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朵财经
趣活科技的一则招股书,牵出美团、饿了么等O2O巨头背后的用工江湖。
一般人很难想象,美团和饿了么在外卖市场上拼得你死我活,但他们的骑手很可能来自同一家公司。
趣活科技凭借灵活用工服务模式,在上市之前就已经受到资本市场的热捧。然而随着招股书的披露,其商业模式的弱点也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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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2O巨头背后的角色
日前,灵活用工平台趣活科技在美递交招股书,预计在7月10日以“QH”为股票代码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
根据招股书披露,目前趣活主要涉及的领域有4个:外卖即时配送、网约车司机管理、共享单车运维以及保洁家政,其中外卖配送是公司核心业务。
简单地说,这家号称国内最大的一站式劳动力运营解决方案平台的主要赚钱模式,就是给美团、饿了么、滴滴等“大佬”提供外卖骑手、司机等劳动力输送和培训管理服务。
对于用工平台而言,要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自有配送系统和司机团队,必然意味着承担不菲的成本及管理投入。在美团、饿了么和滴滴等平台依旧忙于战略层面的博弈和布局之际,趣活这类型的劳动力运营解决方案平台确实有实实在在的业务空间。
2012年,千团大战如火如荼。骑手、配送员等用工市场迅速膨胀,相应的劳动力需求被撕开了巨大的缺口。同时,配送人员专业技能不足、管理成本高企等成为各平台最棘手的发展障碍。三名创业者瞄准了这一点,创办了趣活。
可以说,灵活用工模式的流行与互联网O2O崛起轨迹几乎是重合的。趣活成立至今已经8年,共完成6轮融资,背后不乏百度、软银中国资本和锴明投资等名气较大的投资方。
招股书显示,在其目前的股东结构中,除了公司创始人兼董事长虞阳、两位联合创始人杨树轶和巴朕共持股30.39%,百度以及软银中国分别持股12.24%和11.67%。
如今,在纳斯达克的大门之下,这一藏在O2O巨头背后的角色,不可避免地被置于资本市场的放大镜下,接受更严格价值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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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赚钱的外卖小哥“包工头”
毋容置疑的是,趣活的模式是能跑通的,至少暂时可以。
据招股书披露,2017年-2019年,趣活科技营收分别为6.55亿元、14.74亿元、20.56亿元,其合作伙伴包括美团、饿了么、肯德基、摩拜、滴滴等。
但这掩盖不了其业务集中度高、盈利模式单一、毛利率低等问题。
在趣活2019年20.56亿元的营收中,即时餐饮配送业务营收占比高达98.6%。招股书中撑起业务多元化的共享单车维护、汽车租赁服务等业务几乎没有贡献,此外,其客户构成主要是美团和饿了么两大外卖平台。
也就是说,趣活基本上可以说是外卖小哥的“包工头”,营收渠道单一,业务集中度极高。
将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潜在风险一目了然。趣活自身也很清楚,其曾在招股书中表示,如果无法维持与这些主要客户的关系,并且无法及时找到替代客户等,则趣活的业务、财务状况、运营结果和前景均可能受到重大不利影响。
此外,灵活用工的市场依旧很分散。趣活凭借4万骑手跻身灵活用工领域的龙头位置,但这一对比美团、饿了么动辄三四百万的骑手数,实属杯水车薪。
这意味着,对于现在的美团、饿了么等平台而言,要不要跟趣活合作都一样。一旦用工平台搭建起了成熟的劳动力运营管理部门,基本上就没趣活什么事了。
趣活的视为根基的业务,随时都有被挤出的风险。
更尴尬的是,这种看似轻资产的劳动力运营管理模式,实际上盈利空间很狭窄,主要原因是人力成本高。
数据显示,2017年-2019年,趣活科技净亏损分别为1397万元、4429万元、1345万元;2020年一季度净亏损为2160万元。
趣活的定位是劳动力运营解决方案平台,灵活用工模式自然十分强调客户需求,在劳动力招募、组织、培训和管理方面都免不了高成本投入。以餐饮配送服务为例,2019年,趣活支付给骑手和管理人员的服务费占比达到84.5%。这部分支出是核心业务运转的根本,基本上无法压缩。
数据显示,2019年,趣活实现毛利润1.6亿元,毛利率不足8%;其在2017年毛利率甚至低至4.4%。要提高毛利率,趣活只能通过提高运营效率,或者向客户涨价。但业务集中度如此之高,趣活何来的议价能力呢?
高成本低毛利造成了趣活多年来营收持续增长,但却迟迟无法盈利的局面。
「 3 」
剥削底层劳工的质疑声何去何从?
从商业效率的角度来看,趣活对灵活用工的规模化管理确实压缩了用工平台的运营成本。2018年数据显示,在即时餐饮配送业务层面,趣活可以为客户节约每单40%的运营成本。
问题来了,平台在压缩成本,中间商在试图赚差价,羊毛到底出在谁身上?
前期可能是投资者,但一旦市场被垄断,最终被“剥削”的只能是劳动者。
有网友在趣活公司的天眼查讨论板块发帖称,趣活的全资子公司上海易即达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分公司“非法”克扣美团骑手工资。
尽管事情的真相目前没有更多信息,但这却透露出,趣活的模式开始被质疑“剥削底层劳动力”。
而类似的声音,已经在人权意识强烈的美国演变为抗议事件。
2019年5月,网约车巨头Uber筹备上市前夕,美国爆发了大规模的司机罢工抗议,抗议的焦点,正是集中在网约车司机的待遇问题上。
据外媒报道,加利福尼亚州试图让Uber和Lyft两大网约车巨头将其司机重新归类为雇员。司机群体的定位与企业运营成本挂钩。企业通过第三方对这部分劳动力展开运营管理,实际上也是在灰色地带里,对这个举足轻重却又成本高昂的群体进行“压榨”。
可以说,这是一场涉及用工平台、劳动者以及劳动力管理平台三方的“利益博弈”。
我们回头看看国内,趣活的模式确实很大程度上切割了平台追求盈利效率与劳动力的成本待遇之间的矛盾。或许人权觉醒程度还比不上西方国家,但趣活这类企业的成长,必然会伴随着对底层劳工的压榨。
当然,在趣活的布局里,即使餐饮配送服务不仅仅是承包美团、饿了么的业务,在配送网络成熟,体量够大的情况下,趣活完全可以绕过O2O平台,直接为餐饮商家提供配送服务,这样一来,商家和骑手都能在避开巨头垄断下的高抽成高佣金。
只是这么做显然是堂而皇之得罪“金主爸爸”,现在的趣活,显然没有那么大的胆量。