪换炮了。火车是舒适宽阔的高铁,长沙到韶山仅仅20分钟就可以抵达;衣着是西装革履,使人有一种昂扬向上、意气风发之感。若从前后几十年间的几张照片上去感悟,除了毛主席旧居没有多大变化,其他的只能用“不可同日而语”来比喻了。我当重新来到韶山后,面对这日新月异、一日千里的变化,就是我这个前后来过多次的亲历者,也有一种触不及防的感觉。
当我与妻子和立中弟一起再次站在当年照相的老地方时,心里虽然涌现出了逝去芳华后的一丝悲凉,但今天的日子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今天的拍照也是用自己的手机完成的。今天,我们不仅拥有了物质方面的幸福,更是拥有了精神方面的幸福。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在这44年的中国,我们经历了一场波澜壮阔、沧桑巨变的改革开放。感谢共产党,感谢邓小平,感谢伟大的祖国!
在新照片中,虽然再也找不到44年前那个有着火一样热情的小伙子,再也认不出44前那个如花似玉的青春倩女,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到44年前的那个面无表情、还显得有点邋遢和疲惫的难民形象了。
40年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红利,使全国人民从整体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44年前,虽然我与妻子陌路不识,是机缘巧合使我们在同年同地留下了几曾相似的青春靓影。
44年后,当我与妻子再次莅临宝地,虽然容颜流逝、青春易老,但同时同地留下的却是我们风雨同舟、一生相守。
2020年11月我与妻子陪同立忠弟韶山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